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水殿風來,冰肌玉骨香,后來冷鏡殘鉤,三更榻又涼。
你說執子之手,共赴高唐;后來霜宵獨坐,冷月下西廂。
你說長生殿上,共醉未央,后來衰草斜陽,魂斷荒岡。
你說煙水夢江南,小窗幽閣畫紅妝。后來尋君紫塞上,白骨黃沙哭胡楊。
你說春池水漲,共剪西窗,后來還君明珠,夢斷黃梁。
你說琴心劍膽,清夜鳳求凰,后來當壚賣酒,陋室獨聽蟬。
你說名題金榜,花轎定來接嬌娘;后來霜冷長河,紅顏一怒沉寶箱。
雪后放晴,天氣回暖,楊家后園中雪滿高墻,疊石映池塘,池塘邊的水榭上,木婉靈一身潔白的衣裙,仙姿綽約,翩躚而舞輕靈若云,楊逸靠在欄桿上,聽歌賞舞,好不休閑。
你說紅樓定約,花露含香,后來寶釵新嫁,魂斷瀟湘。
你說幽夢還鄉,無盡思量,后來妾換寶馬,撞死垂楊。
你說平湖秋月淌,不羨仙來羨鴛鴦,后來冷雨落殘垣,陰陽兩隔寧無傷?
你說青梅竹馬,同居長干,后來斷橋相送,無處話凄涼。
你說執手同游,明月橋頭踏清霜;后來風雨相望,春江漠漠過千帆。
你說秦樓月正滿,一曲清簫引鳳還,后來醉臥莫愁堂,紅葉黃花晚成殤。
歌聲悠悠地在幽靜的花園中飄蕩,爐上美酒在風中淡淡的飄香,讓人感覺有些慵懶。楊逸不覺伸了個懶腰。西印度貿易商社的事,他只管大的發展方向。具體運作事宜自有那些商場老手去完成,無須他多管。田莊住著很舒服,但家里的女人也總不好太冷落,所以楊逸便帶著清娘回來了。
木婉靈一支舞跳完,帶著細細的嬌喘,俏臉紅潤清麗,煞是惹人憐愛,連靠坐在楊逸身邊的琴操也不由得贊道:“靈兒這俏模樣,真個是我見猶憐呢。”
“哈哈,琴兒說得是。靈了過來,讓本國公親一個。”
木婉靈被他們一唱一和的打趣,一臉羞態,嬌艷欲滴,左右而言它道:“琴姐姐有孕在身,該是唱些歡快的曲子來聽才是。”
“無妨,有我陪著,琴兒聽什么曲子都開心,琴兒。是嗎?”楊逸說著輕輕將琴操摟過,笑而問道。
琴操柔柔地靠在他身上,仰起一將粉臉含笑看著他不說話,她懷孕后不久。楊逸就出征了,真正陪她的時間不多,這次楊逸從莊園回來。主要就是為了陪她,有他這份心。琴操已別無所求的了。
換在別家,小妾的地位跟奴仆差不多。被當成貨物送來送去也是常事,就算生了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得寄到主母名下。在楊家卻是不一樣,對比之下,琴操沒什么不滿足的。
楊逸輕撫著她的隆起小腹說道:“不過靈兒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思慮不周,那靈兒就換個歡快些的曲子吧。”
琴操對他輕嗔道:“好了,靈兒剛跑完一支舞,想必也累了,還是先歇歇吧。”
“琴兒有令,本國公豈敢不從,靈兒,先歇著吧。”
“你………”琴操真是哭笑不得,心里又很是甜蜜。
這時禛子和黎家姐妹各拿著一份小報,帶著歡快的笑聲向水榭走來,一個個打扮得婉麗動人,極為賞心悅目,楊逸隨聲問道:“禛子,瞧你們高興的,小報上都有些什么消息?”
禛子加快了步子,使得她胸前那洶涌的波濤起伏不定,配上她那卡通少女般的童顏,很容易讓人產生犯罪的沖動。
“爺是不知道,今天各份小報上爭著刊登一則消息,說是什么棉花價格突然大漲,貴比黃金呢,爺您自己看,黎妹妹她們拿的那兩份也一樣,這消息怕是不假哩。”
“我瞧瞧。”楊逸接過報紙一看,果然,只見三份小報頭條發的都是有關棉花的消息。
楊逸看了不禁哈哈大笑,禛子說棉花貴比黃金還真不錯,現在一兩黃金大概兌換十兩銀子,而一兩銀子大概相當于一貫錢。
三份小報上提到棉花的價格已經升到了二十五貫一斤,這樣的價格著實令人乍舌,用貴比金黃來形容雖夸大了些,但也相去不遠了。
楊逸還真沒料到韓碧兒她們動作這么快,當然了,主要是京畿地區棉花稀缺,本地根本沒有種植,偶然能找到一些也是南方流過來的;
加上前些天楊逸為了制那兩三床棉被,已經搜刮了一遍,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棉花的影子了,這樣稀缺的東西,要把價格炒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楊逸笑道:“禛子,你們怎么會去關心這事呢?”
“爺,人家本也不去關心這些的,但如今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事,人家想不關心都不行,黎妹妹說這消息可能對咱們家有用,我們就買幾份小報拿回來了。”
黎芳黎姿姐妹倆一向比較怯懦,見楊逸望來,都微窘地低下了頭,楊逸含笑夸道:“不錯,不錯,你們姊妹倆知道為家里著想了,說說你們是怎么想的?”
