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子義飛騎奔出的英姿,劉毅心中亦是佩服,說也奇怪,來此世后他有著極高的武學天分,任何絕招巧招一看便可知一二,只唯獨這弓箭之術,也就是白虎營一般士卒的水準,這還是有子龍和子義這樣的名師指導,雖說他那一手石彈天下無雙,可他畢竟是當朝的驃騎將軍而不是水滸里的沒羽箭,就算能夠傷敵面上也不好看,也只能說劉將軍是沒有做神箭手的天分了,亦是他的遺憾之一。
“子義,射旗以立威。”眾人來到城下之時早有巡城士卒發現了來敵蹤跡,卻也沒有想到便是劉毅親至,倒是朗生一時心意忽起,看著城頭飄搖的袁字大旗便想立威,大聲的對奔馳中的子義喊道。
“哈哈哈,正合我意!”太史慈身為大將,膽氣無雙,聽主公言語亦是豪情勃發,只見他快馬到了護城河邊,伸手往背后箭壺中一嘆,五支金翎箭被他并搭于寶雕弓之上,此時大宛良駒的速度已經提至極限,子義一聲大喝,弓開如滿月,只見五道流星奔著南皮城就去。
這護城河離著城墻還有百余步的距離,一般的弓箭就算可以射上威力也必然大減,可東萊太史慈是何人?當年與溫侯呂布在阜平一較箭術已是全軍皆驚,后更得天子以“神射”玉牌賜之,他的寶雕弓與金翎箭更是大匠徐剛秘制,當真是例不虛發,這里方聽得弓弦響動,那邊五支利箭全部命中目標,與劉毅高順所說的分毫不差。
金翎箭箭頭乃精鐵所制,鋒利無比,平時子義可舍不得使用,如今全力施為之下四只長箭皆沒入城墻數寸,箭桿幼子抖動不停,那大旗上所栓的繩索身在城下幾乎難以看見,可他箭矢一出,袁字旗號便飄飄而落,如此箭法不光劉毅等人大聲喝彩,便是城頭的袁軍士卒亦是瞠目結舌,這等箭法簡直使他們聞所未聞的。待到后世有人作詩贊曰:“漢末多神射,子義姓名彰,飛騎強弓挽,信手落天狼!”
等到大旗飄落城頭,那些士卒方才回過神來,便有幾人張弓搭箭意欲射之,豈知還未等他們放箭,子義早已瞧見敵軍動靜,伸手再探箭壺,連珠三箭將三名士卒射翻城頭,太史慈勒馬而立,手指城關大聲呼喝:“某乃東萊太史慈是也,今必取南皮,袁譚小兒,速速開城納降,今日斷你軍旗,來日定當取你狗命!”說完子義仰天大笑撥馬而回,一襲紅袍與風中招展,說不盡的將軍威風。
“太史將軍神射無雙!”劉毅見狀帶頭大呼,高順及左右也是出言相和,都知道子義弓術精湛,可此時觀瞧更是熱血沸騰,也難怪朗生心中羨慕,要換了他用石彈去做同樣的事,哪里有如此威風?
