劉桑自然也知道娘子的意思,像虛無道人那種大宗師級的高手,在炫雨梅花、兩位月使、府中一眾高手的保護下強行闖入,幾招之內殺死警覺到極點的娘子,應當沒有什么問題,但要像這般無聲無息的在娘子身上刻下印記,連娘子都要到事后才能發覺,那就算是虛無道人,能不能做到也很成問題,而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而像虛無道人這種天下數一數二的高人,真的會跑到這里來,針對娘子耍弄這種陰謀詭計嗎?
到了虛無道人那樣的驚人實力,與其弄這樣的名堂,還不如強行闖入,憑著他的蓋世神功直接將娘子擒下,直截了當的提出要求,只怕也沒人敢去拒絕。
手依舊放在娘子的抹胸里,雖然知道該收回來了,卻實在是舍不得收回,于是繼續裝模作樣的摸著,體驗的卻是指彎觸碰娘子飽滿白兔的感覺。夏縈塵何其敏感的人,覺察到他的壞心,端起杯子,正要輕咳一聲,妹妹卻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姐姐……”夏召舞沖進來,卻又一下子目瞪口呆。
她大叫一聲就跑了出去。
劉桑觸電一般,趕緊將手收回。
夏縈塵的臉上也抹過一絲飛紅。
夏召舞跑到外頭,心兒跳得好快。
姐夫居然在摸姐姐的……姐姐居然也讓他摸……
咦?姐夫姐夫,姐夫不就是姐姐的丈夫么?姐夫去摸姐姐的乳兒。為什么我會覺得很奇怪的樣子?
手指頭點著臉頰,一時竟是想不明白。
雖然覺得這種事好像不應該去驚訝,卻又覺得一向冰清玉潔,神圣不可侵犯的姐姐竟然會讓男人去摸她胸脯,哪怕那個人是她丈夫,給人的感覺都有些不可思議。
既然姐夫都已在摸姐姐乳兒了,那在暗地里。他們是否有做了更多的事兒?原來他們已經是那種關系了么?
雖然覺得驚訝,這種時候卻不好去打擾,于是趕緊離開。
閣樓內。劉桑與夏縈塵隔案而坐,氣氛突然變得安靜和怪異,一下子就曖昧起來。
明明就是自己的老婆。為什么會弄得跟偷情一般?這種事劉桑自己也想不明白。雖然想不明白,但感覺居然是異常的好,心里癢癢的,暖暖的,就好像藏了千年的佳釀,雖然只是聞了一聞,卻有一種全身心的舒暢。
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么?
夏縈塵端坐于席,慢慢的喝著茶。卻無法掩住臉上的飛紅。她畢竟已是雙十年華,大多數的女人在她這種年紀,早已嫁人生子,被夫君摸了摸胸,其實也不是那么在意。更何況夫君也只是小小的碰了下她的邊緣。
但是竟然會被妹妹看到,要知道,在妹妹面前,她可一向都是以身作則,全力在妹妹面前塑造一個高貴嫻靜的淑女形象,并希望妹妹能夠效仿。雖然成果差了點……妹妹好像跟她的期待完全相反。
比起被夫君小小的觸碰幾下,被妹妹看到,才是真的讓她感到尷尬。
劉桑干咳兩聲,趕緊轉移話題:“如果說它只是一個肉眼才能看到,實際上并不存在的幻術,但什么樣的幻術,能夠貼在娘子身上,一直無法消去?”
