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正當李奇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劉云熙突然擋在他身前,簡單明了道:“你騎馬。”
李奇錯愕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馬車好像是我借給你的。”
“但是現在我們可是在幫你。”
她說也對哦,但是也沒有必要讓我坐馬車吧,這可是要行夜路的啊。李奇眼眸一轉,嘆道:“好吧,那我騎馬就是了,可若是連累了你何小文,你可也別怪我哦。”
劉云熙黛眉一皺,道:“你此話何意?”
李奇神神秘秘道:“你忘記昨夜發生什么事了嗎,我這人本來就長得帥,這往馬上一騎,那更加帥的不得了,很難讓人忽視,萬一被敵人看見了,那。”
劉云熙默默的讓開身來,這要是她一個人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與李奇坐在一輛馬車上的,可惜她還帶著沈文,可不敢任性而為。
“多謝,多謝。”
李奇趕緊一腳跨上馬車,突然又轉過頭來,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騎馬。”
“你休想。”
劉云熙原本還真有騎馬的打算,可聽李奇這么一說,她偏要坐馬車。
沈文見他們二人斗嘴,只覺有趣,躲在一旁偷笑。
三人上了馬車后,霍、胡二人就趕著馬車出發了,前面還有三個護衛開道。
沈文最在車內一直將頭伸出窗外,問這問那的,似乎對外面的一切事物都非常感興趣。
李奇也不厭其煩的一一回答。
至于劉云熙始終沉默不語,將頭偏向一邊。
這女人犟起來,還真是有夠讓人頭疼的。李奇輕咳一聲,喊道:“小文。”
沈文縮回頭來,問道:“李叔,什么事?”
李奇笑問道:“你與你師姐還是第一次見面?”
沈文點了下頭。道:“不過我倒是經常聽我爹爹提起師姐。”
劉云熙見李奇提到自己,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但下意識以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李奇的對手,正想開口讓沈文不要理他,可是聽完沈文的話,這到嘴邊的話又給收了回去。
李奇瞥了眼劉云熙,又道:“那你爹爹經常說你師姐什么?”
沈文一臉誠實道:“我爹爹說師姐她非常聰明,特別是醫術方面的天賦遠比我要高,甚至比爹爹自己還要高。假以時日一定能夠超過他的,還說性子也跟他很像,倒是我這做兒子比較像娘。”
劉云熙聽得臉上出現一絲動容。
李奇擺擺手道:“你爹爹那是騙你的,其實你師姐笨的很,遠不及你。”
劉云熙怒喝道:“你胡說甚么?”
沈文忙道:“師姐,你不用動怒,我的確不如你,這我知道,我爹爹從不騙我的。”
劉云熙知道沈文誤會了。趕緊道:“小文,師姐不是指你——這。”
她本來就不擅長處理這些事,不禁又瞪向李奇,道:“你這人真是太卑鄙了。”
冇李奇看到劉云熙窘迫的臉。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道:“甚么卑鄙,難道我說錯了么。小文,不能說你爹爹騙你。只能說他那是特指某一方面,比的不是全方位,要是將你與你師姐放在一起比較。你比你師姐聰明多了,你師姐連最基本的笑都不會,你說笨不笨?”
劉云熙登時瞪大雙眼,怒視著李奇。
沈文雖然也有十六七歲了,但是他沒有接觸過外人,對于這些事根本不懂,好奇道:“李叔,你說的是真的么?”
李奇反問道:“你什么時候見過你師姐笑過。”
沈文想了想,還真是如此,不禁用單純的眸子望著劉云熙,道:“師姐,你真不會笑么?”
