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突然的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身,除了蔡敏德這個老對手以外,無一人反應過來,都眼巴巴的望著李奇,有些發懵。
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件大好事,李奇說的那幾樣食品,如今可都是大賣,若是他愿意對外低價批量出售,那對其它酒樓肯定沒有壞處。
李奇看到眾人發懵的表情,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他如今事多的都忙不過來,倘若以后還得留心對付這些人,那豈不忙死了,所以他今日才會一改前態,說話不留余地,滿地圖開炮,見誰罵誰,動不動就要干倒這個,干倒那個,實力擺著這里,其余人能不怕么,光從氣勢上就以絕對性的優勢壓倒了他們
然后再在他們最懼怕的時候,送上一筆厚禮給他們,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這手段再簡單不過了,而且這筆厚禮是他早有預謀的,他說的那些都是屬于快銷食品,自然得向外批銷,還能收下一份人情,何樂而不為了。
張春兒呆了一下,忽然眉頭一皺,又想起那日在王樓,李奇好像也是這樣喧賓奪主替一品泡面和一品罐頭打廣告,不禁暗道一聲糟糕。又見有些員外已經蠢蠢欲動了。心頭一凜,趕緊道:“幾位請息怒,聽小女子一言。”
她這一出聲,眾人也都反應了過來,都望向張春兒。
日。你這婆娘能晚點再出聲么。李奇輕輕嘆了口氣,抓了抓頭,沒有達到預期的目標呀。
張春兒暗道一聲好險,笑道:“小女子以為李師傅說的很有道理,關于這一條規定,的確有些過于輕率,我會加以改正,到時再拿給各位過目。”
錢員外見張春兒明顯的偏袒李奇。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向張春兒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張春兒視若不見,其實她定這條規定,很明顯就是為了要限制醉仙居的發展,準確的來說,就是為了限制連鎖店的,畢竟這玩意可是各大酒樓的心頭大患,因為目前為止,除了醉仙居以外,還沒有其它酒樓可以玩轉這連鎖店的。但是她沒想到一開始就被李奇給挑了出來,她或許還不zhīdào,李奇生活在的那個時代,每天光看合約,都不知道要看多少份,這點小伎倆焉能瞞過他。
至于錢員外站出來發難,明顯是張春兒授意的,但是他們又沒有想到李奇會拉上蔡敏德做墊背的,而且口氣如此強硬。要是再繼續糾纏下去,很有可能會直接撕破臉皮,而她經營多日的計劃,也會隨之流產。
張春兒自然不希望見到這種情況。故此只能偏向李奇,好好安撫他一下。
李奇臉色一變,笑道:“那就勞煩張娘子,嘖嘖。張娘子為咱們的酒樓界不辭勞苦,實在是令人汗顏呀,我倒是想幫忙。可是實在忙不過來,tèbié是最近還要籌備推出泡面和罐頭的事,真是恨不得將自己劈成兩半來用。”
張春兒聽得他提到泡面和罐頭,心中就想罵娘,打廣告都打到自己同行身上來了,你這哪是來開年會的,分明就是來談生意的。笑道:“李師傅過獎了,小女子只希望大家能夠團結起來,少點糾紛,那小女子就心滿意足了。”
她說著也不給李奇答話的機會,就朝著眾人道:“不知各位還有何意見?大可以提出來。”
她現在努力的將眾人的思維從什么泡面、罐頭上面拉回來。
李奇又坐了回去,打了個哈欠,一邊吃著美味的蜜餞,一邊閉目養神,就那簡單的大綱,他一目十行都嫌太慢了。
秦夫人瞧他這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仿佛方才什么事也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心中就有氣,道:“你剛才可是出盡風頭了。”
李奇淡淡道:“夫人,你真是沒見過世面,這算出什么風頭,我剛剛只是略顯感性了一點。”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忍著笑意道:“什么感性,我瞧你那模樣,都快要殺人了。你也該收斂一點,有什么事就好生說,這又不是打仗,用得著恁地激進么。”
李奇嘆道:“夫人呀,你怎地還是這么單純,你以為你跟他們好生說,他們就會體諒你么,他們這群人典型的欺軟怕硬,我若不感性一點,他們豈會明白我們的苦衷,我這叫一勞永逸,免得他們每次都把舊賬翻出來念上一百遍,你不煩,我都煩了。”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秦夫人輕嘆一聲,道:“好了,這事就到這里了,你待會還是盡量少開口。”
“盡量吧。”
在這期間,有幾個人也提出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建議,張春兒叫人一一記下,但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李奇。李奇其實覺得這大綱還有許多漏洞,但是這也非一日兩日就能完善的,還得根據實際情況去補漏,所以也méiyǒu再多說。
待眾人都表示沒意見了,張春兒又見李奇沒有就行發難,心里也松了口氣,道:“多謝各位寶貴的意見,我待會回去就加以改正的。”頓了頓,她又繼續說道:“有道是蛇無頭不行,為了不耽誤大家的功夫,我提議今日就將會長選出來,不知大家意見如何?”
