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看不見的作用
依韻在做棺材,棺材是由石頭制成。依韻尋一塊巨大的石頭,硬生運功挖空一面,再以北落紫宵將外圍切割的極為平滑整齊,棺材的蓋,是一塊平整重達數千斤的巨石。
一行人,依韻和小劍這些日子一直在苦力尋找出路,其余四人則隨意四處走動試圖找點線索,最清閑的該數紫衫和喜兒,紫衫一直在睡覺,喜兒一直陪著。到這幾日,不存和群芳妒已沒有興趣繼續尋找線索,干脆各自在一間簡陋的石屋中凝神練功。
小劍相信這里面一定有機關能通向外面,否則此地當初建造耗費打量人力,這些人如何出去?此地完全尋不到死人尸骨,雖是虛擬空間,但系統不會憑空制造如此離譜的空間,所以,此地出現定有淵源。小劍是不會注意依韻在做什么的,只有一種情況下會將注意力集中在依韻身上,當依韻接近小劍一定范圍時。
依韻很順利的,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將石棺制作完畢,在無人注意的時候,依韻抗著重達五千余斤的石棺潛入湖地,北落紫宵確實非常鋒利,切割出的連接口,極為平整,放置在湖底后,水完全無法滲透進石棺內。這之后,喜兒和依韻每個月會有幾天不露面。
不過,個人自從占據一處石屋舍后,縱使見不到人,也只道是在石屋內修煉罷了。不存更加不好奇,喜兒本就很少出來露臉,至于依韻,失蹤幾天也很正常,任何人有一位那般漂亮的夫人,即使身險絕地,失蹤幾天也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依韻卻是知道,一定瞞不過小劍,所以,依韻必須讓一個月失蹤的時候多那么幾天,依韻不希望讓小劍知道自己和喜兒血心發作的準確日子,更不愿讓小劍知道自己和喜兒的血心是同一天發作。小劍不會試圖在屋舍內搜尋自己和喜兒,小劍也無法潛進湖底。
紫衫睡覺的本事實在了得,依韻從來不敢想像,一個人竟然能有連續睡上十天半個月的能力……石棺空間不小,至少三人容身仍舊顯得絲毫不擁擠。為何是三人?因為喜兒將紫衫也抱了進來,依韻沉默半響,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是否跟樂兒一樣?”遺憾的是喜兒沒有回答,含笑輕擁著紫衫躺下,血心,快到發作的時候了……
依韻已經很久未嘗試過不在掌門密室內承受血心發作的痛苦了,依韻偶爾會感到好奇,即使是幻境的痛苦,也是可以習慣的,為何偏偏血心發作,這么多年后的今天,仍舊讓自己如此痛苦呢?依韻相信,有些痛苦,確實是永遠不可能習慣的……兩只紫紅色的手,五指交錯的緊握著,那是依韻的左手,和喜兒的右手……
自從俠客島沉沒后,神州幫和紫宵聯盟均已收到不存和紫衫的信息,各自返回。伏魔和妖瞳都聲稱幾人已平安返回,這原本是讓人相信的,倘若幾人出了意外,系統一定會有公告的。
只是,其后不久,兩方的人都知道,這不是事實。神州幫內,10天見不到不存,一定是很反常的現象,紫宵聯盟,兩天見不到紫衫的身影,是絕對的反常。所以,江湖不久后,就流傳了一條絕大部分人都相信的消息,三大傳說級高手,以及天地紅塵的掌門人,都被困在海底至今未能脫身。
這原本也沒什么大不了,兩方面的太上皇,同時被困,仍舊是處于一種相對平衡。幾個月后,這條消息越傳越離譜,竟變成,包括三傳說級高手在內的江湖五大高手,在俠客島沉沒的時候,功力盡失而被困海底,除非重生,否則再無上來的可能。
這條消息到底是誰最先散布的,已經無從追索,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江湖中人越來越相信這流言。若非如此,以三傳說級的實力,又怎可能被困至今不得脫困呢?這則流言,實在太符合江湖大多數人的邏輯推理了,于是大家都相信,事實就是如此。
紫宵山腳一戰,不但讓傳說的實力更加植入人心,更讓人認為,無血傳說的實力,是遠不及前三者的。因此,無血傳說的實力,便不知覺的成為江湖眾多高手定做目標暗自比較推測的對象。
江湖少了誰,都仍舊是江湖。這些日子,突然多出許多后起之秀的高手,這類高手,最大的特征,就是張狂,自傲。傲的生怕有人不知道自己武功高強,生怕有人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這些人中,真正有實力的,做幾件轟動的事情,往往便能聲名滿江湖。
老江湖是不會跑出來跟這些后起之秀爭風頭的,一來不需要,二來,老江湖也不可能如此幼嫩。于是,這些后起之秀們,更加耀眼,在某些地方,其崇拜者甚至覺得這些人,武功高強的不會弱于江湖三大傳說級。神州幫,風頭最盛的高手,當數霸天,認識不認識霸天的人,都被霸天突飛猛進的實力所震驚。
霸天短時間內,切磋之時敗恒山派掌門仁,全真教掌教真人天龍神,連有缺都無法奈何霸天半分,如何能不大出風頭呢?霸天帶領著神州聯盟一些高手在江湖上做了幾件轟動不小的事情,職務短時間內提升到香主。不過據說,卻是由于霸天跟堂主不如放手關系曖昧,才被如此破例提拔。
江湖中,更冒起兩名合劍高手,是一對情侶,男的名叫萬態,女的叫千姿。兩人一出江湖,便投靠神州聯盟,在考核比試上,有缺敗于兩人合劍之下,卻不知為何,這兩人跟霸天卻成了莫逆之交,走的極近。
這些都不算是最轟動的,最轟動的卻是,時后不久,霸天在江湖中跟一些后起之秀的高手,在飛合莊八當家的出資支持下,自創門派,魔欲門。飛合莊八當家,是位較美的女子……
于是江湖中,又多出一個新門派,歸屬神州陣營的新派。這之后不過幾個月后,江湖發現門派至寶,紫宵聯盟,神州聯盟兩方面高手盡出,為門派至寶,展開一場為期七日的血腥大戰。此戰之慘烈程度,已非江湖近些年任何一場可比擬,然而到最后時刻,卻被靈鷲宮樂兒成功搶奪門派至寶后安然脫身離去。
江湖公告:靈鷲宮樂兒獲得門派至寶,存放于門派密室,靈鷲宮所有武功開放消點等級提升20,門派意境修煉速度加倍。靈鷲宮江湖聲望大幅度提升,樂兒個人門派聲望,江湖聲望大幅提升。
這場奪寶大戰,成了神州聯盟和紫宵聯盟在江湖中的大笑話,兩方面人馬,血戰七日,最后卻被靈鷲宮第二魔女樂兒坐收漁翁之利。為此,兩方面人馬對靈鷲宮生出無比憤怒情緒,神州聯盟方面略為好些,畢竟內部不少高位均由靈鷲宮高手擔任。
但卻也引起霸天為首的小部分由江湖后起之秀組成的陣營心下的強烈不滿,卻礙于幫派內大部分的情緒,而未能發作。紫宵聯盟方面,卻是不像神州聯盟般平靜了,報復的浪潮聲幾乎壓的妖瞳瘋過去,妖瞳為平息聯盟內部的情緒,作了無數工作,最后抬出依韻的指令,憑借情衣和小龍女等人的努力,總算將這聲音暫時壓將下去。
然而事實上,即使妖瞳自身,卻也被樂兒的行為激怒,妖瞳出道江湖不并不如依韻那般久,更沒經歷過反聯盟的歷史。更別說江湖中無數的后起之秀,意識中更加無法存在對靈鷲宮的準確定位。若非限于依韻過去的再三申令和情衣,小龍女的極力反對,妖瞳定會第一時間領導聯盟對靈鷲宮發起武力報復。
靈鷲宮憑什么如此囂張?這是妖瞳內心不忿的聲音,更是如今江湖中兩聯盟中很多涉足江湖時日不太久的人心中不忿的聲音。不就是幾個殺人狂么?不就是幾個殺人魔頭么?不就是幾個瘋女人么?
神州聯盟和紫宵聯盟積累的仇恨本就深,這次的奪寶血戰,雖然均是受害者,卻在無法對靈鷲宮宣泄憤怒的情況下,都將矛頭指向對方,認為若非對方之故,又怎會讓他人坐收漁翁之利?事實上,這也是伏魔和妖瞳不約而同有意識的引導結果。
成員的不滿情緒,需要宣泄,大部分情緒的動向,不可能靠領導者幾句話一番說辭就能真正改變,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宣泄的缺口,引到敵人身上,無疑,結果很理想。尤其以兩方面的后起之秀類高手,由于實力過人,在聯盟內具備一定的地位,卻也能領導為數不太少的人,初進江湖不久,滿腔熱血,對自己更極為自負。
彼此殺的不可開交,各派山腳清殺血洗嚴重程度,簡直達到駭然的地步。這種繼續的仇恨,過去在兩方面均由兩個人的斗爭作為主要寄托點,這兩人之間的斗爭,往往能讓大多數人獲得勝利感,或是挫折感。但現在,這兩個人都不在,一切,集中到雙方聯盟更多的個體領導者身上。
鮮血,殺戮,拼斗,帶動榮譽,引得更多己方陣營內的認同,更多的歡呼,崇拜。功績過人者,更在幫內平步青云的提升著地位。過不多久,雙方這種瘋狂廝殺,已經達到讓伏魔和妖瞳無法完全控制的地步,兩人已經無法進行制止了,卻也不太愿意去制止,不過是比之過去,拼殺的頻率更高了些而已,戰斗的范圍擴大了些而已……
第二節
相對開始
紫宵聯盟,這些日子,有七名后起之秀,實力過人,按照過往的慣例,這七人將獲得加入一品堂的資格,天煞壇演武廣場,此刻茗,加,清風徐徐,厲四人身為一品堂實力最高明的領導角色,便象征性的對七人進行考核。
考核是由加出手的,象征性的跟每人拆上數到十來招。當然,表面看來似是全力以赴,根據加對七人實力的評判,決定擊敗對方的招數,以此確定這七人的實力排名比。
七人均非常高興,其中一人更是和加‘激’斗了十九招方才落敗,實力無疑被定為七人之首。七人當然是自豪的,能跟紫宵劍派十大高手第三拆出十余招,對自身的實力自然是一種肯定。茗為七人分發象征一品堂成員的徽章,將七人正式指定給厲帶領,七人自信滿滿的隨著厲去了所屬堂口。
茗望著七人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很有干勁。”加輕笑道“當年的你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妖瞳衣裳飄飄的行至,含笑道“這七人實力如何?可有能跟厲媲美的?”
