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于無地
加最喜歡做的事情便是在忙碌完幫派事務后獨自一人在武當旁的小山崖看日落。事實上加自己也不清楚,這種愛好,到底是因為依韻的影響還是自己真的也喜歡,但不可否認,加打心里認為落日的余暉確實很美。
加意識的到自己一直在模仿著依韻,言行舉止,甚至作息,更甚至連同價值觀都一直在模仿著。加緩緩抽出腰間的強化青龍劍,這柄不是人人都可以擁有的利刃,是依韻但年所贈,是的,在古月山莊的時候,自己和茗是依韻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實力最強橫的高手。依韻對待山莊的成員從不小氣,況且財大氣粗,山莊少有因為對薪水不滿意而脫離改投別幫的現象,這對于多變的江湖來說,是很少存在的現象。
加左指輕輕在劍身一彈,劍鳴聲遠遠傳開,加沉醉其中。很多時候,加會感到迷惑,就好比此時。記得當年,對依韻這一動作百思不得其解時,曾開口詢問,依韻的神色很古怪,回答更古怪,“聽劍,當你聽的到劍的聲音時,你就真的懂劍了。”這很可笑,甚至荒謬,加打心里不相信,尤其依韻本就奇怪,經常對于別人的問題,總會回答一個讓人無從捉摸的答案。很多時候,根本就是在敷衍,也有些時候,卻是含有深意的。
問題是,加怎可能區分的開來呢?加不行,所以加選擇全部相信,也全部懷疑。相信,便是去做;懷疑,則是不對之報有期望。這么些年過去了,加一直嘗試著聽劍的聲音,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加什么都沒有聽到過。加開始舞劍,舞的很輕,很慢,這也是過去從依韻身上學來的習慣。依韻說,這是因為想舞,所以舞,這不需要理由。
幾年了,清風徐徐每日都會來這座小山崖,目的只有一個,便是看一個男人,一個很好看的男人,一個武功很高強,讓人無法接近的男人。這個男人的神態絕不讓人感覺冰冷,很淡,但他是難以接近的,無論是對男人,或是女人而言,都是如此。清風徐徐是誰?武當派多年前就已登上十大高手第六位的后起之秀,武當派這些年來最受女弟子崇拜的風云人物之一。
清風徐徐清晰記得,那日的一戰,自己敗了,敗給了加。雖然雙方戰了七百招后清風徐徐才落敗,但是清風徐徐知道,那是加隱藏了自己的實力,清風徐徐甚至認為,如果加全力出手,自己一定走不出三招,這沒有任何理由去支撐,僅僅是一種感覺,但是,很多時候,僅僅有感覺就已經足夠了,如此迷戀于加,本不就是一種牽掛,一種讓自己無法舍棄的感覺在支撐著的嗎?夕陽余暉,很美很美……緊接而至的是黃昏和黑暗么?也很美,因為,那時候,有個男人仍舊在舞劍……
銘兒的血心又發作了,替身娃娃早就已經消耗干凈,銘兒很早開始,只能憑借本身的意志力去硬撐血心發作的痛苦。每次這種時候,喜兒,零兒,容兒,月兒,都會一并返回縹緲峰,一并以內力盡量減輕銘兒受到的痛苦,盡管這并沒有太大作用,但也是眾女唯一能做的了。銘兒痛苦的呻吟著,嘴被喜兒以指卡住,否則無法承受其中痛苦的銘兒,會下意識的選擇咬舌自盡。一日一夜,對于承受血心發作痛苦的人而言,比百年還更漫長。
銘兒終于停止了痛苦的呻吟,虛脫的喘息著,這時候連根手指頭也不會愿意動彈。眾女紛紛退了出去,樂兒取出一枚替身娃娃,“喜兒,不若我去尋依韻吧,讓他出手破去銘兒的唯情意境,再給銘兒服用撫淚將血心中和去,否則銘兒太痛苦了!”“呵呵呵呵……樂兒,如果銘兒,同意,就去吧……”零兒開口道“樂兒,我們沒有權利擅自去替銘兒決定什么,她是不可能答應的!”
樂兒默然,緩緩收起最后一個替身娃娃,這是容兒的意思,畢竟替身娃娃來之不易,要為銘兒留下一條后路。“呵呵呵呵……樂兒,去找她……”樂兒聞言一愣,隨即腦海中浮現殘忍溫柔那對震撼樂兒身心的眼睛。“喜兒,我可以去找她了?”喜兒輕輕將一張地圖遞到樂兒手上,含笑點頭,樂兒神色漸漸恢復常態,一把抓緊地圖旋風般朝上下飛奔離去。
驀然小心翼翼的潛進西夏皇宮,照著逍遙子給出的地圖尋找李秋水所在王妃宮殿。此時的驀然,武功雖然恢復不少,但比之過去,差距仍舊極大,西夏皇宮到底有多少高手,驀然是不知道的,但至少知道一個虛竹的存在,眼下驀然的身手,倘若接近虛竹一定范圍內,絕對不可能瞞的過對方。驀然兜兜轉轉兩個時辰,方才尋到李秋水的宮殿門前,手法迅捷的制住守門侍女的穴道,這才輕手推門而入。
“是義父逍遙子讓我來尋你的!”驀然一推開門立即傳音于內,李秋水可非善男信女,倘若一言不發的就給自己一劍,那未免死的太冤枉!驀然被一股力道拉進殿內,一個動聽的女聲疑惑道“他何時竟收了個義女?”宮殿那此時光線黑暗,驀然不敢試圖搜尋李秋水的準確位置,萬一讓對方起了疑心,自己未必還有解釋的機會。“這是義父給我的信物。”
驀然手中所執的畫眨眼落入李秋水手中,宮殿那逐漸亮起燈光。驀然這才看清李秋水的容貌,驀然心下贊嘆,倘若自己是男人,決計無法不對李秋水的撫媚動心。李秋水執著畫卷,神態沉醉,顯然沉浸于往事的追憶之中。好一陣子,語氣柔和的開口道“你不必拘束,就把我當作你娘吧。他,現在可好?”驀然猶豫半響,終究開口道“義父他不好,前些日子,被靈鷲宮的喜兒重傷了,眼下仍舊在閉關療傷。”
李秋水神色大變,“什么!?這世上怎可能有人能傷他?喜兒?那個賤人教出來的徒弟嗎?!到底用什么手段暗算他的?”驀然硬著頭皮道“義父說待他恢復傷勢后再詳細跟我說,因此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李秋水心神不寧的道“他讓你來尋我做什么?以他的脾氣,絕不會是讓我出手助他。”
“義父讓我來取撫淚。”李秋水聞言沉吟片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個瓷瓶,遞到驀然手上柔聲道“這里面是三滴撫淚,回去后,告訴他我想見他一面。”驀然小心的接過,承諾一定代為傳話后,退了出去。驀然退出不久,李秋水眉頭一皺,動作極快的披了件外袍,提上劍展開身法穿門而出。
驀然取得撫淚,心情激動無比,退出宮殿剛躍上不遠處殿頂,一條紫影突然而至,雪亮的寒刃不及驀然反應,已從驀然咽喉一穿而過。驀然倒氣絕的瞬間,腦海中浮現僻谷中那深紫身影的男人……
依韻眼神空洞,凝視著急趕而至的李秋水。“放肆!你是誰?竟敢在我眼前殺人搶東西!”李秋水憤怒無比,心上人的義女竟然死在自己宮殿前,讓自己如何向逍遙子交代?李秋水身形快如鬼魅的朝依韻撲上,幽綠的氣勁在黑夜讓人感到份外詭異,依韻身影一閃挺劍直刺,弧形劍氣化做數點星芒憑空而現,李秋水抽身飛退,接連變幻三次身法方才盡數避過。神色驚疑不定的道“你到底是誰?竟然有這等身手。”
“我叫小劍!”依韻心下計較一翻,在這種地方,妄想殺死李秋水等她刷新后忘記記憶,恐怕是絕無可能了,只要對方高喊一聲,無數的高手蜂擁而至,自己只有逃命一途,反正嫁禍小劍已經不是第一趟,不在乎多這么一遭。李秋水臉色變幻不定,“江湖第一劍,不敗神話?”“所以,撫淚我要定了。”依韻避重就輕的道,“妄想!只要我大喊一聲,任你武功如何高明,能否生離此地都成問題,還想搶奪撫淚?”
“那你喊吧,讓全西夏皇宮的人都知道,王妃李秋水竟然身懷高明武功,這欺君之罪,看你怎逃脫的了。”依韻哪可能被李秋水隨便恐嚇退去,不到危及李秋水性命的地步,李秋水是絕對不愿意引火燒身的。兩人彼此對持著,誰也未有動作。
依韻急,要想獲得驀然身上的物品,必須等待尸體物品保護時間過去,倘若李秋水現在逃回宮殿,而后大呼有刺客,那自然會有一番說辭而不至危及自身,依韻既不能讓李秋水感到性命受到威脅,又不能讓李秋水逃回宮殿。這之間的尺度,掌握的稍有偏差,那么今天這趟就算白忙了。李秋水同樣不敢枉動,一個照面便被依韻過人的身法,駭人的劍法震住,李秋水沒有十足的把握在自己飛身離殿的同時能在依韻劍下保住性命。
兩人便這么在殿頂處,眼也不眨的注視著對方。月黑風高,西夏皇宮殿頂,一美麗之極的女子,跟一名男子彼此相距不足兩米的距離對視站著,依韻不由暗覺好笑,脫出忘我意境微笑道“王妃請回吧!倘若被人看見了,恐怕對王妃名譽十分不利。我保證不會出手襲擊!”依韻說著緩緩收劍入鞘,以表誠意。李秋水略做猶豫,身形猛然暴退,凌空幾個翻身已然落回宮殿大門,依韻迅速低身將驀然的物品一股腦兒往行囊里裝。“有刺客!有刺客!!”李秋水的聲音遠遠傳開,同時破空聲四起……
第二節暗魅
這片刻光景,驀然身上的物品已被依韻搜刮一空,皇宮內的高手亦已躍上殿頂,朝依韻急速撲至。依韻計上心來,朝著李秋水的位置一路沖殺過去。
運功怒聲喝道“秋水!你我皇宮幽會數載,縱使你今日不愿與我雙宿雙飛,卻也不該如此狠心待我!”依韻內功何等深厚?這么蓄意而為,莫說殿頂無數的皇宮高手了,就是整個西夏城此刻未眠之人恐怕都能聽見。依韻展開身法,蓄意隱藏自己的劍芒,純以速度加上蠻橫的輕功穿梭于皇宮高手之中,劍劍直取咽喉,心口要害。
李秋水臉色劇變,萬沒想到依韻如此誣陷自己,皇宮后院,沒有任何罪名比勾搭男人背叛皇上更嚴重的了。尤其依韻這么運功一喊,就算皇上心下相信自己的清白,也不得不殺掉自己以維護自己的名譽!依韻短短片刻功夫,已然沖至李秋水身前十數丈處,運功大喝道“秋水!現在跟我走吧,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我小劍自信能帶給你幸福,離開這沉悶孤單的皇宮!”李秋水怒極攻心,心知跳進黃河也別想能洗清,驟然抽出利刃,飛撲依韻。
此時被驚動的西夏皇以及皇宮高手紛紛趕至,西夏皇怒喝道“把這對狗男女都給拿下!”狂暴的氣勁朝依韻當頭罩落,依韻駭了一驚,展開身法硬生插進密集人群避了開去。李秋水此時恢復冷靜,斷然抽身躍出重圍,逃也似的去了。
