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伯玉見過樞密使。”
“免禮。”
李奇望著面前的張伯玉,臉上有些郁悶,自從入駐這皇宮后,他就沒有一日清凈過,不管是在吃飯,還是在睡覺,都有可能被打擾,此時他剛剛準備吃午飯,張伯玉就跑來了,這讓非常注重生活質量的李奇,感到是既郁悶又無奈。
當官難啊!
想要當一名好官,更是難上加難。
“什么事?”
李奇只能放下筷子來,因為他從張伯玉的神情就已經看出,這事一定不是小事。
果不其然,張伯玉面色凝重道:“方才南部傳來消息,占城國突然屯兵邊界。”
“哦?”
李奇眸子左右晃動了幾下,好家伙,都不用我出聲,就這么自覺,這難道就是所謂的默契。又問道:“可有開戰?”
張伯玉道:“目前還沒有,但是據說情況對我們南部軍隊非常不利,占城國明顯是想渾水摸魚,欲奪回、麻令、布政等地。”
“還沒有打啊?”
李奇撓撓頭,似乎還有些不滿。
張伯玉好奇道:“樞密使希望開戰么?”
“當然不希望,本人可是和平愛好者。”李奇亦真亦假的回了一句,道:“你肯定是多想了,人家在國內調兵,這無可厚非,我們也不能干預,你來找我,我也沒有辦法。”
張伯玉道:“可是對方的用心已經非明顯了。”
“但是我們沒有任何證據啊!你要我怎么辦?”
“這個這個至少也應該調兵前去防守吧。”
李奇哼道:“我倒也想,可是南部的軍隊都還沒有歸順,我的兵跑去幫誰啊?”
“呃!”
張伯玉一陣無言。
“現在咱們無憑無據,等打了再說吧。”李奇大咧咧道。
張伯玉道:“萬一南部那些軍隊投降了占城國怎么辦?”
“這倒是個問題。”李奇沉吟片刻,道:“這樣吧,你給我傳消息去南部,就說南部那些軍隊是我們的敵人,誰若敢收留他們。那就是我大宋的敵人,但是誰若幫我們清理了門戶,我們必將有重謝。”
張伯玉一聽,你這不是要把南部那些軍隊往火坑里面推么。
占城國是一個屁眼大的國家,怎敢與大宋作對,他們在得到這消息后,肯定不敢招降那些人,以免惹火燒身,但如此一來,南部的那些軍隊就等于是孤懸在外。只能往海里面跳了。
李奇見張伯玉遲遲不語,道:“怎么?你有什么疑問嗎?”
“哦,沒有。”
張伯玉微微一怔,垂首道:“下官現在就去辦。”
“去吧。”
好不容易才填飽了五臟廟,都還沒有來得及消化,段正嚴就派人來詢問,李奇今晚是否有空,言下之意,當然不是為了找李奇約會。真是希望今晚能與李奇面談。
李奇也不想再拖下去,于是就派人邀請段正嚴前來。
當晚。
李奇、趙菁燕坐在御書房內等候段正嚴的到來,這事情李奇不希望有太多人的參與,所以一直以來。都是他與趙菁燕接見段正嚴的。
“想不到段正嚴這么快就屈服了。”
趙菁燕一聽段正嚴急著要見李奇,心中對段正嚴此行的目的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
李奇笑了一聲,道:“這只能說明段正嚴的確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國王,他知道越往后面拖。他是沒差,但是對大理百姓就越加不利,他也明白。大理的情況已經失控了,這世上只有我大宋有能力幫助他,如果他稍微自私一點,可以從我這里將錢拿走,然后趕回國內穩定大局,但是這要冒很大的風險,弄不好,大理百姓又將會迎來一場腥風血雨,但凡是一個自私的人都會為了王權,而不顧一切,顯然段正嚴不是這種人。”
趙菁燕稍稍點頭道:“以前我也聽聞這段正嚴勤政愛民,乃一方賢主,只是被高氏控制,如今看來,外面的傳言非虛。”
李奇笑道:“若非如此,我早就將大理納入大宋的版圖,哪里還會跟他玩這些有的沒的。”
突然,外面響起了敲門,“啟稟樞密使,大理王已經到了。”
“快請大理王進來。”
“是。”
不一會兒,段正嚴就帶著段世文走了進來。
“大理王。”
李奇、趙菁燕起身拱手行禮。
段正嚴回一禮,擠出一絲微笑道:“段某三番四次來打擾樞密使,還望樞密使多多包涵。”
李奇忙道:“大理王這是什么話,于公于私,我們之間都很多要談的,不是我去找你,便是你來找我,話說回來,屢屢讓大理王親自上門,我都感覺挺不好意思的,也請大理王多多見諒才是。”
“哪里,哪里。”
段正嚴已經和李奇打了幾次交道,李奇這些客套話對他而言,已經形成了免疫。
“大理王,段兄請坐。”
李奇與段正嚴并排而坐,段世文、趙菁燕分別坐在左右兩邊。
“前日段某因一時沖動。”
