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離開,阿KEN的臉色相當的難看,坐在哪兒也不動彈。
“阿KEN,怎么了?你和你們孫大少有矛盾?看起來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兒。”那個打扮朋克的女人出聲問道。
“他欺人太甚。”阿KEN尖著嗓子說道。后來又覺得這種說法是錯誤的。
他欺負‘唐心’,卻被唐重給反欺負回來了現在他又想著來欺負自己?
“阿KEN,聽兄弟的一聲勸。不管他是什么樣的人,既然他過來請你喝一杯酒,這杯酒你還是要喝的不然你就是不給他面子。你也知道,他們這些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短發男人DAIVE出聲說道。“你不給他面子,他們就不給咱們面子。做咱們這一行的,還真是要在他的手底下討活干。”
“是這么個理兒。”小辮子也出聲附和。“阿KEN,去吧。你去敬杯酒。然后就出來。他是爺們,你也是爺們,他還能把你給怎么著了?我們在外面等著,等你回來一起吃晚飯。”
阿KEN也知道,唐重張赫本他們可以得罪孫青,自己這個造型師還真沒有得罪‘華聲大少’的勇氣和能力。再牛#逼的造型師,不還只是個造型師?
只是心里有些不甘心罷了。
他端起面前的洋酒一口干掉,用紙巾擦拭了把嘴巴,說道:“好。我去和他聊兩句。就兩句。”
孫青吩咐了一聲就走了,連他所在的包廂號都沒有說。不過,阿KEN也是這太陽花開的老顧客,和這里面的服務人員也非常熟悉。他拉了個人問了一聲,就知道孫青上了二樓的‘花開’包間。
阿KEN站在包廂門口敲了敲門,里面傳來孫青‘請進’的聲音。
阿KEN推開厚重的木門,就看到孫青正在用啟酒器開紅酒。
他笑呵呵的看著阿KEN,說道:“阿KEN,坐,咱們兄弟有段日子沒有在一起喝酒了。我今天開瓶好酒,咱們倆好好享受享受。”
“哎喲喂,孫大少,怎么能讓你來開酒呢?我來。我來。”阿KEN快步走上前來,想要從孫青的手里接過開酒器和紅酒瓶。“這里邊的服務員怎么越來越懶惰了啊?一個個守在外面不愿意上樓。孫大少,你和汪老板是好朋友,得和他好好提提意見我們說話是沒用的。”
“不關服務員的事情。是我不讓他們進來的。”孫青笑著說道,一臉溫和熱情的笑意。好像上次被唐重狠狠揍過一頓后,他的整個世界觀人生觀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為人處事能力也提高了不少。
他把木塞給拔了出來,開始往杯子里面倒紅酒,說道:“這種事情自己動手做起來才有意思。美酒如美人,必須要親自幫她脫衣服才能夠享受到那妙不可言的境界來,阿KEN,我們先干一杯。”
“哎喲喂,我來我來。孫少,這第一杯是我敬您的。”阿KEN笑嘻嘻的說道。
“誰敬誰都一樣。”孫青擺手說道,眼睛里面晶芒閃爍。“只要咱們兄弟坦誠相待就成了。”
“那是一定的。”阿KEN點頭說道。“孫少是我們的領導,你問什么,我們自然就要答什么。你說什么,我們那就應該做什么。”
“不談領導,只談兄弟感情。”孫青一臉認真的糾正阿KEN的話,好像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再說,我算是什么領導?以你阿KEN現在在圈子里面的地位,可比我資深多了我就是一打醬油的。屬于玩票性質。志不在此。志不在此。”
“對對。孫少有更遠大的理想和目標。這娛樂圈對你來說太小了。”阿KEN也立即改口,送上與眾不同的馬屁。心想,我和你有個屁的交情?你什么時候把我當做兄弟了?
“好。有阿KEN這句話,我也應當敬你一杯。”孫青笑呵呵的說道。他再次幫自己和阿KEN的杯子里倒滿紅酒,說道:“阿KEN,咱們兄弟倆再干一杯。”
看著快要溢出杯外的紅酒,阿KEN心中叫苦。
他的酒量不濟,平時也就是一杯就倒的量。
可是今天被孫大少給纏住,不喝看來是不行了。
他皺著眉毛捏著鼻子努力的把那一杯紅酒灌了下去,打了個飽嗝,醉眼朦朧的說道:“孫大少,我我不行了。還有朋友在樓下等我,我就先下去了。”
孫青假裝很不開心的樣子,說道:“怎么?他們是你的朋友,我就不是你的朋友了?咱們這兒才剛剛開始呢,我還沒盡興,你就要當逃兵?阿KEN,我剛才還說要講兄弟感情看來你完全沒有把我當兄弟啊?”