李奇又舉手道:“這個我贊同,大家知道的,我這幾日還得回家部署防盜裝置,實在是抽不出空來,所以今日搞定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連一個借口,你都還要用兩遍,鄙視之。
眾人對于李奇這個真實的“謊言”,表達強烈的鄙視,但是也無一人反對張春兒的提議。
張春兒生怕李奇又開始就那防盜裝置,開始長篇大論的演講,忙道:“那好,不知各位有何提議?”
“這還用提議么,我家秦夫人是當仁不讓啊。”李奇一起身,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
吳福榮面色一驚,暗道,他沒跟我說要推夫人坐上這個wèizhì呀。
但是他的大義凜然,在秦夫人眼中卻成為了大義滅親。一個醉仙居她都懶得去打理,更何況這是非多的正盟會,氣的一個勁的跺腳,剛想反對,又聽得李奇道:“論背景,夫人她可是貴為當朝三品大員的千金,誰人能比;論名望,誰人不知醉仙居秦夫人;論才華,夫人曾可是能和清咱東京第一才女李娘子相提并論的,雖然還是稍稍差了那么一點。但是也很了不得了。蠻貌,那就更不用說了,什么西施貂蟬都不在話下;論身段。”
那錢員外實在是忍不住了,打斷李奇的話,道:“李師傅,咱們是在選會長,這跟身段和面貌有何關系?”
暴汗!說的好像有些多了。李奇訕訕瞥了眼秦夫人,隱隱瞧見輕紗下面那張絕色臉皮已經臉紅如血,嬌艷欲滴。淚眼汪汪哀求的看著他,好似倘若他繼續說下去,就要給他跪下了。搓著手笑道:“就算不論后兩點,光前面三點。夫人她也當之無愧啊,大家說是不是?”
李奇這話說的雖然夸張了一點,但是就憑這三點,這里還真無人能比的上。眾人面面相覷。不知該答應與否。張春兒瞥了眼秦夫人,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忽聽得那王員外道:“李師傅所言不差。但是秦夫人終歸是個婦道人家,由她來當會長,恐怕有些不妥吧。”
張春兒眉頭一皺,暗道,你這老頭子,怎地盡在這里幫倒忙,就算你們都同意,這秦夫人也不會愿意坐上這位置的。
李奇長長哦了一聲,道:“原來女人不能當會長呀,早說嘛,害的我廢了一番口水,那你們提議吧。”
王員外一聽,才知上了李奇的當,他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女人。
李奇剛一坐下,就聽得邊上傳來一個蘊含憤怒的聲音,“你方才胡說八道甚么?”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秦夫人雙眼冒著火光的瞪著他,嘿嘿一笑,道:“我什么時候胡說八道了,我那是效仿古人。”
秦夫人一愣,道:“你這是效仿什么古人?”