夏縈塵道:“幻術亦有兩種,一種是影響他人內在的五觀六感,事物本身其實并未改變,只是一個人體內的感觀受到玄氣又或是咒術的影響,生出幻像。還有一種,則是扭曲外在的光線,就好像鏡子里的東西,雖然并不存在,但人的眼睛并沒有欺騙自己,只不過因為光線的折射和扭曲,讓人看到原本并不存在的事物,狐族的許多幻術,多是如此。雖然如此,像這般能夠一直‘貼’在人身上的幻術,以前也不曾聽聞。”
繼續道:“雖然不曾聽聞,但世上自有許多古怪術法,只是我們不懂其中道理罷了。就好像陰陽家的咒術,在外人眼中,簡直有鬼神莫測之機,但一旦明了它的原理,其實也不過如此。又或是道家的符,幾張符紙,寫上一些扭扭曲曲的線條,便可以生出奇妙作用,極是神秘,但我們之所以覺得神秘,想來也跟陰陽家的咒術一樣,只不過是我們不了解其中原理,而這個幻術,想必也是如此。為妻一開始見到它時,也有些被嚇到,正因為不知它從何而來,有何用處,才會從心底生出恐懼,而施術者,想必也正是要利用常人對未知事物的心理,來恐嚇為妻。”
劉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弄出這個幻術的,會否也是稚羽公的人?當日那四個怪物殺手,多半都是他派來的,我們的玻璃貿易,可是直接毀掉了以往被他在和洲壟斷的琉璃生意。”
夏縈塵道:“很有可能。”
劉桑道:“但是,云笈王又無巧不巧的在這個時候,請娘子參加云笈奇珍會,娘子身上的這個印記怎么看都像是符,奇珍會上恰好又有一本《古符秘錄》,所以,也可能是云笈王在背后弄鬼。”
夏縈塵道:“亦有可能。”
“娘子,我還是想到揚洲去,”劉桑認認真真的看著她,“雖然它有很大可能,只是一個幻術,但我們其實也不敢肯定,如果說它只是一個幻術,我們對這個幻術的原理并不了解,不敢肯定它真的就完全無害,如果說它真的是一個符,我們更要弄清楚它到底有什么作用,不把它弄個清楚,我實在是……很不放心。”
看著他那擔心的目光,夏縈塵心中一暖,道:“嗯。其實我也想到揚洲去一趟。”
劉桑道:“娘子……”
夏縈塵道:“我們在外海的貿易越做越大,以前玻璃的鋪貨多是依靠狐族,現在揚洲、楚洲已有許多商人前來與我們聯系,對我們來說,多幾條路子也是好事。而從狐族傳來的消息,玻璃的鋪貨在揚洲也遇到了不少阻礙,一些以往依靠琉璃大發橫財的王公貴族聯手抵制我們。而另一些,卻趁機拉攏我們,試圖從中得到好處。我們原本也就有必要到揚洲去一趟……此為其一。”
劉桑道:“其二呢?”
夏縈塵捂著胸口,淡淡的道:“我們去了揚洲,暗中弄鬼的人才會出現。雖然不知這印記只是一個唬人的幻術,還是真的有害,但不管怎樣,被人這般威脅……真的是蠻不爽的。”
雖然娘子的表情仍然是這般平平淡淡,但劉桑看得出來,她真的是怒了。
劉桑沉吟道:“但要參加云笈奇珍會,我們恐怕沒有那么多的本錢,除非真的把玻璃的制造工藝帶上,拿去拍賣……”
夏縈塵略一思索,道:“夫君可有將暗月晶帶在身上?”
劉桑道:“帶著。”不解的看了她一眼。
夏縈塵緩緩起身:“我們走吧。”
劉桑錯愕道:“去哪里?”
夏縈塵道:“蟾宮……”
來到蟾宮。霏月飄飄迎了出來,問大宮主有何要事。
劉桑微笑道:“沒事,飄姨忙去吧。”
不一會兒,胡翠兒也興奮的跑了出來,拉著他的胳膊。夏縈塵向他使了個眼色。劉桑干咳一聲:“翠兒……你也忙去吧。”
胡翠兒道:“我不忙。”
夏縈塵冷冷的道:“你很忙。”
胡翠兒還要說,終究意識到他們是不想讓她跟著,只好揉著衣角,委委屈屈的道:“奴家忙去了。”
劉桑跟著夏縈塵往內走,見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心里也有些嘀咕。同樣都是他的情人。娘子對小眉挺好的啊,還把小眉認作妹妹,表明了是愿跟小眉共侍一夫,考慮到她本是公主,能夠做出這種姿態,已經極是難得,但為什么對翠兒的態度,卻又跟對小眉完全不同?