依韻見目的已然達到,運功喝道“狗皇帝!今日算你運數未盡,但我小劍終有一日定來取你性命!”言罷抽身飛躍而起,一個容貌憨厚的男子緊隨而至,大喝道“哪里逃!”雙掌帶著狂暴氣勁轟然朝半空的依韻推至,氣勁覆蓋的范圍極大,依韻人在半空,哪里避的開去?瞬間沉入忘我意境,全力斬出一劍,氣勁轟然交擊之下,依韻被震的氣血翻騰,被迫落地面。男子緊隨而落,周圍的皇宮高手紛紛讓出空地,顯然對出手的男子充滿信心。
依韻腦海中頓時浮起一個名字,虛竹!虛竹人方落地,展起精妙之極的掌法迅速朝依韻攻上。依韻暗呸一聲,憑你這種沒有多少鮮血磨礪的高手也想殺我依韻?眼神瞬間陷入空洞,迷離,清明之間的不斷交替,隨即瞬間變的冰冷。身形化影挺劍迎上,魚腸劍驟然射出,虛竹駭人的掌勁頓時被魚腸刺出缺口,依韻身影從中一穿而過,虛竹一掌拍在魚腸劍身,迅速變招迎上攻至的紫宵。
深紫弧形劍氣化做星芒鉆入虛竹空門,遠比虛竹的掌勁更快幾分,虛竹被迫變招擋下,原本被虛竹震開的魚腸凌空快速旋轉數十圈,化去強大的掌勁后急速二度刺將而出,此時虛竹方變招擋下依韻劍氣攻擊,更沒想到有這等驚人變化,匆忙展開步法閃避,終究上一步被魚腸在腰際處劃出深約三寸的傷口。依韻身影變成一團模糊的紫影,紫宵劍帶著十數道星芒穿入虛竹空門,入肉兩寸之時,虛竹駭人的掌勁朝著依韻撲至。
依韻領空急速一個旋身避了開去,身影驟然加速,紫宵急速斬出,虛竹先機已失,這等貼身搏斗,速度上更不能跟依韻比擬,匆忙運掌化去大部分氣勁,展開身法試圖閃避,魚腸從另一方向同時射至,一長一短兩柄神兵帶著深紫亮光和虛竹瞬間交錯而過。周圍的高手紛紛撲上救援,虛竹捂著胸口被魚腸穿透的傷口在一眾高手以身體做盾牌的掩護下退入人潮,腰際被依韻以紫宵斬出的入肉極深的傷口,已然讓虛竹連輕功都無法施展。
虛竹掌法也確實精妙,臨危之際仍舊守住了致命空門,魚腸也未能傷到要害。不過依韻本就無心斬殺虛竹,倘若沒有特定條件,虛竹這種NPC會瞬間刷新,到時候面對的更是個毫發無傷的勁敵,否則以依韻的出手速度,完全能再一眾高手救援前再攻出至少兩招,虛竹定死無疑。依韻凌空躍起,魚腸接連穿透七人咽喉沒入依韻左手衣袖。深紫劍氣化做十數星芒,沒入躍只的十數高手咽喉,依韻一腳踏碎一高手的天靈蓋,凌空翻身落在一處殿頂,身影幾次閃動,已然遠遠離開了混戰中心。
一番交手,體內經脈被虛竹氣勁余波震的多處受損。眼下內力的差距,已經不是靠內功本身的威力能縮小的了,畢竟依韻出道江湖至今也不過三十年出頭,跟虛竹得到逍遙子全部功力,經過系統強化后相比較。計算下來,恐怕最少也有超過170年的內功修為,雖然依韻練功不是虛竹之流可比,最多也只有虛竹2/3的內力而已,若不是依韻殺意極大程度的提升了內功深厚程度,恐怕此刻早就重生去了。
不過這趟的收獲,已經讓依韻非常滿意。西夏皇和虛竹都絕不會親自出面去見小劍的,只會派遣大軍找回場子,李秋水憤怒之下,極有可能試圖暗算小劍,即使殺不死小劍,最底限度也能讓神州幫折損不少高手,縱使李秋水之后發覺找錯對象,自己殺了她便是,在這種特定條件下死亡,系統該不會再讓李秋水刷新的了吧。何況,李秋水能否在小劍手上活著來找自己,都難說的很。依韻登上妖瞳派來接應的馬車,閉目沉入自修,馬夫揚鞭駕著馬車朝著大理方向急馳而去。亂作一團的西夏皇宮,憤怒的西夏皇,盡數被遠遠拋卻。
靈鷲宮密室,天山童姥氣喘吁吁的怒視喜兒,“逆徒!沒想到吧?沒想到我傷勢不但復員,內功更是大幅度精進。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孩童般的天山童姥,身上十余出入肉傷勢,卻均非致命,一側的喜兒左掌按住胸口,嘴角緩緩滲出血跡,顯然所受內傷頗為嚴重。神態卻是一如往昔,輕含著妖美的笑容,“呵呵呵呵……師尊,我只是不愿殺你……”
天山童姥怒聲道“大言不慚!”喜兒步履蹣跚,輕輕抬頭注視著天山童姥,眼神逐漸變的冰冷,“師尊!你的內力確實精進的駭人,看來弟子不得不對你下殺手了。”天山童姥怒聲飛撲而上,雙掌金色氣勁激出狂暴駭人的內勁,囊括整間寬敞的密室,朝喜兒壓上,喜兒待得天山童姥接近之際,左手做掌狀隔空斬出一道紫紅線形氣勁,頓時嚴密的氣墻破出一道縫隙,喜兒身影一閃,右爪整個插入天山童姥心口。“師尊……你打不過我的。”
天山瞪著眼睛緩緩氣絕,尸體瞬間消失不見,喜兒低垂著頭,一頭長發有些散亂披在臉側。密室至尊椅上,突然現出天山童姥絲毫無傷的身軀,喜兒左指的宮主戒指,卻是仍舊戴著,天山童姥雙手十指上,空無一物。天山童姥緩緩睜開雙眼,沉聲道“喜兒,靈鷲宮既然已交付于你,便別在為宮內事務前來請示了,今日起為師閉關一段時候。”喜兒猶疑著未有動作,天山童姥厲聲道“站那發什么呆?還不快出去!”
喜兒神態恢復如常,躬身道“是!師尊!”便那么躬身緩緩后退著出了密室,輕手帶上密室厚門。待得喜兒關門離去,天山童姥喃喃道“我將靈鷲宮交托于你,切勿讓為師失望……”隨即緩緩閉目。密室外屏息的喜兒這才輕輕遠遠退去,“呵呵呵呵……可笑……原來,殺死師尊,竟是添加這等記憶……呵呵呵呵……記憶……破綻。會死的……”喜兒腳步虛浮不穩的朝著花園行去,雙手輕輕將長發挽起,左手指上的掌門戒指,流動著幽幽光澤,美麗一如往昔。
每每在天山童姥閉關告一段落的時候,靈鷲宮一定輩分的弟子都會或早或晚的返回縹緲峰候著,雖然很多年前開始,天山童姥已經再沒踏出過密室,但靈鷲宮上下卻沒人敢違拗這規矩,萬一這一次天山童姥卻是出關了呢?有缺等人見到喜兒行出,恭敬的道“喜兒師姐,師尊可好?”
“呵呵呵呵……師尊,很好。散了去吧,下一趟,定要回來,師尊出關……”一眾靈鷲宮高手紛紛露出欣喜之色,隨即告退后離去。喜兒抬頭眺望夜空,喃喃道“呵呵呵呵……武林至尊嗎?師尊……江湖,又要亂了嗎?”縹緲峰頂,夜風大作,喜兒方才挽起不久的長發,被風吹的散了開,在夜風中無規則的飛舞飄動。
焰情扶著重傷的紫心人返回內房,擔憂的詢問道“還好嗎?”紫心人吃痛的呻吟一聲,輕聲道“改死的老東西,功力暴漲這么多,差點被他一掌震死。”焰情安慰道“終究挺過去了不是嗎?按門派規矩把它踢星宿了就好,這趟系統強化提升過功力后,確實駭人。”紫心人輕笑道“幸虧有你,要不我還真打不過那老家伙。”焰情溫柔一笑,細心的替紫心人在胸口敷上加速內外傷愈合的藥物。
血刀刃提著刀,喘著粗氣返回住所,小云見狀嚇了一跳,慌忙扶著血刀刃躺下,取出藥物替血刀刃敷上。“怎么受了這么多傷?”小云細細一數,血刀刃全身竟有四十多處刀傷,血刀刃苦笑道“老家伙真厲害,刀太快了,不過還好,都不致命,只是影響行動罷了,他已經再非血刀派的人了,別擔心我。”小云嬌嗔道“大笨牛,告訴你可不許掛了,要不沒人保護我。”血刀刃笑道“我會保護你的!”窗外夜空,月如鉤……
第三節貪念是罪
馬車在西夏通往中原的道路嘎然而停,依韻閉目等待著驀然的出現。驀然肯定不敢坐馬車離開,那樣太容易暴露自己,依韻想要嘗試跟蹤驀然,看看到底驀然掌握著什么秘密,竟然能夠擁有那般多的江湖絕學秘籍。沉沉的黑夜,陰風陣陣,馬車待命許久,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依韻輕聲吩咐后馬夫駕著馬車緩慢繼續行駛。
驀然騎著一匹快馬從馬車一側急馳離去,依韻身影一閃,出了馬車,遠遠吊在驀然馬后。一騎兩人,隔著極遠的距離朝著南方急馳而去。依韻陷入忘我意境,身前六丈處,一個青色身影右手執著劍柄,神色冷漠的盯著依韻。“你怎知道的?”小劍語氣冰冷的開口道,依韻淡淡道“恰逢其會而已。”“你不應該如此,她沒到值得你動手的地步。”
“別把我當做你那類人看待,我現在只是個江湖人。”依韻淡淡道“我很討厭這種公平的對決……”紫芒突現,依韻身形化影,十數星芒籠罩小劍周身大穴射出,小劍絲毫不加理會,帶起劍影刺向半空虛處,依韻身影在小劍承影所指之處突然而現,原本攻向小劍的紫色星芒憑空消失。凌空的依韻身影一晃,一化為三,三點星芒直指小劍劍勢空門。
紫白兩色氣場一亮即逝,小劍身形消失瞬間出現在依韻背后,眼神同時一震,依韻凌空急速旋身,左手執著的劍鞘急速遞出,指向依韻致命空門的承影變招不及的徑直插入劍鞘之中,一道紫光在依韻旋身射出劍鞘的同時帶著紫光驟然飛出,小劍執劍連鞘點在魚腸劍身,左手崩射一團劍氣震散紫宵劍氣,此時依韻背對小劍,身形快速旋轉,小劍暴喝一聲左手施展六脈神劍朝著依韻空門驟然激射而出。
一道金紫亮光急速從依韻左側朝后射出,依韻悶哼一聲被六脈劍氣透胸而過,巨大的震力導致依韻身形急速墜落,依韻強忍著傷勢左足在地面一點,幾個旋身卸去勁道,方才止住身形,地面被依韻左足所點之處,轟然塌陷直徑七米許的大坑,紫宵劍鞘卻在此時驟然而至,依韻勉強變動身形避過要害,劍鞘徑直沒入依韻左側胸口,強大的氣勁震的依韻噴了口血撞在身后的巖壁之上。
金蛇錐轟然穿透小劍心口左側,小劍整個人被金蛇錐的巨力帶的直撞向身后一棵粗大的樹身,金蛇錐方才從小劍后背穿出,魚腸反方向從后透過小劍腹部急速穿出,帶著一蓬飛灑的鮮血朝凌空飛撞向石壁的依韻飛去。小劍一連撞斷兩棵大樹,狼狽的摔落地面,好半響方以劍鞘支地勉強站立。依韻脫出忘我意境,便那么鑲嵌在石壁中,紫宵劍鞘仍舊插在左胸,體內嚴重的傷勢,讓依韻連手指都再不愿動彈一下,魚腸深深沒入一側石壁。
依韻勉力拔出劍鞘,遙遙注視著小劍,有氣無力的道“省點力氣坐下吧,晾你現在半步也別想踏的出。”小劍神色冷漠的以劍鞘支撐著地面,身形沒有絲毫顫抖不穩的跡象,良久方開口道“以氣御劍,妙哉!”依韻輕笑道“這會要是冒出個三流角色,把我們兩都給殺了,將會是江湖最大的笑話!”小劍冷漠開口道“我小劍怎也不會死在一個下三流角色手上!”依韻懶得搭話,暗自運氣加快傷口愈合速度,一句玩笑話卻惹的小劍如此認真,實在無趣!不過,自己又何嘗是個有趣之人?
