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算過往,曹cāo與劉毅算得上是頗有淵源了,自黃巾之時的一面的之緣到洛陽西園的同營為將,在至諸侯討董之時的齊心合力,曹cāo對劉毅的重視遠在一般諸侯之上。TXT。在他看來,劉毅勝過他的有兩處優勢,第一便是穩定的后方,此時朗生占據平、幽、并、司、冀五州,背靠臣服的匈奴烏桓,根本沒有后顧之憂,一旦有變就能不受掣肘的全力以赴,而另一點就是漢獻帝,在爭奪天子的斗爭中,劉毅實實在在的搶了他一個先手,也是他能有如今的威勢的重要原因之一。
不過就算他也不得不承認劉毅的這兩大優勢都是通過自己的能力所取得的,放眼整個大漢,有誰能令異族如此心悅誠服?那是前朝名將衛霍之流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可劉郎生用兵通商雙管齊下,卻得到了極好的效果;奉迎天子之時又是他比自己還早一步進行布局,以毫厘之差讓他廢然而返,無論用人眼光,治軍治政此人都不在己下。
如今荊襄之戰得以大勝,自己麾下所領也達到了四州之地,只是青州按眼下形勢不得不分劉毅一杯羹,而劉表手中尚有荊南四郡及一支頗為強大的水軍,劉毅因司州之戰暫時難以進取可他又何嘗不是?倘若不尋找可靠的同盟,與劉毅單獨較量他注定要在實力上處于下風,此乃不爭的事實,身為兵法大家的曹孟德絕不會否認這點。
現在吳郡及會稽郡都在起兵反對孫策,張飛大軍進展極為順利,此人在這一場大戰之中的表現也令曹cāo刮目相看,燕人張飛不光武勇驚人,更有大將之才,江東士族的反孫心理被他極好的利用,自渡江之后七戰七捷,一時無人可當,直到孫策軍都督周瑜親自率軍前來方才稍稍扭轉了頹勢,可劉備在廬江牽制小霸王之后又將徐州戰力最強的騎軍通過甘寧的飛虎軍運送過江,領軍的便是大將關云長強娶一一皇叔,我不嫁!
提起甘寧的飛虎軍便是曹cāo也不得不對劉毅的多能甘拜下風,在軍械的發展與利用上,幽州可說是大漢之冠,當年兗州一戰自己的麾下在cāo練、戰爭、個人武勇之上都不遜幽州士卒,可交手之際時間一長卻還是落入了下風,事后究其原因便是軍械之利不如對方,想劉郎生一介紈绔子弟,卻哪得來這許多的本領?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此人對于天下大勢總有著一種精準的把握,曹cāo不想承認但卻不得不承認很多時候他剛剛想到的事情劉毅已經開始做了,總能快他一步。TXT。
這一點哪怕曹孟德就算再是如何的雄才大略也絕對難以知道正確的答案,那是劉毅會永遠埋藏在心靈最深處的秘密,但卻不會妨礙曹cāo再度確認自己今生最大的敵手就是劉毅劉郎生,只要可以將之擊敗則大漢萬里江山定會任他曹孟德馳騁,對此他深信不疑!
劉備還是孫策?曹cāo需要盡早的做出選擇來為自己贏得一個穩定的盟友,此時的他正如當年剛剛拿下司隸的劉毅,明知只是損兵折將亦要出兵相助,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大局才是最為關鍵的,為了今后考慮,曹cāo不會介意在此時付出一些代價,哪怕其較為巨大!