一直來到中峰高處的嫦娥宮內,也就是大宮主所居之處,讓幾名彩衣守在外頭,不許任何人進入。
他們兩人,一個是蟾宮的大宮主,一個與炫雨梅花一同擔任“花主”,那幾名彩衣自然不敢違命。
劉桑還是不太明白,娘子為何要與他來到這里,還要讓人守在外頭,不讓別人進來?難道是為了行周公之禮?不過自己那個時候可是立過誓的,要等到能夠打敗娘子,娘子才讓他“做些什么”的,而且就算行周公之禮,也不用跑到這里來吧?
夏縈塵道:“夫君且將暗月晶取出。”
劉桑將暗月晶拿出,交給她,夏縈塵將其放在桌上,對著暗月晶,雙手如花一般扭曲,念出不可知的咒言。暗月晶散出神秘的光暈,光暈不斷的扭曲。
這是什么?劉桑越看越是驚訝,娘子所念的,肯定不是心月神咒,那暗月晶還有什么別的功能?疑惑間,前方已是出現一個玄之又玄的渦流,劉桑心中一動,想著難道會是……
夏縈塵已是牽著他的手,躍了進去。
身體仿佛化作線條一般,不斷的扭動,劉桑清楚的記得,這種情景以前他也曾經歷過。似這般過了一陣,兩人從虛空中落下,劉桑抬起頭來,發現他們已到了一片幽暗的天地。
頭上是一個個飄來飄去的玉臺和詭秘的渦流,身邊像是一座花園,只不過這里的花色彩太過鮮艷,就像是一張油畫,作畫者所用的色彩亮得過頭,反而予人虛假的感覺。
劉桑動容道:“始皇地宮?”
夏縈塵淡淡道:“這里正是絕冀洲三尸山下的始皇地宮。”
劉桑大訝,皆因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娘子竟是帶他到這里來,從和洲東部的大海上,竟能一下子來到絕冀洲三尸山下?
夏縈塵道:“早在多年前,曾祖母便以暗月晶,借用巫靈之力。在此處與蟾宮之間開辟出一條可以借暗月晶來去的神秘通道,據曾祖母說,這座始皇地宮,原本就是陰陽家趙高,奉始皇帝之命以陰陽術法所建,而蟾宮亦是陰陽家的重要基地,兩宮之間。有著某種神秘聯系,所以才能使用暗月晶,借助巫靈之力開出一條穿梭灰界的空間之路。若是其它四座地宮,都不可能做到這點。”
又道:“曾祖母已從內部將此座地宮封死,縱然使用雷劍。也無法進來,不過雖然大部分地方都已崩潰,但深處仍會留下空間,唯有使用暗月晶從蟾宮,可以來到這里。”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夏縈塵道:“夫君且隨我來。”領著他穿過花叢,從一處缺口落了下去,來到一殿,殿中放置著許多寶箱,隨開一箱,竟是珠光四溢。寶氣驚人。
劉桑呼出一口氣:“單是這一個箱子,我們就不知要賣多少玻璃才能將它賺夠。”
夏縈塵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況且小眉以前也說過,始皇地宮里的一些東西,若是拿到外頭。誰也不知道會引發什么樣的災禍。所以,為妻其實并不怎么希望動用此處寶藏,不過夫君才是蟾宮大宮主,是否用到它們,還是由夫君你來決定得好。”
劉桑道:“可其實,曾祖母是要將宮主之位傳給娘子你的……”
夏縈塵道:“你我既是夫婦。傳給你與傳給我,又有何區別?”