劉云熙被這問題問的都快哭了,道:“小文,你別他瞎說,但凡是個人都會笑。”
沈文道:“那師姐你笑一個。”
這小子真是猛呀,連怪十娘都敢調戲。李奇果斷的將頭轉向了窗外。
劉云熙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哪能笑的出呀,不哭就算好的了,情急之下她突然伸腳踢了下李奇。
李奇回過頭來,見劉云熙臉都紅透了,使勁的憋著笑意,突然道:“小文,你爹爹經常跟你講故事嗎?”。
沈文道:“小時候講過一些,但是不多。”
李奇笑道:“李哥這里有一個故事,是講美猴王大鬧天宮的,你要不要聽。”
“美猴王。”
沈文兩眼一亮,一個勁的點頭,立刻把劉云熙拋諸腦后去了。
劉云熙心里松了口氣,又瞧了眼李奇,心想,這人還真是厲害,好像每個人都很喜歡他似得。
想著想著,她眉宇間透著一絲落寞來。
那怪九郎醫術雖然高明,腦子也聰明,但是要論說故事,他恐怕連李奇的一個腳趾頭都當不得。
沈文活了十多年,直到今日才明白什么叫做故事,聽了李奇的美猴王后,他登時覺得他爹爹以前那些故事簡直弱爆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睜著大大的眼睛,聽得是十分入迷,時而拍手叫好,時而緊張的手心冒汗,時而傷感。
不要說他了,到了后面,劉云熙也漸漸聽進去了,也不知道是被李奇口中說的那位霸氣的美猴王所迷,還是被李奇的口才所迷。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故事也講完了,沈文至今還沒有從故事中走出來,嘴里說著回去一定要說過他爹他娘聽。也許是他在山谷中已經習慣天黑入睡,所以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劉云熙將他身子方平,然后用矮桌擋在旁邊,防止他摔落下來,可是如此一來,她只能與李奇坐在一塊去了。
李奇也很識趣的坐到最外面,讓出足夠多的空間,
劉云熙沒有辦法,只好將就著坐到里面去。
李奇瞧了她一眼。墨跡了好半響,才道:“十娘,不管你想不想與我說話,但我還是要說,今日之事,是我對不起你,這我也不想否認,但是當時的情況,我只能這么做,你想想看。要是我信守承諾,依你師父的脾性,他決計不會施以援手。”
劉云熙哼道:“借口。”
“你先聽我說完。”李奇又道:“我從未想過為此找借口,但是我若信守承諾,那燕福她鐵定沒有救了,我與她的關系不說,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呀,可若我背棄承諾,那只是我對不起你。至少挽救了一條人命,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
劉云熙皺了皺眉,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
不是吧,我都把自己標榜的這么有情有義了,你還不肯原諒我?李奇又道:“其實我今日跟你師父說的話,那只是嚇他的。要是他實在不肯救,我還能真把他怎么樣,我不看僧面。不看佛面,也要看你的面子啊,你幫了我這么多,我不可能會傷害你師父一家子的。”
劉云熙眼皮稍稍抬起,望了眼李奇,閃爍著幾分狐疑,但兀自沉默。
看來我只有使出殺手锏了。李奇道:“要不這樣,你師父打了你兩個耳光,你就打我兩個耳光,這總行了吧。”
劉云熙愣了下,突然開口道:“當真?”
暴汗!我明顯就是隨便說說啊!但話都出口了,李奇也只能硬著披頭上了,況且那兩個耳光,的確是他欠劉云熙的,昂起臉道:“當然,只求輕虐。”
劉云熙倏然坐起,右手一揚。
李奇嚇得半死,冇忙道:“且慢。”
劉云熙不屑的哼了一聲。
李奇道:“看不起人是不,我絕不會退縮的,不管你是用多大的力都行,只求你別打的太響了,莫要吵到小文睡覺。”
劉云熙不自覺的瞥了眼正在熟睡的沈文,剛準備點頭,心里恍然大悟,這不準打響,那還怎么用力啊!好氣又好笑道:“你這人還真是狡猾,但是我不介意,那就下車去打吧。”
哇!你這也太認真了吧。李奇道:“這里還有我部下在,你好歹也給我些面子啊!”
劉云熙道:“記得我師父打我的時候,霍南希和胡北慶也在。”
“呃他們應該已經習慣見到這種場面了吧,但是我的部下不習慣。”
“毫無誠意。”
“真的要下車?——那好吧。”
李奇正準備讓霍南希停車,哪知這話還沒有出口,這車就已經停下來了。
嘿!敢情你們兩個家伙也合著來欺負我呀,老子保佑你們再被怪九郎給毒啞。李奇心里大罵一句,微微抬起屁股,眼睛卻始終望著劉云熙,道:“下車了。”
劉云熙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用這么嚴肅吧。好吧,打就打,什么大不了的事,韓信還鉆過別人的胯下了,大不了我明天調那三個哥們去守島嶼就是了。”
李奇直接鉆出車外,跳下車去,左右望了望,暗罵一句,該死的,老子討厭火把。
劉云熙瞥了眼車外的李奇,輕輕一笑,朝著外面道:“別管他,我們走。”
“哦。”
霍南希一揮馬鞭,馬車再度開動起來。
“等等下。”
李奇急忙追了過去,一咕嚕爬上車去,笑嘻嘻的朝著劉云熙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說著一屁股坐下。
“啊——!”