究竟是劉備還是孫策?誰才是能夠在今后與自己并肩抗擊劉毅的穩固盟友?他們又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助力?曹cāo此時需要思考的問題很多,大約有小半個時辰之后他方才睜開雙眼,此時目光之中湛然有神,充斥著一種堅定之意,給眾將的感覺就是主公智珠在握了。
并州至幽州的驛道之上,一隊大約百人的騎軍正在奔行之中,為首那個青衫飄飄的魁梧男子騎乘在一匹通體烏黑發亮的駿馬之上,在他的身邊,另外一匹白色駿馬則背負著一個嬌小的身影,看上去卻是馬術頗為精湛,不在身旁男子之下,一雙馬兒仿似四蹄不沾塵土一般的飛奔在驛道之上,這男子一臉剛毅,劍眉星目,正是剛剛取得司州的大捷的當朝大將軍劉毅劉郎生,而其身邊那個人比花嬌的女子就是他最新納的一房妾室,此戰隨行在身邊照顧他起居的風若曦了。
在上一個驛站劉毅剛剛接到飛鴿傳書,此時劉表大軍為曹cāo所敗退守江南四郡的消息已經到了冀州,觀此軍情,劉毅的反應竟與曹孟德聞聽他大勝之時頗為相似,并沒有感到太過的驚奇,畢竟這是他視為一生勁敵的絕代梟雄,有這樣的表現也算是意料中事。TXT。
劉毅并不否認在此次的戰略布局之上自己被曹cāo搶了一定的先手,韓遂張魯聯軍分散了自己太多的精力,而此次司州之戰的大勝多多少少帶有著一定的運氣成分,倘若沒有王欣然,或是沒有張遼的發揮,再或者韓遂在劉毅到達的一刻就退守涵谷,不過現在再說如果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這場大勝使得自己被占的先手已經少了許多。
他劉郎生向來就不是忍氣吞聲之人,此事也必定要給曹cāo一個回報,否則終究是心氣難平,但眼下他要做的還是處理好天子之事,此處若是cāo作得當可以在他稱霸天下的路上省卻很多的麻煩!無論是前世的蘇清成還是今世的劉毅,他們的性格中都有著極為自傲的部分,自己以往在與曹cāo或是天下群雄的爭斗中穿越帶來的優勢是巨大的,但現在隨著歷史的不斷改變,這個優勢已經變得越來越小,劉毅也希望能通過自己真正的能力在這條路上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在劉毅的妻妾之中,能夠策馬奔馳的只有兩人,便是甄宓與風若曦,而后者的騎術顯然還要勝過前者不少,一身紅色勁裝外罩白袍更顯得她英姿颯爽,頗有些那些評書之中女將軍的風采,倘若自己的妻妾之中也能出一個穆桂英或是樊梨花倒也能在史書之上留下一筆。
快馬奔行之中劉毅忽聞一陣琴聲飄揚而來,洋洋灑灑之間極具深山幽谷的空靈之氣,聽那聲音就在不遠的前方,此人cāo琴之術定也不凡,對于琴聲劉毅可是有著極為出色的品鑒能力,蔡琰、甄宓、風若曦包括秦柳二女都無不精于此道,蔡風二人更能以大家稱之,一般的琴聲還真不能入他之耳,而此時的這陣琴聲竟連他聽聞也不由心生感應,似乎又在虞山深處的小溪之旁觀看著清澈溪水流淌。
劉毅微微揚手讓整個隊伍的行進放慢下來,再看風若曦卻正與玉人望來的眼神相會,她的面上也有一副在意的神情,并州的驛道由于司州大戰的關系在看守嚴密的程度上不及幽州,可也很少會有百姓從此而過,戰時商人便是花錢也走不了,如此又是何人在前方撫琴呢?劉毅相信當不會有人敢在這條道路上對他下手,以如今自己領悟了“無影擊”的實力又有血龍戟在手就算是全盛時期的王越前來他也有八成把握可讓其飲恨當場,況且他的直覺之中也感應不到任何的危險與殺氣,那陣琴聲更是空靈的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很得自然之妙鍛仙
此時隨在劉毅身后的管亥及劉六劉七也聽聞了這陣琴聲,方才不是他們不愿趕在主公之前護衛,只是劉毅縱馬狂奔之下以烏云蓋雪的腳力除了風若曦的這匹蹄踏燕哪還有別的駿馬可以跟上?此番見主公放緩馬速又有這陣怪異的琴聲他們立刻策馬上前護衛在主公與小夫人的身周,百余名親衛營士卒更是嚴陣以待,一副如臨大敵之狀!