李奇嘴一撇道:“夫人,虧你還飽讀詩書,這都瞧不出來,我這明明就是效仿郭嘉的十勝陸,只不過他們只讓我說了五論,真是對不起,要不待會回家我再把其余五論說給你聽。”
十勝論?秦夫人心中好氣又好笑,要是奉孝在此,估計都會被你給氣死去了。輕哼一聲,道:“免了。我告訴你,這個會長我絕不會當,要當你就自個去當。”
李奇笑而不語。
經過李奇這么一鬧,場面一下子靜了下來,特別是那些方才想推舉的張春兒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張春兒調整了下心情,笑道:“李師傅的能力,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所以我提議李師傅坐這個會長。”
你用不著試探老子,老子才不愿意坐這個位置了。李奇呵呵道:“多謝張娘子賞識,大家都知道,我可是個官,政務繁忙,實在是抽不出空來,大家還是另選他人吧,我瞧蔡員外和樊公子可都是上佳人選呀。”
此話一出,就遭遇到不少人的反對,特別是針對蔡敏德,幾乎沒有一人同意。
蔡敏德和樊少白如今還不清楚這會長到底能給自己帶來什么利益,所以也都在考慮中,但是面對眾人的反對,面子上有些過不去,心里都把李奇罵了一個半死,每次都拖他們墊背的,真是好生無恥。
錢員外忽然起身道:“這還用選么,張員外輩分最高,自然是非他莫屬。”
再怎么說這張員外目前還是站在他們這邊的,由他當總比讓樊少白等人搶去的好。
“我反對。”
說話又是李奇。
錢員外都快被李奇給弄瘋了,道:“你反對甚么?”
“你這都聽不出來,我當然反對你說的啊。”
“那你倒是說個理由啊。”錢員外幾乎吼出來的。
李奇輕咳一聲,道:“咱們又不是在選族長,還以輩分算,真是好笑,麻煩你多用點心思好不,咱們成立這正盟會的目的是為了什么,還不就是為了替大家謀求更多的利益,咱們求的是利益,不是尊老愛幼,張員外年紀這么大了,你叫他來管理正盟會,你忍心看到一個為年近古稀之年的老人為我們操勞么,縱使他有心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你究竟有沒有為我們的利益著想呀。”
眾人頻頻點頭,對于李奇的這番說法表示認同。
你也用不著這么直接吧,況且我才剛過六十,離古稀還早的很吶。張員外被李奇說的都快哭了。
錢員外見到眾人都傾向李奇那邊,也不敢再多說,索性把問題推給李奇,道:“那好,既然李師傅如此為咱們的利益著想,那你且說說,誰最合適?”
李奇手往對面的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中年男子一指,道:“我瞧清風樓的齊掌柜就挺適合,一個男人在不惑之年,正是人生經驗、閱歷、精力臻于巔峰之際,由他來擔任那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人姓齊,單名一個風字。
李奇對他也有些了解,知道他是務實派,清風樓也在西城,那可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地方,但是這齊掌柜卻把它打理的井井有條,在西城算的上一號人物,其能力可見一斑。最重要的是,他從不參與這些是非,李奇若是提名樊少白,張春兒肯定會反對,反之亦然,所以他是最合適的人選。
那齊風沒曾想到李奇會提名他,還楞了下,忙起身道:“李師傅抬愛了,齊某何德何能,絕不敢坐這個位置。”
李奇手一抬,笑道:“齊掌柜過謙了,其實現在誰能做好這個會長,大家都不知道,總得要個開路人。這樣吧,公平起見,咱們實行輪流制,兩年一換,屆時再由大家出來投票選舉,最多延期一任,假如你做的好,大家還可以再選你一次,換而言之,就是一個人最多只能做四年的會長。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蔡敏德哈哈一笑,道:“公子大才,蔡某算是領教了,蔡某以為這個輪換制當真是妙的緊呀,而且齊掌柜的為人,相信大家都看在眼里,絕對有能力坐這個位置。”
樊少白也笑道:“我也贊同。”他還年輕,這就是本錢,這個輪換制對他而言簡直就是百利而無一害。
眾人也是覺得非常公平,有些不少中立人士都已經開始點頭了。
張春兒心里暗嘆一聲,知道這場會意又是李奇在主導了,好在他沒有推舉自己的人,這個結果她還是能夠接受,點頭道:“我也贊成。”
她一點頭,那些追隨她的人,自然也紛紛點頭答應了。
齊風還是有些猶豫,李奇忙道:“齊掌柜,你就莫要推辭了,這樣吧,你可以在這里面無條件挑選三個人作為你的助手,幫你打理正盟會,當然,我除外,我是個官嗎。”
眾人也齊齊勸說齊風別在猶豫了。
齊風盛情難卻,只好硬著皮頭道:“既然如此,那齊某就卻之不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