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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回家的路。
如果沒有寧靜的同意和姜可人的認可,就算是司機也不敢隨意更改回家的路。
因為姜可人經常走的幾條路都是城市主干道,這是寧靜和她率領的精英組進行過多次研究實地考察最終確定的路線。這是最安全最保險的路線。
不然的話,司機隨意更改路線,誰知道他們會把你送到哪里去?這會增加事故發生率,為護衛工作增加難度。
姜可人身邊有一個十幾人的護衛小組,這個小組的組長是寧靜。所有的人員安排都由寧靜去負責,包括守護在別墅的工作人員,每天跟隨在路上的執勤人員以及特殊執行任務人員。
今天,寧靜被姜可人派去執行一樁非常重要也極其機密的任務,護衛工作就交給了副組長姜軍來負責。
姜軍也是姜家人,屬于姜家的遠親。因為大家名字前面都有個‘姜’字,姜可人對他還是非常信任的。算起來,姜軍也跟著她好多年了。而且,姜軍也是軍人出身,還入選過隸屬于王牌軍三十八軍下面的利箭大隊,這讓姜可人對他就多了一些好感。
姜可人喜歡軍人。
可是,沒想到的是,偏偏就在今天出現了問題。
聽到姜可人詢問,姜軍沒有轉身,他端坐在副駕駛室位置上,態度仍然恭敬,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有些詭異。
“夫人,我們回家。”姜軍再次說道。“我回答過你的問題。”
“回家?你憑什么更改路線?是誰允許你更改路線的?”姜可人冷聲說道。經過最初的慌亂,她現在已經重新鎮定起來。在這種時候,歇斯底里只是浪費自己最寶貴的求生時間。
這么多年,什么樣的大風大浪她沒有經歷過?
她的手伸向包包里面的手機,準備趁他們不注意悄悄打過聯通寧靜的報警裝置。
只要他按下手機上一個特設的按鈕,不用撥號也能夠接通寧靜的電話,并且在寧靜的手機上定位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夫人。我勸你打消這樣的主意。”姜軍說道。“我們已經在車里安裝了信號干擾設置。我想,你的手機不會有任何信號的。既然這樣,何必做這樣的事情讓大家都變得不開心呢?”
“姜軍,我勸你立即放棄現在的行動。”姜可人眼神犀利的盯著他,聲音極其的威嚴,說道:“在前面把車子停下來,我會假裝什么事情都沒發生過。我會給你們一筆錢,你們離開華夏。這些事情,你們不應該摻和。無論最終獲勝的是誰,最后倒霉的都會是你們。”
“夫人,太晚了。”姜軍笑著說道。“有人給了我一筆錢,讓我把你送到他們指定的位置。我既然收了別人的錢,又怎么能再收你的錢?出爾反爾可不是好習慣。”
頓了頓,姜軍又說道:“我跟了夫人那么久,知道夫人的處事手段。我想,夫人不會輕易讓我們離開華夏吧?”
“是誰指使你們的?”
“夫人,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智慧的化身,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難住你。”姜軍笑著說道。“可是,你今天讓我失望了。你怎么會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呢?收買我的人怎么可能讓我知道他們的身份?就算知道,我也沒有理由說出去。”
姜可人轉身向后看過去,那輛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黑色奧迪已經消失不見。
“夫人,他們被我打發走了。”姜軍笑著說道。“我說你要留在老宅休息,今天就不回去了。這是你的命令,他們不敢有任何質疑。能夠做的這么順利,還要感謝夫人多年以來對我的信任。”
“姜軍,你要想清楚你這么做的后果。我能夠把你抬起來,也能夠把你踩下去。”姜可人知道自己很難問出什么名堂,只能在姜軍身上下功夫了。現在不是裝高貴冷艷的時候,想辦法逃脫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是的。我完全這么相信。”姜軍說道。“所以,夫人,這件事情我做的格外賣力。因為,我不敢再給你第二次機會啊。”
姜可人的手猛地伸向門把鎖,‘咔嚓’的扭動。
可惜,門把鎖卻沒辦法打開。
“鎖了。”姜可人在心里嘆息。