不等段正嚴將話說完,李奇就抬手道:“哎,大理王,我李奇肚量雖比不上你,但是也不至于小肚雞腸,那些不開心的事就別提了。哦,對了,不知大理王處理好那事沒有?”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若處理好了,還跑來找你作甚?段正嚴雖不傻,但實在是李奇太精明了,沒有留下任何破綻,所以段正嚴也不敢肯定這一切就是李奇在從中作梗,不過他也不是完全就相信李奇了,只是現在他相不相信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別無選擇,搖頭一嘆,道:“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就是為了此事。”
頓了頓,他才開口道:“我希望樞密使能夠出手相助。”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趙菁燕一聽,眼中閃過一抹喜色。
哈哈!終于來求我了,我布下這局也不容易,也該是我收獲的時候了。李奇立刻打起精神來,道:“大理王見外了,別人我不敢說,但是大理王若需要我李奇,盡管吩咐便是,我絕不二話,當然。這只局限我私人,若是牽扯到公事的話,畢竟我上面還有皇上,必須得量力而行,也請大理王體諒一二。”
這話說的是非常爽快,給足了段正嚴面子,但實際上,跟沒說一樣,段正嚴堂堂一國之君。私人方面還用得著來求你李奇。
“這我明白。”
段正嚴試探道:“想必樞密使也知道如今姚軻龍、白毛鳳等人都希望能夠見樞密使一面,其中原因我就不多說了,我希望樞密使能夠幫我勸服姚軻龍等人。”
“這個。”李奇為難道:“若是我出面,恐怕不妥。”
“為何?”
李奇道:“大理王。你想想看,他們想見我那是因為他們想歸順我大宋,我若答應他們的要求,那肯定是不行的。我也絕不會做這等事,若是我不答應他們,那他們又豈會聽我的。我又以何種身份去規勸他們,這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我只是一個外人,所以我覺得我見他們也只是在浪費時間。”
段世文聽得心中困惑不已,若是這其中是他在搞鬼,那么他現在應該會趁虛而入,為什么他沒有這么做,難道這一切真的與他無關,可是可是我總是覺得此事與這人一定有莫大的關系。
想到這里,他又瞧了眼李奇,見他臉上掛著一絲歉意,非常的自然。嘆道:“這都是我的過失,我也找過他們,可是結果不盡如人意,我這實在是沒有辦法,才來找樞密使幫忙的。”
李奇也是一嘆,露出一副比段正嚴還要苦逼的表情,正應了那句話,誰敢比我慘,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事情不好辦啊。”
段世文哀求道:“樞密使,還請你幫幫我們陛下,如今我大理國內叛亂頻頻,百姓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若是再拖下去,恐怕會一發不可收拾。”
李奇道:“段使節,這不是幫與不幫的問題,能幫的我們早就幫了,我們前前后后借給你們的錢可也有一百萬貫了吧,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我何曾提過半句,可是這些是你們國家內政,我們怎好插手。”
段正嚴失望的望著李奇道:“樞密使,你當真沒有辦法?”
李奇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段世文實在山窮水盡了,苦苦哀求道:“樞密使,貴國和我大理一直都是兄弟相稱,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李奇郁悶道:“我要說多少遍你才明白,我若插手此事的話,這就是干預你們的內政,且不說我暫時沒有辦法,縱使有辦法,到時我全擺平了,那么這大理究竟是聽我的,還是聽大理王的,這就很難說,而且這情況必須得出動軍隊,萬一出個什么意外,我得背上的多大的罵名啊!這事我真的愛莫能助。”
段正嚴見李奇堅決拒絕,心中失望之極,他怎會不知李奇干預的敏感性,若非實在沒有辦法,他也不會開這口,現在大理國內亂成一片,軍隊又分化成兩派,要處理好國內叛亂,首先要處理好軍中分化,這軍中分化若處理不好,那么國內的事就更加不用想了,他絞盡腦汁但還是束手無策,每每想到他的子民,心中就悲痛萬分,猶如刀絞一般。
正當氣氛顯得非常沉悶時,趙菁燕突然開口道:“話也不能這么說,記得當初這大理王的稱號也是我們太上皇賜封的,而且大理王當初也答應臣服我大宋,只是當時是由高氏握權,故此兩邊的來往只局限在表面的形式上,沒有實質的作用,如果大理王還承認當日所言,那么這也可以說成是我大宋的家事。”
李奇驚訝道:“是嗎?我當官不久,你可別忽悠我,這可不是小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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