姐姐黎芳抬起頭來悠地盼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說道:“爺,奴奴姊妹沒怎么想,就是覺得棉花這么貴,咱們家若是也種些的話,定能給家里增加不少收入,別的……….別的就不知道了。”
“嗯,這倒是,對了,若是讓你們做主的話,你們會把家里的地都種上棉花嗎?”
“當然啦,種別的沒這么賺錢嘛。”
“哈哈哈,這就對了,今天算你們姊妹倆立了一功,晚上你碧兒姊姊回來,我吩咐她明年多種些棉花就是。”
黎芳和黎姿悄悄對望一眼,臉上不由得都露出了開心的倩笑。齊齊斂衽福道:“奴奴姊妹可不敢言功,這件事只怕碧兒姊姊早就知道了呢。”
“她知道不知道沒關系。你們姊妹有這份心,這功勞就少不了你們的。咱們家如今家大業大,光靠一個人可不行,大家心里都向著這個家,這個家才能長久的興旺下去,你們今天的表現很好,不能不獎利一下,說吧,你們姊妹想要什么,盡管開口。”
“多謝爺。奴奴姊妹沒…….沒什么想要的…….”黎芳吞吞吐吐,物質上家里從不缺她們什么,一時確實想不出有什么需要的。
她們心里只想要個孩子,南方的父母來信也多次提到讓姊妹倆盡心侍奉楊逸,盡快生個一兒半女,以鞏固在楊家的地位,但這樣的話她們怎么好意思當眾說出來。
楊逸看看她們姊妹妞妮的神情,也猜到了一二,哈哈笑道:“那你們姐妹就先想想。給你們一天時間,晚上再告訴我好了。”
姊妹倆滿心喜歡,連連點頭。
倒是木婉靈似乎覺得有些不對,她略帶疑惑地說道:“爺。棉花在大理有不少人種植呢,從來沒有這么高的價格過,現在這價格在東京突然漲了好多倍。奴隱隱覺得有些不對。”
楊逸倒沒料到她會想到這一點,哈哈一笑道:“靈兒真聰明。你說的大概沒錯,是有些蹊蹺。不過這些事情你們不必理會,碧兒會去辨別真假的。”
楊逸幾人正閑聊著,便有丫環來秉報說覃子桂夫婦來仿,楊逸便迎出前院花廳來,李雁兒被引到十三娘院里去了,花廳里只有覃子桂在喝茶。
楊逸回京這段時間與朝中文官極少來往,包括覃子桂在內。
楊逸已然得知他在朝廷上以命為自己擔保的事,常言道時窮節乃現,當初還真沒交錯這個朋友。
“子桂啊,今日怎么有空過來找我呢?”楊逸對他向來不客氣,自個找了張椅子坐下,連客套的虛禮都免了。
覃子桂也是連茶杯也不放,隨口說道:“任之兄安享清閑,想必連今日是休沐的日子都忘了吧。”
“還真是忘了,這不正是朝中百官想看到嘛,估計很多人恨不得我老死花叢才合他們的心意呢。”
楊逸竟有些發牢騷的味道,覃子桂聽了不由得放聲大笑起來,不過想想到也是,現在朝中肯定有不少大臣巴不得這位國公爺一輩子不上朝。
“任之兄大概還不知道吧,昨日朝會上,就有言官說朝廷對任之兄的封賞不足以酬功,提議把原西夏的兩個公主還有哈桑的幾個妃子賜與任之兄呢。”
楊逸聽了微微一怔,隨即瞪了覃子桂一眼說道:“子桂啊,胡言亂語是要付出代價的。”
“任之兄不信?哈哈,你找個人問問就知道,此事絕非小弟胡說。”
“荒唐,這樣的事真會有人在朝堂上提出?是哪個家伙吃錯藥了。”楊逸依然有些難以置信。
覃子桂樂呵呵地答道:“是御使馮瑜,不過任之兄說此事荒唐,倒也不盡然,太祖之時,便有賜功臣勛貴財帛美妾之事,太祖的意思任之兄想必也是明了的。再者,如今陛下年幼,哈桑那些妃子終究也是要沖入教坊司,或賜與有功之臣的,馮瑜的提議算不得荒唐,不過是想效仿太祖前事而已,說來馮瑜也是投任之兄所好啊。”
“你這什么話,什么叫投我所好?”
“任之兄收的公主、妃子還少嗎?這次回來,又收了個高昌公主,馮瑜想必也是瞧準了任之兄的習性,這才有此提議,還別說,當時附和的官員還真不少呢,哈哈哈!”
“這感情好,本國公還嫌女人多不成,不過是多添雙碗筷的事,再多些本官也養得起。”
“任之兄想得美,此事被太后否決了。”
“為何?”
“小弟哪里知道?”
“那馮瑜沒有再提嗎?這么好的事,他怎么沒再諫上一諫呢?”
“哈哈哈,要不下次朝會小弟給任之兄上進言一次?”
“滾!你湊什么熱鬧!讓你來諫,還不如我自個去爬墻來得刺激!”
“呃……….爬墻?哈哈哈哈,任之兄,虧你想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