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聞報面現喜色,今日在戰陣之上聽說馬超與龐德二人之名時他便心中一動,以馬超性格,此次逃出生天必定會為父親報仇,而如今天下他所能依仗的怕也只有自己了,至于能夠將其隱藏的不用說多是羌族之人,馬超之母當年乃是羌族圣女,自己更被視為神威天將軍,就算韓遂準備周全可以說動大部的異族可總還有些忠義之士的。
當下便與眾將立刻出府前往洛陽北門,此乃大戰之時,守城士卒的謹慎是十分正確的,他劉郎生就沒用過詐城的伎倆,并州冀州無不如是,不過按眼下形勢估計,韓遂對他用這手的可能性無限接近于零,而若非是詐城之策城下之人也就多半便是馬超與龐德一行了。
到了城頭之上,劉毅借著火光向下看去,那個披著一身獸皮頭發粗粗挽了個髻的年青人豈不就是馬超,顯然父親為韓遂所害對他的打擊十分巨大,往日英俊無匹的面容之上布滿胡渣,一臉的憔悴之色,想必是趁夜快馬奔到此間的,當然洛陽的城墻足有八丈之高,此時天色又黑,倘若不是劉毅目力過人且不受黑暗影響還真難以看清。
“城下可是孟起與令明?”劉毅的聲音在夜色之中高高響起,以這具狼王軀體的天賦本質,想要給他用詐城這一招當真是困難無比,別人在晚間難以看清周圍輕視,可在他眼中卻是清清楚楚,劉毅一向有這個自信,論武藝呂布趙云可以抗衡,夜戰卻絕對是天下無雙!只不過直到今日他一直缺乏與頂尖猛將在夜間交手的機會,前番聞聽甘寧與許褚一戰他心中頗為意動,換了自己早就把那虎癡給砍了。
“叔父,果然是叔父在此,小侄被那賊子重兵追殺不得不遁入深山之中,幸虧還有以前八羌的兄弟接應,方才翻越崇山峻嶺來到司州,可卻聞及那狗賊也殺了過來,直到日前聽見叔父親自到了洛陽小侄便連夜趕來相投!”馬超可沒有劉毅這份眼力,不過城頭之上火光頗強,隱約認出便是,如今又聞其聲,驚喜之色立刻顯于面上,當下朗聲出言將自己行蹤說了大致,只是提起韓馥便是咬牙切齒又面帶痛苦。
“快快放下吊橋迎孟起一行入城,眾將隨我下去。”劉毅眼力耳力皆是遠勝常人,聞言立刻下令,自己也帶著張遼等人來到城下,此時守城士卒聞令放下吊橋打開城門,馬超領著數百騎便入洛陽。
“叔父、父親母親死得好慘,超今生必與韓遂狗賊不共戴天,誓要斬其狗頭供與一家靈前,還望叔父可助小侄報仇雪恨!”看見劉毅,馬超立刻飛身下馬,腳步踉蹌的來到他身旁跪倒,口中泣聲言道,提起至親兄弟一雙虎目之中淚光隱現,讓人見之很是心碎,而龐德與馬岱二人亦是率眾上前跪于馬超身后,觀之人人皆有疲憊之色,足見這一行對他們而言絕不輕松,且連夜奔來更消耗了不少體力。
“起來,西涼馬家世代為將,你身為將門之后怎能如此?壽成兄與毅相交于心,不說這韓文約還敢犯我州郡,便是他穩守長安某亦要興兵問罪,孟起倘若想報此仇必要在沙場之上,似你如今這般形狀恐怕大仇未報自己便要折在此人手中,給劉某站直了,此戰若擒韓遂賊子,必讓孟起生剮之!”劉毅雙手將馬超扶起卻是寒聲言道。
馬超聞言心中一凜,劉毅所言可謂句句在理,尤其說道后來聲勢陡壯,孟起不由自主的便將腰桿挺得筆直!一雙虎目之中重又閃現冷峻的光芒,亦是沉聲言道:“叔父教訓的是,小侄受教了,我馬家子弟向來縱橫沙場所向無敵,超不可失了父親與祖先的臉面。
“好,這才是神威天將軍的氣勢,男兒丈夫流血不流淚,劉某根本不用去想也知壽成兄定是戰至力盡而亡,其乃真正的英雄豪杰,孟起想哭可也,待殺了韓遂老賊之后某要將其親祭壽成兄英靈,倒是任你痛快,現今把這些都給我收在心中,好生想想如何破敵。”劉毅右手重重拍在馬超左肩之上言道,他可不愿見到一個意志消沉或是滿眼只有仇恨的勇將,怒氣與仇恨對于武將而言本身亦是最大的敵人。
“超兒快走,休要再管為父,遲則皆難走脫,若得幸出城便去投那天風部亢折里,再設法尋你劉叔父與子龍為我報仇,快滾!”馬騰的一腳將馬超踢得靠在墻邊,自己卻與馬鐵馬休揮槍上前死戰那些潮水一般用來的韓遂心腹,其勢猶若瘋狂,此時的馬超雙眼血紅,卻不得不攀上墻頭,待他再度回首之時一口鋼牙都幾乎咬碎,幼弟馬休已被數根長槍穿心而過,口中鮮血狂涌,卻是用盡全身力氣大叫一聲大哥快走而亡!被馬岱拉著跳下高墻跑出不遠又聽見了父親的一聲怒吼,此時馬超眼中所流已經不是淚了,而是兩行鮮血,在伏兵圍上的同時龐德也率人前來接應,馬超瘋魔一般的舞動長槍殺向城門。。
父親堅定無比的神情與最后的舉動和劉毅所言何等相似,足見叔父對父親是了解至深的,他說的對,現在還不是自己流淚之時,當把一切拋在腦后深思如何報仇才是,想到此處,馬超又再單膝跪地。
“知父親者莫過叔父也,此后孟起一生便隨叔父廝殺!”劉毅的武藝與為人是馬超向來敬仰的,他們之間還有著趙云這一層關系,如今自己想要報仇必須借助劉毅之力,況且父親已逝,天下之大除劉毅之外他絕無可投之人,再言換了其余他馬孟起亦不屑投之!