加輕笑著道“差的遠了,普通角色。”妖瞳微微有些失望,輕嘆了口氣道“這七個人,最近名聲可是響的很哪,還以為起碼有一兩個出色的。”妖瞳說罷飄然離去。茗輕輕撫摸著左手的紫色戒指,含笑離去。
加凝視著七人離去的方向,心下感嘆不已。江湖,便是這樣,無數后來者,重復著無數前驅者重復了無數次的道路。很多年前的自己和茗,一樣是對自己的實力自信滿滿,那時候,依韻跟自己兩人拆招時,也是如此,看似盡力,實則留力。
而自己和茗當時,又哪里明白其中道理?只道自己真的很強。茗確實一直比自己更出色,所以,此刻莫邪掛在自己腰上,而紫宵幻劍,卻是掛在茗的腰間。當年的茗,便不同與其它江湖新秀,卻是平衡修煉著內功和劍法。這看似很簡單的道理,老江湖都是明白其中巨大差距的。
但在新秀眼里,卻是只道武功練高了,便是實力高強了。尤其,面對老一輩高手時,能拼上很多招,更加自信和自負。等到真正踏入高手之間的生死交戰,大范圍的高手混戰,才知道內功原來是那么重要,才知道自己的自以為是竟是多么可笑,自己的實力是那么不堪一擊。
然后,再惡補內功,武功便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被放下,經歷的戰斗再久些了,經驗也有了,又發現到身法的重要性,于是,又補。補吧,補吧,到這些都補起來后,真正成為江湖高手行列后,已經很多年過去了。于是,一批批的后起之秀,在自己面前,重復著很多年前自己重復的路。
不過,江湖從來就是這么在前進的,倘若自己此刻對他們說,內功和身法,意境,都很重要。又有幾個人會真的聽的進去?這時候的他們,只看見到武功等級提升的威力,沒有體會,就是不可能真正理解。加輕手攬著清風徐徐的芊芊細腰,離開了演武場。
縱使是自己,又才體會了多少?武功,內功,身法,屬性,經驗,意境。即使這一切都有了,但是,仍舊無法決定生死瞬間,真正的實力,決定的因素實在太多,太多了,武,無止境……
加平日幾乎沒有什么必須親自做的事務,加的身份太特殊了,在紫宵聯盟內,即使是妖瞳,也沒有足夠權利指派加必須做什么。加擁著清風徐徐在自己獨立的大面積庭院花園坐下,清風徐徐依偎在加身旁,不時輕聲說幾句話,加溫和的答上幾句。
距離,真是個很玄妙的概念,很多年前,莊主便是這般,跟沙夫人在京城古月山莊花園坐著,不同的只是,莊主極少是擁著沙夫人的。加每每在庭院花院,想起依韻時,總是想起依韻身旁是指間沙的時候遠比是紫衫的時候更多。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這般擁著清風徐徐坐著,我有權力調動的人馬,比很多年的莊主更多,聯盟內崇拜我的人,也不比當年在古月山莊崇拜莊主的人少。如今的我,像當年的莊主一般,可以俯視江湖絕大多數的所謂高手,那些人在我眼里,都顯得不堪一擊。
只是,我仍舊是莊主的得力手下,只是,今天的莊主,早已經不是別人能看到和接觸的存在,仍舊比我,站的更高,更遠。不知道茗是否有與我一樣的感受,是否會如我般不時胡思亂想,不過,我和茗,一直在追逐著莊主的足跡,領悟和體會著之間的差距,盡管,這距離從來就沒有縮短過……
霸天穿上衣裳,從床上行下,床上一名女子此時癱軟無力的沉沉睡去。霸天飲了杯酒,抬頭望向窗外的高空。禁不住想起指間沙,真沒想到,你竟會決絕的對待自己,你會決絕的轉身離去。
這么多年的時光,在我落魄的時候,你都從未離開過我,如今,我一切都有了,我也是一派掌門人了,即使神州幫內,我也絕對算是位高權重,而你,卻已經不在了。
霸天氣惱的將劍摔在地上,指間沙溫柔的拾起,柔聲輕擁著霸天道“別這么迫自己,武功慢慢練就是了,有你在身邊陪著我,就夠了……”
你真是傻!過去那般孱弱的我,你都沒走,如今,我真正成為高手了,要不了多久縱使傳說級也不會被我放在眼內!很快,沒有什么是我得不到的,而你,竟然離開……你難道不知道,即使我有再多的女人,即使我離不丹仙子,但是,我眼里的妻子只會有你一個,我定會好生對你照顧你的……
依韻跟著小劍行到最初掉落被兩人破壞的大圓陣旁,小劍指著一側鐵壁開口道“唯一適合開路的地方,就是這里。我已經仔細勘測過,這里該是金屬厚度最低的位置。”
依韻沉吟半響,確定般的問道“非常仔細?”“不錯!”依韻聞言再次陷入沉默,說是朝上開路,那純粹是不可能的事情,兩千多丈的高度,到底有多少石土?也許下面的空間塞滿了也裝不下,這種距離,倘若朝上一直開,上面的石土不斷掉落,得開挖多少立方的石土呢?
事實上,尋不著機關,唯一的出路,只能在開墻上,但是兩人手上的神兵,這般打量的持續切割金屬,極大可能會導致嚴重損傷,那是無法修復的,所以,直到此時,確定無法尋到任何機關,才去考慮這最后一步。
依韻輕輕撫了撫腰間北落紫宵,輕嘆了口氣,倘若如此神兵,最后竟是出現缺口,那跟廢器也差不了多少。依韻,實在是,不舍得!依韻取出紫宵幻刃,“我覺得也許用它就夠了。”小劍沉默不語,依韻頹然嘆了口氣,復又收起幻刃,其實上依韻自己也知道,幻刃怎都是不行的。
兩人拔劍出鞘,一人一邊,確定好切割的角度和步驟,各自執劍灌滿內力小心的工作起來。這時候內力是絕對不能省的,如此才能減少對劍刃本身的損傷,而且一旦內力消耗到一定程度,便得先行休息。依韻真后悔,倘若此時帶的是十大神兵,哪至于有此心里負擔?每一劍刺出,每一次切割,依韻不知道劍本身會不會痛,但很清楚,自己在肉痛……
紫衫伸個懶腰,輕輕揉揉雙眼,迷迷糊糊的走到湖邊,取出手巾梳洗著。側頭朝喜兒欣然一笑,“喜兒姐姐,他們哩?”“呵呵呵呵……在,挖鐵……”紫衫聞言興致勃勃的拉著喜兒行至在辛苦勞作的兩人身后,在大圓陣上鋪了層軟墊屈腿坐下。
依韻和小劍勞作了月余,才開出十余米,依韻痛心疾首的喊道“劍刃有點卷了……”依韻哪能不心疼?倘若卷的再厲害些,北落紫宵將正式宣布報廢。不過,小劍的東升華山,情況卻也一樣。小劍冷聲招呼,依韻無奈的執著劍,小心的繼續切割……依韻的雙手,分明有些顫抖,神態,悲痛無比狀……
紫衫覺得很好玩,紫衫從沒見過依韻這副模樣,平日不管紫衫弄壞什么東西,依韻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不過,紫衫倒也確實沒弄壞過北落紫宵。
紫衫見兩人使劍切的那般麻利,不由來了興趣,拔出北落紫衫,在圓陣上挑了出看著不順眼的字符運起不成器的內功,使勁刺將下去,劍身與金屬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北落紫衫竟然完全沒了進去。紫衫一時驚的呆住,喜兒饒有興趣的盯著紫衫落劍點。
小劍和依韻聽見聲響,同時回頭望去。北落紫衫,確實完全沒了進去,但這本該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以紫衫的那點內力,最多,不過能刺的進幾寸罷了。除非……下面幾寸以下是空的,但這更不可能,否則小劍哪能無法察覺?
一陣陣機括聲響起,圓陣中心直徑四米許的圓柱形體緩緩下沉,片刻后露出一條朝下延伸的黝黑通道。四人目瞪口呆的盯著圓陣中心的變化,紫衫眨了眨一對大眼睛,欣喜道“原來這里是機關啟動裝置哩!”
