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是真的暈死過去了。
唐重身上的三步倒也早在五嶺的時候用完了,不過繩索手銬之類的東西倒是多的是。
在唐重的指揮下,金剛被綁了一層又一層,就像是即將放進鍋里面煮的大閘蟹。
上岸之后,唐重這才來得及對大胡子發泄自己心里的不滿。
他眼神不善地盯著大胡子,說道:“咱們明明都說好了,金剛是我的敵人,我要親自下水對付他,你也答應了。為什么說話不算話?”
“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我說一會兒由我下水,你說‘嗯’。”
“‘嗯’是表示我知道了。”
唐重現在明白了,大胡子無恥的時候頗有老酒鬼的風韻。不愧是血肉相連的父子倆啊。
世道這么亂,單純的男人怎么辦?
唐重好惶恐。
除了金剛被抓為人質,同樣重傷未死的還有華夏籍殺手長城。
有這兩個人在,今天晚上算是收獲頗豐。
田鼠和11很悲劇的葬身水海。當然,尸體還是要打撈上來的。
唐重又往他們的嘴里胡亂喂了些東西,讓他們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不然的話,他們清醒過來咬舌自盡,自己可就損失慘重了。
有很多疑團未解,唐重還要想辦法撬開他們的嘴巴呢。
賴鴻儒跟著過來,討好的說道:“恭喜師父,今天晚上大獲全獲。恐怖份子無一逃脫,全部落網。”
“還是要多謝你們的協助。”唐重主動握著賴鴻儒的手,深情的說道:“賴大少身先士卒,更是讓人心里感動。這一份人情我記下了,它日一定奉還。”
“我賴鴻儒別的沒有,就是有這身蠻力氣。別的事情幫不了師父,但是幫師父打打架殺兩個人倒是不在話下。”賴鴻儒努力的挺直著胸膛,表現出一幅忠肝義膽愿為師父插敵人兩刀的英勇模樣。
當然,這個時候他還不忘給自己的對手下眼藥:“別人身嬌肉貴,不來也就算了。我是師父的徒弟,他不來我能不來?傳出去要被兄弟們笑話。”
他說的‘別人’自然是指謝經城了。謝經城和他一直不對付,身手又沒有他好,今天晚上沒有親自參加這場圍剿金剛的大戰。
唐重握住賴鴻儒的手就更加用力了,說道:“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一日為師,終身為——師。”賴鴻儒也很快進入了表演狀態。
“人質就由你暫時羈押。”
“小事一樁。我新安別的大事做不了,關押幾個小癟三——”
“鴻儒,一定要小心謹慎。”唐重忍不住提醒道。“他們不是小癟三,是世界頭號殺手組織金剛的成員。那個又黑又丑臉上長肉瘤的家伙是金剛組織的首腦金剛。”
“——”賴鴻儒臉色慘白,腦袋有片刻的短路。
“鴻儒,你怎么了?”唐重問道。
“師父,他是金剛?”賴鴻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靜。這個消息也太刺激了吧?
“是的。”唐重笑著點頭。“第一次見吧?我也是第一次見。直到現在心情還很激動。明天給他洗個澡換身衣服,你抱著他好好拍兩張照片——要是想找他要親筆簽名也行。從今天開始,他吃咱們的住咱們的,這個小小要求他也一定不好意思拒絕。我知道,他在圈子里的地位很高,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偶像——怎么,你也喜歡他?”
賴鴻儒快急哭了,說道:“師父,你怎么不早告訴我他是金剛?”
他們只是黑社會,可金剛他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殺手。
黑社會也怕殺手啊。
賴鴻儒他們把金剛的大波ss給捉了,金剛還不朝著他們不要命的報復?
以后,他們賴家的男人哪還有什么好日子過啊?
唐重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說道:“你早些時候也沒問啊。”
“再說,如果我早些時候說他們是金剛,你就不派人支援了?”
“當然——不會。”
“你也學謝經城那無情無義之輩,不親自過來幫忙了?”
“當然不會。”賴鴻儒后悔剛才把話說的太滿了。現在想改口都改不了了。
“那不就得了?知不知道他是金剛你都會幫忙,你都會親自過來——提前說和現在說有什么區別?”
“——”賴鴻儒無言以對,只是很哀怨地看著唐重。
唐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擔心。”
“師父,我沒辦法不擔心啊。我知道金剛,他們殺人不眨眼。我帶人把他們的頭頭給捉了,他們能不報復嗎?”