看來,不得不跟著他們走一程了——
別克車在出租車不遠處的地方停下來,然后車窗打開,伸出一支黑色的槍筒。
車上的獵手并沒有立即開槍,而是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一秒。兩秒。三秒——
他在感受著車廂里面的活動,就像是獵人在感受著獵物的移動和脈搏。
只要對方有任何反抗,或者妄想逃脫,他都能夠立即開槍把對手擊斃。
他無數次的做過這樣的事情。他有這樣的信心。
可惜,讓他失望的是,車廂里安靜異常,就像里面已經沒有了活物一般。等了一分多鐘,不見里面的人有任何的動靜。
這種情況是對他非常不利的。
雖然說這條路晚上很少有車經過,但是,并不代表著就完全沒有車經過。
如果有車從后面跟過來,發現這樣的異常而停車過來問候,他再想下手就有可能暴露目標。
雇主只給了他殺一個人的錢,即便他可以大方的買一送一,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愿意買一送三或者更多。
送的人多了,殺手就不值錢了。
砰——
殺手開槍了。
那只黑色的槍筒里面射擊出子彈。
子彈從出租車的駕駛室打進去,打的鐵皮車廂‘砰’地一聲巨響。
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子彈,這小子彈的穿透力竟然這么好。從出租車車廂的一側穿進去,然后穿過另外一側的車廂,最后飛到路邊的樹叢上面。
咔嚓——
子彈鉆進了樹干里面,從外面看過去,只有一個燒焦了的圓洞。
如果目標在駕駛室的話,這一槍就可能把他給解決了。
當然,解決了的還有司機。
他知道目標不在駕駛室。因為他親眼看到他坐進了后座。
他之所以第一槍打在前側,為的就是把司機殺掉,避免司機在目標人物的控制下做出什么瘋狂的事情。譬如開車逃跑。
他要讓目標人物失去交通工具。
沒有車的人,他還怎么躲避自己子彈的射擊?
砰——
沒有間隔的,他再次開槍,槍口射出了第二顆子彈。
這一顆子彈的攻擊目標是后車廂,也就是出租車拉客的位置。
和前面一樣,從一側車門鉆進去,從另外一側車門跑出來。
他的射擊角度是很有藝術性的,呈一個傾斜的夾角。也就是說,無論目標人物是趴在座椅上還是縮在座椅下面,都難以躲避他的子彈攻擊。
兩槍下去后,他有瞬間的停頓。
他在傾聽,他在等待。
如果目標人物中槍的話,或多或少都要發出一些細碎的聲音。譬如他的手臂中槍大腿被子彈打穿,都有可能會做出一些翻身或者堵住傷口的動作——
只要有任何聲音出現,他就能夠確定目標人物的位置。
然后,等待他的將是新一輪的狂風驟雨般的打擊。
一秒,兩秒,三秒——
別克車上面的殺手臉色動容。
“不好。他們沒有在車上。”他在心里喊道。
“他們是什么時候下車的?”他一直在后面盯著,車子停下來之后就沒有見過他們打開車門。他突然間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他們應該在車子滑動的過程中就已經跳下車了。”
可是,就算目標人物跳車,難道他還帶著出租車司機一起跳車?
在這樣危險的情況下,他會做出這樣偉大的行為?讓一個出租車司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把自己引開,這是多么明智的選擇——他竟然沒有這么做?
這和資料上他‘無所不用其極’的評語相差甚遠。
砰——
砰——
砰——
殺手連開三槍。
這三槍全部都打在出租車的車廂上面。
目標人物雖然不在車里,但是并不代表著他不會躲在出租車的四周。他要以出租車為核心,把所有可能存在的危險都給解決掉。
哐——
他推開別克車的車門,提著手里的槍跳下車。
他身材高大,身上穿著一條老式的長款風衣,腦袋上戴著一頂黑色的紳士帽。
下身是一條黑色的皮褲,腳上瞪著一雙老舊看上去落滿灰塵的軍靴。
他的臉縱橫交錯著深深淺淺的傷痕,這些傷痕是勛章,也是恥辱。最讓人記憶深刻的是,他只有一只眼睛。
另外一只眼眶空洞洞的,里面只有萎縮的肌肉和看起來讓人惡心的疤痕。
這只眼睛是被人用手給掏出來捏碎了,他沒有學他的那些同行趕時髦裝上一只假眼,甚至都沒有學加勒比海盜那般戴上一塊黑色的眼罩去勾引大姑娘小媳婦。
他就那么裸的把它裸露在人前,完全沒有遮丑的意思。
他是一名殺手。他叫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