喜兒輕笑著替紫衫將劍拔出,擁著紫衫踏進通道,聽得異響趕至的不存和群芳妒緊隨而去。小劍神態冷漠的盯著挖出十余米的金屬厚壁久久無語,依韻仿佛突然回過神般,望了望金屬鐵壁,又望了望手上就快無法修補的北落紫宵,一時間心中百般滋味攙雜……通道里頭,傳出紫衫跟喜兒的說笑聲……
第三節
不得不戰
小劍和依韻,彼此保持著距離穿過通道,紫衫,喜兒四人盯前一處無門的正方形入口發著呆。兩人走近一看,入口里頭共有八條甬道,顯然是處迷宮,所有的墻壁均由十米出頭厚的金屬鑄造。
此時八條甬道口,上方正有厚度達三十米的金屬壁緩緩下沉,眾人心下一驚,這豈不是說,要么分散而行,要么便只選擇一條甬道踏入,分散自是不可能的了。“呵呵呵呵……紫衫?你來,挑路……”眾人均無異議,紫衫信手指著第六道門,喜兒抱著紫衫閃身進去,余人跟隨而入。
一行人行得不久,一陣陣機括聲響起,前后通道的金屬壁數處緩緩分開,分開處由移動的厚金屬壁穿過,緊密相連。小劍語氣冷漠的道“八卦陣,無論我們選擇哪條通道,迷宮都會自動調整,讓我們身處死門之內。”
不存開口道“倘若在下次機括啟動時我們迅速穿插到別處呢?”小劍冷聲道“沒用,除非我們能一口氣在機括啟動時穿出迷宮,否則終究還是困死門。初步估計,這迷宮長寬最少十七公里。”
依韻輕聲問道“你對八卦陣可了解?”小劍冷聲道“了解!”依韻松了口氣道“那就好!”“但是,在這種面積的陣內,不可能感知我們本身所處的陣位,也就是說,我了解也無濟于事。”依韻突然有種沖動,狠狠揍小劍一頓,不過也僅僅是沖動而已,那顯然是很不現實的問題,就好比,小劍怎都不可能把自己狠揍一頓。“我希望你下次,一次把話說完整點。”
小劍和依韻,兩人冒著神兵報廢的風險,一連硬以劍氣斬毀六處鐵壁,手中的神兵損傷更加嚴重,已然決計無法再次出手,否則必定報廢。迷宮這之間變化了三次,按小劍的說法,眾人仍舊處于死門。眾人真空囊儲備的食物,再怎么節省也挺不過一年,此時,前進無門,后退無路……
崇尚,認同,往往需要特定的能力,并且處于特定的客觀環境。對于江湖而言,永遠最讓人向往和崇拜的,就是實力,縱使金錢,都要次上幾籌。尤其在如今江湖動亂的形勢下,各方勢力,每天都在江湖各地展開規模或大或小的混戰,彼此勢力的門派山腳,每天都在互相清殺。
短短四個月時間,加入一品堂的七人,已在生死戰斗中磨礪的更加成熟,再不像過去般,一臉囂張自傲之態,變的沉穩,冷靜。一來領導他們的人是厲,厲本身夠冷酷,夠無情,劍夠狠,夠快!這讓七人有了很多的學習對象;二來,頻繁的殺戮,戰斗,讓七人遠比別人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次數更多,有了更充分和深刻的戰斗體會。
厲領著所屬的精英戰斗隊伍三十余人,一言不發的拔劍撲上幾千神州聯盟前來清殺收集點的好手。一品堂,總比其它各戰斗團行動和反應更迅速,無論敵人有多少,一品堂,絕不允許退縮。一眾跟隨著厲的一品堂高手,絲毫無懼的沖入敵群,不停沖殺近一個時辰,紫宵聯盟其它戰斗堂高手才陸續趕到。厲沉聲道“全體追擊!”
三十余掛傷的高手各自帶領一支戰斗堂高手,緊隨著厲,散開緊咬著神州聯盟前來襲擊的好手,鮮血胡亂飛濺散射。紫宵聯盟采集點的技能高手,被一支戰斗團高手保護著,幾名女子望著慘死的朋友,憤聲嬌喝道“殺光這些混蛋!”更多的人高聲怒喊“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混亂中,厲猛然見到一個身影,眼神露出仇恨的怒火,只身執劍朝那個被人群保護著的身影疾速追上。“吟詩!哪里跑!”厲展開紫宵身法,身影疾速撲上,保護著吟詩的幾名高手,幾個瞬息間被盡數斬殺,吟詩抽劍奮力反擊,兩人各自退了一步,劍刃遙指對方。
吟詩冷哼道“竟是你!早聞你在紫宵聯盟闖出些許名堂,今日一見,武功進步倒也確實神速。但又如何?她愛的是我,你,別做夢了!”厲怒吼一聲,挺劍飛撲,兩人交錯飛射的劍氣,迫的周圍無人敢接近,即使想插手卻也無奈。
兩人斗得三十余招,厲一記重招出手,吟詩彌補破綻卻是慢上半分,被震的狂吐鮮血連退數步,厲挺劍便欲一劍結果了吟詩。“厲!不要!”一名分外美麗的女子執劍突然躍過人群,厲聞聲頓時止住劍勢。雙方尚在拼殺的人群見狀不由自主的停下戰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厲乍一見到女子,露出欣喜之色,語氣有些顫抖的道“你怎會在這里?他不是抓了你不許你外出了么?”女子眼神閃爍的回避著厲的熱情注視,輕聲道“厲,開始,確實是他強迫于我。但他對我,真的很好……”厲聞言身體劇震,臉色大變,下意識的退了小半步。
女子目光轉至一側,緊咬著下唇,輕聲道“厲,對不起……求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不要殺他,好嗎?我不能失去他,他有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很多辛酸才換來的。”吟詩在女子的攙扶下勉強站直,沉聲道“不必求他!我吟詩即使今天倒下,要不了多久仍舊會再站起來,我知道,你絕不會因此便離開了我。”
女子攙扶著吟詩的手加了幾分緊道,望著厲的眼神中,滿是堅決,和幾分哀求……厲身形站立不穩的以劍鞘支地勉強而立,臉部扭曲的肌肉充分體現著此時內心的無比痛苦,占據絕對優勢的紫宵聯盟一方,無數人心情各異的盯著厲,此刻,最高決策人是厲……
清風徐徐輕聲道“加,如果是你,你會因為我放過對方嗎?”加掃了清風徐徐一眼開口道“江湖上,從來不缺高手,從來不缺人才。但是,為什么那么多的高手,終究有謝幕的那一天?因為他們,最終沒能抵擋住所有可能毀滅的瞬間。倘若自己都失去,什么也不會擁有,這是江湖,如果是我,我會連你也殺了。”清風徐徐緊了緊挽著加的手,“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的。”
茗緩緩步至兩人身側,此時三人在距離厲較遠的山林間,茗輕手撫摸著手上的戒指,含笑道“怎么?厲還沒作決定?”加淡淡道“哪有這般容易,他為了這女子,發了瘋般苦練這么多年,如今突然間一切都被摧毀,確實不容易接受。”
茗神態含笑,朝場中注視一陣,輕聲道“倘若他不懂,你就出手殺了他吧,一個無法抵擋毀滅沖擊的高手,不要也罷……”茗說罷轉身飄然離去,加神色冷淡的注視著場中。
安靜的場中,一名一品堂的女高手執劍步出,恨聲道“厲副堂主!我們不清楚你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糾纏不清的感情,但是,你加入紫宵聯盟這些年,你吃的苦,付出的努力,我們都看的見!她有什么資格對你出言哀求?她的男人用了無數辛酸換取一切,難道就能比你這些年還苦嗎?”
厲一言不發,女子繼續道“厲副堂主,這些年,我們跟隨你,學到了很多,也經歷無數磨礪,在你的帶領和保護下,我們在生死之間徘徊了無數次,一直讓大家如此堅持,是因為你鋼鐵般的意志,我們這么多的人對你的崇拜和信任,我絕不相信,還比不過一個背棄你的女人!”
神州聯盟方面,此時被紫宵聯盟的人完全包圍,紫宵聯盟趕至的戰斗堂高手越來越多,眼下已超萬人之數,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場中的厲身上。倘若厲下令讓神州聯盟的人走,無人有權違背。
厲握劍的手逐漸恢復沉穩,身形穩穩挺立,眼神不復往日的狠厲,卻是透著股冷漠。“這些年,我幾乎再沒注意過周遭的一切人和事,唯一吸引我的,就是手中的劍。茗堂主,加堂主,實在教了我很多東西,我卻很少深想,因為我腦海里,被一個影子充斥。”
“但這么片刻功夫,過去和你的種種,以及茗和加兩位堂主往日跟我說的話,居然在腦海中,紛飛而過。”厲環視周圍紫宵聯盟成員一眼,沉聲道“是的,這些人,這些年,一直跟隨著我,其中有多少人,在戰斗中,替我擋刀,擋劍,他們不為什么,只因為我們共同的信念。我跟最渴望的追求,錯肩而過,可是在不知覺中,我擁有了,另一份美麗……”
厲身形一動,一道快速的深紫亮光同時劃過吟詩和女子的咽喉,女子倒在厲的懷內,臉龐兩行淚水緩緩滑落,厲神色溫柔之極,凝視著女子道“我愛你……以后也如此,雖然,你我之間,再無交集!”女子咽喉的血花,飛濺在厲的臉上,紫宵聯盟一眾高手,殺喊聲四起。
戰斗結束的很快,人數的嚴重差距,自然是快的。厲輕輕將女子的尸體,放在地上,女子尸體過了系統保護時間,皮膚再無血色。紫宵聯盟一眾高手,齊聲吶喊“厲副堂主!厲副堂主……我們的英雄!”聲音,震山顫地。
清風徐徐淚濕衣襟,被加擁著朝天煞壇行去,“厲……心里一定很苦……”加淡淡道“要么毀滅自己,要么承受痛苦,他只能選擇其一,英雄,高手,無論做什么,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其實他不必如此沮喪,未來的路,長的沒有盡頭,誰又知道,以后,會怎樣呢?”