“什么叫做你帶人?是我帶人。你只是負責協助。”唐重說道。“再說,協助的人又不是你一個,還有謝經城謝大少啊。對不對?”
賴鴻儒一想也對,他現在的狀況是很倒霉不錯,可是——倒霉的也不是自己一個人啊?
想到謝經城和自己一樣卷入圍剿金剛的事件當中,賴鴻儒的心里就舒服了許多。天塌了,不是還有人和自己一起頂著嗎?
“你要多多宣傳謝大少的功績。”唐重說道。“謝大少雖然沒有親自到場,但是,他運籌帷幄決勝百里之外。要不是他出謀劃策,恐怕今天晚上咱們就捉不住金剛吧?”
“是是。師父說的對。”賴鴻儒現在已經明白師父的意思了。師父就是師父啊,關鍵時刻還是向著自己。“我這就讓人去辦。”
“嗯。忙活了一晚上,還真是有些餓了,你說準備好了酒菜?”
“是的。準備好了。全都準備好了。”賴鴻儒說道。“師父,請。”
唐重瞥了身邊的大胡子一眼,對賴鴻儒說道:“叫師爺。”
分別乘坐了幾輛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朝著位于香江最美海岸線的游艇俱樂部趕過去。
知道唐重過來,謝經城帶著一群人候在俱樂部門口。
唐重下車和謝經城握手,說道:“感謝謝大少伸出援手,如果不是你們幫忙的話,今天我也只能白跑一趟無功而返。”
“唐少這么說就太客氣了。我們不是朋友嗎?”謝經城佯裝不快的說道。
“我們當然是朋友了。”唐重一臉認真的說道。
“是朋友就不要說客氣的話了。”謝經城說道。“里面已經備好酒菜。今天晚上咱們兄弟不醉不歸。”
“有朋友有好酒,我就喜歡這樣的生活。”唐重說道。然后指了指身邊的大胡子,說道:“我爹。”
“伯父好。”謝經城反應極快,恭恭敬敬的走了過來,說道:“一會兒一定要好好敬伯父幾杯。”
“謝謝。”大胡子沒有和這些小屁孩兒寒暄的意思,淡然點頭,很是冷酷的說道。
“走。咱們喝酒去。今天晚上不醉不歸。”唐重分別抓著謝經城和賴鴻儒的手大笑說道——
唐重當然不會不醉不歸。他還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情。
當然,在謝經城聽說他們今天晚上圍剿的人是殺手組織金剛的大頭領后,也沒有了‘不醉不歸’的興致。幾人敷衍的吃了些東西喝了幾杯酒后,便匆匆散了。
唐重和大胡子住在栗園,是新安用來審訊、行刑以及結收徒祭祀的地方。
賴鴻儒把金剛和長城關押在這里,唐重和大胡子自然也要跟著住在這里。
兩人洗了個澡,換了賴鴻儒讓人送來的干凈衣服后,便同時朝著栗園的地下室走過去。
地下牢房戒備最森嚴,也最難攻破,賴鴻儒知道金剛的身份后,把他們關在這里也是很有必要的。
經過重重關卡,兩人終于在地下室見到了躺在地上的大塊頭金剛。長城受傷太重,被送到另外一處地方治療去了。
死人是沒有價值的,只要從活人嘴里才能夠得到他們想要的情報。
唐重示意兩邊的黑衣大漢把那手臂粗細純鋼打造的小門打開,然后讓人架著他到了刑審室。
把他像是掛豬肉一般的掛在刑審架上,手腳都用鐵鏈給鎖死,唐重這才放心的往他嘴里喂了幾顆黑色藥丸。
幾分鐘后,金剛受到那藥丸的刺激,終于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他看到大胡子的那一剎那,眼里兇光大作,拼命地扭動著身體一幅想要和大胡子再戰三百回合的架勢。
“手下敗將。再打一次你還是會輸。”唐重嘲諷著說道。他知道金剛不懂華夏語,所以就直接用英語和他交談。
威風凜凜在圈內的名聲可以止小兒啼哭的金剛在大胡子的手里不堪一擊,他現在在唐重心里的地位就是很沒有地位。難怪他的下屬都那么菜,被自己給做打的落花流水呢。
“我沒輸。”金剛急紅了眼。“在陸地上打,我一定贏。”
陸地上打?
唐重轉身看向大胡子,問道:“他不會水?”
“游泳技術確實不怎么樣。”大胡子無比坦誠的說道,根本就沒有隱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