李秋水急馳的步子驟然停下,驚疑不定的望著身前不遠處的紅衣女子,“你便是喜兒?逍遙子師兄可是被你暗算重傷的?”“呵呵呵呵……師尊,讓我帶你回去……”李秋水怒聲道“那賤人越來越不知所謂!縱使她親自來,也難奈何得我,憑你?”喜兒雙足所立之處,突然塌陷,碎石被內勁震的四散飛起,待到一定高度,化做暗器朝李秋急飛射出。
李秋水駭了一驚,這才知道小看了喜兒,雙掌急推,駭人的內勁轟然擊出,漫天碎石被震的四散飛開,喜兒神態含笑,身影一閃,下一瞬已然出現在李秋水身側,李秋水迅速變招相迎,心下卻被喜兒的身法速度駭的生出懼意。喜兒頭微微一側,李秋水的攻勢距離喜兒面門兩寸位置擊在空處,喜兒一頭長發帶著紫紅氣勁狠狠抽在李秋水美麗面龐上。
李秋水閃避不及,頓時被喜兒出人意料的奇招抽的立足不穩,喜兒運當胸朝李秋水一拳擊出,速度卻是不快,李秋水急忙駕起雙掌格封,陰寒的氣勁硬生沒入李秋水體內,頓時口吐鮮血借力飛退,喜兒身形一旋化去沖撞的震力,身影一閃緊隨而至。李秋水駭然全力運功出掌,幽綠的強大內勁赫然攻出,卻是毫無異樣的穿透喜兒含笑的面龐,原來竟是虛影!
李秋水咽喉一緊,陰寒的氣勁深入全身各處經脈,身體再也動彈不得。六道生死符沒入李秋水的身體,喜兒一手扼住李秋水的脖子,緩緩將李秋水提離地面,含笑道“呵呵呵呵……李師叔,快要見到我師尊了,開心嗎?呵呵呵呵……”說罷就那么扼著李秋水急速朝靈鷲宮方向疾馳而去,此地戰場,倘若再前進百丈距離,便可清楚看見重傷的小劍和依韻。
如外和如是腹中劇痛無比,頹然坐倒地上,楊逍面不改色的溫聲道“教主,屬下得罪了。不過,張教主夫人趙敏已然跟我們講述冰火島上所發生之事,至于你圣火令得來真實緣由,完全不足以讓明教上下心悅誠服。經過大家一致表態,仍舊決定支持張教主繼續領導明教。”
美麗迷人的趙敏在玄冥二老和阿大的伴隨下緩緩步出,阿大臉色陰沉的大步上前,如外和如是剛欲開口說話,啞穴已然被點,隨即全身骨骼寸寸斷裂粉碎。‘依韻……終究我也被你算計了……’如外氣絕前腦海中最后一個念頭……
楊逍躬身朝趙敏行禮道“教主夫人,這么做,張教主那邊如何交代?”趙敏輕笑道“我不說,你們不說,張郎又怎會知道?對外便說,這兩人被小劍刺殺致死。明教上下,定要替慘死的如外教主報仇雪恨!”楊逍沉吟不語,趙敏笑道“狡兔死,走狗烹!如外教主無意察覺小劍意圖稱霸武林的卑鄙行徑,慘遭滅口,實在可悲,可嘆!”趙敏輕笑著領著三人緩步離去,楊逍靜立片刻,朝自己當胸擊出一掌,頓時吐了口鮮血,大聲道“如外教主遇害!”早已候著接應的明教幾大高手,裝腔作勢的叫喊著,光明頂鬧成一團……
江湖公告:明教教主如外意外身亡,教主之位由張無忌接任。
明教發布江湖公告:如外教主因發現小劍陰謀稱霸江湖行徑,慘遭滅口,明教上下誓為如外教主報仇雪恨,至日起,正式向神州幫宣戰!
依韻和小劍此時正力運功療傷,便是依韻也深感諷刺。小劍冰冷的聲音傳進依韻耳中“是你?”依韻不以為然道“沒想到效果比我料想的更好,尤其你今天離開了華山派,恐怕就是神州幫的人也未必完全相信此事和你無關了。這得失之間,還真不好預料。”
小劍情緒無波的道“你本不該如此的,實沒想到你竟然仍舊熱衷于這些把戲。”依韻不屑一笑,若干年前的小劍,所為不會比自己好多少,只不過成名太久太久,而自己卻是在重復著小劍和喜兒過去穩立巔峰的過程。“過去的江湖,只是兩個人的江湖,如今,眼見要多出一人了,等待你成為第三人。”
小劍語氣冰冷的說罷后緩緩收劍入鞘,展開身法奔馳而去,臨走之際,信手一揚,金蛇錐射入依韻身側石壁之中。依韻望了眼小劍離去的背影,運功一展,巖石紛紛迸碎四散飛落,依韻信手拔出魚腸劍和金蛇錐收入衣袖之中,展開身法不片刻便消沒在漆黑的夜色之中。林間的不存,待得兩人遠去,這才折身朝另一方向飛奔離去。
狂過,指間沙,迷惘,彷徨無地,四人柔聲勸慰著驀然。紛紛出言大加譴責依韻的無恥行徑,驀然好一陣子情緒才逐漸平復,“若非師兄出手攔截,定會被依韻跟蹤到這里,緊要時刻竟然被那殺人魔頭撞上,只能怪我自己時運不濟。只是,這么一來,上哪再去尋得撫淚,讓我怎生向義父交代才好?”
霸天沉吟道“驀然,你口中的師兄無法擊殺依韻嗎?”驀然不屑道“師兄自然可以!師兄是最強的,只是師兄不會因此出手的,依韻雖強,卻也沒到配跟師兄一決高下的地步!”霸天沉吟著道“驀然,有一事請托你詢問你義父,為何我明明持有的是金蛇秘籍,但修學之后卻仍舊是殺劍呢?”驀然點頭道“好吧,終究要將此事向義父稟報,到時候我順道提提。”霸天欣然道謝。驀然辭別眾人上馬飛馳而去,心中卻仍舊忐忑不已。
第四節與或
依韻展開身法如影般朝縹緲峰頂攀爬而上,月兒上趟提及的通報要求,根本沒被依韻聽進腦子里去。崖上一個紅色身影含笑俯視著接近的依韻,緩緩伸出右手,依韻雙足發力,身影驟然拔起,喜兒輕笑著一把將依韻拽至身側。
花園外一陣慘叫聲傳進依韻耳中,依韻輕聲道“這聲音,是李秋水?”“呵呵呵呵……師尊,一直想見她……”依韻信指輕彈,一顆晶瑩如水滴狀的透明球體緩緩落入喜兒手中,“算是交換血心。”喜兒含笑凝視掌中的撫淚,“呵呵呵呵……代價,你早已付了……”依韻沉聲道“送出去的東西我是不會收回來的,若不如此,我難以心安。”
喜兒含笑輕指一彈,撫淚朝著依韻左手飛至,依韻神色冷漠,任由撫淚輕輕撞在手背上,彈飛向懸崖外。一陣輕風吹過,撫淚輕飄飄朝崖下墜落,喜兒含笑凝視著依韻。“呵呵呵呵……依韻?我不要的,沒人能逼我……你也不行……”容兒不知何時行了過來,又掃了眼墜落十余丈的撫淚,看著無動于衷的兩人,輕笑道“真是浪費!”
撫淚墜落二十余丈時,喜兒握著依韻的手驟然發力,將依韻甩出懸崖,另一掌朝依韻當頭壓落,依韻心下本就不舍得大好靈藥這么眼睜睜摔散浪費,借此臺階身形急速下墜,一把接下撫淚,復又拔起身形躍回崖上,喜兒含笑伸手拉住躍上的依韻。“呵呵呵呵……依韻?平手……是嗎?”容兒怪笑一陣,依韻面不改色的點頭道“就算平手吧!”心下卻是尷尬不已,終究自己舍不得撫淚就這么白白浪費,否則完全可以輕易避開喜兒沒有太大殺傷力的一掌,返回崖上。
容兒輕聲道“依韻,正有一事需你幫忙。這兩顆撫淚,請你勸銘兒服下,她根本無法忍受血心發作的痛苦。”依韻一言不發的信手接過一顆,卻仍舊一動不動的站著。好一陣子后容兒終于忍不住道:“依韻,你怎生還不去?”依韻淡淡道“這里的景色不錯,銘兒的事也不急在一時。”容兒無奈,喜兒聞言卻是大笑出聲,依韻神色顯得有些許尷尬,倒是一旁的容兒,被兩人的莫名其妙整的一頭霧水。
三人沉默著在崖邊站了近兩個時辰,喜兒側頭含笑道“呵呵呵呵……依韻?你實在,很貪心……”依韻神色平靜,輕聲道“確實太貪心了。”身影一閃朝縹緲峰頂而去,喜兒輕輕伸手道“容兒,替我倒杯酒……”容兒神色古怪的凝視著喜兒的手掌良久,方才折身行向涼亭。
銘兒緩緩收劍,側目凝視依韻,露出疑惑之色,銘兒卻是想不出依韻會出現在這里的理由。依韻面無表情的大步走近,沉聲道“你雖倔強,但你卻不極端。血心根本不適合與你,這是撫淚,服了。”銘兒神色一震,嬌喝道“你沒有權利替我做任何決定!”說罷神色滿是凄苦,依韻面無表情的走至銘兒身前,冷聲道“讓你自己選,一是我出劍殺了你破去你的意境;二是服了它。”
銘兒下意識的后退一小步,搖頭凄聲道“不!劍之一道,我的理解未必便遜色于你!你沒有資格替我做任何決定!”依韻不屑輕笑道“血心根本不適合你,服用撫淚,日后你的殺氣進再上一個臺階后,放眼江湖誰的悟性能跟你比擬?你定能走出跟我,跟小劍全然不同的另一條道路。”“我不!”銘兒倔強的開口拒絕,依韻冷聲道“唯情和血心之間,你自己選擇吧,你該相信,拔劍,只要我想,任何時候都再無猶豫。”
銘兒潸然淚下,依韻單手捏開銘兒的嘴,將兩滴撫淚送入銘兒咽喉。滾滾熱淚順著銘兒臉龐滴落在依韻手掌上。銘兒軟軟靠在依韻肩頭,痛哭出聲,“依韻……你太殘酷了!你怎可這樣對我……”依韻面無表情,輕手搭在銘兒肩頭,任由銘兒痛苦宣泄。
夕陽余暉傾灑在縹緲峰,覆上一層美麗的彩衣。
銘兒緩緩止住泣聲,依韻從懷里掏出本冊子和八柄金蛇錐,輕輕放到銘兒手上,輕聲道“這是我自己創的紫宵御決,你悟性遠比我高,定能練的比我更好。”說罷轉身緩步離去,待走至下峰的臺階處時,身形頓了頓,輕聲道“我承認,我不愿你死。盡管我只是不會忘記……但是,也僅此而已!”銘兒軟軟靠著身側石壁,喃喃道“血心……依韻,縱使這般告訴你,你不孤單,你也不需要么?”
武當派十大高手帶領著大批門派高手朝青松洞火速趕去,加和清風徐徐亦在隊伍中,加有些緊張,今日將會遇到加渴望遇上又不愿遇上的人。妖瞳換了一匹馬,花費千萬白銀,這很奢侈。妖瞳輕掃了一眼身旁馬背上的依韻和紫衫,不由暗自搖頭,妖瞳是自由幫主,幫派內外的代表,倘若坐騎比之依韻差距太大,縱使自由幫的成員也不會同意。
火紅色的赤兔寶馬,高大威武,盡管背負著兩人,四蹄移動間仍舊顯得極為輕松,偶爾如同人般的眼神平靜的四周環視一眼,卻又偏偏讓人覺得其實這馬沒有將周圍的任何事物看進眼內。赤兔馬是紫衫無疑中聽到妖瞳提起決意買下的,一個江湖上頗負名氣的任務團,十分巧合且幸運的做下一組隨機任務獲得,馬很貴,妖瞳價值千萬的坐騎跟赤兔馬比起來,勉強能夠個零頭。
紫衫是極為講究的,為了這匹馬,專門托冷傲霜請神師級技能師制造馬鞍,韁繩,馬鞭,負袋,光是這些費用的花費,就快頂上妖瞳坐騎的總價值了。妖瞳相信,倘若讓依韻和紫衫這么兩個人,去過樸素的隱士生活,比要了兩人的命更難受。即使是神兵利器,也會損壞的,要修補,必須用價值昂貴的高純度紫魄晶進行修補恢復,因此一般的江湖人便是擁有神兵,也不會留著自己用,一來懷壁其罪的道理大多數人都懂;二來,紫魄晶實在太昂貴了,根本無法負擔。妖瞳忍不住掃了眼紫衫的莫邪劍鞘,流動著亮紫色的美麗光澤,那是純由紫魄晶打造。
青松洞近在眼前,依韻和妖瞳一并勒住韁繩,妖瞳運功大喝道“兄弟們!武當派幾大高手沖到天煞洞清殺我們的人不說,更口出狂言藐視本幫,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妖瞳和副幫主依韻親身帶隊前來找回這個場子,讓武當派為自己的狂妄付出必須承擔的代價!兄弟們,讓他們知道自由幫,絕不會容忍任何人欺辱!”應答聲直沖云霄,自由幫高手殺氣騰騰的涌進青松洞,殺戮正式拉開序幕。
如此大動干戈的事件開端,其實很可笑,至少妖瞳這么覺得。各派間的互相清殺,是經常性的事情。但這趟,清殺過程中,武當兩個十大高手的女人和兄弟竟然被卷進其中,說起來更可笑,那幾人卻是為了幾個一直照顧著的后輩弟子出頭。結果被自由幫的高手全殺的重生,為此武當派兩個十大高手帶領一批實力很高明的人前來復仇,或許是自信心過勝,或許是仇恨沖昏頭腦,也或許是為了顏面。
一路沖殺到天煞洞,不敵的自由幫低輩弟子,為此罵出極為不堪的話,甚至拿著對方重生的女人開極為不堪的玩笑。于是放出狂言,自由幫算個屁,紫宵劍派算個屁,有本事就盡管到青松洞討回場子!