加,那你呢?清風徐徐輕聲詢問。我?我不過是,現在看似,比他好一點而已,可是誰又知道,我所承載的無數痛苦?誰又知道,以后,又有什么苦難在等待著我……加語氣平淡的答道。
清風徐徐依偎著加的身影,在夕陽余暉的照射下,拉的很長,很長……
第四節
相對秘技
群芳妒全力催功出手,密密麻麻的黑光細針沒入金屬厚壁,隨著氣勁聲響,大面積的金屬厚壁,深達半米金屬被轟的碎裂紛飛,群芳妒隔空收回暗器,輕輕搖頭道“還是不行。”內力已是極度虛脫。
幾個月以來,小劍,依韻,群芳妒三人憑借兵器加上強勁內功,硬生轟穿百余道金屬厚壁,依韻的紫宵幻刃和小劍的承影,都已到達承載的極限了,再用哪怕一次,定毀無疑。
小劍和依韻兩人盯在金屬厚壁前沉默不語,依韻掃了小劍幾眼,突然開口道“我知道,你定有底牌沒用的,但是現在,情況很明白,如果我們繼續藏私,別指望出得了這個變態的迷宮。”
小劍冷聲道“知道。”依韻也不多話,緩緩退開較遠距離,以示誠意。小劍左手緩緩伸出,金屬厚壁前的通道,驟然現出密密麻麻的彩色劍影,隨著小劍左手疾推,連綿不絕的轟向金屬厚壁,劇震聲持續不斷,十幾米厚的純金屬厚壁,竟被小劍空手一擊下轟的大面積崩裂洞穿。
群芳妒和不存心下倒抽一口涼氣,這才知道,小劍的左手竟有這等可怕的殺傷力!倘若小劍,一開始便左手執劍,轟碎金屬厚壁,恐怕根本不費多大功夫。依韻心下駭然,這才明白,喜兒一直提醒自己,小劍的左手,很強,到底強到何等地步,即使此刻,依韻也不敢肯定,小劍是否真的便出了全力……
半日后,小劍內力耗盡,依韻穩穩立于金屬厚壁前。雙手虛空作握劍狀,雙手之間同時憑空現出一道深紫亮光,呈劍形,劍身處被紫色火焰狀氣勁包圍,晃動間仿若幽冥鬼火,十分詭異。依韻身影一閃而逝,深紫氣勁沒入厚壁,轟然一聲巨震,厚壁被轟出一個人形高的洞,依韻帶頭舉步穿過。
群芳妒和不存,心下已被兩人從未施展過的壓箱底本事駭得無語。受震撼最大的當數不存,與小劍成婚這么久,竟不知道小劍左手竟厲害到這等地步,自以為對依韻實力有一定認知,卻不知道依韻竟隱藏著這等無法理解的殺招。依韻造成的破壞面積,遠不及小劍那般大,但這說明不了什么,能純以凝聚的氣勁轟開厚達十數米的金屬壁,精確的控制破壞的面積,依韻氣勁的單位面積殺傷力和破壞力,絕對比小劍更可怕……
依韻撐了一日多,小劍繼續接手。依韻臉色蒼白,似已過度耗力,但不存,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東西了,天知道他們是否故作樣子?以依韻氣勁轟擊面積和支持的時間,大致估算,似乎比小劍內力遜色了些許,表面看來十分合理,但不存再也不敢相信表面了。不存不由自主將視線轉移到輕擁著紫衫的喜兒身上,喜兒師姐,到底又具備怎般可怕的實力呢?
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終于在兩大傳說級高手全力出手下辦到了,迷宮內所有活動的金屬厚壁,被兩人全部轟出缺口,機括就算再怎么啟動,也絲毫無法阻止一行人的步伐。小劍以自身所知的八卦陣知識,終于尋到正確的出路,一行人找到通道,順著黝黑的階梯朝下繼續行進。
通道下方,卻是直通圓球形水池,水池中盡是巨大鱷魚。依韻和喜兒手牽著手,率先踏出,兩人同時催功下,面積100100范圍內的水被壓縮開去,形成一個真空帶,眾人被水柱托著凌空飄至另一端通道口,無數鱷魚虎視眈眈的望著眾人,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行人順利通過鱷魚池,穿過另一端通道,行至一間小形廳室,廳室盡頭放著兩排為數十六個黃金鑄造的箱子。箱子后的金屬壁上刻著三個大字‘困神壁’。小劍和依韻同時對金屬壁出手,轟然巨震,兩人無功而返。金屬,決不同于堅硬巖石,倘若兩人的氣勁,不足以將金屬壁轟穿,是不可能如同石頭般一點點轟爛減輕壓力的,這只有執著神兵才能辦到。
“三十米以上。”小劍冷漠的開口道,依韻點頭同意,兩人的破壞能力,若非金屬壁厚度超過二十米,又豈會讓兩人徒然無功?依韻沉默半響開口道“不存,群芳妒,你們兩人可有替身娃娃?”
依韻自是不會問小劍和喜兒的,以兩人和自己的實力,很多年以前已不會帶著累贅在身上,不但增加自身對外物的依賴性失了自身銳氣,且起不了任何作用,倘若對手能殺死自己,那么即使有替身娃娃,不過是短時間內讓對方再殺一次罷了。
不存和群芳妒同時搖頭,開口道“未免太小看我們了!”依韻輕笑道“倘若有,小劍再愿意犧牲承影,我有把握轟開這墻。”不存和群芳妒聞言吃驚之余,心下的不快倒也消了去,畢竟眼下幾人中,只有自己兩人有被詢問的理由。
眾人一時無策,將視線轉移到箱子處,小劍對箱子進行勘測,復又將小廳室周圍勘察了遍,冷聲道“無異樣,空箱子。”紫衫聞言饒有興致的行上便欲伸手開啟,依韻沉聲道“別開,我幾可斷定,箱子里裝的全是毒氣,一旦開啟,方才進入的通道口會馬上封閉,方才進來之時,我注意過,通道口的金屬壁是有縫隙的。”
紫衫聞言嚇的吐了吐舌頭,將伸出的手縮了回來。依韻一副沉思狀,不存,群芳妒,小劍,紫衫盡將目光放到依韻身上,卻是等了半響不見依韻開口言語,不存耐不住道“有什么主意?”依韻仿佛突然回過神般,環視眾人一眼輕笑道“我不過是在想,鱷魚肉是否能吃罷了。”不存白了依韻一眼,紫衫欣然笑將出聲,正欲上前抱著依韻,卻被喜兒輕手拉進懷里。
小劍凝視著石壁上的三個大字,似乎在全力搜尋機關的痕跡,片刻后飛身運起吸壁功,在三個大字處仔細的摸索,忙了個把時辰,卻是一無所獲。依韻湊到紫衫臉龐前輕聲道“紫衫,你如果想做什么就盡管做,沒準憑你深厚的福源,真能撞出個機關來。”紫衫欣然一笑,柔聲道“依韻,我想睡覺,好嗎?”依韻沉默數秒,隨即開口道“睡吧。”
紫衫微微臉龐湊前,依韻見在這種場合不便拂了紫衫興致,神態親熱的湊上親吻一口,紫衫欣然依偎在喜兒懷里,不片刻已然沉沉入睡。依韻一時半刻也想不到主意,論觀察和探測能力,自己是萬及不上小劍的,這工作交給他去忙就夠了,想罷干脆坐在喜兒身側。喜兒一手輕撫紫衫長發,側目含笑凝視著望著自己的依韻,兩人緩緩沉入幻境……
血色的空間……血色的幻境……
從俠客島那日兩人一并沉入幻境后,到此時,已經一并在幻境修煉過許多次。多到何等地步?兩人聯手已經殺死一百七十三個宮殿之主,兩人聯手的配合默契,已達匪夷所思的地步,聯手發揮的持續戰斗力,殺傷力,比之單人在六倍以上。
這是今趟第十三座宮殿,兩人坐在宮殿之主的堂皇坐椅,原本的宮殿之主是名女子,此刻神態恭敬的跪在兩人身前,大典內一眾欲望之極已盡數退了出去。依韻感到非常意外,這是第一個遇到,懂得投降保命的欲望之極。這份意外,讓兩人決定不殺此人。
依韻略為調整坐姿,淡淡道“你叫東冥殿主?這坐椅需要改造,這般硬挺,坐著實在難受,跟坐在地板有什么區別?”半跪著東冥殿主聞言恭敬的應了聲,依韻糾正道“不對,這里的地板全是人骨頭,不過,你要學著,用寫柔軟的材料,坐為椅的墊。”
東冥殿主語氣恭敬的道“屬下明白,下次一定用上好的肉鋪墊坐椅。”喜兒輕靠在依韻肩頭,樂呵呵的笑將出聲,依韻無奈,“看來你不懂我說什么,與其鋪墊人肉,我不如干脆把你墊下面坐。”東冥殿主恭敬回答道“主上有令,屬下照辦。”
依韻終于發覺自己錯的很厲害,幻境里的欲望之極,腦子都有毛病,揮手道“暫時沒興趣跟你說話,出去吧。”東冥殿主躬身行禮,彎著腰緩緩退出大廳。
幻境中,實在沒有什么可吃的,東冥殿主臺上放的食物,竟全是欲望之極的肉,唯一不同的只是,均是精肉……依韻實在沒胃口,也相信喜兒同樣不會對這東西感興趣。好在,總算有酒,喜兒接過依韻遞上的酒杯,輕口小飲,“呵呵呵呵……依韻?這里,很,奇特吧……”
依韻沉聲道“奇特透頂,怎會有這種幻境?比最厲害的陣法更真實,但顯然不是真實,否則我們身死,怎會脫出后身體又完整無缺?”依韻說著放下酒杯道“終究還是沒有縹緲無痕來的好喝。”
大廳門口,猛然被人推開,東冥殿主為首,帶著百余名看模樣便是身份相當的欲望之極緩緩步入。依韻緩緩拔劍,在幻境中,北落紫宵卻是完好無損的,喜兒輕笑著右手搭上劍柄,與依韻一并緊握,依韻左手環腰抱緊喜兒。“總算,遇到個稍微有點腦子的欲望之極了……”
“你們就是王?”幾個欲望之極同時開口詢問道,喜兒舉起酒杯一口飲盡,依韻輕笑道“我叫北落紫宵,她叫南極縹緲。合稱:我們是王!”兩人身體被紫紅兩色濃郁氣勁包圍,化做龍卷風朝百余名殿主級的欲望之極席卷而上……
東冥殿頂,巨暴聲響過后,塌陷……
我們一并,逝去……
依韻和喜兒雙雙脫出幻境,輕輕睜開雙眼,小劍仍舊在金屬壁上全神貫注的檢測,依韻疲倦的朝喜兒笑笑,輕聲道“一并,重生?”喜兒輕笑不語。
第五節
江湖公告:恒山派掌門人仁將掌門之位傳于千姿。
仁一臉緋紅之色,眼神卻滿是掙扎和痛苦。霸天近乎歇斯底里的狂笑出聲,“放過你?哈哈……仁,你不是要報復依韻嗎?但是你辦不到,可是我能辦到,我會替你,狠狠報復他,而你,就永遠沉淪為我的奴役……哈哈”天道子重傷無力的躺倒一側。
房內被粉色氣勁充斥著,仁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霸天狂笑著將仁衣裳撕碎,甩到塌上,回頭朝著天道子開口道“你們當上掌門,便再不理會我們,很好,今天,就讓你承受人生最痛苦的精神折磨,你的女人?哈……再也不是你的了!”
