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日,金國對西夏開戰的消息就傳到了大宋京都汴梁。
要知道西夏和金國可是大宋邊上兩個實力最強的國家了,他們兩個國家交戰,整個大宋也為之震動,因為這肯定會波及到大宋。
一時間汴梁也是人心惶惶。
大殿中,群臣是口沫橫飛,爭吵不休,個個都是爭的面紅耳赤,他們爭吵的原因當然也是圍繞著西夏展開的。
很顯然,西夏一定會向大宋求助的,依附北方大國或者中原大國乃是西夏一直以來的外交策略,這也是西夏賴以生存的手段,畢竟他們人少地小,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吞下任何一個大國,那么只有依附另外一個大國來保證自己的安全,如今金國是鐵了心要消滅他們,那么黨項人肯定會請求大宋援助。
這是一定的,只是早晚的問題,關鍵就在于大宋究竟該不該出手相助呢?
一些大臣就建議趙楷趕緊出兵相助,聯合西夏一同對抗金國,主要原因有三,其一,金國對大宋一直是虎視眈眈,上回險些就爆發了戰爭,而西夏最近幾年與大宋交好,建立起不錯的外交,關系非常融洽,兩害相權當取其輕,幫助西夏就是幫助自己啊。
其二,目前而言金國的軍事實力要勝于我們和西夏,這兩弱一強,自然是聯合弱者對抗強者,要是你再聯合金國的話,那是絕對不行的,當初聯金滅遼還歷歷在目,這可是血一般的教訓啊!
其三,如今金國已經非常強大了,要是西夏也讓他們給滅了,河套地區落于金人之手,那么金國可以從西面、北面兩面夾擊我大宋,又可以出兵河湟地區。出于戰略目的,也應該出兵援救。
但是,反對的也有不少,這主要原因也有三個。
其一,不要忘記,這西夏也是我們的仇人啊,殺我大宋子民最多的不是遼國,也不是金國,而是西夏,西夏可是與我們有血海深仇。我們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夠義氣了,憑什么讓我們的子民去為他黨項人流血啊!
其二,我們與金國可也是盟友,金國只是出兵西夏,而且是師出有名,我們若是出兵那可是師出無名呀,這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說不定還會把我們給坑了。
其三,這西夏的對手可不是大理,也不是交趾,而是金國。我們又打不過金軍,而且當初金軍南下時,西夏也曾對我們出兵,如果我們幫主西夏的話。那么等于是與金國撕破臉皮,這無疑會讓大宋也置身于戰火之中,如今我們國內正在積極變法。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敵人相互削弱,我們趁機發展,以求長遠之計。
雙方各執一詞,從早上爭執到中午,吵的是不可開交,這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趙楷被他們吵得一個頭兩個大,正巧午飯時間到,趙楷趕緊請他們吃飯,也趁機讓耳朵輕松輕松。
這吃完飯后,朝會繼續。
趙楷這一回可不能讓他們又爭起來了,反正他們說來說去也就是那么幾個理由,他也明白了,這目光一瞥,先是向秦檜詢問道:“秦少宰,你認為我們該不該援助西夏?”
秦檜站出來道:“回稟皇上,微臣覺得可助亦可不助,關鍵是看怎么做對我大宋更加有利,如今西夏尚且未派人來,現在談及此事,未免有些過早了。”
李綱道:“少宰此言差矣,金國對我們大宋一直虎視眈眈,賊心不死,如果金國消滅了西夏,那金國下一個進攻的對象一定是我們,這不是看我們得到什么,而是我們一定要出兵相助,幫助西夏就是幫助我們自己。”
秦檜道:“可是司法院長可有把握一定能夠幫助西夏擊退金兵,萬一輸了?而且西夏歷來就是兩面三刀,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候,萬一西夏為了生存,借著我大宋之威,跑去與金國談判,甚至聯合金國對付我們,這種事西夏可沒有少做,那我們可就得不償失了,說不定還會損失慘重。”
李綱聽得一愣,無從辯駁。
的確,兩面三刀的黨項人為了生存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從他們建國以來,什么狗屁義氣、道義就與他們無緣,他們一會兒依附大宋,一會兒依附遼國,一會兒又是臣服金國,一會兒又與大宋結盟,足以證明一切,你去幫他,那你就得考慮考慮他會不會恩將仇報。
這政客就是這樣的,每做一件事,他們首先想到的不是會得到什么,而且預計失敗會有什么后果,如果最大的損失也能夠接受的話,那么再去考慮獲利問題,這不僅是政客,也是商人的慣性思維。
如果西夏真的又臣服金國,與金國來對付大宋,這明顯就是大宋承受不了的,所以李綱也無言反駁。
趙楷聽得點點頭,道:“那秦少宰的意思是我們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秦檜道:“微臣正是此意。”
趙楷嗯了一聲,又向鄭逸詢問道:“三司使,你又認為如何?”
