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乃是袁紹愛子,此時已有廢長立幼之心,對他的護衛自是極為周全,身邊的親衛亦是百里挑一的精銳,劉毅軍沖殺而上的士卒畢竟久戰力疲,交手之下竟一連被對方砍翻了十數人,雖然久經沙場的張十八對于生死之事早就司空見慣,卻也見不得敵軍如此囂張的殺戮自己的同袍,當下一聲大喝,又拿出了他成名的兩敗俱傷的打法。
方才這里的親衛已經遠遠看見了這個敵軍壯漢的勇猛,雖不知其在劉毅軍中的赫赫威名卻也要謹慎對之,因此與他交手的這個親衛乃是眾人之中武藝之佼佼者,張十八的勇猛來自于他的膽色與氣勢,單論武藝卻是不及眼前之人,加上體力消耗極大,一時間竟還落在下風,不過此時他見同袍被殺而動了怒其,形勢也隨之發生了改變。
只見他絲毫不顧那人當胸刺來的一劍,竟是勢若瘋虎的合身撲上,在劍身即將入肉的緊要關頭左肩一沉,那柄利劍從肩胛下方穿透了過去,可此時用劍之人卻也失去了威力強大的兵刃,對方鐵鉗一樣的雙手抓上了他的肩頭,那股巨大的沖力將二人一起帶倒與敵,這已經是純粹的貼身肉搏,再高的武藝失去了空間一時也難以發揮出來,張十八敢于不顧那致命的一劍賭的就是此時的機會。
單論力氣,那人卻未必在張十八之上了,況且此時斬首數十的對方氣勢早就到了巔峰,利劍穿身的劇痛更加激起了他體內的力量,將對方撲到在地的同時,右拳有力迅速的擊上了身下之人的面頰,眼中那個飽含力道的鐵拳越來越近越來越大,此人眼中方才還有的不屑之色已經變成了恐慌,隨即面上便是一陣劇痛,甚至傳來了骨骼碎裂之聲,雙眼當即一黑不能視物,劇痛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轉動手中已經刺入對方體內的長劍,希望以此來延緩這個瘋子的攻勢,可血肉翻飛之下張十八卻猶如未覺一般右拳揮舞著一點也沒受影響的連續打在對方臉上,握劍的手終于失去的力道,在張十八連續的極大之下,那人的面孔便像是摔爛了的大餅,都沒發出多少哼聲就被張十八活生生的用拳頭打死,這血腥的一幕震撼了所有面前的敵軍!
而張十八卻是迅速起身,將那長劍生生拗斷,體內就帶著斷劍又撲向了下一個目標,周圍的劉毅軍士卒有樣學樣也都奮不顧身的撲了上去,他們沒有張十八那般豐富的經驗與天賦,很多都死在了對方的兵器之下,可臨死前的反擊也是犀利無比,其中一人挖出了對方的眼珠,而另一人則拼死咬下了敵軍的耳朵,慘叫之聲此起彼伏,便是精銳的袁尚親衛見了這些像瘋子一般的劉軍士卒也是心膽俱寒。
此時更多的劉毅軍擺脫混戰之勢朝著袁尚所在之處沖了過來,三公子的忍耐在方才一刻已經到達了極限,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存在的目的似乎就是為了殺戮,發一聲喊轉身便要跑,現在的他已經顧不上什么大局了,更沒有半點要與劉毅一較長短的心思,保命逃走就是他腦海之中的唯一想法,可惜現在卻是為時已晚了。
張十八正與袁尚的親衛肉搏之間余光看見那個紅袍身影欲要回身逃走,他哪里肯依,一刀將那無心戀戰的親衛劈倒之后隨手撿起地上的半截長槍對準袁尚便擲了過去,可憐三公子奔跑之間忽覺右腿一陣巨疼,那半截長槍竟是穿透了小腿,當即倒在地上。
這便剛剛翻過身來,卻見空中一喝如山的身影壓了過來,卻正是剛才那個如同瘋魔一般的劉軍士卒,袁尚當即便是兩眼一黑,口吐鮮血,本來小腿就受傷集中,在被這雄壯的大漢凌空一壓,哪里還能受得了?此時張十八胸插斷劍,眼耳口鼻皆有鮮血溢出,周身更是一片赤紅,可雙眼卻是目光大盛,臉上還露出了歡暢的笑容。
“袁尚小兒已擒。”起身站起張十八單臂將并不輕盈的袁三公子舉在空中大聲喝道,興奮之下他的這一嗓子差可與劉毅媲美,聞此聲音劉毅軍無不士氣大振,而袁軍也因這沉重的打擊終于崩潰,所謂兵敗如山倒,這一人跪倒便是一片,不是他們不想逃,一天激烈的搏殺早已讓他們的體力透支嚴重過,完全是靠著一股信念與意志在作戰,而主將的被擒也將這一點擊的粉碎,如何還能支撐?
此后劉毅軍又在一處營帳之內捉到了一個身著儒衫之人,此人面對殺紅了眼的幽州士卒卻還極為坦然,正是審配審正南,日間他便想勸袁尚先行撤離,自己雖是文士也要留下與敵相拼,一開始還不時有傳訊士卒將騎軍對決的信息傳來,可不久之后就已經斷絕,審配知道肯定是冀州騎軍現在也已經被劉毅軍所壓制了,未料到劉郎生親臨一線,且如此決絕的發動了不遺余力的攻勢,大勢已去矣!
