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奇楞了片刻,忙問道:“你確定沒有看錯?”
陳阿南肯定道:“決計不會看錯,潘員外一家子數十口人,恁地還會看錯。”
李奇倒抽一口冷氣,道:“你的意思是并非只是潘員外一個人?他一家人都上了船?”
“嗯。”
李奇眉頭一皺,道:“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陳阿南答道:“大概是辰時三刻走的。”
“辰時?”李奇雙眼一睜,道:“那你為何此時才來告訴我?”
陳阿南撓著頭道:“我找了你一上午,都沒有找到你,剛剛回去填了下肚子,這不剛出來就遇到你了么。”
李奇想起今日去練習的那個地方的確難找,心知這并非是陳阿南的錯。語氣稍稍緩和了一些,道:“那你可打聽清楚那船是去哪里的么?”
“臨安。”
臨安?如今天這么冷,又是年底了,他為何這么急著走,還是去臨安那么遠的地方。李奇皺眉沉思了起來。馬橋忽然道:“依我瞧潘員外肯定是把潘樓給賣了。”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也知道,但問題是,他把潘樓賣給誰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而且又是潘家的祖業,若非對方給了潘員外足夠多的好處,想必潘員外也不會將潘樓賣了,京青青子矜0706城內誰有這么大的魄力呢?”
他說著忽然又想起一個人來,問道:“可有張春兒的消息?”
陳阿南搖搖頭道:“沒有。”
李奇嗯了一聲,問道:“蔡員外可有來我我?”
陳阿南驚訝道:“咦?大哥,你恁地知道蔡員外今早來尋過你?”
李奇笑了下,并沒有回答這個幼稚的問題。
陳阿南又道:“大哥,咱們現在該如何辦?”
李奇微微一怔,一揮手道:“繼續派人盯著潘樓。我不管他是誰,只要進入這酒樓行業,那最好別來惹我,不然我非得把他給整的生活不能自理。如今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阿南,你立刻幫我準備一些禮物,我得去一趟太尉府。”
“哦,我這就去。”
陳阿南應了一聲轉背就準備離開。李奇剛剛說完,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來,眉頭一皺,抬手道:“等下,你先別去了,我還是先進宮一趟吧。”
李奇獨自一人沿著御瓣來到宣德門前,由于這段時間李奇每隔兩三天就要來一趟,所以門口的侍衛都認得他了。可是令李奇好奇的是今日這幾名侍衛見他來了臉色各異有的歡喜,有的愁,氣氛十分詭異。
“卑職參見官燕使。”幾名侍衛躬身唱喏。
李奇點點頭,從腰間拿出皇上御賜的令牌,倒行公事的給他們檢查,但見金光一閃,幾名侍衛立刻懂了,趕緊放行。
皇上給的東西就是……的好用。李奇道了一聲謝便進到里面去了。
李奇剛一進去不久,門口的幾名侍衛相互打了一個眼色,又左右觀察了一下見沒有人,不約而同的圍在了過來。
其中一人手一伸道:“拿錢來,拿錢來。”
另外幾名侍衛分別從袖中拿出一小吊銅錢來砸在他手里,個個都滿面哀愁。又有一人道:“這個官燕使行事真是難以琢磨,以前都是三日來一趟,可是昨日剛剛過來一趟,今日恁地又來了。”
就在這時,門后響起一個笑聲:“那真是對不起,害你輸錢了,需不需要我補給你?”
眾侍衛面色一驚,回頭一看,見李奇正笑吟吟的看著他們,個個大驚失色。
這群家伙原來是拿我在開賭,MD,害的我還以為你們要密謀綁架老子了,真是怪嚇人的。
李奇心里松了一口氣,笑呵呵道:“你們也別緊張,我又不是你們的上司,這事輪不到我管,只是你們這種賭法忒簡單了,一天可以分上中晚三個時區,又能劃分十二個時辰,你們應該賭我是上午還是下午來,又或者是哪一個時辰來,而且也別總是一賠一,得根據時辰改動,這樣才好玩多了。好了,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留下那幾名侍衛面面相覷,臉上都是一片茫然。
難道我來的次數真的太頻繁了嗎?應該沒有吧。李奇邊走邊思考這個問題,不一會兒,他經過一個轉角,遠遠瞧見御膳房的大門,此時門口正站著一小廚子,李奇識得這小廚子,剛準備打招呼,可是那小廚子瞧了他一眼,轉背就朝著屋內跑去了。不禁嘀咕道:“今天是怎么搞得,處處透著詭異。”
進到屋內,只見屋內所有的御廚都在努力干活,仿佛都沒有瞧見他進來似的,不知他們是真的忘我的在工作,還是有意為之。
今日這些人都怎么呢?李奇站在門口掃視一眼,忽然發現原來放二頭鮑的地方,如今已經換成了八頭鮑,而放海參的地方也已經改放膛菜了,心頭一震,操!我的二頭鮑了。
“李老弟,你怎么來了?”