天道子心在滴血,這還是霸天嗎?不,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房內持續響起一個余時辰的呻吟聲,天道子很熟悉這聲音……人生最痛苦的事情,過去天道子覺得,是被依韻壓制。但今天開始,天道子知道,自己的人生,再也沒有所謂的痛苦了……霸天赤裸著身體起身,仁眼神死灰般無力躺著,“天道子,再見了……”霸天楊掌擊落在天道子的天靈蓋。
江湖公告:魔欲門門主霸天對顏玉劍派發起滅門系統。
顏玉劍派弟子一直沒有多少,到現在也不過十來萬,以門派實力而言,必屬江湖各派之末。屠龍刀大會后,劍如顏一直閉門不出,驕傲讓劍如顏始終未能下決定投靠紫宵劍派。顏玉劍派,可說只有兩個高手,系統NPC雖然有打量,如今,卻是沒有用處。
劍如玉被霸天帶領的一行派內高手圍攻,斗得三百余招,終于呈現不支,胸口被擊中兩掌,口吐鮮血的拋飛摔落地上,卻是再也站立不起。霸天大笑著步至劍如顏身前,“姿色不錯,雖然門派弟子數量太少了些,不過以后成為魔欲門下屬支派后,這問題就再不是問題了。”
劍如顏眼神燃燒著怒火,冷聲道“憑你也配!”挺劍凌空朝霸天撲落,狂暴的如同龍卷風般劍氣遮天蔽日的朝霸天罩落,霸天眼神陷入如同發情野獸般的瘋狂狀態,楊掌飛身相迎,身體周圍彌散出大范圍粉紅氣勁。兩人凌空硬碰一記,竟是不分秋色。
劍如顏雙足穩穩落地,逐漸感覺到身體詭異的變化。霸天狂笑著道“撐得過半刻鐘?哈哈……”劍如顏額頭冷汗直冒,臉色如同熱極般現出緋紅之色,突然折身一手提起重傷的劍如玉,疾奔欲逃。幾十名魔欲門弟子擺起奇異陣法,頓時周圍幾百米范圍內盡數被粉紅氣勁所籠罩。
劍如顏雙足頓時發軟,竟那么摔落地上,眼神滿是掙扎和不屈之色。劍如玉體內此時異樣的感受瘋狂蔓延,一把推開劍如顏怒喝道“師姐!你快走,絕不能讓這瘋子得逞!”霸天舉步行向兩人,一臉得意之色,重傷的劍如玉不知哪來的力氣,挺劍瘋狂催功撲向霸天,霸天不屑的雙掌推出。
劍如玉露出嘲諷的冷笑,劍氣驟然狂增,身體數處經脈同時暴裂射出血柱,霸天暗道不好,疾速撤身飛退,轟然巨震,劍如玉狂暴的氣勁硬生轟中霸天,霸天閃避不及,全力催功硬抗,頓時人如斷線風箏般被震的朝后拋飛,口中鮮血狂吐。
劍如玉口中鮮血狂吐,身體數處經脈盡數暴裂,沉聲道“師姐!你的驕傲,絕不能屈服于這個瘋子的魔功!”話方說罷,人已然這么直挺站立著氣絕過去,方才一擊,顯然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狂化自身輸出的氣勁強度,憑此瞬間提升殺傷力重傷霸天,但自身經脈卻是被過度的內勁撐的暴裂。
劍如顏望著劍如玉仍舊挺立的背影,兩行清淚滑過臉龐,口中吐出幾口鮮血,竟是自絕經脈,人同時恢復神智。霸天一臉憤怒之色,喝道“殺了她!”一眾魔欲門心腹高手執劍朝劍如顏圍攏,劍如顏執劍凌空飛躍,顏玉破天三絕劍急速出手,三股狂暴的龍卷風氣勁驟然而現,復又合一,狂風卷落葉般朝一眾魔欲門高手掃過。
二十余魔欲門高手竟在劍如顏全力一劍下被震的吐血橫死當場,千姿,萬態兩人此刻合劍出手,雙方氣勁交擊,轟然巨震下周遭兩百米內土石爆裂飛散,距離較近的魔欲門弟子和顏玉劍派NPC弟子被震的吐血拋飛。劍如顏吐了口血,竟不敵兩人合劍,當既提起劍如玉的尸體,疾奔著躍出崖外。
江湖公告:顏玉劍派掌門人解散門派,顏玉劍派正式除名。
霸天擦去嘴角血跡,恨聲道“這個臭女人,竟然對自己這般狠得下心,最后寧愿解散門派也不讓我們稱心!”萬態笑道“這趟就算是打名聲好了,反正顏玉劍派弟子也少。武當,你還去得了嗎?”霸天不屑的道“被兩個女人掌握的門派,我還不放在眼內!這點小傷,不過半個時辰而已。”
此時,依韻一行人仍舊面對困神壁,束手無策。不存收到系統公告,冷聲道“依韻,你看你創造了一個什么樣的魔鬼?明雪……就是被你害了!”霸天的一路風雨,不存自然是清楚的,跟凝望詳談過后,更是明白,一切都是依韻故意為之。
不存隨即對仍舊在勘測困神壁的小劍開口道“伏魔傳來信息,霸天最近一系列動作有異,短時間內在神州聯盟內已經拉攏了不小的勢力,如今得全真和恒山兩派全力支持,很可能打算脫離神州聯盟自立門戶。”全神貫注檢查著厚壁的小劍語氣冷漠的道“不必理會。”
不存聞言急道“可是,這樣下去神州聯盟會損失打量人力,倘若讓霸天繼續坐大,難以收拾,伏魔希望你同意現在將霸天扼殺!魔欲門武功詭異,有極強的催敵情欲特效,任何交手的男女都會在極短時間內被情欲充斥身心,完全喪失反擊之力,而且一旦沉淪其中,再難自拔。”
小劍仍舊專心致志的忙于勘測,竟是沒理會不存,不存似乎早已習慣小劍的態度,轉頭對依韻道“依韻,如果現在你和小劍聯手,要扼殺霸天新生的勢力,極為容易!倘若讓他繼續坐大,后果難料,如今事態已經不在你把握之中,飛合莊八當家,跟霸天關系曖昧不清,據說已被霸天魔欲經俘獲,金錢上全力支持著魔欲門。霸天現在要人有人,要錢有錢,魔欲經提升功力的速度非常可怕……”
依韻注視不存片刻,輕笑出聲,“有很多人,都希望江湖進入一個新形態,我更和可名有一個賭約還沒完全結束,難得,現在有一個人,愿意背負一切替很多人去促成這個形態的產生,我跟小劍,怎么舍得現在就把他毀掉?”
不存眼神復雜的望向小劍,后者似是知道不存的反應般,冷聲道“江湖,要平靜。”不存聞言露出愕然不解之色,依韻淡淡道“可是,不失去,總有太多人,不知道平靜的可貴。”喜兒輕手撫著沉睡著的紫衫一頭長發,神態一如既往,“呵呵呵呵……不存,要,逝去后……再,重生……”
三人的回答非常模糊,不存聽的一頭霧水,但不存至少發現認識到一點,在某些方面,三人似乎有種共同的默契,一種不需要言語傳遞,不需要任何承諾和協議約束的默契。這個發現,讓不存心生寒意,卻又似乎把握到什么,不存陷入沉思。
依韻饒有興趣的注視著沉思的不存和群芳妒,笑著道“你再怎么想,也是不懂的,這就是你仍舊跟我們有巨大差距的原因之一。不過,其實,我們,或者說,我又懂了多少?誰又知道……”
依韻說著語氣帶著幾許迷惑,復又提聲道“不過,即使如此,我至少知道,現在,還是看猴戲的時間,讓猴子繼續表演吧……讓猴子完全忘記自己是猴子的時候,才是殺猴之時。現在,還不夠,至少,得等到你也認為他不是一只猴子的時候。”
不存腦海中思緒有些混亂,茫然道“可是,情衣和小龍女她們呢?”依韻嗤笑道“猴子,能奈何得了人嗎?猴子,只能奈何那些,不知道自己是猴子的同類,永遠奈何不了人。情衣和小龍女,她們是人,而不是猴子。”
不存反駁道“那是你們不知道魔欲經的厲害!剛才伏魔又發來信息,根據內線可靠消息,魔欲經一級竟然加成魅力屬性30,其它所有屬性各15點,還有催欲特效,威力驚人,即使神照經也有所不及!”
