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楊逸到德州看看,一個小小的靈感讓治河工程進度得以加快,這連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這世間有些事看似不起眼,但造成的影響卻是難以估量的。
楊逸在前世曾看過一則英格蘭童謠:少了一枚釘子,掉了一只馬掌;掉了一枚馬掌,瘸了一匹戰馬;瘸了一匹戰馬,摔了一個國王,摔了一個國王,敗了一次戰役;敗了一次戰役,輸了一個國家。
這個童謠講述的是一段真實的歷史:為搶奪英國國王的權杖,英格蘭的王室查理三世,與加斯特家族的亨利伯爵已相互廝殺了30多年。
1485年冬天,在波期沃斯城郊的荒原上,雙方一場最后的較量打響了。兩軍對壘,但見刀光劍影,旌旗獵獵;只聞戰馬蕭蕭,鑼鼓鏗鏘。
查理三世氣宇軒昂,策長鞭,揮長劍,主動出擊;千軍萬馬緊隨其后,步步緊逼;而對方則連連后退,其身后的不遠處,則是一片遼闊的沼澤泛著絕望的寒光。
查理三世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女神燦爛的微笑。
突然,戰馬一個趔趄,查理三世躍翻在地;眾軍誤以統帥中箭身亡。頓時軍心大亂,慌作一團。
亨利伯爵趁勢大舉反攻,在陣前生取查理首級,不僅化險為夷,轉敗為勝,而且從此將英格蘭置于都鐸王朝的統治之下。
原來,決戰前夕,馬夫在給查理三世的戰馬替戰馬換馬掌時,發現少了一枚釘子;一時尋覓不得,馬夫便草率地將就過去了。
誰能料到,就在發起總攻的關鍵時刻。那只少釘了一枚鐵釘的馬掌偏偏松了,掉了;馬既失蹄。查理三世怎能不摔倒在地。一枚鐵釘缺失了,一頂王冠易主了。
同樣,楊逸一個小小的靈感,看似不起眼,卻至少能讓德州下游的治河工程進度加快將近一倍。
暨改造平底船之后。楊逸又建議用絞盤等工具。將裝滿泥沙的平底船從河心拖絞到岸邊等等,距離太遠,繩子易斷,那就分幾段來絞。這仍然比靠肩挑手抬快許多,也更節省體力。
許多東西就是這樣,一通則百通,楊逸的新方法開闊了大家的思維,工匠紛紛獻上奇思巧想;
有的甚至提議在河心設一個高架子。挖出的泥土裝筐后,用架子上安裝的滑輪組提升到架子頂端,再通過架子頂端的纜繩直接滑到岸邊,進一步減少人力的耗費。
總之在楊逸的鼓勵下,各種奇思妙想層出不窮,只為感覺可行的,楊逸都讓人去嘗試一下。
試驗過后,真正可行的,就對出主意的人予以獎勵。進一步刺激大家開動腦筋思考。
工程進度一得到加快,楊逸心懷大暢,只要能早點結束治河工程,兩面開戰又何防,想必耶律延禧再差勁。支撐半年總還行的。
聽說楊逸到德州后,趙偌也連忙趕了回來,他帶著那群公子哥兒在堤上堅守這么久,成績斐然。這一點也是許多朝中大臣沒有預料到的;
當初楊逸提議成立這些部門,朝中大臣之所以同意。不過是想把這些禍害打發出京,免得他們在京里游手好閑,到處惹是生非。
趙偌他們再次證明了一個道理,許多東西不是沒有用,只是用得不對而已。
楊逸每天弄得一身泥污回來,琴操服侍他沐完浴,正在為他梳髻,趙偌就冒冒失失地跑進來了。
“大哥,大哥,您來德州怎么也不給我小弟捎個信,您要是捎信過來,小弟立馬派百十人去迎接…………”
被楊逸橫了一眼,趙偌才訕訕地住嘴。
琴操知禮,停下手向趙偌斂衽一福。
趙偌大大咧咧地還了她一禮,接著說道:“大哥,您來德州所為何事?可是對小弟不放心?大哥您就放心吧,這邊有小弟看著,之魚,但凡能逃得過小弟這雙眼的,最多也就是些小魚小蝦,這個無傷大雅,不至于勞動大哥您親自出馬吧?”
“你少得瑟,一百步走了九十九步,可別在最后這一步摔倒才好,你給我謹慎些,越是到最后的階段,越是有人想趁機撈一筆。工程一天不完工,你就給我用心盯一天,將來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勞。”
“大哥放心,這些道理小弟曉得,手下那幫兄弟我也都跟他們說清楚了,不過大哥您可說好了,等工程完工,你可別忘了他們,否則小弟到時可就沒法做人了。”
楊逸淡淡一笑,其實就算他不去給那幫“禍害精”請功,也自有人去請,畢竟這些家伙個個出身不凡,真有了功勞,他們背后靠山不可能不念著;
但楊逸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幫他們請功那是一定的,這些“禍害精”指不定什么時候就用得著,偶爾用來禍害禍害那些不順眼的家伙也好啊!
