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黑汗國雖是回紇人建立的國家,但國內各部族的成分同樣十分復雜,一見黑汗大勢已去,這些小部族為了生存,不免紛紛倒戈。
這種現象在西域已經重復了千年,漢軍來了,他們倒向大漢;突厥人來了,他們倒向突厥;唐軍來了,他們歸附大唐;吐蕃人來了,他們臣服吐蕃;回紇人來了,他們做回紇的順民;
現在宋軍來了,又豈會有例外?
楊志他們秋風卷落葉一般,橫掃了西州、焉耆、龜茲、伊州,收復了瓜州、沙州,大軍已進逼黃頭回鶻和草頭韃靼;
種建中復又奪取了于闐,攻破了鴉兒看,就算碎葉那邊的消息沒有傳過來,明眼人也能看出大宋入主西域已是勢不可擋。
種建中一路從于闐打過來,各方紛紛來投,讓他的兵力迅速增加到了二萬多人。
無論是漢朝還是唐朝,經營西域時都有驅使蕃兵作戰的習慣,種建中豈會不知這其中的好處?
如今在疏勒城下,與阿買提血戰的基本都是西域蕃兵,種建中率領的宋軍主要的任務是督戰。
這是黑汗最后一座城了,能否在未來的主人面前留下好的印象,就看這最后的表現機會了。近兩萬人的各族蕃兵在攻城戰中非常賣力,疏勒城下可能血流成河來形容。
西域最寶貴的是人力資源,楊逸不愿再看各部蕃兵再與阿買提血拼下去。便讓人把哈桑等人押到城下。
思量著有哈桑在,阿買提不敢下令放箭,押著哈桑的宋軍直逼到城墻下,讓城上的守軍看了個真切。
除了哈桑外,大將喀麥、國相青奴引等黑汗重臣也被一同押到城下,繞城走一圈。
一時之間,疏勒城下成了最吸引人的t型臺,哈桑、喀麥、青奴引等“名模”一個個扭著貓步,從城下迤邐走過,真個是眾星閃爍。引人無限遐思。
城上的守軍指指點點,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嗡嗡的議論聲仿佛無數的蒼蠅在飛舞。
哈桑自然是最耀眼的一個,他走在隊伍的最前頭,此時死的心都有了,只不過現在死對他來說也成了一種奢侈。
好在宋軍只是押著他從城下走過,并沒有其他更多的污辱行為,一來是要保持大宋作為天下大國的形象,二來過多的污辱反而會激起城上守軍的憤慨。那樣只會增加攻城的難度。
哈桑等人的t臺秀走完后,接下來便是派人勸降了。
不過這些事情楊逸全交給了種建中來做。連自己帶來的五千人馬,也暫時交給他來指揮。楊逸自己則開始對整個西域的未來作一個初步的構想。
黃頭回鶻和草頭韃靼特定是要滅的,不過也不一定非要用軍事打擊的方式。現在這兩根墻頭草已經派出使者向大宋求饒了;
只是東京離此路途遙遠,在西域他們又找不到能做主的人,求和沒有得到確切答復而已。
對此楊逸的想法是允許他們主動內附,對寒摩憶和居連喜這兩個部族頭人,也可以封官優待,但這官他們必須去東京做,部族交由大宋派遣流官來治理。
這是楊逸的底線。寒摩憶和居連喜若是還有別的奢想,那只有用軍事打擊的方式來對付他們了。黃頭回鶻和草頭韃靼一同擠在瓜州南面的柴達木盆地內,可供回旋的戰略空間很小,打下來不難。
倒是阿柴部,地處高寒的青藏高原西北邊沿,要攻打起來很麻煩,高寒缺氧的問題極有可能讓宋軍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且現在有一個更急待解決的大理擺在南方。和大理相比,阿柴部的價值小了不知多少倍,若單從經濟角度來考慮的話,整個吐蕃高原加起來也比不上大理。
事有輕重緩急。吐蕃各部本來可以留待將來再慢慢解決的,只是這次阿柴部同樣倒戈了,若是不加以嚴懲,未免讓西域各部覺得大宋欺軟怕硬。
今后吐蕃各部仗著地形優勢,只怕會更加肆無忌憚,這其中的矛盾著實讓楊逸有些頭痛。
馬漢卿見楊逸為此事難以取決,便建議道:“大人,當初與咱們大宋結盟的六部之中,羌塘部和脫思麻部并沒有反,他們的領地正好與黃頭回鶻一起,對阿柴部形成了包圍態勢,大人,咱們現在何不再聯絡羌塘部和脫思麻部,一起對阿柴部進行夾擊呢?”
楊逸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整個人還陷在自我思索之中,過了好一會兒,馬漢卿才聽他說道:“漢卿,你想過沒有,通過什么方式可以讓一個部族迅速變得強大起來?”