李奇突然慘叫一聲,猛地彈了起來,砰地一聲,腦袋和車頂又來一個親密的接觸,“哎呦,我的頭,我的屁股。”
這一聲叫也將沈文給叫醒過來,他忙起身問道:“出什么事呢。”
劉云熙立刻道:“沒事,你李叔被蚊子咬了一口。”
沈文望著李奇道:“是嗎?”。心里卻嘀咕,這個李叔真是怕疼,蚊蟲咬一下,就叫得這么大聲。
李奇臉都青了,艱難的點了下頭,這是面子問題啊。
這時候,一名護衛在車外問道:“大人,大人。”
李奇一手捂著頭。一手捂著屁股,道:“我沒事,繼續趕路。”
“遵命。”
李奇等到護衛走后,一手放在屁股上摸了摸了,突然全身抖動了一下,還呻吟了一聲,直接到了高潮,咬牙切齒的望著劉云熙。
劉云熙微微一笑,露出她那雪白而又整齊的牙齒。
沈文看了,誠實道:“師姐。你笑著真是好看。”
劉云熙臉一板,道:“你還不快睡覺,明天一早就得進山了。”
“哦。”
沈文又偷偷瞧了眼李奇,見他雙腳緊緊夾住,一手藏于背后,臉都已經扭曲了,只覺他這模樣非常滑稽,轉過背去還偷笑了兩聲。
等到沈文再度睡下后,李奇才將背后的手拿了出來。但見兩指間是銀光閃閃,是一根一寸來長銀針,道:“你——你還真夠下得了手啊,萬一我坐偏了。那我跟你沒完。”
“我將銀針放在靠里面的位置,是不會插偏的,現在我們兩清了。”
劉云熙這回不知道為何反應的這么快,或許跟她學醫有關吧。
李奇一手揉著頭。一手揉著屁股,心中怒火中燒,這回還真是陰溝里翻船。這婆娘既然是怪九郎的徒弟,肯定有一手,我應該處處提防才是,罷了,罷了,做生意尚且有賺有賠,我也陰過她不少回,被她陰一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當打了一針青霉素吧。
剛想坐下,心中一緊,臀部懸著半空中,不敢落下,隨即轉過身來,先是用手摸了摸,確認安全后,李奇才坐了下去。
劉云熙看到李奇這一小動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隨即就閉上了嘴。
可惡的婆娘。李奇手一伸,道:“還你,兩清了。”
劉云熙望著李奇手中的銀針,頭一偏,“惡心。”
“惡心你還干。”
李奇當然不會還給她,這玩意太恐怖了,直接扔出窗外。
劉云熙也不在意,反正這銀針她多的是,至少可以將李奇屁股插滿。
李奇見劉云熙心事重重的模樣,突然又道:“十娘,你是不是在吃沈文的醋?”
劉云熙一愣,道:“你此話何意?”