“孟起不必如此,待劉某助你誅殺韓遂之后便讓你繼壽成兄之位,也不枉某與汝父相交一場。”此話就是劉毅在故作姿態了,不過看起神情觀其言語都是極為真誠,令得馬超一眾感激不已。
“超飄零之人,能得叔父收留已是萬幸,今又得叔父許諾心愿已足,豈敢再有他想,今番超乃一片真心投在叔父麾下,絕無它念。”馬超此時心中一腔血海深仇,見劉毅說的懇切只有感慨而不虞有他,這位叔父除了蓋世勇武之外亦是一言九鼎,絕不會口是心非。
“嗯,諸位請起,子平,立刻安排軍中大夫給傷者醫治,孟起、令明、仲華與我前去府中歇息,觀你等皆是筋疲力盡,先用些飯食在沐浴好生睡上一覺,有任何事待歇息之后明日再議!”劉毅此時方才微微點頭,雙手將馬超扶起又讓眾人起身之后溫言說道。
眾人之前已是筋疲力盡,只是由于環境逼迫憑著一股意志強行支撐,如今到了洛陽城中安全沒有一點的問題,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這一旦放松便是周身疲意襲來,更是恨不得立時就能躺下大睡,今夜再也不會有提心吊膽了,當即三人便隨劉毅回府。
看著跟在身后的三將,劉毅的心情亦頗為舒暢,那曹孟德的五子良將之三已經在自己手下效力,如今劉玄德的五虎大將又有其二,加之江東雙虎與河北二將,更有高覽鞠義龐德等人,自己麾下說是將星云集亦絕不為過,馬超的統軍之能現在他還知之不深,可渭橋六戰可將一代梟雄曹孟德殺得割須棄袍之人絕不會是一勇之夫,更別說還有自己的指導,此時在他眼中二十出頭的馬超便是第二個趙云有著極大的發展空間,能夠教導其成長亦是一樂,算上后世的三十幾年歲月,現在的劉毅已經是快五十的人了,將馬超視為子也不為過。
倘若此次自己可將韓遂徹底擊潰,憑借他與馬騰之子神威天將軍的威望必可安定西涼,到時這支鐵騎的率領者的不二人選就是馬超,想想西涼錦馬超與常山趙子龍率領西涼鐵騎與鐵騎營兩只強軍聯袂馳騁大漢江山,就是劉毅的心中也有難以抑制的激動之意!
至于龐德龐令明,武勇方面不用擔心,他可是能與關云長叫板的,況且上次兗州一戰劉毅亦曾親見此人的勇武,統領騎軍也是一把好手,正可為馬超之副;還有便是蜀漢后期的大將馬岱,此人名聲雖不及馬超龐德二人可亦是一員干將,在自己的手下馬超定不會如前一個時空那般郁郁而亡,龐德也不會遭遇水淹七軍之厄運,不過這都有著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劉毅可以將韓張聯軍徹底擊潰!
三人到得劉毅府中便是一番風卷殘云,看來這段時日卻是餓的狠了,仇恨這個東西可以讓人意志堅強卻是填不飽肚子的,待其飽餐之后劉毅又找來大夫為他們處理身上的創口,一陣洗浴之后三人入得房中不久就是一陣陣的鼾聲傳來,其中又以龐令明最為響亮。
“西涼馬超自年少之時便是英勇無敵,那龐令明亦是不凡,此番主公又添兩員虎將倒是可喜可賀!”等三人去后張遼出言道,當年劉毅拿下司隸之后文遠曾與馬騰聯手攻陷李傕占據的長安,因此對與西涼軍中諸將也較為熟悉,年少的馬超可是能在主公手中支撐許久的。
“文遠之言固是,可若壽成兄不去,楊統領不亡,毅倒寧愿不得此二人;此番孟起來投,對我軍乃是絕大助力,羌人素來視其為神威天將,而西涼騎軍之中又頗多羌氐之人,倘若運用得當足低數萬大軍,不過此戰卻不能讓其單獨領軍,文遠當年便為騎都尉,精通騎軍戰法,我便將匈奴騎軍分一半交你統領,孟起令明皆可助之,文遠與樊將軍久未同袍,彼此配合倒是無礙,亦可增強騎軍戰力,至于燕云營數千士卒且與青龍營一道暫由子平統管,此一戰我軍必要全勝!”劉毅聞言先是一嘆,后又正色言道,讓張遼帶領匈奴騎軍與樊稠配合就是要加強其統帥力量,黃衫營本就有張燕等將卻是不用再做安排。
“諾!”眾將聞言亦不由心中感慨主公確是念舊重義之人,聽得他分派職責都是起身轟然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