“樂陵那邊我估計是沒法去了,那邊情形怎么樣?”
樂陵離德州大概將近兩百里,目前工程已經鋪展到樂陵,工料也大部分向樂陵方向囤積,所在趙偌他們的大部份人手也都轉移到了樂陵。
“挺好,別的我不知道,反正小弟只負責查辦不法,別的大哥你問我也沒有用。”
這丫的推得倒是干脆,琴操剛幫楊逸梳好髻,聽了這話,忍不住別過臉去偷笑。
“琴兒,你去讓人準備些酒菜來,小偌子風塵仆仆的,只怕還沒飯呢。”
“大哥,您不說我還不覺得,您這一說,小弟才發覺這肚子餓得瓜瓜叫,要不這樣,咱們也不用麻煩了,大哥直接請小弟到望月樓,小弟也不要多,來三幾個好菜就行。”
楊逸示意琴操照他說的去辦,然后對趙偌說道:“小偌子,不是大哥舍不得那幾個銀子。若是在京城,你愛上哪,大哥都由著你,但這兒不行,所有官員都眼睜睜地看著我呢。這時候請你到酒樓大吃大喝的。影響不好。等下次回京,我給你補上,如何?”
楊逸說的是實情,在京里誰也不會刻意去盯著他。就算盯著,宴請一下也無妨,別人也說不了什么;
可作為中央大員,下到地方,必定是所有地方官員關注的焦點。就不能不注意一下影響了。
趙偌無可奈何地說道:“大哥也真是的,別人到地方上都是盡量抖威風,偏大哥你顧忌這顧忌哪的,咱們掏自己的錢,還管別人說什么。”
“少扯蛋,一切等回京再說。”
兩人正聊著,蕭憶將一個三十歲上下的黑衣男子匆匆帶了進來,楊逸竟是不認得此人。
那人一進門,先掃視一眼趙偌。然后對楊逸抱拳說道:“楊大學士,小人有要事并報。”
他只稱小人,卻并不報上身份,如此神秘,楊逸便大致猜測到此人的身份了。
他對蕭憶和趙偌說道:“蕭先生。你先帶趙小王爺去側廂用餐吧,我稍后再過去。”
趙偌這下子不敢胡攪蠻纏了,隨著蕭憶很快退了出去。
“請楊大學士恕罪,小人名叫應謹。乃職方館派駐堤上的負責人,馬知事有急報傳來。讓小人即刻通知楊大學士。”
為了防止參加治河的二十萬西夏俘虜串聯造反,職方館在俘虜中一直就安插有間諜,隨時掌握俘虜的異動,這些人身份一向很神秘,楊逸剛才就已猜到了一二,是以毫無不驚詫。
只是馬漢卿這么急著把情報傳過來,說明事情一定不小,這才讓他擔心。
“說吧,到底是什么事?”
“回楊大學士,二十天前,大理國相高泰明突然患上一種怪病,自此昏迷不醒,高泰明第四子高明清年前剛剛封于統矢府,他懷疑其父高泰明是被人下毒陷害,率五千兵馬回大理城,隨后不久,又率兵沖入大理皇宮,逼大理國主段正淳交出兇手;
段正淳不堪受辱,直斥高明清,雙方起了沖突,死傷近百人。最后高明清之母及時趕到,制止了了高明清進一步的行為;
此事讓大理舉國震蕩,第二天大理國主段正淳傳出旨意,聲言要將王位傳予段和譽,自己要出家為僧;
隨后傳來高泰明長子也率部從封地威楚府匆匆趕回大理城,如今大理局勢微妙,大有一確即發之勢。
昨天段和譽也已經匆忙離開東京,日夜兼程往南行,從段和譽走的路線判斷,馬知事認為他很可能不是回大理,而前往廣南宜州,望楊大學士及早思量對策。”
聽了了應謹這番話,楊逸差點坐不住了,雖然強迫自己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但心中如浪潮一般起伏難定,真他娘的是八十老娘倒繃孩子,邪門了!
他沉聲問道:“還有什么事嗎?”
那應謹見楊逸神色陰沉下來,聲音不覺小了許多:“回楊大學士,還有西域的戰事,種節度使率六部計七萬大軍西征,共分兵七路,首戰……。。首戰不利,阿柴部一萬人馬在八峰山西側,遭遇阿克莫爾三萬大軍伏擊,阿柴部折損近六千人馬………”
應謹說到這,不由得又悄悄看了一下楊逸的臉色,生怕他暴怒之下,自己遭受池魚之殃。
“說吧,還有什么事。”楊逸只是微微蹙了蹙眉,神色反而放松了一些。
這讓應謹心中好生奇怪,他接著說道:“再有就是遼國方面,耶律延禧率三十萬遼軍親征,與長轄底于金山西面的曷刺河接戰,長轄底小敗一仗,如今正向北退往海勒水,耶律延禧率大軍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