待得一眾拐過彎角,劉毅一眼便看見了前方數十丈開外的那個白色身影,此時正在涼亭之下端坐撫琴,其曼妙的身姿與端莊的氣度便是比之當rì萬花樓中的風若曦也絲毫不見遜色,更是有著一種空谷幽蘭的氣質,純凈的仿似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便以劉毅見慣天下絕色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認眼前此女的風采絕對屬于當今頂尖一流。
之所以說是風采而非容貌乃是因此女以輕紗覆面,可劉毅相信擁有如此的風姿的女子也定當是人間絕色,可這并不是讓他震撼的地方,亦非那陣可以讓他一聽就想起虞山的琴聲,而是此女的模樣身材竟然與當rì自己夢境之中的那個女子極為吻合,看見她的一瞬間劉毅立刻便想起了那個夢境,可在這個女子身上,他感覺不出任何的殺氣!
在這個端坐撫琴的白衣女子身后站著兩個身段窈窕的侍女,亦是生的面目如畫觀之可親,再往后便是七八個身姿挺立如同標槍的白衣男子,內中有中有青,其通身的氣質也與白衣女子一般清邁脫俗,似乎就是一群隱士,但以劉毅的眼光卻能看出這些人都有著非凡的身手,在自己所見的江湖之士中除卻二弟甘寧便只有遼東神劍王越及弟妹的兄長聶離可以勝過,而其中的差距也會是頗為微小,這樣的一幫人在驛道之上想來定是等候自己,可他們又從何而知他的行蹤呢?
劉毅并不畏懼這些人會對他不利,血龍戟在手的他不懼天下英雄,可管亥等人及親衛營的士卒就不會如此去想了,他們的存在便是為了保護主公的安全,不管這幫人在此出現究竟為了什么目的,可就是這個事實已經足夠讓他們加以擊殺了,無懈可擊的風采和高深莫測的實力并不放在親衛營士卒眼中,劉毅的安全是重于一切的。
管亥與劉七帶了三十名親衛營士卒縱馬而上,到了離其十丈左右三十名士卒齊齊勒住馬頭,一個個張弓搭箭對準了涼亭之下的十幾個白衣人,只要管亥一聲令下,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開弓放箭,在這樣的距離之內以親衛營的強弓硬弩加上士卒的射術這些人定是插翅難飛,而劉毅只是默默的看著這一切卻未加阻止,不管這些人的來意如何敢在此處相候就是對他聲威的一種冒犯,小懲大誡也是應當!
不過在親衛營的弓箭之下,這些白衣人的表現卻是十分沉穩,面上并無任何慌張的表情,這份鎮定功夫看的管亥心中也是暗暗稱道,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愿取人性命,當下縱馬向前又行了一丈言道:
“爾等何人,難道不知此乃并州驛道,非軍中府中之人不得借此而過,限你等十息之內速速離去,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
那些白衣人聞言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有白衣女子停止了手中撫琴的動作,緩緩站起身來,一舉一動之間皆是儀態萬方,秋水雙眸更是有如深潭一般清澈深邃,白紗遮蓋之下的雙唇微啟,悅耳動聽的清音便在場中響起:“常聞人言劉大將軍愛民如子極重律法,管將軍忠心護主一片赤誠,如今觀之人言皆不虛也,小女子情知此舉冒犯將軍虎威頗有不當之處,可卻是無耐之舉,唯求將軍能賜見一面,管將軍若怕小女子對劉將軍有不軌之心,盡管將我制住以表誠心!”
那白衣女子說完竟是蓮步款款的向著管亥馬前走來,面對三十名親衛營士卒的強弓硬弩眼中并無絲毫懼意,看著她行走之姿,雖是在驛道之上卻也讓劉毅想起了那首曹七步所做之賦中的一句,“休迅飛鳧、飄忽若神,凌波微步,羅襪生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