“太奇怪了,最近我廢話實在太多了!”依韻眼神古怪的橫了眼不存,隨即將視線轉到喜兒身上,兩人互相凝視著,眼神逐漸陷入迷離……顯然再也懶得搭理不存,不存并不知道兩人為何頻繁這般,但心下猜測定是什么特殊的修煉法門,每每這般過不了多久,依韻就會呈現十分虛脫的狀態。
不存有些不甘的連喊數聲,依韻絲毫不加理會,群芳妒輕笑道“別喊了,他覺得跟你差距太大,仿佛在跟一只猴子聊天般,懶得跟你說話。”不存聞言憤然瞪著一臉嘲諷的群芳妒,小劍冷漠的聲音此時開口道“她說的對。”不存頓時再沒了脾氣,頹然呆立,心下卻是滿是不解,怎就說著說著,都這般看不起自己了?
第六節
有缺的完美
本已混亂的江湖,卻又接連發生數件震動的大事。神州聯盟,副盟主傷心斷腸,帶領打量原新世紀高手,集體叛離華山派,自創門派華山劍宗。同時跟昆侖派結成同盟,昆侖,華山劍宗兩派,同時獲得門派至寶,凝望公開宣布脫離神州聯盟。
緊隨而至的,魔欲門為首,恒山派,全真派,結成聯盟,同時宣布脫離神州聯盟。原本聲勢浩大的神州聯盟,實力短時間內大幅度下滑,華山派具備一定程度修為的高手,離去近1/4,昆侖派全數倒戈,魔欲門,恒山派,全真的脫離,更讓神州聯盟雪上加霜。
魔欲門門主霸天,自稱江湖魔欲至尊。魔欲門弟子數量增加速度呈直線上漲,短短一年半時間,竟然直追丐幫,江湖引為奇跡。魔欲門的脫離,同時占據去神州聯盟不少資源地。這一系列的形勢驟變,讓原本江湖最強盛的神州聯盟,綜合實力掉至紫宵聯盟之下。
魔欲門弟子,早已臭名遠揚,被江湖中人私下稱為獸欲門。恒山派無數女弟子叛派而去,其中有打量低輩弟子,更有些一身江湖絕學,早已不懼叛門懲罰的高手。
其后不久,魔欲門對丐幫發起滅門系統,群龍無首的天下第一大幫,丐幫,在魔欲聯盟三派的合攻下,就此被除名。丐幫的滅門慘禍,對江湖的震動,可謂空前,江湖無數丐幫高手,自發對魔欲門發起瘋狂報復,魔欲門死傷慘重,卻終究成功抵擋原丐幫的報復。
原丐幫江湖絕學本少,最強的打狗棍法和降龍十八掌完全版,卻都只有幫主方能學習,次一級的絕學逍遙掌法等,本就比之別派高強絕學有巨大差距,一直憑借的卻是人數優勢。誰知這優勢在被魔欲門啟動滅派系統時,被魔欲陣法克制,更多的丐幫高手渾然視作魔欲門的行為是自取滅亡而未返派救援。
如今面對門派已逝,報復無果之際,神州聯盟在各方面的動員和號召下,聚集打量自由之身的原丐幫弟子,對外公開宣稱小劍師妹的驀然以一手威力駭人的降龍十八掌完全版,獲得江湖打量原丐幫高手認同。
隨后驀然在神州聯盟的資助下,新創門派丐幫,驀然就任丐幫幫主,丐幫投身神州聯盟陣營,這一舉,吸引更多原丐幫弟子紛紛投靠,降龍十八掌,此刻起正式無條件的對丐幫弟子開放學習。
江湖有熱血,更有冷血。魔欲門雖滅丐幫,原丐幫竟有打量弟子反投身魔欲門下,憑借魔欲邪功,為惡江湖。一時間,聲勢濤天的魔欲門門主霸天,出入江湖各種場合,公然以江湖至尊自居,江湖各處地方勢力,本對江湖爭霸沒有興趣,生意上鑒于飛合莊為魔欲門撐腰,表面卻對霸天必恭必敬。
其后不久,魔欲門公然挑戰武當,早已非屬紫宵聯盟的武當派全力抵抗。兩方大戰十數日,死亡無數,最后霸天敗于武當暮色劍下,魔欲神功,終于在暮色,可名兩人面前,完全失效。魔欲聯盟慘敗逃回,武當派此一役后,聲望空前高漲,第四傳說級之名,再次為江湖中人津津樂道。
獲得門派至寶的昆侖,華山劍宗兩派借助門派至寶提升的20消點武功加成,整體實力大幅提升,接連抵擋神州聯盟數次報復進攻。江湖各派一時間大肆發布人手尋找門派至寶的蹤跡。敗北于武當一役的魔欲門,跟隨著投身其中。
各派之間若非同一陣營,彼此遭遇,立即拔劍相向,長期積累的門派仇恨爆發,已到空前地步。江湖,陷入瘋狂的殺戮,江湖大多數人,被仇恨所主導。無數的愛情,因為門派之間積累的仇恨,土崩瓦解;卻也有不少凄美故事,流傳至江湖各處,為人津津樂道。非屬同一陣營的不同門派,倘若有走的較近的人,無論是朋友,或是情人,均被門派內更多的人所唾罵,痛恨,孤立……
血色的世界,血色的幻境……
一道由深紫色無數劍影銜接而成,長達數百米的劍氣,硬生將宮殿通道斬的粉碎崩裂,無數欲望之極在下方沖著依韻怒吼叫喊著,依韻緩緩收劍,折身返回殿頂大廳。
喜兒左手輕舉著酒杯,輕靠在殿頂墻壁處,此時墻壁已被轟出一個大洞,喜兒神態含笑側頭凝視宮殿下方密密麻麻的欲望之極,右手輕輕搭在墻壁大洞邊緣處。
依韻舉步行至,兩人不久前異想天開的嘗試在血心發作之前沉入幻境,卻沒想到竟然真能避開那苦痛去,雖然仍舊要呆在石棺之內方才保險,但在幻境中悠閑的等待血心發作過去,終究要比盯著棺材承受痛苦舒服的多。
幻境中,是有風的,盡管這風中總帶著股難聞的血腥味。依韻在喜兒身旁站定,望著宮殿下方密密麻麻的欲望之極,輕聲道“在這里,你不必還用這張假面孔吧?”依韻說著不禁想起那日的情形,喜兒真實面孔給人那種楚楚柔弱的感覺,盡管事實上喜兒一點也不柔弱。
依韻想著想著不由露出古怪的笑容,目光定定的注視著喜兒,依韻眼里的喜兒,面容突然恢復本相,依韻尚不及驚疑,一個紫紅的拳頭出現在依韻眼前,依韻身形疾速朝后一躍,左手抬起一帶,措手不及的喜兒頓時被吸力帶著飛出洞口,兩人朝宮殿下方急速墜落,喜兒左手執著的酒杯信手一彈,夾著氣勁撞在依韻胸口。
依韻左手緊緊握住喜兒右掌,酒杯撞在依韻胸口,復又彈了開去。喜兒的容貌總讓依韻覺得有些楚楚怯怯的柔弱感,“你這模樣,實在跟江湖江湖第一殺人魔女沾不上邊,讓人難以生出害怕之情。”
喜兒容貌瞬間一變,恢復常態,左拳帶著紫紅氣勁便欲擊出,依韻左手一帶,喜兒一拳頓時打不出去,凌空身形一旋被依韻抱在懷里,不片刻兩人落入下方無數欲望之極中。
“留著力氣,多殺點欲望之極吧。”依韻輕笑著開口道,同時右手疾速拔出腰間北落紫宵,兩人周圍大片范圍內的欲望之極咽喉飛濺著鮮血死散拋飛,殺戮,開始……
依韻和小劍各提兩大袋水,群芳妒和不存則提了兩網兜銀色怪魚,一行四人穿過已廢的迷宮朝困神壁行去。一震轟然巨響讓四人吃了一驚,同時展開身法朝困神壁方向疾速奔去。
入眼的情形讓四人心下震驚不已,一個人高的大洞,從破口處目測可知困神壁厚度竟達五十米,喜兒此時正抱著已睡醒的紫衫立在邊緣,紫衫一臉驚疑,見到四人欣然笑道“好奇怪哩,我正在喜兒姐姐懷里睡覺,突然就被嚇醒啦,然后發現困神壁竟然炸出個大洞口。”
依韻丟下手上的水袋,走至洞口邊緣和小劍兩人察看起來,洞口邊緣極為平滑,人高的大洞呈圓形,更像是某種環形利器切割而成,四人實在想不出個所以然。
澎湃的海水從洞口外的圓形巖道內涌入,小劍和不存飛身躍至大廳一角,避開來勢洶洶的海水。喜兒抱著紫衫躍至另一角,依韻和群芳妒跟隨而上。這種深度,海水壓力極為可怕,雖然眾人是不懼的,但也沒必要站在洞口當英雄消耗打量內力去承載這股沖擊,不若等海水灌滿大廳勢子放緩后在游將出去。
六人分作兩邊貼著壁上,待的大廳洞口快被海水完全灌滿,依韻朝小劍和不存輕笑著道“兩位,慢慢游回去吧,切勿忘記欠我的10億兩。”依韻話方說罷,喜兒一把將紫衫丟向依韻,依韻伸出右手抱過,紫紅氣勁驟然轟至。
依韻心下叫苦,硬生推出左掌抗上,十數道紫紅線狀氣勁,在依韻左臂驟然暴射而出,喜兒暢懷大笑,身影一閃沒入海水中,操控著一道水柱在真空范圍內托著自己快速沒入困神壁通道口。
依韻輕輕抖了抖劇痛的左臂,逐漸沒上的海水驟然分開,形成一個真空帶,三人被水柱托著朝通道口快速移出,不片刻便沒了蹤跡。可憐不存和小劍,不存的意境操控能力哪能跟兩人比擬?勉強操控著水里,出了水道行了不足一個時辰,已然筋疲力盡,最后被小劍拉著,朝遙遠的海面緩慢的游去……
紫衫坐在依韻懷里,環視真空帶外的深海景色,不時興奮叫喊出聲,拽著依韻右臂撒嬌哀求著要靠近過去一觀,依韻自是不理會的,這等深海,消耗精力實在嚴重,趕快浮出海面還才正道。“紫衫,你真想看,就把你一個人丟出去,你愛游哪看就游哪。”紫衫聞言吐了吐舌頭,討好似的膩進依韻懷里。
深海之底,一個直徑十米許的圓形空間內,依韻懷抱著紫衫,跟身側美麗的群芳妒一并坐在一道水柱上。如同氣泡般的碩大真空帶,速度飛快的斜著朝海面移動,不時遭遇到魚群,紫衫興奮的伸手試圖去抓,總被依韻拽將回來。氣泡下方兩百余丈處,小劍牽著不存全身濕透,緩慢的朝海面上浮,不時被魚群吞沒,偶爾遇到肉食類體形巨大的兇猛魚類,總免不了小戰一場。
依韻三人浮出海面,坐在一道突出海面二十余米的粗大水柱上,許久不見陽光,紫衫和群芳妒均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新鮮空氣,輕瞇著眼睛眺望晴空。“群芳妒,你先回去,暫時不要露面,消息只可透漏給妖瞳她們三人知道,我還要在外面練一陣子功。”
群芳妒似是責備般的望了眼依韻,展開輕功,身影時隱時現飄在茫茫大海,不片刻已消失在兩人視線內。紫衫不解道“依韻,你要去哪里練功哩?”依韻淡淡道“等兩個還在游水的,賭賭運氣,倘若他們在我感知范圍內出現,你說他們在海上,筋疲力盡下,能從精力恢復后的我手上活下去嗎?”