就在這時,左伯清忽然從二樓走了下來,拱著招呼道。
其余人也都“反應”了過來,紛紛行禮。
李奇如今滿腦子都是二頭鮑,不禁問道:“左大哥,咱御膳房遭人洗劫了呀?”
除了你誰敢這么做。左伯清故作好奇道:“李老弟何處此言?”
李奇指著長桌驚訝道:“我的“一呃……意思是那些二頭鮑、海參怎么全都沒有了?莫不是皇上最近改吃素呢?”
左伯清哦了一聲,道:“原來李老弟指的就是這個呀。這都是因為我疏忽今早才發現這里的二頭鮑和海參都已經用完了,這不,我方才已經叫人去庫房拿了,不過宮里行事規矩甚多,估計還得等上好一會。”
有貓膩,絕對有貓膩。你丫都干了這么多年,恁地還會犯此等錯誤,這家伙肯定是在防著我,忒卑鄙了。李奇眸子左右劃動,似乎在尋找什么。
左伯清見他這表情,面色一緊,打了個哈哈問道:“對了,李老弟,你的菜式準備的怎么樣?”
李奇微微一怔,收回目光來,隨口敷衍道:“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左伯清忙道:“那你快與我說說,你是如何料理那二頭鮑的?”
“二頭鮑?我啥時候說用二頭鮑做菜呢?”
“那你從我這拿去那么多二頭鮑都做什么去呢?”
日。這家伙好陰險呀,竟然想套我話。李奇長長“哦”了一聲,腦袋飛速運轉,眼中忽然一亮,道:“配料。”
左伯清讒異道:“配料?”
“不錯。”
李奇一臉正色道:“其實我這道菜打算用鮑魚做配料。”
左伯清驚訝道:“用鮑魚做配料,那你的主料是什么呀?”他還是頭一次聽到用二頭鮑這等珍貴的材料去做配料,這得用何等材料,才能不讓二頭鮑喧賓奪主啊。
李奇撓著頭道:“無這個川現在還不能說,請先讓我賣個關子。”
左伯清也知道李奇這個陋習,所以也沒有多問,道:“那你今日前來有什么事嗎?”
李奇這才想起今日來此的目的,拉著左伯清到一邊道:“左大哥,如今離四再宴也沒有多久了,各國的御廚都來了沒有?”
左伯清楞了下,道:“目前只有金國的御廚來了,不過大理和西夏的御廚估計也就這幾日就會到了。”
李奇眉頭一皺道:“來的就只有御廚么?”
“這當然不會,隨行的還有一些使節。”
“那金國也派使節來了?”
“當然,如今正住在相國寺了。不過說來也奇怪,金國這次派來的人可真不少,隨行大概有二百來人,這可是史無前倒,看來金國也挺看重這次四國宴的。”
果然那家伙是為了四國宴來的,可是需要派兩百多人來么,這也太多了吧。金國如今都還是一些野蠻人,他們怎么可能會如此看重一個廚藝比賽,看來是來者不善呀。李奇眉頭緊鎖,沉吟不語。
左伯清好奇道:“你問這個作甚?”
李奇微微一怔,道:“哦,我只是想打聽下他們御廚們實力,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嗎。”
左伯清點點頭,忽然道:“對了,有件事差點忘了跟你說,這次金國派來的御廚,就是上次遼國派來的那位,不過他如今已經歸順金國了,這人廚藝可是非常了得,我上次也就是在湯菜上面贏了一回,你可得小心才是。”
李奇如今哪里還有空去思考這些,敷衍道:“嗯,我知道了。那我……我先走了。”說著他便若有所思的轉身離開了。
他剛一出門,其余的廚子就圍了上來。有一人好奇道:“咦?今日副總管恁地空手回去了?”
左伯清嘆道:“咱們這般做,他如何能看不出來,我想他也是不好意思再要了。唉……”
又有一人道:“左總管你根本無須嘆氣,咱們這么做不也是沒法子了么。副總管總是這般拿法也不是個事呀,而且他專挑最昂貴的拿,全當這御膳房是他自個家開的似的,他分明就是在中飽私囊,如此下去遲早會驚動上面,要是問罪下來,咱們可擔待不起。”
話音剛落,李奇忽然又折返了回來。
左伯清驚道:“你又來作甚?”
李奇撓撓頭道:“不好意思,我方才忘了問你,咱們的庫房在哪里?”
左伯清錯愕道:“你問庫房干什么……”
李奇正兒八經道:“哦!我上次拿去的二頭鮑、海參都已經用完了,如今正等著急用了,哦對了,我還需要一些人參、鹿茸,你知道的,選材可是非常重要,所以我想親自去挑選。”
這……這人的臉皮究竟是什么做的?簡直比強盜還要厲害呀。左伯清張大雙眼,滿臉大汗的望著李奇。
你沒有一種心痛就不要嘗試一種傷痛
你沒有我的悲傷就不要學我的堅強
你受不起
你受不起
然而對我
傷痛要比心痛好
流血要比流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