這話倘若是一般的門派弟子說出來,沒什么大不了,但是這兩人身為門派十大高手,在把天煞洞清殺后說出這種話,自由幫的人可就絕對不痛快了,此事不久,自由幫,紫宵劍派內大批弟子叫嚷著要給武當好看。縱使是依韻,這趟也不得不平復眾人的情緒,親自帶隊。這種時候,你做了,做好了,則無形中得到派內上下的信服,倘若違背,宣泄的對象會轉至上位者身上。
因此,盡管這看起來很無稽,無論妖瞳或是依韻,都會選擇做。縱使武當派,在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時,蕭浪也決計無法試圖談和解決,武當派的弟子不會答應。武當派怎肯承著被江湖人譏笑懼怕自由幫,懼怕紫宵劍派?這些年,武當強了太多,太極拳劍早已普及,從中階武功一躍跳至使用上等高級武功的武當派,想不強也不可能。幫派講究威望,在乎面子,門派,更在乎!
武當派支援的大隊伍浩浩蕩蕩的趕至,清風徐徐有意走在加的身側,一向神色平靜的加此刻凝視著赤兔馬背上的一男一女,眼神現出復雜,右手下意識般的緊握劍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現出蒼白之色。帶隊的武當最負名望高手康月躍眾而出,運功喝道“我是康月!請妖瞳幫主和依掌門停止對低輩弟子的殺戮,要戰,我們陪你們戰!”
武當派一眾人群士氣高昂的暴出喝彩聲,康月,幾十年來一直穩居門派第一高手的寶座,只有蕭浪的聲望能與之齊肩。妖瞳駕著馬輕輕步出,依韻面無表情的并騎而出,紫衫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武當派十大高手,一點沒有身在險惡戰場該有的緊張。赤兔馬神態平靜的踱步而出,馬頭輕輕甩了甩,目光著在一處特別油綠的青草上。依韻面無表情的運功淡淡道“我是依韻。”
第五節沒有獨傲
“我是自由幫幫主妖瞳!”妖瞳運功沉聲輕喝,康月神色平穩的道“早聞兩位大名。”妖瞳沉聲打斷道“多余的話沒必要再說,今日之事不可能善了。既然康月剛才那般說,不若就由我們雙方以高手做場決戰以分勝負,這樣最能減少沒必要流的血。”
武當派一方聞言心下暗罵,江湖上誰不知道自由幫得前黃昏門,現紫宵劍派支持,意境級高手實力除靈鷲宮外任何一派都無法比擬。以高手做決戰方式,分明是以己之長攻彼之短。康月卻也是心下做難,這場戰斗關系彼此的聲望,敗的一方定會被江湖中人當嘲笑對象,任誰都輸不起。
康月是武當一派少有的長期隱修一流,過去跟蕭浪為首的一眾高手關系極鐵,后來因為追求不同,蕭浪醉心于門派事務,而康月等幾位高手則醉心于武功修煉,彼此來往少了許多,但是卻也沒有任何沖突,向來是極為支持蕭浪的,這趟事關重大,康月不得不親自領隊前來一戰,于公于私,對康月而言,都絕對敗不得。
加運功沉聲道“身為江湖人,此事對兩派聲望關系重大,倘若是以高手對決方式解決,我們何必如此勞師動眾?難道讓其它人千里迢迢趕來就是為了看比武的嗎?妖瞳幫主這提議實在可笑!”武當一方聞言轟然喝彩附和,自由幫方面高手則噓聲大作。妖瞳手下一得力助手譏笑道“倘若你們武當派不敢,存心多死點人,本幫無所謂!”加毫不猶豫的沉聲反擊道“倘若自由幫全是怕流血之輩,我們武當派自然奉陪!”
說到這份上,彼此雙方性子急躁的均是互相指責辱罵。妖瞳當機立斷道“既然武當派在意無謂傷亡,本幫就成全他們!兄弟們,殺!”江湖自由派系,跟江湖門派出身的高手有個極大的區別。門派殺敵制敵以始終以門派傳統為主要方式,對于暗器,以及偏門手段,如非派內獨有的陣法,暗器武功外,都是不屑不一顧的。但自由派系出身的則不同,長年奔波江湖,一切以制敵,保命為根本,手段上是沒有那種無形束縛的。
這并非就是說門派流的高手就比自由派系的差,相反,門派流在這種無形束縛下,武功的應變能力往往比之同樣有足夠閱歷和戰斗經驗的自由派系更精湛,但在生死相斗間,自由派系層出不窮的偏門,往往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好比此刻,弓這種兵器,在江湖斗爭中是少有使用的,及時當初聯盟和神州幫持續多年的幫派大戰,也是不會用的,只有在總壇戰才能見到系統NPC用之殺敵。但自由派系不講究這些,無論大小規模的戰役,均有一些用弓經驗豐富的好手組織起來以之殺敵。
事實上弓對于武林高手而言,在沒有特殊條件和環境配合下,是沒有什么作用的,弓的速度受到本身承載的規格限制,對于內勁灌注產生的勁
道遠不如近身兵器那般具有凝聚力。但在這種場合大面積的使用,亂箭之下對敵產生的殺傷力,卻是非常可觀的。自由幫陣陣箭雨如同黑云般朝武當派中后方飛灑而落,雙方陣線前方的高手則是正面短兵交接,靠后些許的則是雙方的奇門陣法。
自由幫高手紛紛從妖瞳和依韻馬側疾沖而出,依韻面無表情的坐在馬背上,紫衫則神色興奮的關注著戰場局勢。妖瞳神色冰冷,不時發布著號令指揮著人潮大致攻防動向。加抽出腰間兵刃,望了一眼赤兔馬背的依韻,或許己方只有自己知道,依韻此刻根本就沒將心神放在周遭局勢,而是在自修。加大喝著帶領隊伍朝戰場中心殺將而出,清風徐徐緊緊跟在加的身側。這種場面加毫不陌生,多年之前,在古月山莊,就已經歷無數……
雙方人潮沖擊在一起,過不片刻已然形成混戰之勢,江湖之爭,終究不比正統戰役,是不可能形成紀律嚴明的陣形部署對敵形成沖擊的。自由派系的使弓好手,除卻極個別對自己箭法極為自信的外,紛紛撤弓抽出近身兵刃殺將而出。混戰中,大范圍使用弓已是不可能了,那同時會對己方人造成傷害。
妖瞳以及身邊護駕的幾名高手,此刻紛紛抽出兵刃,沖殺出去,到這種形勢,比的就是實力,比的就是哪方能耐命,指揮的意義已經不大了。紫衫輕輕拽了拽依韻袖口,“依韻,妖瞳出手了。”依韻緩緩回神,注視場中片刻,淡淡道“紫衫,敵人,是殺不完的。只會越殺越多,既然有欲望,就不可能獨傲。過去,我錯了!”
紫衫似已明白依韻的意思,不解問道“可是,就算不殺,又能怎樣?”依韻輕笑道“殺或不殺,都是獨傲,該殺則殺,該放則放。”說罷身形一躍而出,紫衫欣然接下韁繩,注視著依韻凌空的身影。
紫色弧形劍氣縱橫交錯的四散飛射,跟隨在康月一眾高手身邊的幾十余人紛紛氣絕倒地,依韻身影一閃已至康月身前。康月早就聽聞依韻身法速度快的駭人,卻終究沒料到快至這等地步。康月終究不是一般的高手可比擬,幾十年的潛心自修豈是易與?雖然意境踏入的并不早,但深厚的內功外功修為,那是假不去的。太極拳劍,在學習無上太極時,是可以根據本來的等級直接轉換為新熟練度等級的。
康月身形全速后撤,同時配合著身邊幾大高手攻出圈圈太極氣圈。赤贏大喝著道“依韻,別來無恙!”手下的劍卻是絲毫不拉,依韻身影鬼魅般快速閃動,嘴唇輕動道“還……”人已然避過圈圈氣勁,閃至赤贏身側,“好”左指帶著深紫氣勁轟然擊在赤贏太極護圈之上,穿透氣勁硬生透過護圈,沒入赤贏體內,赤贏頓時身體劇震,大口吐著鮮血飛身撤退。依韻卻無追擊之意,身影一閃憑空消失。
下一刻出現三名十大中間,三道弧形劍氣驟然射出,硬生穿過太極護體氣圈,震的三人經脈受損當場失去戰斗力。依韻出手三招,重傷四名勿當十大,殺幾十高手,康月心頭駭然,卻也瞬間把握到依韻的內勁奇特,似乎太極氣圈渾然發揮不出作用。頓時劍勢一變,氣勁全化做淡色漣漪圈圈攻上。
依韻眼神空洞,閃身其中,左手劍指帶著氣勁柔柔劃圓,康月連綿的漣漪氣勁頓時消弭無蹤,康月心下劇驚,手中劍勢一變,圈勁變的更小,旋轉速度更快的攻上。依韻紫宵劍斬出兩道劍氣震飛兩名十大,左指依然如故迎向康月,康月的氣勁又一次憑空消弭。原本牢不可破的劍網,就這么現出破綻,依韻信手射出一道星芒,沒入康月胸口空門,康月頓時被陰寒的氣勁創的小吐一口鮮血,撤身后退。
依韻望也不望飛退的康月一眼,折身左指硬切入一名高手仍舊未大成而破綻數出的劍勢,震的對方狂噴鮮血朝后拋飛。身影一閃,朝密集的人群殺去。一襲深紫麒麟裝的依韻,混身不斷閃現紫色星光般的劍芒,下一瞬間層層交錯的星芒已然四飛散開,有的沒入一人身體再無蹤跡,有的卻是接連穿透一到三人身體方才失去蹤跡。
依韻仿佛勝似閑庭散步的行走于密集人群,所過之處周圍高手好手紛紛或死或傷,只是模糊的身影分明顯示著依韻在不停以極高的速度揮舞手中紫宵。加正被自由幫六名高手死命糾纏,數點星芒急速朝加后背射至,一側壓力不大的清風徐徐見狀飛身檔上,心頭卻是萬念俱灰,如此匆忙挺身相迎,能活著擋下依韻的劍氣嗎?清風徐徐不由慘然一笑,真想回頭,再看看他……
一名男子更快一步的檔在清風徐徐身前,紫色劍芒完全沒入男子體內。男子被巨震之力帶的撞在清風徐徐身上,體內經脈以極高速度暴裂,男子邊吐著血邊艱難的道“我知道,你愿意替他死的。我卻,愿意替你死……”言罷頭一歪,當場氣絕斃命。一向被人認為難以接近,冷若冰霜的清風徐徐臉龐上清淚禁不住的流落……
依韻眼神迷離的朝奮戰中的加和加身后的清風徐徐望了一眼,身影同時一閃,現在兩人之間,原本圍攻加的六名自由幫高手見狀紛紛撤退轉而殺向別處。加一身大汗的挺劍面對依韻,身型緩緩步至清風徐徐身前,冷聲道“依莊主,加渴求一戰!”紫色星芒突然而現,四散飛開,周遭一眾武當派好手紛紛斃命氣絕。依韻身影一閃繞到加身后,左手扼著清風徐徐的咽喉提離地面。
側頭朝著加淡淡道“你殺了她,我給你公平一戰的機會。反正,她不死在你手上,也得死在我手上。”清風徐徐慘然道“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有跟他公平一戰的機會。”清風徐徐看見向來決然的加,現出一絲猶豫之色,復又神色決然,手中強化青龍剛欲有動作,依韻手一松,身影一閃至加身前。紫影驟然一化為三,漫天星芒朝加驟然罩落,加神色無懼,大喝一聲全力展開漣漪般的劍氣飛身相迎。
第六節敗心