李奇笑道:“很簡單,因為怪九郎為了沈文拋棄了你。”
劉云熙目光顯得有些躲閃,嘴上卻道:“你少在此挑撥離間。”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心里明白。”李奇笑了笑,道:“其實你有這種想法也在情喇中,畢竟怪九郎養育了你,你心里肯定早已經將他當成父親看待了,所以你才會吃沈文的醋,要是你一點也不在意,那只能說明你真的是一個冷血動物。不過。”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去,只見劉云熙正期待的望著他,似乎希望他能繼續說下去。可劉云熙見他看來,立刻偏過頭去。
李奇微微一笑,道:“不過就事論事,我覺得你根本無須如此,人生匆匆數十載,那真是眨眼的功夫,所以人都是自私的,我的說自私遠比你想象的還要令人心寒,有些親兄弟,甚至是父子,為了爭奪家產或者權位,不惜自相殘殺。
而怪九郎不禁養育了你,并且將他的衣缽包括他的財產全都給了你,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可以說他能給你的全都給你了,而他年紀也不小了,這老來得子對于他而言,意味著許多,所以你應該給予他諒解,而非是不滿。當然,我不是說怪九郎就是一個好人,那只是相對于你而言,對于很多人而言,他都是窮兇極惡的大壞人。”
“胡說八道,不知道你在說甚么。”
劉云熙身子一縮,調整了下位子,就閉眼睡了起來。
是啊!我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理清,瞎操心甚么。李奇笑著搖搖頭,也縮在角落里,閉上眼休息起來,由于他昨晚就沒有睡,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劉云熙突然睜開眼來,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喃喃道:“謝謝。”
不自不覺中,天已經亮了,李奇他們來到了怪九郎指的那片深山老林,一眼望去,滿是翠綠,根本看不到邊際。
而那一百騎兵也早已經到位。他們都是騎馬,所以當晚就趕到了,還休息了幾個時辰。
李奇幾人先是在一條小溪邊洗漱了一番。
忽然,沈文靠過了過來,小聲道:“李叔,跟你說件事。”
李奇好奇道:“什么事?”
“我覺得師姐好像變了。”
“什么意思?”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但是就感覺師姐好像變了一個人。”
“是嗎?”。
李奇轉頭望去,只見劉云熙站在溪邊,健康膚色的臉上滿是水珠,眸子猶如星辰一般明亮。黑色瞳仁中微微反射陽光,潔白的牙齒雪亮雪亮的,與封宜奴、趙菁燕那般大美女想必,她的美也可謂是獨具一格。
劉云熙似乎感覺到了什么,轉過頭去,見李奇和沈文都蹲著身子,歪著頭看著她,臉上莫名一紅,只道:“你們看什么?”
李奇笑呵呵道:“哦。小文說你很漂亮。”這臉皮還真是厚的令人發指。
沈文活了這么大,還是頭次被出賣,急忙道:“李叔,你說謊。我沒這么說。”
李奇笑嘻嘻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師姐不美?”
“我——我——沒這意思。”
沈文哪里是李奇的對手,兩三句話,他就鬧了一個大紅臉,不知還如何說是好。
劉云熙瞪了李奇一眼。招招手道:“小文,你快些過來,莫要跟這廝學壞了。”
“哦。”
沈文立刻選擇了陣營。
稍作休息后。李奇等人就準備進山了。
劉云熙向李奇道:“我們四人一塊,你們走你們的。”
李奇忙道:“那可不行,我還要保護小文的。”
“你保護他,我看是他保護你才對。”
“不管你怎么說,我可以答應了怪九兄的。”李奇耍無奈道,他的兵可都是從東京來的,在這南邊的大山能否吃得開,還是一個未知數,而劉云熙他們可都是叢林高手,是個人都知道怎么選擇啊!
劉云熙道:“隨便你吧。”說著她準備進山了。
“等下。”
李奇又在叫道。
劉云熙怫然不悅道:“你這人真是好生麻煩,你又想說什么。”
李奇沒好氣道:“拜托,咱們要講究效率的,而非跟無頭蒼蠅似得到處亂撞,不然我叫這么多人來守山啊!”說著他一揮手道:“小組長集合。”
五名小組長立刻站了出來。
沈文心生好奇,走了過去,想探個究竟。
劉云熙只是站在一旁等待了。