“主公、高將軍,慈幸不辱命。”此時子義快馬已到眾人面前。
“將軍神射,的確天下無雙,亦只有當初的溫侯可堪比擬。”高順由衷的言道,直到今日他提起呂布依舊是一幅尊敬的語氣。
“慈微末之技,高將軍謬贊了,我這寶雕弓搭配金翎箭,兩百步內可以穿透山石,如今不過沒入墻中數寸,此城當是極為堅固。”子義口中謙遜,隨即便正色將自己觀察的結果告知眾人。
“主公,觀太史將軍神箭,這南皮城墻所用青石硬度極高,如此怕是鐵牛的轟天炮也未必能克之,順讀兵法,欲要圍城必先斷其食水,南皮城雖是積糧豐厚可這水源卻是靠渦水供給,順意欲往此城西南一觀,若能斷敵水路,袁譚可擒也!”高順聞言微微思索之后出言道,他得天耳提供城中消息,知之極詳,出兵以來更是時刻思索破城之法,渦水乃黃河支流,流經城中,今日到此自當前往一觀。
“敬方熟讀兵書,自不會錯,我等便先往此處一行。”劉毅微微頷首,他與幾位軍師商議時也曾提到過此事,只是據天耳所報,此河水流頗急,河道寬闊深邃,恐怕難以阻斷,不過既然今日來到此間,自當親眼一觀,若是此計可行便可挽回無數士卒的性命。
“太史狗賊,竟敢斷我軍旗,聽聞爾乃劉毅手下虎將,吾觀之不過如此,只會為此小兒伎倆,你真若英雄,可敢揮軍攻城?”眾人商量一陣正欲起行,南皮城頭卻是傳來一陣大喝,聽聲音倒頗雄壯。
“何方小兒如此狂妄,我主名姓豈是你能叫的?與我報上名來。”太史慈雙目如電,看著城頭出聲那人金盔銅甲,極顯華貴,觀其面貌粗豪,黑髯密布,倒看不出年齡大小,只知必是城中身份頗高之將。
“賊將聽真,某乃當朝大將軍長子袁譚袁顯思是也,劉毅匹夫,裹挾天子,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如今不自量力竟來攻我冀州,必讓他在此折戟沉沙。”那將依然大聲呼喝,原來正是袁譚得報有一小隊幽州人馬在城下巡視,竟還斷了他的軍旗,心中怎能不怒。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汝父在劉某面前尚不敢如此,汝又算得什么?若是真有膽略,便下城來與劉某一戰,看在汝乃晚輩的份上,便單手戰你,若能容你走上二十回合,劉某掉頭便走,日后絕不踏進冀州半步,若不敢下城,就少與劉某做那吠日之犬!”太史慈剛想出聲,劉毅已是朗聲出言,若能激得袁譚下城倒省卻麻煩。
“劉毅匹夫,休要徒逞口舌之利,你既敢狂言就不要退去,今日我便要看看你是否真如人言!”被劉毅如此蔑視,年輕氣盛的袁譚心中火起,他平素便自負勇武,自問比之軍中上將顏良文丑亦不遑多讓,如今聽得劉毅竟言以單手戰他,更只見對方數十騎人馬便敢在南皮城下耀武揚威,這口氣他怎能咽下,當下出言便往城樓下而行。
“大公子不可,大公子休中劉朗生激將之法,主公交代只可坐守,不可出戰啊。”一旁戰將急忙上前勸阻,此人乃是軍中典軍司馬趙睿,亦是袁譚的心腹,當年劉毅在安縣大戰顏良文丑他也在場,深知其人勇武過人,二位上將尚且不敵,大公子如何能是他之敵手?
“劉毅匹夫欺人太甚,數十騎便敢來我城下,竟還斷我軍旗,袁某堂堂丈夫,豈能受此屈辱,待我點齊兵馬下層取他首級方消我心頭之恨!”雖在狂怒之中,袁譚亦是不傻,城樓上放眼望去一覽無余,除了劉毅這數十騎之外,城外一里亦不過千余騎兵,在他看來這亦是天賜良機,便不與其對戰也可以眾凌寡一舉擒之。
“大公子萬不可小視劉毅這千余騎兵,當日潁川大戰,此人正是率領千余精騎與十萬黃巾之中斬殺賊首張晃,主公沒沒提及都贊嘆其勇,如今我南皮城堅,只需據城死守他除強攻外便無他圖,故此才以言語挑釁公子,此人狡詐多段,公子還因以大局為重。”一旁韓呂子也是出言道,潁川之戰他便隨在袁紹身邊,見過劉毅如何廝殺。
“汝等何故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便算劉朗生勇冠三軍,麾下精銳,可我冀州精兵豈是黃巾能比,爾等不需多言,今日吾必擒他,若是父親問起,自然由我擔待便是。”這二人不說還好,袁譚聽在耳中更是不服,此時已經來到城樓之下,便要點軍出戰。
“三軍之帥當臨敵如山,如此輕易受敵挑釁,豈是為將之道?大公子若如此做置主公軍令為何?日后又怎能成就大業。”眼看袁譚一意孤行,趙睿韓呂子二人急的滿頭大汗,卻又不好強行阻攔,此時忽然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雖然語音不高也無什么威勢,可二將一聽急切的神情立刻緩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