加的劍路全然跟其它武當高手不同,走的根本不是后發而至,守中含攻的路子。而是以無上太極劍意,造就漣漪淡色氣勁,借敵之力的同時以密集連綿的劍勢主動出擊。原本隱含仁心的無上太極劍在加手上使將出來卻是煞氣十足,連綿的劍氣如同一片傾瀉流水般籠罩依韻全身刺將而出。
一側被依韻陰寒氣勁創傷經脈的清風徐徐見狀心下生出激動情緒,這才是加真正的實力,單是這一劍,清風徐徐自問就無法完全擋下。依韻高凝聚度的星芒劍氣卻是讓加絲毫無法借勁力,以出手速度論更無法比擬,半招出手,加已心知若是硬攻下去自己只有立敗一途,手中長劍勢子微微一變,原本小圈般的連綿氣勁渾然匯成一個大圓,將依韻的星芒劍氣盡數擋下。
星芒接觸加大圓太極氣圈的瞬間,氣圈驟然迸碎,每片碎塊都將星芒氣勁帶的紛紛偏離兩側。散去的碎塊瞬間彌散,下一瞬間加劍勢仿佛從未變過般的仍舊帶著連綿漣漪小氣圈流水般刺出,倘若此刻康月在一側,定會對加贊口不絕,將無上太極劍應用的如此出神入化,縱使康月也得自拂不如。
清風徐徐下意識的握緊雙拳。依韻眼神空洞的執著紫宵朝加劍勢中心處硬生直刺而出,加凌空身形急旋朝一側落去,連綿劍氣盡四散分開,依韻手腕一抖,太極劍氣盡數被震的消弭無蹤。此刻尚未落地的加眼見依韻動作間背部空門大露,幾欲就此改變勢子飛撲而上,卻是一個激靈的制止自己這股沖動,雙足穩穩落地,挺劍遙指依韻。
清風徐徐暗嘆加錯過最好制敵的機會。依韻身影一閃執劍攻上,手中紫宵變成一片模糊的幻影,加展開步法閃往一側,周身空門盡露,手中劍帶起漣漪氣勁朝身前空處疾刺而出。清風徐徐心下緊張無比,如此破綻盡露,豈非必敗無疑?眼看百余星芒籠罩加周身穴道飛射而至,卻在接近加身前半寸許憑空而逝,僅有一道穿頭加左肩帶起蓬噴射的鮮血飛濺而出。
依韻模糊的身影出現在加劍網前側,同時加連綿劍勁朝著依韻模糊身影沒入,清風徐徐心下一喜,卻見加劍氣驟然盡散,身形急旋斬往一側,一道紫色劍氣卻是快上幾分穿透加的胸膛,帶的加狠狠摔倒地面,激的塵土飛揚。加單手捂著胸膛,大吐幾口鮮血,愕然道“依莊主,為何不殺我?”依韻輕輕一腳將加踢到清風徐徐身側,后者強忍著自己傷勢不顧關切的詢問著加的狀況。
依韻脫出忘我意境,微笑道“加,你很不錯,純以劍論,武當除可名和暮色外,恐怕已無人能與你相提并論。雖然你功力遠不及康月深厚,但若是生死相斗,康月未必便能勝你。實沒想到,你看懂我這么多的劍理,并且能在實際交戰中充分發揮。”依韻贊罷臉色一沉,冷聲道“但是,我的衣服,再好看也絕不會是最適合你的。你若是一心想著走出跟我一樣的路,絕無成功的可能!你也根本走不出,想追上我,先弄懂什么才是你自己的吧。但你有今日成就,確實足以自傲了。”
依韻說罷閃身離去,朝著戰場密集處殺上。加眼神復雜之極,望著依韻離去的方向,喃喃道“依莊主……”好一陣子方才注意到一臉關切望著自己的佳人,瞬間恍然,輕手將臉色緋紅的清風徐徐擁入懷中,語氣堅定的道“依莊主,我定會真正追上你的!”清風徐徐驚喜交加的同時,心中自豪無比,加雖然敗了,但是加卻憑借實力硬從依韻手中走到第四招,放眼江湖,又有多少人有此實力,加,確實足以自傲……
武當方面的幾處主要厲害劍陣,擺陣之人被依韻盡數重傷不支。依韻身影仿如鬼魅般在虛空幾個閃現,已然躍回馬上,紫衫一把抱緊依韻興奮的道“依韻,你好強!”依韻閉目沉入自修,紫衫絲毫不以為意的繼續道“為什么不殺加?”依韻淡淡道“加,永遠需要一個明確的目標。他不是一個自信的人,失去目標對他來說是最可怕的事情。武當派,根本沒有能當目標的人,他終究只能選擇繼續跟隨我,毀去一柄能成為自己所用寶劍的行為是愚蠢的。”紫衫恍然大悟的點頭笑道“是哩!其實以前有加和茗保護我安全,我都大膽的多呢。”
一名武當好手,頭戴斗笠,躍過人群竟然沖到依韻馬前,紫色星芒憑空一現,男子頹然軟倒,紫衫好奇心大發,一把將男子的斗笠抓在手上。不滿道“討厭!要等10分鐘哩,這斗笠好好玩,戴著挺神秘的!”依韻一言不發的自顧自修,紫衫卻是嘴巴半會都停不下,不斷欣笑著扯東扯西。
武當派或死或重傷在依韻手上的十大和高手為數實在不少,人數上雖然仍舊占著優勢,然而總體實力卻已大幅度下降,江湖爭斗,高手產生的作用絕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武當失去打量高手對自由幫高手進行牽制后,自由幫的勝利只是時間上的問題。這也是當年聯盟和神州幫交戰之時,一旦小刀現身,除卻總壇戰外,聯盟便再無勝機的緣由。
假設一個傳說級能戰千名超一流高手,一名超一流高手能戰二十名一流高手,一名一流高手能戰百名三流高手,一名三流高手能戰百名七流高手。當然,一個傳說級不能在這種數據列式下獨戰兩億的七流高手,內力是怎么都不可能支撐下去的,但是在群戰中,這條關系式對戰局勝負的左右卻是非常分明。
紫衫看的無聊,拿著保護時間已過的斗笠,跟依韻招呼一聲便下了馬,小跑著上了小山坡,此刻這里聚集著許多看熱鬧的它派弟子以及跟各方面勢力無關的江湖中人,紫衫將斗笠往頭上一戴,做作一番,儼然一個富有神秘色彩的江湖劍客般沒入人群中。卻是走至山坡靠近混戰的小高崖時,被人一把抓住,紫衫故作鎮定的側頭沉聲道“何人如此無禮!”
一望之下發現竟是樂兒,樂兒大笑著道“哈哈……好玩,紫衫,裝的真像!”紫衫不好意思的朝樂兒和殘忍溫柔笑笑,作個噓的手勢,“樂兒姐姐,小聲點。”樂兒長發輕輕一甩,牽著兩人走到崖邊,輕笑道“這些人真是犯賤!平靜的日子就是過不來,一不打殺了,就混身不自在!”紫衫悄悄觀察著周遭人的神色,豎起耳朵聽著旁人的對話。
片刻后人群突然沸騰起來,“丹仙女來了!大家快看!”原本看著混戰的男男女女紛紛朝山坡上輕步行至的黃衫美麗女子望去,紫衫輕聲贊嘆道“好漂亮!沒練媚功竟然有這等姿色,樂兒姐姐你快看,這女子的美麗快趕上你了哩!”樂兒毫無興致的道“這等拿姿色當招牌賣弄風騷的女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看的。”紫衫卻是興致勃勃。
“不知丹仙子今天怎會移駕此地?這里血腥彌漫,恐怕徒惹仙子不快。”一名衣著價值不菲,腰間掛著名劍,相貌氣度瀟灑出眾的男子上前殷勤著道。紫衫清楚感覺到周遭不少男人露出的妒嫉神色,“我是約了寂寞高手,只是我先來一步,有勞凌空大俠關心了。”頓時原本新下妒忌的男子紛紛解恨般露出譏笑神態,凌空神色尷尬的招呼聲退了開去,顯然這個叫寂寞高手的人,在江湖上極有名氣,讓凌空絲毫不敢起相爭之心。
紫衫心下滿是期待,一個名字起的如此高深莫測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哩?卻沒過多久,一名神色冷酷之極,身材高拔,腰間掛著一柄名貴寶劍,一身深色勁裝的男子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他就是寂寞高手,聽說深山隱修幾十年,劍法高超強絕,曾經一劍斬殺十幾名一流高手,實力可能達到傳說級的地步了,今天來莫非是要挑戰紫宵劍派掌門人?”
周遭人群的議論聲惹的紫衫心下好奇更盛,這個酷極的男人,這么厲害?寂寞高手神色冰冷的步至丹仙子身側。丹仙子柔聲道“你仍舊是如此模樣。”男子語氣落寞的道“利刃空掛,對手難尋。幾十載的寂寞,早已習慣了。”丹仙子目光爍爍的注視著寂寞高手,嘆聲道“讓你為我而拔劍挑戰根本不被你放在眼中的高手,丹丹深感榮幸。但日后有丹丹的陪伴,至少你再不孤獨了。”
寂寞高手取下酒壺大口飲下,輕手將酒壺摔在一側巖石上,頓時酒壺四散粉碎。語氣落寞的道“我的劍也太寂寞了,雖然眼下之人,身手在我眼中極為不堪,但我又如何能苛求太多。真正的對手,哪里能尋得著。”紫衫正欲跟一側的樂兒討論,卻見樂兒正全神貫注指著場中戰斗,對殘忍溫柔講解著如何更快速有效的致對方于死地的戰法,便也不好意思打擾,只得壓著好奇心豎起耳朵聽著寂寞高手和丹仙子的對話。
妖瞳折身領著幾名護衛高手返回馬背,語氣輕松的道“依韻,這場戰斗早已經勝了。可惜蕭浪那個縮頭烏龜卻是沒來,否則定叫他命喪此地!”場中的康月等十大高手,幾乎盡被依韻重傷,此刻卻是僅有自保之力,被自由幫戰意旺盛的高手迫的節節后退,任誰都看的出來,武當派今日之戰,已經輸了。
第七節寂寞?高手?
武當派終于抵擋不住自由幫的沖擊,拋下一地尸體裝備后潰散而逃,若非處于依韻的授意,一眾重傷的高手,能活著逃出去的恐怕不足1/3。清掃戰場收拾戰利品的工作都交于實力中等的幫內成員去進行,高手紛紛返回妖瞳和依韻身后,簡單的處理著身上傷勢,站著不太整齊的隊形。
樂兒輕笑著一把將紫衫從山坡崖邊朝著依韻馬推落,十余丈高的小山崖,對于輕功稍微高明的好手都不算什么,但對于紫衫這種連入門級都算不上的而言,就是很大的問題了。依韻信手隔空一托,身形急速墜落的紫衫緩緩飄落在馬背,自由幫一眾成員喝彩出聲。紫衫嚇的臉色微紅,大喘了幾口氣后嬌嗔的道“樂兒姐姐太壞了!”依韻面無表情的駕著馬調頭欲走。
凌空一個體型高拔的男子大喝一句留步,雙足轟然落地,以男子為中心地面2020范圍內的地面紛紛塌陷,這等內功,確實駭人之極。山崖上一眾高手大聲喝彩,寂寞高手落寞的道“幾十年前,當我自創出一套絕學級別劍法之際,我就知道,我從此徹底寂寞了。江湖中再也沒有人陪讓我拔劍,我的劍寂寞的太久了,雖然你也非我之敵,怎奈江湖無人,今日只得破例出手,但你也死的不冤,領悟到差距,領悟到什么才是強大的劍道。依韻,只盼你能從我劍下多走幾招。”
妖瞳輕輕皺了皺眉頭,沖著一群發楞的自由幫高手沉聲喝道“哪里冒出來的白癡?殺了他!”一眾自由幫高手紛紛回過神來,朝寂寞高手撲出七人,這全是因為見識到寂寞高手方才露出一手絕強的內功。寂寞高手神色冷酷,驟然拔劍出鞘,以身體為中心八道劍氣將地面帶出深達數丈的巨大裂縫,撲出的七人駭然抽身后退。山崖上暴出強烈的喝彩聲,如此內功修為,實在駭人之極!