李奇先是讓劉云熙將見血封喉樹和那種類似于剪刀的樹的特性給這些小組長講解一邊,隨后他又布置任務,每一組負責一個區域,誰若發現了,就發射信號箭,他自己帶一個組,這深山老林不多帶點人萬一被野獸給吃了,那該找誰哭去啊。
劉云熙聽得極其無聊,道:“盡做一些無用之事。”
沈文卻道:“我覺得李叔說的很對。”
劉云熙眼一瞪,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沈文癟了下嘴,不做聲了。
一切安排妥當后,李奇才與一干將士進入了這片深山老林。
李奇以前沒有少登山鍛煉,但還真是第一次進入這深山老林,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寸步難行。路沒有也就算了,這雜草都快長得跟人一樣高了,根本看不清前面有什么,好在有士兵開道,李奇還勉勉強強不需要人攙扶,但是濕氣非常重,這還沒有走兩步,斗笠上就開始滴水了。
這見血封喉樹在植物中是非常罕見的,在后世乃是一級保護植物,哪里這么容易就找到,而怪九郎是八年前來過這里,他沒有怎么去記路,也無路可記,他只是告訴李奇,他當時從外面進去,到發現見血封喉樹用半天功夫,那至少可以告訴李奇,這見血封喉樹不在最里面,而且怪九郎是在一處山腰的地方,周邊還有一些花崗石,雖然信息很少,但是也幫李奇節省了不少事。
可還是遠遠不夠,因為一旦到了晚上,這老林里面可就非常恐怖,而且非常容易迷路。根本不能待人,所以李奇他們下午時分就必須要出林,等于他們只有三個多時辰去尋找。
這第一天五路搜查小分隊全部無功而返,還有不少士兵受了各種小傷,幸運的是沒有人員損失。
一干人等就在這老林邊上安營扎寨,沈文還是頭一次過這種集體生活,就屬他最興奮,很快他就結交了幾個朋友,吃著美味的罐頭,聽那些士兵說著開封保衛戰的故事。激情澎湃,心中很是神往。
而李奇的話,這一日無功而返,讓他十分受挫,因為他發現這遠比他想象中的要難的多,也沒有興趣去跟他們喝酒打屁,找來五個小組長,探討完明日搜查的區域,便早早睡去。如今的每一個夜晚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第二日,天一亮,李奇就立刻催促士兵進山。
但兀自無功而返。
第三日同樣如此。
第四日。
李奇漸漸快要崩潰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這非他能夠控制的,純屬碰運氣,好在他是一個自控非常強的人。只是待在一旁跟自己生氣,并沒有拿士兵出氣。
可即便是沈文也看出李奇有些不對勁,不敢再像前幾日一樣找李奇問東問西的。
劉云熙都看在眼里。但是她可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主,她自己也明白,故此也就沒有去打擾李奇。
李奇身為統帥,他的不爽讓士兵們覺得非常壓抑,人人頭上都頂著一絲陰霾。
第五日。
如果這一日再找不到的話,那趙菁燕可能就會面臨著巨大的危險,李奇決定這一次進到更里面去尋找,因為他覺得當年怪九郎來這里,可能也就一兩個人,而且怪九郎走的肯定比他們要快的多,所以他才決定擴大搜索半徑。
李奇在集合的時候,就吩咐士兵要加快步伐,做好標記,而且要做的非常明顯,都帶上火把,有油紙包裹著,今日必須多尋找一個時辰。
雖然在這南邊的森林里面,濕氣很重,這火把不一定點的著,但是李奇也是算好時間的,他們可以在天黑前來到老林的外圍,那里濕氣不是很重,澆有火油的火把應該能夠點的著,但肯定是要走夜路的。
吩咐完畢后,一干將士再度入山。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中午。
該死的時間,為什么走的這么快。李奇已經快要瘋了,不斷的四處張望,可是每一道目光帶回來的都是失望。
劉云熙也是豁出去了,一行人不斷往老林深處走去,這每往里面前進一步,他們身上就多添加了一分危險。
眼看就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李奇已經開始有些泄氣了,不斷的喘著氣,一腳踢在樹干上,卻感覺不到腳下的滕頭。
忽然,霍南希走了過來,道:“樞密使,十娘不見了。”
李奇猛地一怔,道:“你說什么?這么大一個人怎么會不見了,你們兩個不是一直跟著她的嗎?”。
霍南希道:“可是十娘說時辰沒有剩太多了,讓我們分頭去找,可是我們回來了,還是沒有見到她,我們三個又四處找了一會兒,可是都不見她人影。”
“老天,你這是要玩死我啊!”