鄭逸尷尬道:“回稟皇上,微臣贊成秦少宰的建議。”
趙楷眉頭一皺,道:“按兵不動?靜觀其變?那你們不等于什么都沒有說,”
秦檜、鄭逸沉默以對,事情發生的這么突然,而且這可不是小事,西夏、大宋、金國三國的關系、勢力錯綜復雜,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出兵與否都有可能將大宋拖入萬劫不復之地,上一回宋徽宗倒是爽快,大筆一揮,聯金滅遼,可是換來的結果又是什么,差點就把大宋的半壁江山給丟了,鑒于以前的教訓,所以這必須得慎重又慎重,考慮又考慮,可不能輕舉妄動啊,萬一失敗了,這份責任誰來扛。
趙楷心里也明白,但是他可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皇帝,他執政以來,要求的就是快、狠、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不管是出兵交趾、大理,還是吐蕃、日本,他從未有過半刻猶豫,一旦決定了,那就必須執行,如果這也怕,那也怕,那還談什么宏圖大計。
金國和西夏爆發戰爭,豬都知道其中肯定是有利益。就看如何獲取了。
趙楷突然轉頭看上站在右邊的李奇,輕咳一聲,目光朝著殿外道:“樞密使沒有睡著吧。”
李奇拱手道:“回稟皇上,微臣沒有睡著。”
趙楷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不說話,朕還真以為你睡著了,朕記得從早上到下午,你可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你身為樞密使。此等大的事,你應該率先進言才是,若是朕不點你的名,你是不是還打算繼續裝聾作啞?”
李奇道:“回皇上的話。微臣并沒有裝聾作啞,而是在思考。”
趙楷道:“思考甚么?”
“思考各位同僚方才說的。”
“那你現在思考的怎么樣?”
李奇訕訕道:“微臣覺得各位同僚都說的非常有道理。”
趙楷道:“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可別又說什么靜觀其變,按兵不動。”
李奇立刻高呼道:“皇上圣明。”
趙楷一愣。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輕咳一聲,尷尬道:“其實微臣也與秦少宰和三司使想得一樣。”
“你。”
趙楷使勁的點了幾下頭,一振袖袍。起身就走了。
那太監都沒有反應過來,等到趙楷都出了大殿,才急忙叫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朝著空空的龍椅喊道。
“唉——!”
禮畢,李奇就是一聲重嘆。
秦檜好奇道:“樞密使因何嘆氣。”
鄭逸也走了過來。
李奇道:“我感覺我失寵了。”
那些準備出大殿的文武百官聽到李奇這么一說,紛紛停了下來,驚訝的望著李奇,這話太tm嚇人了。
秦檜眼眸晃動了兩下,“關切”道:“樞密使為何這般說?”
李奇道:“這不明顯的事嗎,我們三個人意見一致,可是皇上就發我一個人的脾氣,這不是失寵又是什么。”
眾人聽得都是冷汗如瀑布一樣傾瀉下來。
鄭逸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憋著道:“樞密使多慮了,我想皇上是在生我們三人的氣。”
“真的假的?”
秦檜也道:“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樞密使多慮了。”
“是嗎?”
李奇道:“那我就放心了,真是嚇死我了,我說秦少宰,下回你能開個好頭么,別老是惹皇上生氣啊。”
敢情是我的錯呀,你可以另外說呀,我又沒有讓你贊成我的建議。秦檜心里暗罵一句,嘴上卻道:“我也不想,實在我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不知樞密使可有計策?”
李奇苦嘆一聲,搖頭道:“我若有好的建議,方才就說了,但是這事還真不好判斷,這幫與不幫都得承受非常大的風險,只能等到機會的出現了。”
鄭逸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事可不能輕易決定,上回伐遼就是吃了這個虧。”
三人說了一會兒,大家都么有辦法,只能不歡而散
春季時分,這魚兒臨近產卵期,體內積蓄了更多的營養。此時的魚,身體肥碩而堅實,其體內各種氨基酸含量增多且含量均衡,魚的味道也更鮮美,所以,春天是吃魚的好時機,而且還有很多海魚回到黃河了產卵,所以每年的春季,只要聽到魚市來了新鮮水產,李奇都會抽空過去瞧瞧,作為一個吃貨,不管再煩惱,這點點追求還是有的。
“樞密使,想不到這時候你還有心情來這里。”
來到魚市,馬橋一臉納悶向李奇說道,他經常陪李奇來這里,對此應該是見慣不怪了,但是他原本以為如今內憂外患,李奇肯定不會去了,但是沒曾想到,李奇還是來了。
李奇呵呵道:“你沒有聽說,今日這魚市來了一條大魚嗎。”
馬橋搖搖頭道:“這我真沒有聽說。”
“那我就帶你去見識見識。”
二人進到魚市。
那些漁夫一見李奇來了。紛紛迎了上來,邀請李奇去他們的攤位上去看看,甚至有不少人捧著魚要送給李奇,這倒不是拍馬屁,因為李奇平時來這里,也幫了他們不少忙,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所以他們都是心懷感激。
但是李奇只看不買,也沒有收他們的魚,來到里面。忽見一個木盆里面放著幾只河豚,李奇不免食指大動呀,這好久沒有吃河豚了,快步上前,那漁夫見李奇來,急忙起身行禮,又趕忙道:“樞密使,你可算來巧了,我幾只河豚可是小人昨日打撈上來的。可新鮮了。”
“是嗎?那我得看看。”
李奇正欲伸手下去,突然旁邊也伸出一只手來,轉頭一看,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喲了一聲,道:“是張娘子啊!”