“江湖上,還有誰能擋下我全力一劍,嗚呼!江湖實在太寂寞了。”寂寞高手落寞的嘆氣道,寂寞高手執劍大步朝依韻行去,妖瞳見依韻頭也不回,沒好氣的一躍而出道“回深山去吧!白癡!”妖瞳眼神一冷,魔刀離鞘出手。這種人妖瞳見過不少,但是像寂寞高手這種精神錯亂到如此程度的確實少見,這類人自以為不停的自修很久,武功內功都強橫的嚇人,就天下無敵了似的,倘若武功一道,就是傻自修就能無敵于天下,還叫武功么?
妖瞳根本對寂寞高手這類人不屑一顧,在妖瞳看來這種人根本就無藥可救,永遠不懂換一個角度看待事物,連造就的可行性都缺乏,否則妖瞳或許會嘗試收歸己用,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內力和劍法等級確實高的駭人聽聞。倘若稍微能打造磨練一番,定能成為江湖上不可多得的高手,只是,倘若這人轉的過彎,又怎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苦練到今天這種恐怖的等級高度呢?
紫衫心下焦急,寂寞高手武功好嚇人,但讓紫衫焦急的原因卻是依韻,依韻握著韁繩的手極度用力,只有紫衫才感覺的到依韻此刻微微顫抖的身體。紫衫知道,依韻腦海中又產生幻覺了。
血紅的一切……凄厲的慘叫……無數奇形怪狀的影子,有的瘋狂大笑著撕裂著一個有一個同類;有的神色冰冷的嚼著森森白骨,暗紅的血液,未斷的肉碎露出嘴角;荒淫……無數赤裸的肉欲在瘋狂宣泄;無數弱小孱弱的身影卷縮在角落或驚恐,或麻木。恐懼,直入人心,讓人紛亂抓狂的恐懼充斥著依韻的神經,所有的種種情緒依韻仿佛從中不停體會著,最后只剩下恐懼,讓依韻都為之要抓狂的恐懼,依韻忍不住想要逃跑,逃離這一切一切,眼中的世界無處不是如此,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這些,依韻無處可逃,無處可逃……
妖瞳的刀帶起連綿刀氣分幾側朝寂寞高手攻上,寂寞高手落寞一嘆,手中的劍憑空揮落,有形的氣浪以寂寞高手為中心瘋狂四散而開,妖瞳被震的大吐鮮血朝后拋飛。‘這是什么變態?內力練到這種地步,內力的差距,太大了……招式根本毫無意義!’妖瞳拋飛十余丈方才穩住身形,心頭的駭驚無以言表,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寂寞高手。
“小姑娘,你太弱了。武功如斯,這江湖尚有何樂趣可言,悲!悲!悲!”寂寞高手語氣中透出一股蒼涼的落寞。
依韻全身顫抖的越發厲害,紫衫已然隱隱見到依韻臉上的冷汗,依韻試圖沉入忘我意境,瘋狂蔓延的情緒讓依韻根本無法辦到。紫衫望著一步步接近自己和依韻的寂寞高手,當機立斷的抓著韁繩,駕起馬朝紫宵劍派方向調頭而去。赤兔馬四蹄輕動,猛然發力狂奔,外人看來只見一道火紅的模糊影子背負著兩條挨在一起的紫影,眨眼間消失眾人視線。小山坡崖上噓聲大作,有人已然嘲笑出聲“什么狗屁傳說級高手!打都不敢打就被寂寞高手嚇的駕馬飛逃!哈哈哈……”
“唉!江湖如此寂寞……”寂寞高手仰頭悲聲長嘆,丹仙子早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飛奔著跑下山坡,飛撲上前緊抱著寂寞高手,“有我的伴隨,你一定不會孤獨……”妖瞳心下氣極,同時又疑惑不解,依韻為何一言不發?紫衫怎會不顧依韻名譽駕著馬飛馳離去?這個白癡雖然內力劍法等級都高的離譜,自己內功跟他是差距太大,但依韻跟他的內功差距絕對沒相差到招無法出手的地步,妖瞳怎可能認為依韻是怯戰而逃,難道……妖瞳眼睛輕瞇。
山坡上樂兒暢聲大笑,對殘忍溫柔道“好玩!實在太好玩了!這個白癡運氣真不錯,看在他落了依韻一個大臉的份上,就不殺他了。哈哈……依韻,過癮吧,好玩吧,殺氣,殺吧殺吧!哈……”樂兒暢懷大笑的拉著殘忍溫柔離開了山坡。
“呵呵呵呵……依韻?你又讓我,心情不好了……”
“呵呵呵呵……依韻?你的意境,有破綻了……會死的……”
赤兔馬停在一處無人的山林中,紫衫試圖抱緊依韻,依韻大吼一聲將紫衫彈開一邊,依韻需要宣泄,林中樹木在依韻的氣勁掃射下,紛紛被震的斷裂拋飛。紫衫一臉擔憂在遠遠靜立看著瘋狂宣泄的依韻,幾番想開口說些什么,卻終究又猶豫著閉上。赤兔馬眼神柔和,輕輕用馬頭蹭了蹭紫衫的臉,紫衫凄然朝馬勉強笑笑。
可名神色平靜獨坐于孤峰峭壁的洞穴,緩緩睜開雙眼,淡淡道“暮色師妹,原來你竟比可名更先行了一步。白色祥和的世界,任何名義的殺戮,都是罪……”可名早非一身道袍裝束,所著衣衫卻仍舊是接近道袍的淡青色,束起的道發也已整齊的披灑著,自有一股動人的柔美。
縹緲峰頂,樂兒開懷大笑,“你們不知道當時場面多好笑,山崖上人人噓聲大作,自由幫里高手人人臉色難看之極。原本我打算教訓依韻一頓打的他骨頭寸寸斷裂的念頭也沒有了。實在太有趣了!哈哈哈……”樂兒掃了一眼銘兒,隨即嘿嘿笑道“銘兒,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一定不會殺那混蛋的。不過,真的太好笑了,哈哈……江湖第三大傳說級高手,被寂寞高手嚇的駕馬落荒而逃……”
容兒輕笑一陣道“不過聽你那么說,那個叫寂寞高手的,內功和劍法等級也確實高的駭人聽聞了。沒準這種過分沉溺,還真讓他踏進什么奇怪的意境呢。”樂兒拍著桌子大笑一陣,笑的累了,才緩著氣道“誰知道呢?那白癡傻的挺有趣的,運氣實在好極了。誰叫那混蛋不知所謂,敢踏進殺意階段,嘿嘿……好玩,今天看樣子是發作的嚴重,我看到他臉上冷汗直冒,實在太開心了,比揍他一頓更舒爽!”
喜兒單手輕抱著涼亭的柱子,身體依偎而立,神態如往常般含著妖美的輕笑,眼神迷離,輕聲喃喃道“殺戮是罪……依韻,如果你因此死了,我一定會替你舉行血祭的……我會的……”涼亭桌前幾女,聽著樂兒反復說著其中的痛快,零兒聽的興致勃勃,銘兒靜靜而坐,神色平靜無波,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喜兒輕輕轉頭,望著幾女淺淺一笑,復又抬頭眺望著遠空,喜兒眼中的天空,到底是什么顏色的呢?樂兒輕輕瞟了眼喜兒的背影,心下驀的一痛,‘殺戮是罪……喜兒……’殺戮是罪,很多年前的很多年前,喜兒便這么喃喃的說,到底指的什么呢?其實就連樂兒也不知道,未來如此渺茫遙遠,縱使是喜兒,體會的,懂得的,也不過是比別人深一些,多一些。可在眼下喜兒的體會中,這罪,到底深到什么地步,遠到什么地步,承擔的到底會是什么?樂兒一無所知,樂兒只知道,喜兒一個人擔上了自己和容兒,月兒的罪,樂兒經常有股沖動,要踏入殺意,但每每想起喜兒含笑喃喃的道“一切,有我的……”樂兒的心便,狠狠的作痛……
第八節在流浪
加變了,不近女色的加,已然在各種場合跟清風徐徐頻頻雙雙出入。加本就強,清風徐徐本就強,在武當派沒有誰質疑兩人實力。尤其與自由幫的戰斗之后,康月對加的態度更是極為不同,蕭浪對加更為倚重。加的作息時間變過一陣子,隨后又一如往昔,不同的只是,時刻有清風徐徐伴隨著。
清風徐徐覺得很幸福和滿足,原來遠距離看一個人,和近距離看一個人,感覺是完全不同的。冷漠難以接近的加,原來是很溫柔體貼的,不愛閑談的加,原來對自己說著甜言蜜語時,竟是如此讓自己沉醉的。那個跟自己戰了幾百招的加,原來是這么強的。
清風徐徐微微喘氣收劍入鞘道“加,我一直不懂,那趟你跟依韻交手時,為什么放著他后背致命空門不攻擊呢?”加含笑輕手縷順清風徐徐額前有些凌亂的長發,柔聲道“依莊主曾經說過,交手,要知道自己的深淺,要充分信任,充分信任對手。以依莊主的實力,怎可能犯那種低級錯誤?那么只會是引誘我貿然進攻,倘若當時,我進攻,下場一定是立敗。生死相斗,何來僥幸可言?”
清風徐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為什么依韻對你出手之際,你竟然盡露空門刺在空處呢?當時真是嚇死我了。”“依莊主的身法,速度都太快了,我根本不可能靠眼睛捕捉,我的劍意也跟不上他的速度。處處破綻,處處皆非破綻,盡露空門,如同造就一個棋局定式,倘若依莊主當時要對我發動攻擊,我全力劍勢所指之處,是他不得不停留之處,如果我當時慢上半分,下場定是全身空門同時中招。明知必敗,與其做無意義的防守,不如舍己反擊。越是不怕死,往往越是能活下去。”
清風徐徐沉思,雖然當時加僅僅憑此多延了一招,但在依韻手中,多走一招的含義豈僅僅是簡單的一個瞬間能囊括得了?很多道理人人都懂,但如加般在生死相斗之時仍舊能拋棄落敗死亡的恐懼,真正在行動上去做的人,能有多少?“如果,我要離開武當,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嗎?”清風徐徐聞言點頭道“愿意!只是,蕭浪掌門怎舍得讓你走呢?”加輕笑著道“我指的是叛門離去。”
清風徐徐聞言愕然,心跳不爭氣的劇烈跳動,叛門?這對于任何一個在門派打滾多年的高手而言,都是件不敢想像的事情。“不必馬上答復我,還有時間。”清風徐徐斷然道“加,我愿意的,哪怕重生我都不在乎,何況叛門。只是,如果叛離武當,你的武功……而且,你打算去哪里?”“依莊主沒有給我任何承諾,但是,有很多時候,決定會帶來意想不到的結果。”加的語氣十分平靜,清風徐徐卻是聽的憂心,已然知道加要去的地方,但卻是,一個難料的去處。
清風徐徐勸道“加,既然如此,何必要這么做?倘若情況到了最壞的地步,那當如何?”“我不愿再流浪,古月山莊瓦解那一刻,我以為我掙脫了枷鎖,以為自己可以走完全屬于自己的高手之路。可是,自從那一戰后,我才知道,我根本就從來沒有掙脫過這枷鎖。我只不過一直在流浪而已,他創造了強于別人的我,卻也毀滅了我。我根本,找不到屬于自己的路。我有今天,根本是他一直引導而來的,我的劍,至今無法脫出他的影子。”
夕陽下,清風徐徐看到加神態的迷茫和無奈,心驀的一痛。柔聲道“我會跟你一起走的。”加微笑著道“重生,失去修為,但派內跟你關系特別好的師兄姐,師弟妹,卻是會愿意照顧你幫助你的。而叛門,在眼下江湖門派情節越發濃郁的狀態下,你等若背叛了所有的友情。我很高興你這么說,但也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即使你留下,我對你,也不會有所不同。”清風徐徐輕輕搖頭,“我會跟你一起走的。否則,我會后悔。”
自從小劍升任華山派掌門后,原本歸附于仙靈谷的古月,茗,以及原古月山莊的華山派高手,紛紛被迫脫離仙靈谷。古月的管理能力還是很受神州幫賞識的,因此被分配擔任香主職務,原本古月山莊一品堂的高手,各自被分配到神州幫的戰斗堂。只有茗例外,一直無人打擾的潛心練劍。這全因為神州幫堂主藍太陽的緣故,“茗,我知道,你跟別人不同,你可以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茗是見過藍太陽的,過去依韻每年都會跟小琳見一到兩次面,偶有幾次,茗和加都曾陪行。縱使是小琳到依韻處玩,藍太陽也是陪同在側,所以,茗和藍太陽談的上比較熟識了。堂主的職務,就是在其它幫派也是地位極高,何況是神州幫的堂主?何況藍太陽更是神州幫老字號的人物,有藍太陽的授意,神州幫根本無人打擾過茗的寧靜。
茗醉心于武功,茗也不愁生計問題,事實上,過去古月山莊出來的人,只要曾經擔任過一定職務的,除卻幾個好賭和好色的外,任何一個囊中的積蓄都不少。更何況是一品堂實力最頂尖的茗?以茗不奢侈的日常開銷,積蓄足夠百余年的花費了。
加牽著清風徐徐,靜靜立在茗的小庭院外,加抬手輕輕叩門三下,頓了片刻,又連叩四下。院門被人從內拉開,一身素裝的茗含笑注視著加,輕聲道“你終究還是來尋我了。”加淡淡點頭,互相介紹著兩人相識,舉步進了庭院,“你總是比我快上一步的,事實上我一直我都沒能真正追上你。或許,真是資質所限。”
“藍太陽,我是茗。我要走了,感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
“我知道了,但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職責,能從追殺堂的人手中活著離開,那才足夠。”藍太陽的語氣遠非與小琳一起般平和,給人一種冷酷的味道,卻是一種平靜的冰冷。
三人一行至距離青龍壇門前,一隊為數兩百余人的神州幫成員接近冷喝道“奉藍堂主之命,捕殺叛幫者茗。”三人拔出腰間強化青龍,飛身迎上。劍氣縱橫交錯,青龍壇大門,尚未有三十余丈,這距離內,兩百余名神州幫追殺堂高手執著兵刃朝三人蜂擁撲上。青龍壇城墻閣樓前,藍太陽神色冷漠的注視著慘烈的戰況,明雪在一側含笑道“何必如此呢?不過是一個茗而已,誰也不會因此責怪你什么。”藍太陽冷聲道“這我知道,但是,既然她做了決定,必須按幫派規矩承擔相應的責任。我是神州幫堂主藍太陽!”