李奇都已經不行了,立刻吩咐士兵大聲叫劉云熙的名字,而后他自己又跟著霍、胡二人尋著劉云熙去的方向去尋找。
“大人,天快要黑了,我們必須要下山了。”
“你說什么屁話,繼續給我找。”
李奇怒訓那名護衛一頓,突然又望著沈文,道:“這樣吧,你們先帶沈文下山,我再找一會兒。”
沈文立刻道:“我不走,要走也得等到找到師姐再一塊走。”
“那就別啰嗦了,快點找吧。”
“十娘,十娘。”
又在走了一會,外面雖然還很明亮,但是山里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李奇是心急如焚呀,嗓子都喊啞了,鼓足力氣,歇斯力竭的喊道:
“我在這里。”
幾人猛地一怔,面面相覷,不禁大喜,又喊道:
“喊一遍就夠了。”
李奇是直翻白眼,心想。等見到這婆娘,一定好好教訓她這一頓,MD,太氣人了。幾人立刻尋聲走去。
“大人小心。”
一名護衛突然攔住李奇。
李奇低頭一看,只見草叢下是一個非常陡峭的斜坡,嚇得一身冷汗,隨后幾人相互攙扶著爬了下去,因為這斜坡根本不能走。
來到斜坡下面的平地上,只見劉云熙站在一棵樹下。
“你。”
“你省點力氣吧。”
李奇還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劉云熙給堵了回去。又見她指著邊上那棵樹道:“你看這是什么?”
李奇眨了眨眼,只見面前那棵樹形似剪刀,不禁喜極而泣,道:“這——這就是解藥?”
劉云熙點了點頭,道:“我想應該沒有錯了。”。
李奇快步走了過去,細細的撫摸著那棵樹,道:“你是怎么找到的。”
劉云熙道:“我先是在前面發現了花崗石的土壤,據我所知這見血封喉樹一般生長在花崗石的土壤里面,于是我就順著土壤去找。結果還真讓我找到了那見血封喉樹,師父說過,這解藥就在見血封喉樹周邊,所以我圍繞著那棵見血封喉樹去找。結果就找到這里來了。”
“真是太感謝你了。”
李奇非常激動,直接一把抱起了劉云熙。
劉云熙是萬萬沒有想到李奇會用這種方式感謝她,不禁雙目一睜。
霍南希他們都看傻了,不禁非常佩服李奇的膽量。
“啊喔——!”
李奇突然大叫一聲。猛地彈開,一手捂住屁股,手臂一抖。一根三寸的銀針出現在手里,足足比那晚的長了一寸有余啊,李奇手一伸,大聲道:“好!扎得好,扎得妙,扎得呱呱叫。這一針下去,我這冒失的病總算是根治了,而且是絕對的根治了,十娘,真是多謝你為我治病。”
原來大人喜歡這個調調。那些護衛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算你識相。”
劉云熙兩手的中指和食指同時一彎,兩根更長的銀針沒入了袖中。
李奇不斷的拍著胸口,暗自嘀咕,看來我真是太愛燕福了,為了燕福,我連怪十娘都敢抱,我真是一個多情俊男啊!
“李叔,你屁股在流血。”
沈文突然說道。
“納尼!”
李奇一手摸了下屁股,抬起一看,道:“靠,真流血了啊。”
沈文又道:“李叔,你別害怕,從這血的顏色來看,應該沒有毒,傷口雖然比較深,但是不大,拿塊帕子捂住一會就能夠止血了。”
“哦。哪個——小文啊!——你能否別盯著李叔的屁股看。”
噗噗噗!
幾個護衛實在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李奇怒道:“你們笑甚么,信不信我調你們來這里守山,還不快點干活,豈有此理。”
“我來。”
沈文自告奮勇的沖了過去,就如同一只貓一樣,沒兩下就爬了下去。
高手啊!
李奇心中是一聲驚嘆。
沈文站在樹上,如履平地,又從腰間取出一邊短刀來,一刀揮下,砍斷一根成人手臂大小的樹枝下來,這一看就是一把寶刀啊。
這怪九郎可是有錢人啊,他送給兒子防身用的那肯定是他身邊最好的。
那些護衛立刻上前將樹枝撿起放進背簍里面。
過一會兒,這棵樹就已經被沈文砍的是光禿禿了。
看不這小子還是一個破壞份子。李奇看著還是有些不穩,道:“十娘,要不咱們將這棵樹連根帶回去。”
劉云熙道:“你抬。”
“呃。”
李奇望了眼那斜坡,道:“還是算了,可是十娘,萬一不是的話,那可如何是好,我們可沒有機會再來尋找了。”
劉云熙從懷中掏出一瓶子來,道:“這是不是解藥,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敢肯定前面那一棵一定是見血封喉樹,這瓶子里面是我從那見血封喉樹上弄來的樹汁,待會找一頭畜生一試便知。”
李奇拍掌道:“妙極。妙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