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對我的事情感興趣?”唐重冷笑。“所以,你就安排了這樣一個局中局?”
“是戲中戲。”蘇山說道。“入局的人只有一個,其它人都是在配合演戲。”
唐重的眼睛不由得一凜。
他們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精明一些。他原本以為騙他的只有兩個人。現在看來,騙他的是所有人。
“沒必要覺得自己受到了多大的傷害,更不要覺得自己的智商多么的愚蠢。”蘇山對唐重的心理活動一目了然。“在姜可卿沒有出現之前,我也不能確定這場戲能不能順利上映或者說演出彩來”
“游牧這些日子活動頻繁,經常和紅鷹下面的會員接觸,也大肆拉攏明珠其它一些有份量的公子哥。我知道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我已經做好了他強勢進攻的準備。他報復我的拒絕,也報復你的羞辱。今天紅鷹月度聚會,他必然過來。他想擊潰紅鷹,今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這么說來,他早就知道你今天會帶我來入會了?”唐重出聲問道。
“他和你同一時間知道。”蘇山說道。“之所以一直把你入會的事情壓著,就是因為我沒有十足的把握把你推到副會長的位置上去。從蘇家一位親人哪里知道三叔今天會在錦繡約見姜可卿,恰好我又知道姜可卿和你有一些外人不得而知的消息所以,我才臨時召集了這場聚會。我把消息透漏給陸君卓,陸君卓自然有辦法把消息再泄露給陳明華。陳明華是游牧的表親,游家的外圍人員。他會把這個不算機密的消息轉達給游牧一點兒也不讓人奇怪。”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陳明華是你的雙面間諜吧?”唐重譏諷地說道。“你之所以那么信心十足的把我帶過來,是因為你百分之百的確定游牧一定會過來。如果游牧不過來,后面的戲還怎么唱的起來?所以,陳明華這個環節相當的重要。”
“僅僅是因為陳明華是游牧的表親這種關系你就敢下這樣的賭注嗎?顯然不會。從你今天的行事風格中我就明白,你是一個完美控和細節控,你只有在有足夠的把握做成功一件事情的情況下才會執行推動所以,陳明華表面上是游牧的人,實際上還是你的人。他背叛的人不是你,是游牧。”
蘇山平靜的眼眸里神光閃爍,認真的看著唐重隱藏在大黑框墨鏡后面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腦海里面去,說道:“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聰明一些。”
“我想不明白的是,陸君卓就那么甘心被你利用?好好的一個陸家大少,又是做白臉又是做黑臉的,還真是難為他了。”
“他有自己的利益祈求,做這些事情并不讓人覺得奇怪。”蘇山解釋著說道。“再說,他原本就對你持有敵視態度。他過來演這一場戲,其它人順勢而為,也沒有人會覺得突兀。”
“如果姜可卿不來呢?”
“你的入會時間就繼續推遲。”蘇山可能覺得被唐重壓的有些不舒服,就想把身體向沙發一邊側移。可是,唐重壓的太緊,她的身體沒辦法移動分毫。倒是有異樣的體態摩擦,一種從未感受過的酥麻感侵襲著她冰冷的身體。
“或許,等到你的身份被揭開一鳴驚人的時候,或許,繼續等待像今天這樣的時機既然來了一個姜可卿,必然也會有其它人對你保持關注。無論那些人是呵護你的還是傷害你的,都能夠襯托出你的特殊身份。紅鷹里沒有白癡,他們知道在什么時間應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確實啊,紅鷹沒有白癡。
唐重剛剛進來時,那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對他保持敵意。
蘇山發動公投,結果贊成自己入會的只有六票。其中還要加上蘇山自己投的那一票。
那個時候,唐重甚至認為蘇山太魯莽了。他之所以答應上來,是因為他相信蘇山。他相信蘇山既然把他帶過來,那就一定有了萬全之策。
沒想到的是,公投失敗。
現在想來,因為陸君卓提前到場的那一番作態和表演,致使那些心比比干還要多一竅的家伙們已經做好了演戲的心理準備,在陸君卓持反對意見的時候,他們順勢而為,在票數上把自己給刷下去。
也不是完全沒有破綻。陸君卓平時對蘇山言聽計從,這次怎么會突然間站到她的對立面去?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
那些家伙,他們比他們表現出來的要有城府的多。
更妙的是,米勒和龐曖這一胖一瘦兩個家伙,他們竟然為了保持平衡或者不讓正反票數過于失控,而很懂投機的站在了蘇山這邊。就像是之前有人安排好了一般。
一葉知秋,大抵如此。
于是,游牧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出現了。
這才是大戲的開始。
蘇山巧具匠心,精致安排,也就是為了這一刻。
陳明華臨場‘背叛’,被蘇山三聲‘還有誰’的冷喝給壓下墜勢。
然后,游牧又開始對著唐重發飆結果,他的發飆引來了一個更彪悍的女人姜可卿。
蘇山說只有一個人入局,其它人都是在演戲。唯一入局的那個人就是游牧,他是今天晚上唯一的失意者。
他在人前被姜可卿煽臉,形象和威信掃地。以后不說他再想著接收紅鷹的力量,能不能維持他自己卵養的那只小‘黑鷹’不致崩盤就是一件讓人懷疑的事情。
借力打力。借勢壓勢。
蘇山即解決了紅鷹之危,展示了自己的實力和手段,樹立了自己的無上權威,又順勢而為的把唐重拉進紅鷹,并且如愿以償的推到副會長的位置如果現在她推薦唐重成為紅鷹的副會長,還有誰會投反對票?