張十八捉住袁尚之后就停止了廝殺,先將此人拍醒用自己的腰帶困了放在身旁,此時他渾身是傷卻猶自不覺,看向周圍同袍的眼光中都帶著防賊的意思,此戰中他這一什幸存的三名士卒也來到了什長的身旁,四個人便像是看守著奇珍異寶一般護衛這身邊的袁尚,就連醫官上前為張十八包扎傷口的時候他的右手也沒離開過自己的俘虜,這也是他在玄武營中出名了的,搶起戰功絕對是一把好手。
“十八,你小子真有種,愣是把袁紹的小兒子給抓了,來,讓我看看這袁公子什么德行。”聞訊趕來的周倉靠近張十八言道。
“這是我玄武營抓的,要看也該給裴統領先看,主公上回說了,我要是再立大功他也不賞金銀,但教夫人給我說房媳婦,老張都快四十了,現在還沒個女人,都指望這小子了,不能給你看。”面對白虎營統領周倉,張十八照樣一點面子不給,他那憨厚的言語卻引來了周圍士卒的一片笑聲,同時又是有些羨慕,能讓主母親自給說媳婦豈不是天大的榮耀?不過看見方才的一幕人家可是拿命換來的軍功。
你他娘的不識抬舉,老子不跟你這個粗人一般見識,這么大條漢子,像是沒見過女人一樣,也就主公寵著你。”論級別周倉比張十八可高了太多,可被他拒絕之后卻也只能罵兩句表示不滿,這個家伙的憨直是全軍出名的,他認準的事情除了劉毅誰能讓他松手。
“呵呵,老張本來就是粗人,喜歡女人又有什么錯,上次你看見主公賞給管統領的兩個姑娘還不是流口水?”張十八憨笑著言道,要說劉毅賞賜給管亥的兩名美女亦是全軍獨一份,不過眾將羨慕的同時也不會妒忌,畢竟人家可是舍身護主的,身為原先的黃巾同僚,裴元紹與周倉還都是與有榮焉,不過那兩個女子確是美麗可人,想不到管子平長得那歪瓜裂棗的樣子也有這樣的桃花運。
“你,老子會羨慕他?我家那婆娘也不比他差。”周倉一時被張十八搞了個紅臉,卻又拿他沒什么辦法,軍中的資歷可不是光靠地位算得,年資亦是極為重要的部分,劉毅軍中大多的區長屯長甚至校尉郎將在私下場合見到張十八都要先行禮的,這便是軍中特有的規矩,誰都要加以遵守,周倉的這句話更是引來了士卒的一片笑聲。
“伯明,你小子又再充什么好漢?顯你啦?主公那里仗還沒打完了,想要搶功拿出本事來。”裴元紹粗豪的笑聲在后方響起,走近之后看見袁尚就是雙眼一亮,上前就要為其松綁。
“等等,裴統領,你看看行,不過老張的媳婦指著這小子,我得親手把他交給將軍。”張十八伸手一攔,依舊言道,裴元紹當即神情一愕,心道自己怎么把這個楞種的脾氣忘了?這不自招沒趣嗎?當然他只要拿出軍令,張十八也不會違抗,可他身為統領,又怎能這樣去對待立下大功的士卒?尤其這個人還是打不死的張十八。
“好好好,你看著他,先帶回去找醫官給他瞧瞧,伯明你笑什么一臉奸相?仗打完了?快點找些體力尚好的兄弟,你我再去助將軍一臂之力。”周倉一旁看著裴元紹如同自己一般受窘心中很是爽快,那付笑容卻被裴元紹看在眼中,沒好氣的出言說道,不過最后提起助戰之事時,裴元紹的臉上已經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說的是,受傷的兄弟們留下看好大營與降軍,其余還有力氣的隨某與裴統領前往接應主公。”周倉聞言一凜,雖是擒住袁尚與審配,可此時還不是完全放松的時候,當下與裴元紹二人做出交代之后便帶著萬余戰力尚好的士卒殺出營門,奔騎兵決戰之處而去。
張十八今日又添幾處新傷,自是留在營中,也和手下一起押著袁尚趕往傷兵營,這小子在他眼中現在可是個寶貝,一定要照顧好了,看著渾身是血卻是趾高氣揚的張十八押著袁尚走來,周圍士卒紛紛讓出道路,在他們心中除了那些軍中猛將之外,這打不死的張十八也成了欣賞崇拜的對象,而他士卒的身份更容易讓他們認同。
再高明的謀劃再完善的策略也是需要由人去完成的,劉毅趙云這樣的大將在戰場上固然是威風八面,可每一次戰斗的勝利都是千千萬萬個像張十八這樣的士卒用生命換來的,他們雖然不能留名與青史,可卻也是實實在在的英雄!
方才有位書友言及說劉毅送女,小諸葛一時迷茫,送了誰?請兄弟解我疑惑,還有你說的明明是三張黑票,我一數只有兩張,不可言而無信啊,快快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