紫衫認真的思索片刻,欣然小道“不能!”依韻嘿嘿陰笑著道“不過,我個人認為自己的運氣不怎么樣,同時覺得群芳妒運氣也非極好,自然要讓她離開。”
兩人下方一頭鯊魚游過,卻被海水彈上高空,海面伸出一個由水構成的巨大拳頭,狠狠將鯊魚砸飛百余米,紫衫欣然拍手叫好。復又指著遠處一頭鯨魚道“依韻,打那頭大的!”
依韻白了紫衫一眼道“我覺得把你丟過去喂它更有趣。”紫衫嬌嗔著取出暗器針筒,對著依韻做欲發射狀,依韻雙手將紫衫抱起,做勢欲仍進大海,紫衫急忙收起針筒,賣乖般的撒嬌作哀求狀……
依韻眼神迷離狀,邊自修邊留意著周遭大片海域的情況。紫衫打量依韻幾眼,小心翼翼的將腰間北落紫衫取下,輕手系在依韻腰上,這會在這里,紫衫覺得掛著劍實在太麻煩了哩,于是紫衫決定先讓依韻幫忙帶著,開口又不敢出言做此要求。
紫衫小心的將劍系好,見依韻毫無反應,頓時松了口氣,欣喜之極的取出旖旎札記,靠在依韻懷里樂滋滋的輕聲讀將起來。紫衫當然不敢出言要求,腰間掛劍,是紫衫好不容易哀求下依韻才允許的,萬一依韻以此當理由,不準自己以后再佩帶極帥氣的神劍,那豈非得不償失了?
是誰在我耳旁輕聲訴說……
依韻緩緩回神,紫衫一邊笑著將臉湊到依韻眼前,雙手放在依韻腰側,迅速解開北落紫衫,“依韻,他們還沒上來嗎?”依韻低頭凝視著右手,破綻……又如何?到底是你太自大,還是我不懂……
紫衫見狀輕輕吐了吐舌頭,同時成功把劍解了下來,心下暗暗松了口氣,雙手輕繞至自己腰際,將劍輕手快速系上。依韻輕輕望了眼懷里一臉心虛笑容的紫衫,輕聲道“小劍的左手,便是劍……”紫衫眨了眨眼睛開口道“可是你手中也隨時有一柄劍哪!”
依韻沉默不語,片刻后道“走吧,看來我的運氣,實在很糟糕。”說罷單手抱緊紫衫,展開身法遠遠飄去。
到底是你太自大,還是我不懂……劍永駐心中,永遠在刺著自己的心血,心血終究有流干之時,到了那一刻,倒底是人御劍,還是劍御人?雪的味道……西門吹雪,到底是你太自大,還是因為我不懂……誰又知道?但在我看來,你我道不同,破綻,又如何,自己的破綻,同樣是對手的致命破綻,你又可懂?
依韻輕輕嘆了口氣,死去的人,留下一個無解的問題給活著的人,這問題,或許從一開始,連死去的人也無法回答。到底是誰不懂呢?誰又知道……但至少,我活著,而你,死了!
第七節
小劍和不存,從深海海底一直潛水游至岸邊,方才浮出海面,翻身上岸。兩人運功散去一身水跡,不存環視四周一眼,“有這么一個卑鄙之徒當敵人還真讓人煩惱!”小劍一言不發盤膝運功恢復內力,不存跟隨為之……
依韻抱著紫衫在附近幾十里沿海岸邊搜尋數趟,終究未發現兩人蹤跡,“罷了,時也,命也,運也……”紫衫欣然笑道“依韻,去那里嗎?該替他改改名字哩!”依韻一言不發,兩人身影卻瞬間消失在原地。
深山之中,一處密林半山腰處,幾間簡陋的草居,兩男兩女四人神色平和的盤膝打坐著。兩名男子容貌談不上非常英俊,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但四人均非身著道袍,細看四人門派標示,竟全是華山派門下。
一名全身被黑色衣裳包裹,難分性別,身形幾個閃逝,出現在四人身前,四人仿若未見,仍舊自顧打坐。黑衣人方以奇怪語調開口,一名男子淡聲道“我們不跟藏頭之人做任何交談,也不愿任何人前來打擾我等的清靜,請回。”言語卻自有一股傲氣,實在讓人忍不住猜測這四人到底是何身份。
黑衣人信手輕揮,憑空從黑衣人手上消失,瞬間出現在說話男子的眼前,男子神色平靜,原本平放在膝蓋的手驟然消失,一把將白色小令牌接個正著。兩人動作間均充分體現著遠非江湖高手所能企及的速度。
男子將白色小令牌隔著幾分距離平舉,眼神變的凝重,另三人此刻亦將視線轉移至白色小令牌,有神色帶著欣喜,有帶著幾絲憂慮。執著令牌的男子眼神復雜的沉吟半響,輕聲開口道“是你么?”復又自己推翻道“不可能是你,倘若是你,又何必藏頭遮面?”
黑衣人聲調古怪的道“這不重要,百年承諾,百年堅持,你們又是否仍舊堅定不移?”四人聞言似乎呼吸驟然一窒,眼神逐漸一并變的炙熱和堅定,齊聲道“那是自然!不止我們,縱使其它人,相信也絕未動搖,我們,本就是一直等待這一刻!”
黑衣人聲調古怪的道“我尚要去別處,我代表此令,深感抱歉,讓你們等待的太久太漫長了,但一切,終于將劃上圓滿的句號,這是此令對仍舊堅持的你們,給予的絕對承諾……”
黑衣人說罷,人亦隨之遠去,四人眼神一會炙熱,一會復雜,一會似又有幾分緊張和恐懼,目光始終注視著那枚小小的白色令牌……
昆侖仙境,一直如同傳奇般流傳于江湖,昆侖仙境內長年花開香溢,江湖中人,卻少有知道此地不起眼的一處洞穴內,竟有七名不知在此地呆了多少個念頭的隱修高手。
黑衣人仿佛鬼魅般憑空出現在仙境內,幾個眨眼功夫已然閃身移進洞穴,一枚小小的白色令牌,飛落在一名女子手中,女子乍一見到此令,眼神頓時變的極為激動,身后六人身體似已激動的全身輕輕顫抖……
黑衣人語調古怪的開口道“百年承諾,百年堅持,相信你們仍舊一如往昔。我尚要去別處,我代表此令,深感抱歉,讓你們等待的太久太漫長了,但一切,終于將劃上圓滿的句號,這是此令對仍舊堅持的你們,給予的絕對承諾……”
黑衣人說罷如同來之時般,閃身離開洞穴,幾個眨眼間已消失在昆侖仙境,洞穴內的七人緩緩步出,為首的女子一手執著手中的白色小令牌,舉目眺望西方高空,七人眼神中分明透出尚未平復的激動。
又怎可能這般快便平復呢?百余年的等待,等待著百余年前便已決定堅持的承諾,如今,終于等到了,又怎可能這般快平復呢?執令的女子緩緩轉身,手中的白色小令牌輕手高舉,六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小令牌。
是的,就是它,百年前,便對此令,許下一個永久不變的諾言。溫和的暖光照射在那枚白色小令牌上,令牌上卻僅有數個字,兩個小字在上面刻著,天盟;另一行略小些許的四個字排列在下,‘絕不回頭’……
一枚小小的令牌,卻憑什么讓江湖中如此眾多的神秘鮮為人知的高手如此失色和激動呢?天盟,卻又是什么呢?江湖幾十年來,不,甚至更久些,都從未出現過這么一個組織。絕不回頭,又到底是什么事情,竟讓如此數量眾多的隱世高手,竟需如此痛下不悔的決心,天盟,面對的是何等可怕的阻力?