劉桑苦笑道:“娘子你真不該帶我來的,從理智上,我也知道這些東西不該拿出去,但看著它們,我又心癢癢。”
夏縈塵拾起一枝金燦燦的珠花,竟也難以抵擋這般的誘惑,沉吟道:“雖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但身藏寶庫而不知用,就好像一個腰纏萬貫的大富翁因為生怕別人知道他富有,于是穿著破舊麻衣四處乞討,整天睡著瓦窯里,連肉都不敢多吃一塊,感覺也挺蠢的,不如……咳……”
娘子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再次崩塌。
走在眾多的寶箱中,劉桑道:“雖然不見得非要用上,其實也不妨帶一些不太容易被人辨認的寶貝出去,有備無患。”
夏縈塵道:“嗯。”
兩人便在這些寶箱中,撿了一些沒有特殊標記,式樣普通,不容易讓人聯想到秦皇寶藏的珠玉翡翠、瑪瑙寶石。劉桑身上本有一個巫袋,乃是在天女峰時,憂憂用來放置旭日燈和暗月晶用的,雖不如上一世里許多網文里講的那般,什么東西都可以往里扔,再多的東西也扔得下,不過袋子本身很小,內中卻有一個由陰陽術法構建的,大約有一個箱子那般大的空間,于是便將這些珠寶全都放入其中。
結束后,夏縈塵再次以暗月晶,打開通往蟾宮的空間之門,兩人回到嫦娥宮。
夏縈塵道:“要想打個空間之路,需要用到暗月晶和曾祖母所教的咒言,那咒言是……”
“別,”劉桑趕緊道,“娘子你不要告訴我,我怕我受不了這個誘惑,天天跑到里頭拿東西,倒不如就這個樣子,娘子保管咒言,我保管暗月晶,兩個人在一起才可以進去,這樣好些。”
夏縈塵想想也是,若是暗月晶在自己身上,自己只怕也受不住這般的誘惑,兩個人分開來保管,更好一些,于是也不再多說。
劉桑跑去跟胡翠兒說了一下,順便安慰安慰她,然后便與娘子一同離開蟾宮。
回到凝云城,還沒有到侯府,卻見黛玉急急忙忙奔了過來,見到他們,喚聲“公子”。劉桑道:“出了什么事么?”
黛玉的表情很是古怪:“二小姐到了!!!”
“二小姐?”劉桑發愣,“召舞?她到了就到了,用得著急成這樣么?”
黛玉怯怯的看了夏縈塵一眼,有些嚅嚅的樣子。夏縈塵冷冷的道:“到底出了何事?”
黛玉小小聲的道:“這位二小姐,不是侯府的二小姐,是公子您的二小姐……”
劉桑更是莫名其妙:“我的二小姐?”
黛玉道:“她說她是公子您的小女兒。”
劉桑失笑道:“我怎么會有女、女……呃!”
侯府正廳,流明侯、夏召舞、金天美、金天天天、夏夏、寶釵、探春、惜春,以及劉桑的丫鬟小珠、夏縈塵的丫鬟小凰、夏召舞的丫鬟鸞兒等,全都看花一般,看著廳子中央,坐在清涼玉席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十一二歲的樣子,眼瞳灰灰白白,無法聚焦,分明已是瞎了。她穿的是漂漂亮亮的束胸連衣百褶裙,肩上罩著精美的短襖,頭上是不怎么符合她這個年齡、仕女所梳的結鬟式飛仙髻,金色的發環箍在腦上,再往上,是兩束略為向后的橢圓形發束。
她安靜的坐在那里,優優雅雅,感覺就像是一位即將被召見的王室公主,而不像是一個千里尋親的盲眼小女孩,唯有旁邊的那根竹杖,讓人意識到她終究只是一個瞎子,不可避免的對她生出同情,雖然她那高高傲傲的姿態,看上去并不需要。
流明侯拂須呵笑:“女婿的女兒,那不就是我的外孫女么?”
夏召舞沒好氣的翻著白眼:“爹……我能說你該吃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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