紫衫緊抱著依韻,莫名的悲哀充斥紫衫身心,潸然道“依韻……”眼神迷離的依韻淡淡道“紫衫,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殺戮是罪……又如何?”依韻伸手攬著紫衫的腰,身形原地拔起,兩人穩穩落在赤兔馬背。依韻抓緊韁繩,掉轉馬頭,“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無暇練功了。”
紫衫緊抱著依韻的背,柔聲道“依韻,那個寂寞高手……”“哪來閑心跟哪等白癡浪費時間,遇到就殺了,遇不到難道還讓我專門去找他不成?他配嗎?”紫衫默然,隨即咯咯輕笑出聲,“依韻,你好壞!”赤兔馬化做一道模糊的紅影,疾馳而去。
江湖上傳出新冒起一名叫寂寞高手的人,據說一劍嚇的第三傳說級高手紫宵劍派掌門人依韻駕馬落荒而逃。盡管傳言說的有板有眼,甚至有不少頗有名氣的高手出言作證,仍舊有相信的,有懷疑的。相信的人,不斷神話寂寞高手的可怕實力,懷疑的,不屑的道人家依韻根本懶得理會他而已。也有人對此半信半疑,期待著兩人什么時候來一場震動江湖的決斗,讓江湖中人知道到底傳言是真,還是假。
寂寞高手拒絕江湖不少頗為知名的地方勢力邀請,在揚州丹仙子居所長住下來。寂寞高手公開聲明對名利權勢全無絲毫興趣,只想等待一個配讓自己出劍的對手誕生。沉溺虛名者,是當局者迷的。當你感覺名聲受損,折了面子而忿忿難平,想方設法要挽回的時候,其實你已經沉溺于虛名;當你事事考慮所做所行,會否導致名望受損,其實你已經沉溺于虛名。
大德者,出于大德之心而行事;大惡者,出于無度縱容私欲而行事。這兩者都可謂聲名遠楊,雖給人喜惡全然不同,但卻非偽,皆因他們的聲名造就,只緣自于本心所為,是一種附屬產物。而偽,則是為名而行,無論善惡,皆是偽。我行我素,說之容易,行之卻難,無名之輩也好,聲名顯赫也好,真能渾然不在意直接影響自己的氛圍存在,能有多少?
江湖上有名氣大到幾乎人盡皆知的人,也不在少數。江湖第一殺人魔靈鷲宮宮主喜兒,江湖第一高手不敗的神話神州幫太上皇華山派掌門人小劍,江湖第三個傳說級紫宵劍派掌門人自由幫副幫主依韻。還有各派的掌門人,包括,武當幾十年來的門派第一高手蕭浪掌門人,被公認為江湖殺傷力最可怕的第一女劍俠峨嵋派掌門人情衣……
現在,又多一個潛心修煉幾十載,有著一劍嚇退傳說級高手依韻事跡,無心沉醉于權利名望的寂寞高手。江湖很真,江湖很假。這些江湖中聲名顯赫的人物,處在江湖大旋渦中的江湖人,又有多少人會去考慮,何為名?每日被江湖中人津津樂道的種種,事實上,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到底在說著什么,討論著什么……
第九節正義傳說
神州幫青龍壇門口,一條三十多丈,被鮮血染紅的路面,橫七豎八的倒著追殺堂的高手。茗三人踏出神州幫大門,三人全身染滿敵人的鮮血,清風徐徐心下隱隱有股莫名的激動和興奮,這太不可思議了,三人聯手一路斬殺兩百余名一流高手,走出了青龍壇大門。
清風徐徐神色間壓抑不住的有股豪情,一種傲立于眾人之上的特殊感受,這完全不同于過去任何一場門派之間的大范圍群殺勝利后的喜悅感,清風徐徐側目看著臉色平靜無比的加和茗,剎那之間仿佛有所明悟。
茗轉身朝閣樓的藍太陽,高舉手中的強化青龍劍,運功冷聲道“我出來了!”閣樓上的藍太陽神色冰冷,沉聲運功道“讓他們走,他們已然按照幫派規矩活著走出了大門口。”一眾非追殺堂的神州幫成員,聞言紛紛收起兵器讓開道路,如同恭送英雄般,立于兩側目送三人大步離去。
紫衫最近很忙碌,紫衫又花了一大筆數目駭人的錢財。仙靈谷送來一整套裝備在赤兔馬身體各部位的罕見材料所鑄造的防具。赤兔馬突然增加了幾十斤的負重承載,但奔馳的速度竟是絲毫未減,讓紫衫心下十分疑惑,莫非,它平日根本保有余力?
不過紫衫沒有心思深究這個不可能得到答案的問題,紫衫實在愛煞這匹馬了,尤其赤兔馬那如同人般帶著各種傳遞情緒色彩的眼睛,因此紫衫哀求著依韻替馬打造一副防具,紫衫美其名曰為衣服。紫衫打量一陣赤兔馬的新衣裳,十分滿意的欣笑出聲。
紫衫駕著馬朝紫宵山頂快速行上,赤兔馬實在太厲害了,便是行走山路,也如同平地般疾馳如風。紫衫聽到派內NPC弟子來報,有一男兩女上了紫宵山求見依韻。紫衫下了馬背,欣然步入紫宵云輕殿。加和茗邊朝紫衫打招呼邊介紹清風徐徐,紫衫欣然招呼著拉著清風徐徐坐下。依韻還未來,最近依韻忙著克服幻覺造成對意境影響的問題,往往一旦融入其中后,想要脫出來,卻由不得自己。
三人跟紫衫閑談了近一個時辰,依韻方從內室沉著臉緩緩步出,接過紫衫遞上的茶,在掌門椅輕身坐下,紫衫膩在依韻身側,卻沒開口說話,這種時候,依韻和加他們定有話說,紫衫是不愿干擾的。
“我們,都叛門了。”加首先打破沉默的開口道,“又如何?我未曾許過任何承諾。”依韻語氣平淡的道,清風徐徐心下一驚,難道真要面對最壞的情況?茗神色平靜的接口道“我們想加入紫宵劍派。”
依韻面無表情的取出三塊刻著三人名字的紫色門派徽章,丟給三人道:“消點到掌門密室門口找NPC紫宵劍,直接學習紫宵劍決,除身法被我修改過外,其它都是原版。目前派內只對你們三人開放。武功加滿后去天煞壇找妖瞳,職務她會替你們安排妥當。”
三人接過門派徽章道謝離去,清風徐徐心頭驚喜不已,萬沒想到有這等變化,江湖第三個傳說級高手武功等級的70可直接加點消滿,直讓清風徐徐有種一步登天的感覺,反到是加和茗始終平靜無比,或許,兩人早就知道會如此。
待三人遠去,紫衫柔聲問道“依韻,怎樣了?”依韻臉色一沉,“不行!治標的辦法雖然找到了,但是無法治本。無法融入忘我意境的時候,可以融入殺意屏除影響。我必須進一步提升膽識,否則終究不是辦法。”“那要閉關繼續自修內功了嗎?可是,華山派和元兵的爭斗可能持續不了多久,張無忌一旦帶領明教高手跟小劍見了面,事情就會揭穿。如果你不在,沒能及時處理,會對門派和自由幫帶來極大災難的。”
依韻搖頭道“神州幫至少騰不開手腳,跟西夏的仇恨是清白不了的。夠他們應付的,明教和趙敏那里,我自有辦法。況且,自修內功提升到下一階段增加屬性,閉關不閉關沒區別。”“是不能說的方式?”紫衫柔聲問道,“不錯,反正這段日子,不能帶著你。”紫衫默然,心知哀求也無用。猶豫著道“依韻,別再殺了……”
依韻輕笑注視著紫衫,“紫衫,你想說什么?”紫衫猶豫著終究沒再開口,“我是不會走回頭路的……無論你原本打算說什么,都已經,晚了。”依韻提著劍步出云輕殿,身影一閃從崖邊跳落,這對依韻而言,是下山最省時間的方式。
淡紅帶著絲絲網狀覆蓋的人和景色內,數個江湖人身形隱隱被一層血色籠罩著,籠罩幾人身體的血色濃度深淺不一。這是依韻眼中練功洞內看人的畫面,依韻身影一閃,從三人身側掠過,三人咽喉飛濺著鮮血軟軟倒地氣絕。
系統提示:殺意熟練度提升238324,殺意熟練度提升823913,……
系統提示:殺意熟練度提升1832829,殺意熟練度提升183293,……
系統提示:………………
依韻劍指劃過一人咽喉,頭也不會閃身離去,朝著下一處熱門練功洞展開身法疾馳而去。練功洞各洞內橫七豎八的躺著為數三十余具尸體,一眾練功打點的人卻是松了口氣,原本以為有人來清場亂殺人,誰知卻非如此,似乎除了個別的極少數人外,來人對其它人看也不看一眼。不過,事實上,根本便只見到一道紫色模糊人影從洞中快速掠過。
兩個月后,江湖上傳出消息,第三傳說級高手依韻在江湖各處練功洞瘋狂懲惡,死在依韻手中的人,幾乎盡是過去或現在殺人極多的江湖高手,小部分則是各派長期無聊清殺別派低輩弟子的人。總之,這些人雖死,但在江湖人眼里看來,都有該殺的理由。
有的人說,依韻因為寂寞高手的事件,故意這種事情挽回名聲,博取美名;有人說,依韻是正義使者,懲戒濫殺無度的江湖惡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依韻的行動仍舊在持續,甚至有時候沖到江湖各幫派,門派中對滿手血腥的江湖高手痛下殺手。
一時間,依韻的聲望水漲船高,原本認為依韻做作的人也逐漸改變了態度,如此長時間的持續性行為,不該是做作的,花費人力財力去調查江湖上這么多人背景確定下手目標,更不該只是為了做作,很多人這么認為。
紫影,卻也一時間成了江湖眾多手上血腥之氣極重高手的惡夢存在。江湖上仍舊勉強維系的幫派不敢為之吭聲,江湖各門派也沒有掌門人吭聲,難道冒江湖之大不諱,站出來為滿手血腥的死者聲討?這真是一個怪圈,死在依韻手上的人,親近的朋友,師門關系好的人,要報仇無處可尋,高聲大喊得不到響應。被依韻硬生沖進門派擊殺的各派高手,掌門人一致保持緘默的態度,因為依韻現在的行為,是代表正義在懲罰滿手血腥的邪惡……
紫宵劍派最近很忙,江湖上不少自由派系的江湖人慕名而來,因為在江湖自由派系人眼中,紫宵劍派是正義的象征,是名門正派。更忙的是無數江湖人將一些殺人狂,以及滿手血腥的江湖高手資料帶來遞交,懇請正義的使者依韻出手懲處。紫宵派NPC弟子按紫衫的吩咐將這些資料一一接收,繼而轉交到紫衫手上,紫衫每日從這些資料中排除一些無法明確尋到蹤跡的對象,將余下的資料整理收妥,通過依韻特設只接受自己信息的傳音頻道一一報給依韻知曉。
趙敏冷冷打量著神色冷漠獨坐華山后崖的小劍,開口道“小劍在哪里?”小劍抬頭冷漠的掃了眼趙敏和玄冥二老,以及張無忌,周芷若等人一眼。“我就是小劍。”小劍的回答頓時讓趙敏等人愕然,“你怎么會是小劍?”玄冥二老無法置信的道,趙敏和周芷若對望一眼,憤然道“我們被人耍了!那人根本不是小劍!”