“沒有。我沒有。”阿KEN的舌頭都在打轉了,腦袋暈暈沉沉,好像隨時都能夠一頭栽倒在地上一樣。
“沒有就好。”孫青走過來摟著阿KEN的肩膀,又重新把他按回到沙發上坐下,說道:“咱們兄弟倆再喝一杯。”
三杯酒下肚,再加上之前喝的兩杯洋酒酒性發作,阿KEN已經有了七八成的醉意。
“阿KEN,我問你一個問題。”孫青喝了三大杯紅酒,除了臉色微紅之后,身體沒有任何的異樣。他們整天在酒場里廝混,喝紅酒就像是喝白開水一樣。
“什么問題?”阿KEN的身體傾斜著躺在沙發上,出聲問道。
“唐心是什么人?”孫青聲音輕飄飄的問道,語氣和剛才說話的聲音沒有任何變化,就像是在問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阿KEN微閉的眼神突然間睜開,瞥了孫青一眼,才發現他的臉色陰沉的像是這裝著紅酒的啤酒瓶子。
“唐心?她是唐心啊。”阿KEN吃吃的笑了起來,說道:“孫少,你這個問題好有趣哦。”
“阿KEN,你不老實。”孫青笑了笑,臉色仍然漆黑的怕人。
“孫少,我”阿KEN正要說什么,突然間覺得喉嚨里一陣難受。
然后,他就趴在哪兒狂吐起來。
吐了幾回后,他努力的從沙發上爬起來,對孫青說道:“孫少,我我不行了。我我還想吐。”
說完,他就想爬起來往門外跑去。沒想到他的衣服卻被孫青一把抓住。
孫青指了指面前的垃圾桶,笑著說道:“就在這兒吐。”
“哎喲喂這怎么可以?”阿KEN原本還想說在這兒吐太臟,味道太難聞,可是,孫青抓住他的衣服不松手,他的喉嚨又一次難受起來。也就顧不上那么多了,就蹲在地上抱著垃圾桶又吐了點兒渣渣水水的出來。
再次吐完,他柔軟的小體格就完全脫力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發傻似的抱著那垃圾桶都不知道松開。
孫青坐在沙發上悠哉悠哉的喝酒,好像那垃圾桶里的嘔吐物和空氣里面的那讓人反胃的酒氣對他沒有絲毫的影響。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但是看向阿KEN的眼神卻稱不得友善。
“阿KEN,吐完了吧?吐完了就坐過來,咱們兄弟倆繼續喝。”
阿KEN坐在哪兒不動。
“怎么?準備裝傻到底了?”孫青冷笑。“我不走,你也不能走。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傻坐到什么時候。”
阿KEN仍然像是沒有聽懂孫青的話似的,表情呆滯,身體也沒有任何反應。
孫青把杯子里的紅酒朝著阿KEN的臉上潑了過去,罵道:“阿KEN,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你以為在我面前裝瘋賣傻就可以逃過一劫?你的道行還淺著呢。她們又不是你媽,又不是你女人,更不愿意躺下來岔開雙腿讓你上她們你他媽的扮什么忠誠?你把她們當人,他們有沒有把你當人?別人叫你人妖,她們也叫你人妖,她們和其它人有什么區別?”
“抱她們那幾條小細腿有什么用?告訴我想要的答案,我就記下你這份情。有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不會拒絕阿KEN,你是聰明人,應該懂得怎么選擇吧?告訴我,唐心是什么人?”
紅酒潑在臉上,火辣辣的痛。
殷紅帶有一點兒黏性的液體粘在臉上、頭發上、眉毛上,鼻孔里,然后這些液體快速下滑,向嘴角流敞,最后蔓延到脖頸。
阿KEN身上穿的襯衣也被紅酒染紅,雪白雪白的襯衣上面斑斑點點,就像是覆蓋大地的雪地上落下了片片紅梅。
阿KEN下意識的抹了把臉上讓人麻麻癢癢的酒漬,一臉茫然的看著孫青,問道:“你為什么潑我?”
裝傻。
還在裝傻。
孫青怒不可竭,他從沙發上跳起來,抓起那還剩余小半瓶的紅酒酒瓶就往阿KEN的腦袋上淋過去。
嘩啦啦
紅酒像洪水,沖洗著阿KEN經過精心打理梳理的一絲不拘的頭發。
“我讓你裝我讓你裝。我看你要裝到什么時候”孫青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欺負我阿KEN,你不夠格。”
阿KEN伸手摸了一把腦袋,然后眼眶一紅,啊啊大哭。
“頭發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