來人正是張春兒。
張春兒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拱手道:“樞密使?真是好巧啊!”
李奇短暫的愣神后,隨即笑呵呵道:“怎么?張娘子也想嘗嘗河豚的美味?”
張春兒搖搖頭道:“倒是想。只是沒這本事,樞密使是藝高人膽大,可春兒實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怕嘴里還在回味美味,把這命給送了。”
李奇道:“那我可就全都要了。”
“樞密使請便。”
李奇立刻向那漁夫道:“全部送回我府上,記住小心點,這可是要人命的。”
“樞密使請放心,小人一定辦妥當了。”
那漁夫笑的嘴都合不攏了,普天之下敢把河豚當家常便飯的,也就是李奇了,他昨日打到這河豚,心中還是非常苦惱,因為自己又不敢吃,賣又賣不出去,只能寄望李奇今日回來魚市,否則只能放生了,誰想李奇還真就來了,這人要發財,那真是擋也擋不住啊。
張春兒突然伸手,道:“且慢。”又向李奇道:“不知春兒今日能否有幸嘗一嘗這河豚之鮮?”
李奇稍一沉吟,點頭道:“也罷,這河豚與你我有緣,理應分你一份,好吧,今日我就將這河豚技術傳授給你。”
張春兒大喜,忙道:“那真是感激不盡了。”
李奇道:“那不知是去你金樓,還是我醉仙居?”
張春兒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道:“我們的店都在打開門做生意,在那里烹制河豚,恐怕有些不妥。”
李奇點點頭道:“這倒也是的。”
張春兒道:“不如這樣吧,我在這附近有一棟小閣樓,一般很少去住,不如咱們就去哪里吧。”
“行,就這樣。這錢。”
“理應我來給。”
“真是抱歉,我很少帶錢出門的,一般都是他們直接送到我府上去。”
“區區小錢,何足掛齒,樞密使見外了。”
張春兒付了錢,漁夫將河豚用一個木桶裝好,李奇就跟著張春兒出了魚市。
三人繞到魚市后面的一處僻靜的地方,環境清幽,非常適合居住。
張春兒將門打開來,伸手道:“樞密使請。”
“請。”
進到屋內,李奇臉色一變,直接坐了下來,自己斟了一杯茶,呵呵道:“還是熱的啊!”品了一口,連連道:“好茶好茶,張娘子真是懂得享受啊!”
說著他將茶杯一放,從懷里套出一張紙條來,在張春兒面前揚了揚,笑道:“如果這張紙條是你讓人送的,那么我們前些日子在相國寺相遇,應該不是巧合吧。”
張春兒笑而不語。
李奇搖頭直嘆道:“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張娘子,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曾不止一次的以為我已經足夠高估你,重視你了,但是你總能讓我感到驚訝,看來這一回我又低估你了,唉,也怪我自己,真是屢教不改呀,但是不得不說一句,你真是一個奇女子啊,我李奇是機關算盡,可總是沒能算到你,厲害,真是厲害。”
張春兒終于開口了,似笑非笑道:“樞密使何出此言?”
李奇哈哈一笑,不答這話,朗聲道:“樓上的人,你要是再不顯身,我可就要走了,我現在真的很忙。”
“哈哈!”
樓上突然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道:“不愧是樞密使,總能斷事如神,僅憑‘是時候見一面了’這寥寥數字便能算出我是誰,張娘子比起你來,還是差了不少啊!”
李奇一聽這聲音,就直翻白眼,嘴上冷笑道:“閣下謙虛了,我可遠不及你啊!”
ps:這肚子尚未痊愈,清明又將至,對于如今的小希而言,這可真是一個體力活,真不夸張的說,我回老家掃墓,真的要走五個山頭,掃二十余座墳頭,從祖輩開始,這對于小希如今這一副柔弱的嬌軀而言,那真是要了親命了,所以,我目前打算在清明過后,再努力每天三更的節奏,其實三更的節奏我也挺喜歡的,畢竟三更期間打賞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