馬漢卿若有所悟地答道:“兼并。”
“不錯,就是兼并。沒有什么比這個方法能讓小部族更快的壯大的了,現在吐蕃各部之間,雖然還不時會發生戰爭,但總體上已經形成一個微妙的均勢;
咱們若是支持脫思麻部和羌塘部吞并阿柴部,難免會讓脫思麻部和羌塘部實力大增,這樣一來,吐蕃高原的均勢很可能就會被打破;
此二部本就是吐蕃各部中勢力最為強大的部落,若是吞并阿柴部后,他們再挾大勝之威,去吞并其它吐蕃部族,其發展勢頭將很難壓制,就算幾年內強大到對西域構成嚴重威脅也不奇怪,所以此事不得不慎啊。”
這下馬漢卿不敢亂說了,唐朝時期,河西走廊和安西四鎮就是陷在吐蕃人手上,誰敢保證吐蕃不會再次強大起來呢?
吐蕃現在缺的并不是實力,而是缺少一個把各部統一起來的中央集權,萬一讓吐蕃重新統一起來,憑著優越的地理位置,必將成為大宋最大的威脅。
所以,但凡是有可能促成吐蕃統一的事情,都必須避免去做。
“大人,那你打算怎么辦?”馬漢卿問道。
楊逸不禁苦笑一聲,若是有辦法了的話,還用得著這么般頭痛嗎?
“此事容我再想,具體怎么做,最好還是回瓜州后再決定,到時再看看能不能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吧,這些事漢卿你不必顧慮,趁現在還有些時間,你盡量把西域的傳信渠道建起來再說,此事比他事都重要,你就辛苦些。”
“是,大人,屬下一定會盡快把傳信渠道建起來。”
疏勒城下的攻城戰又開始了,一陣陣激烈的爆炸聲傳到大帳內,小幾上的茶水在微微震蕩著,可知這次種建中發起的攻擊非常猛烈,很顯然,種建中是要趁熱打鐵,趁哈桑走完t臺秀,疏勒守軍士氣正低迷之時,一舉攻下疏勒城。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把此戰的指揮權交給了種建中,楊逸就懶得再去指手劃腳,獨自在大帳內思索著西域諸事。
不知過了多久,阿黛拉帶著愛米從外面時來,臉色有些不好,楊逸詫異地問道:“阿黛拉,怎么啦?”
阿黛拉搖頭答道:“我沒事。”
旁邊的愛迷幫著答了一句:“公主殿下剛才去觀看攻城戰了,種將軍下令將成捆的手雷扔上城頭,城頭上的守軍被炸得血肉橫飛,好不凄慘,公主大概是看了那可怕的場面,心里不舒服呢。”
楊逸聽了不禁莞爾,阿黛拉雖然是女流,但好歹隨軍作戰戰過,只不過熱兵器的戰爭場面畢竟比冷冷兵器慘烈得多,一捆集束手雷扔上去,往往就是斷肢殘臂飛舞,腸子碎肉腦漿四濺;
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人,很容易出現惡心胸悶反應的;
特別是象阿黛拉這樣,作為旁觀者的人,因為沒有親自進入戰場,沒有被戰場氣氛激起血勇之氣,更容易出現各種不良反應。
楊逸伸手將她抱到自己膝上,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笑道:“誰讓你跑去看這個的,戰爭本來就不應該讓女人參與,這回嚇著了吧。”
阿黛拉將頭往他懷里一靠,嘆道:“那場面確實有些嚇人,大宋有這樣可怕的武器,這天下還有誰能敵?守城一方再沒有什么地利可言,遇上宋軍攻城,誰能守得住?這天下遲早全得歸大宋所有。”
阿黛拉這話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手雷用于攻城和守城確實是非常好使的;
現在各地的城墻都不是很高,多在兩仗、也就是六米左右;這個高度從城下是可以將手雷扔到城頭上的;
現在的人又不知道臥倒躲避彈片,一串手雷扔上去,對守軍的殺傷相當驚人。城上的器械也很容易被破壞掉。難怪阿黛拉看了這場攻城戰后,有這樣的感嘆。
楊逸抱著她,笑道:“我要告訴你的是,大宋現在也是你的祖國了。”
阿黛拉怔了一下,然后連忙點頭道:“我此身已為楊郎所有,楊郎的祖國就是我的祖國,從今以后,大宋就是我的祖國了……..”
“乖了,來,看賞。”
楊逸說著在她那水潤的紅唇上吻了一下。
愛米在旁邊看了轉身就要回避,結果小腰一緊,一下落到楊逸的臂彎里。
這俏丫頭上次作為阿黛拉的替補,承歡之時竟是發出嚶嚶的哭泣聲,開始楊逸還以為她是傷心,后來才知道這不過是她別于她人的反應。
楊逸對此感覺頗為有趣,時常也會逗弄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