一劍多雕!
青青蛇兒口,黃蜂尾上針。
兩般俱不毒,最毒女人心。
游牧,原本想報復和擊潰蘇山,卻沒想到被一個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有內應,信息通暢。有實力,能夠力壓全場。
他以為,這是他最好的進攻機會。
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敗的如此慘烈窩囊。
不僅僅是游牧,誰又能夠想到,姜可卿這個看起來和這件事情完全沒有關系的女人會站出來力挺唐重呢?
“這是第一次有人騙我。”唐重趴在蘇山的身上,居高臨下的盯著她的眼睛,說道:“還騙成功了。做為罪愧禍首,總要接受一點兒懲罰才行吧?”
“你是想親我還是想要我?”蘇山問道。
“”唐重一愣。她沒想到一向端莊冷靜的蘇山會問出這樣一個突兀的問題。
“我還沒想好。”唐重不好意思的說道。
如果她表現出忸怩羞澀擔心害怕的模樣,自己還真忍不住對她做點兒什么。可是,她這么赤裸裸的講出來,就像是問你是喜歡吃桔子還是喜歡吃蘋果一樣簡單隨意反而讓唐重覺得事情有鬼。
“那就慢慢想吧。”蘇山說道。“你是不是可以起來了?”
“你不怕我生氣?”唐重沒有起來。難得有這樣的勇氣壓上來,哪能那么容易就放棄這樣的帝王般享受?
“生氣?你為什么要生氣?”蘇山反問。“玉女峰事件放開了你身體里面關押的野獸,你現在比誰都渴望權力一個人怎么會為自己擁有了權力而生氣?紅鷹不大,也不會小。它不是公司,不是軍隊,但是,它能夠發揮出來的實力會超乎你的想象。還有什么比這更好的跳板?你若騰飛,腳底下怎么可以沒有人推你?”
“真是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成為好朋友的。”唐重無奈的說道。“有時候我覺得和你聊天真的很沒勁兒。”
“因為她沒你聰明,想的比你簡單。”蘇山說道。“我可以和她成為朋友,和你不能。”
“我也沒想過要和你成為朋友。”唐重說道。“現在錦繡館是我的了。我把它交給你打理,你有意見嗎?”
“沒意見。”蘇山回答道,不見到有任何驚喜的表情。
“你好像做好了接手的心理準備?”唐重不樂意的說道。
“在姜可卿說出要把錦繡館轉到你名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性女人沒事兒的時候總是喜歡胡思亂想。這是一個不好不壞的習慣。”
“應該說的話全說了,應該問的問題也全都問了,好像我也沒辦法再賴在你身上不起來了。”唐重說道。
他的手伸向蘇山的胸部,準備按在什么地方隨便什么地方撐起身體。
可是,他的咸豬手卻落在了蘇山的手里。
“既然你從那里來,為什么要做讓自己冒險的事情呢?”蘇山雙手托著唐重的兩只手,勸道。
唐重輕輕嘆了口氣,從蘇山的身上爬起來,對著窗口那株樹葉密集的法國梧桐樹說道:“聽墻不是個好習慣啊。這么浪漫的氛圍就被你生生攪亂了。”
嘩啦啦
樹葉響動。像是對唐重指責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