張無忌不明所以的道,“兩位夫人的意思是?”“嫁禍!”趙敏咬牙切齒的擠出兩字,一眾人聞言,紛紛神色尷尬,對神州幫以及聯盟門派進行了長達大半年的清殺騷擾,進攻門派數趟,到最后終于和小劍會面,才發現根本便找錯了對象。張無忌極為內疚的抱拳道“這,真是抱歉!”
小劍冷聲道“若是無事,收兵退去。其它事情,找神州幫主伏魔商議即可。”趙敏不以為意的道“不若我們合作吧,對于貴幫和門派的損失,我們定會加以補償,此人如此險惡,難道小劍掌門打算忍聲吞氣?”
小劍冷冷道“這些事情,請找伏魔商議。”說罷再不理會眾人,趙敏幾欲當場發作,卻被張無忌的眼色制止,心下想到對方也確實是無辜受害者。隱忍著領人離去,張無忌開口道“我們便去趟神州幫,那人身手高明之極,絕非無名之輩,相信神州幫幫主伏魔定能根據那人外貌武功推測出是誰。這等為禍江湖之人,絕不能放任不管!”趙敏點頭應允,恨恨道“天殺的小賊!縱使千刀萬剮也不足以息憤!”
第十節離
元兵以及明教對神州幫的清殺嘎然而止,跟當初開始一樣莫名其妙讓江湖中人絲毫摸不著頭腦。對于無頭緒的事情,江湖中總有些好事者,以自己的認定去推測認為非常合理的解釋,這等大事又怎能例外?
各種版本的謠言中,最具說服力的則是神州幫跟元兵和明教達成了協議,事實上這個推測本身便不合理之極,明教長年與元兵對抗作戰,又怎可能和平處之,況且元兵性質屬于國,跟江湖實在難有太多交集。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這個謠言的人多就夠了。
茗,加,清風徐徐三人在依韻安排的高手幫助下,僅僅半年時間,已然將武功消點學滿。之后閉關一個月余探討和熟悉對紫宵劍決的應用,妖瞳對三人極為重用,新設一品堂,由加和茗兩人全權負責,一品堂只接受依韻和妖瞳的行動命令,自由幫內其它任何堂口以及長老都無權做任何干涉,在自由幫內不能不算位高權重了。
紫衫最近不時露出郁郁之色,七個多月了,依韻只返回紫宵派七次,不是因為別的,只是因為那七天是血心發作的日期,當下最安全的莫過于掌門密室了。在紫衫看來,等若是跟依韻分離了七個多月,依韻每次回來,都比上一趟顯得更沉默。
血心發作的時候,依韻是不允許紫衫靠近的,掌門密室空間其實極大,可說是這個虛擬世界中的另一處獨立又連接的虛擬空間。里面被建造布置的十分美麗,不但花草庭院不缺,更建造一處寒池,池子長期以寒冰放置其中,依韻血心發作之時,便是浸泡其中。
池子里的水時刻冒著寒氣,紫衫曾經試過將手伸進去一探,直冷的紫衫倒抽涼氣。紫衫輕輕朝池子投去一眼,依韻每趟回來,浸泡在里面時,總是只露出個頭,卻也是低垂著,長發幾乎將臉完全遮擋,紫衫看不見那時候依韻的神態。依韻總是一動不動,直到血心發作完畢,才緩緩起身擦干身體,將一身裝備緩慢的一一穿戴完畢,會任由紫衫抱一陣,深深望紫衫一眼。然后,頭也不回的決然離去。
紫衫很不喜歡看依韻每次臨走沉默著凝視自己的眼神,紫衫不喜歡依韻有話卻沉默著不說,更不喜歡被那目光深深刺痛的感受,在紫衫看來,依韻在故作麻木,依韻將自己推出了圈子。
“你說,存在的價值不僅在于武功,可是不會武功的我,如今只能和你分離。我明白,你不可能帶著我,你無法允許破綻一直這么存在,你需要彌補,你需要盡可能快的彌補。為此你甚至將武功丟在一旁,為此將意境融合的大事丟在一旁……可是,我真的不愿意和你存在于兩個空間……”
紫衫如同往常般靜靜呆在寒池邊喃喃自語,事實上這只有每日夕陽西下后紫衫才會來這里那么一小會,其它時間,紫衫不是愉快的耍耍劍,就是騎著馬到處跑著玩,在不就是配制藥材,看書,這些時候,紫衫是一直在歡笑的……
江湖太大,人太多,始終不缺我所想殺的人,不,那不應該叫做殺人,我是在找糧食……
趙敏輕瞇著雙眼,眼神卻無任何憤怒的情緒,驟然收起手中折扇,在玄冥二老的護衛下步到依韻身前。“你反應果然夠快,我們剛準備有動作,你已經主動來了。我一直在猜,事情暴露之后,你到底做好了什么樣的準備,但愿別讓我太失望。”
依韻莫名其妙的輕笑出聲,“你如果要動手,早已經動手。從你知道我不是小劍開始,你也已經知道我根本不是個君子。你的顧忌,不就是最根本的理由嗎?”
趙敏美目閃出一絲寒光,冷冷道“無恥!你以為神州幫會被西夏逼到無法動彈的地步嗎?你以為你真能要挾得我不敢動作嗎?”依韻微笑著步至趙敏身后,此刻護衛趙敏的元兵精銳部隊足有千余人,依韻雙手負背掃視一眼,淡淡道“你是否相信,我只需要一刻鐘,就能讓這些人全部變成尸體。他們的存在,在我眼里根本等同于無。”
趙敏大笑道“那又如何?”“只是告訴你,就算你發兵幾十萬,雖然殺不盡,卻也不可能傷得了我,江湖之上,至少眼下絕無人能攔得下我。”依韻頓了頓,不等趙敏開口繼續道“所以,我不需要讓你不敢動作。交換吧,五年時間,五年之后,我給你個復仇的機會,地點由你指定,不到你認輸,我絕不逃跑。”
趙敏沉默不語,計較者其中得失,雙手負背沉思片刻后,開口道“可以,但在這五年內,你絕不可參與掌門至尊的爭奪!此外,五年之后倘若你敗,必須交出倚天劍和屠龍刀。”依韻微笑道“附加一個條件,這是在你們無人侵犯紫宵劍派和峨嵋派的情況下,否則,這條約自動廢除。”趙敏心下計較一番,點頭道“一言為定!”“跟你說話實在省事。”依韻含笑離去,趙敏冷哼一聲,上馬帶著一眾護從遠去。
虛名有時候非常沒意義,但有時候卻必不可少。因為我是江湖第三個傳說級,因為我是紫宵劍派掌門人,因為我早被人稱呼為正義傳說。因此,我的話才具備左右大部分人判斷的能力。
倘若我沒有這些身份,即使我的武功仍舊如現在般,即使我對江湖上每一個人說,曾經見過趙敏和張無忌,周芷若三人在孤島赤身裸體纏綿一團;即使我說趙敏勾結小劍,張無忌意圖聯手稱霸江湖,奪取至尊令。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明教遍布天下的教眾也不會因此質疑張無忌教主是否合乎資格。
傳說級,絕不僅是一種武功高度,對于江湖而言。當年若非黑木崖之戰,若非崖頂聚集江湖上打量最頂尖的高手親眼見證依韻的實力,依韻絕不可能被整個江湖認同為傳說級高手。倘若僅僅實力就足夠,那么可名呢?暮色呢?劍如顏呢?有著一劍嚇退依韻事跡的寂寞高手呢?連依韻都忌憚幾分的樂兒呢?名滿江湖幾十年江湖上公認的靈鷲宮第一高手不存呢?唯情意境的銘兒呢?以及更多所沒見到遇到的高手……那么江湖不會至今,只有三個傳說級高手了……傳說級,是一種江湖整體的認同和肯定,那絕不僅是一種武功的高度能輕易造就的……
血刀門一眾二十余高手紛紛拔刀圍成一個緊密的圓,個個額頭冷汗直冒。一條紫影在二十余人周圍閃動,紫影閃過之處,總有同伴斃命倒地。血刀門長年以來,武功就追求狠辣,血刀門是邪派,血刀老祖對于殺人越多的弟子,越是贊賞。說血刀門是最悍勇的門派一點也不為,但也是高手重生率最高的門派。
這二十余人,卻是這行外出做任務的門派團隊中,殺人數目最多,身手也是最好的高手。依韻眼神冰冷,沉浸殺意,身影一閃使個強制穿越,硬生從兩人之間的空隙穿入,雙手劍同時極快的劃過兩人咽喉,雙指同時射出數道星芒,無一落空的紛紛穿過七人咽喉致命處。眨眼間九人便斃命依韻劍下,余人卻無一試圖逃跑,憑借長期的生死搏斗鍛煉的直覺全力揮出刀氣朝著空處砍落,一時間帶起的沙塵四散彌漫,讓人在隔著兩步距離便已無法清晰視物。
這批人確實是高手,反應更是過人,既然自己根本無法捕捉到依韻的動作,干脆讓依韻也無法看清自己!沙塵彌漫的空間內,兩聲輕微的慘哼傳出,其余人等憑借聲音全力朝倒下兩人周圍揮刀砍出。一條模糊的紫影驟然躍起,縱橫交錯的弧形氣朝下飛射而出,待落至一定距離時紛紛化做星芒,各自朝著目標攻出,頓時十二人或輕或重的被星芒劍氣穿透。
一眾人毫不畏懼的揮刀朝半空全力揮出,刀攻出一半,飛揚起的沙石顆粒突然化作暗器朝煙塵中的十余高手飛射,悶哼聲連連響起,同時原本的刀勢也被打斷,身形下落的依韻雙手急動,為數幾十的星芒暴雨般朝周圍擴散飛射。依韻身影一閃,已然遠去。待的好一陣子后,煙塵逐漸散去,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余具尸體,有的咽喉處留下血洞,有的全身多處徐徐滲出鮮血……
這批人的死亡,至少有一批全真派的弟子和自由派的江湖人會為之歡呼雀躍。因為,多次被這批人連打帶殺的趕離任務區,趕離較好的練功洞穴,由于背后沒有靠山,對方人數又多,輕易便能從門派叫出大批好手助拳,一般的江湖人和門派弟子,經常在那帶練功做任務的,向來是只能在心里怒罵,卻是無力反抗的。
江湖上,又有一小撮人會替依韻傳誦他的正義行為。依韻的正義傳說之名,便是這么無形中積累形成。江湖上,真正明白依韻的正義到底是什么的,沒有多少,最諷刺的卻是,靈鷲宮聲名最惡的幾魔女,卻都知道……江湖很真,江湖很假……
江湖,有太多人在為依韻的正義瘋狂歡呼,有太多死于依韻手中的人在為這正義瘋狂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