一名頭戴斗笠的道士緩緩步入武當三清殿,可名舉步上前躬身行禮,男子一言不發的輕輕從懷里掏出,可名一臉疑惑之色。男子淡淡道“可名師妹,這,便是天盟令!”
可名聞言一臉愕然,瞳孔驟然猛縮,不可思議的道“師兄,天盟令,竟然真的重現于江湖?”男子聲音頗有些激動的道“不錯!可名師妹,如今的你,也已踏入我們的行列,天盟令再現,你今日必須給予一個肯定的答復。”
可名眼神現出幾絲猶豫,語氣有些失常的開口道“師兄,可名自是不敢懷疑此令,但,莫非必須如此么?”男子聲音一冷道“師妹!你這是什么話?百年承諾,百年等待,又豈會在最后關頭改變和動搖?天盟令出,我們,都絕不會有改變的余地,師妹,誰也不能阻擋我們的腳步!”
三清殿內,亮起淡色的漣漪氣勁,卻是以男子所立之地為中心,將整個殿內完全覆蓋。可名神態平靜,輕聲道“師兄,可名非是那意思。只是,江湖已越來越亂,可名,實在不忍……”
殿內氣勁驟然散去,男子語氣平穩的道“師妹,選擇,便需要承載……誰也不能違背,代價,終究是不可避免的,你既然已作決定,便是本門大幸。百年的等待,終究將要劃上句號了……道可道,非常道……誰又知道?誰又明白?”
可名輕輕拾起桌上一本秘籍冊子,冊子封面印著一行字‘無上太極經’可名輕輕翻閱瀏覽著,心下的驚訝無以言表,那個人,傳說中的人,竟是這般厲害?天盟中各派鎮派絕學,竟然均能以本派的武功之道和特色加以強化……
山腳下的一處墓碑,此時兩男兩女隔著三丈距離而立。紫衫依偎著依韻,睜著一對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望依韻,又望望零兒和赤贏,甚覺有趣。依韻自從突然見到零兒和赤贏,神色就變的極為柔和。不,準確說是見到零兒,因為依韻從頭到尾根本就沒將赤贏映入眼內。
紫衫確實覺得有趣,因為卻是沒見過依韻這般神態,即使是見到情衣,雖是一臉平和的微笑,眼神卻也不至于如此柔和,其實紫衫覺得,已經是溫柔了。
四人這么站了半響,竟是誰也沒開口說話,零兒牽著赤贏緩緩舉步從依韻身側錯肩而過,輕風吹的四人長發輕輕飛楊,紫衫一臉期待的緊盯著兩人,卻是甚為失望。兩人直至錯肩的最后,依韻仍舊以溫柔的眼神注視著零兒先前所立之地,而零兒,眼神極為平靜淡然的目視前方道路,終究未朝依韻再望上一眼。
很多年前,大理城內外,我們便這般,從不留戀和希翼的錯肩而過,我們便這么沉默著,誰也不肯先行開口。每每遇到你……每每遇到你……我便知道……我便知道,即使這么多年后的今天,其實我們,仍舊是那般倔強,未曾改變……
依韻緩緩回神,將視線轉至墓碑上,眼神中的一抹溫柔再不復存在,片刻后輕輕閉上雙眼。紫衫欣然執著特殊色料將原本的無名劍神四字消融了去,復又提筆認真寫上‘西門吹雪’四字。
直到紫衫收筆,將筆,色料細心的收起放回馬背的負袋,方才挽上依韻手臂,欣然笑道“依韻,為什么你們都不說話哩?明明是想說話的咧!”依韻輕手將紫衫抱上馬背,閃身上馬,握緊韁繩輕聲道“你的好奇心,真是強烈。因為,在等對方開口。這答案,你可能聽懂?”
紫衫輕皺著眉頭,作沉思狀,依韻視線仍舊停留在墓碑之上,喃喃道“我不得不感謝你的出現,卻也不得不唏噓。其實你本可不必來……”依韻說罷輕輕閉上雙眼,紫衫突然覺得聞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從未有過的感到莫名煩躁充斥身心,周圍空間仿佛瞬間閃起一層深紫光芒,但下一瞬間,紫衫卻怎么也搜尋不到那光芒了。
濃郁難聞的血腥味,消失了,煩躁感,也消失了。紫衫真懷疑方才一切只是自己的錯覺,依韻信手一揮,紫宵幻刃驟然飛射而出,眨眼間完全沒入墓碑前方的地面。“這,便算做我給你的答案,盡管你已未必能感受到,而這劍,就算我對這答案的一種決心表示吧……”
依韻單手緊了緊抱著紫衫腰間的手臂,輕聲道“理解了?”紫衫欣然笑道“不知道哩!反正覺得怪,明明想說話,為什么要等哩?只是,一種脾氣么?或者,有什么不能開口的理由?”依韻淡淡道“那就別想了,誰也不能,弄懂一切……”
紫衫真的不想了,紫衫雖然好奇,但同樣喜歡分心多用。想不通的事情,紫衫絕不會不停的想,如果能懂,一想即懂;若是不懂,懂的那一瞬間,也許會來臨,也許一直不會出現。但絕非靠勉強思索后給一個自以為正確的定義,便能作為真正答案的。紫衫從不會用自己的猜測,作為一個肯定的答案,紫衫,從來就很聰明……
第八節
幾名和尚魚貫行入少林方丈玄慈禪房,神色恭敬的朝玄慈行上一禮,各自盤膝坐下。為首的一名和尚語態平和的開口道“回稟方丈,你曾許諾,將給予弟子一個機會與您談論佛法,倘若弟子得你認可,即接任方丈之位。”和尚輕手遞上。
玄慈輕手接過白色小令牌,神色間似乎陷入遙遠的追憶之中,良久溫聲開口道“阿彌陀佛,施主,終于復出了。倘若可以,請替我轉告施主,玄慈一直期望能再與之一論佛法。至于你,也不必考較了,施主既然能將此令托付于你,想必你的佛法修為,已非我所能及。”為首的和尚輕聲朗誦著佛經微微欠身行禮,身后數名和尚跟隨為之。
江湖公告:少林寺方丈玄慈將方丈之位傳于佛生佛滅。
江湖為之震驚,多少年來,江湖都以為,少林派方丈之位絕不可能落入任何人手中,卻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角色一舉獲得,佛生佛滅這個名字,頓時引起江湖無數勢力的關注調查。
傷心斷腸收到江湖公告,大驚失色下手中的酒杯竟這么摔落地上,凝望神態平靜的道“很難見到你如此失色。”
傷心斷腸呼吸急促之極,好一陣子方才平息,冷聲道“你出道江湖不久,自然是不知道的,在我初出江湖的年代,還有一些老江湖提過這個名字,此人是最早一批進入江湖的高手,從一開始便雄居少林派十大高手榜第一的風云人物,少林一派,在過去,沒有任何人能跟他比肩!”
凝望驚疑的道“哦?這人非常厲害?”語氣中卻無半分驚訝之意,傷心斷腸全沒注意,取了個干凈酒杯斟滿后一口飲盡,沉聲道“廢話!你們不會懂的,當初的江湖,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想像的殘酷,那個時期的高手,全都是瘋子!沉靜了百余年,突然這么冒出來,背后定有天大變故!”
凝望淡淡道“再厲害也是過去了,絕學開放時間,卻是對所有人都平等的,你又何必如此恐慌?話又說回來,既然他過去那么厲害,又怎會銷聲匿跡呢?”
傷心斷腸輕斥道“女人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那時期的高手為何銷聲匿跡?告訴你,只因為一個人,喜兒!那時期的極老的江湖人,曾經有一個照顧我的前輩,在退隱前跟我講過不少的事情,你知道喜兒有多可怕嗎?那時代,江湖各派十大高手,被喜兒帶領的靈鷲宮一門,活活將各門十大高手排名殺的更新了幾輪!”
傷心斷腸喝了口酒,繼續道“但你別因此小看佛生佛滅,他是當初是極個別能從喜兒手中走出七招的人。江湖的秘密多的是,你以為我們算什么?你想過喜兒,小劍,以及比我出道還晚的依韻憑什么能超越眾人之上沒?意境的秘密早已經揭曉,但是一定還有別的秘密是他們掌握了,但我們所不知道的。”
凝望替傷心斷腸斟滿杯中酒,淡淡道“然后呢?”傷心斷腸有些不耐煩的道“還然后?自個好好想想吧,我們幾十年的生死磨礪,在這些老家伙眼里,若干年前就已經積累充分了,這些人,天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秘密?你以為,但憑絕學的同步,我們就配跟他們比肩!?簡直不知所謂!”
凝望咯咯輕笑著道“親愛的,這么說,你已經掌握了什么了?”傷心斷腸有些奇怪的望了眼凝望,沉默片刻道“我倒也不至于瞞你,多年前已經告訴過你我有發現,確實已經初窺門徑。”
凝望含笑道“親愛的,那你可聽過天盟?”傷心斷腸聞言一震,瞇著眼冷聲道“確實聽過,但是,你怎可能知道?你出道的時間,絕沒理由能接觸到這個名字!”
凝望輕輕起身,單手輕搭在傷心斷腸肩頭,柔聲道“我就知道,你不會是一般的江湖庸才能比。”凝望說著另一手輕輕將放在桌上,“這,就是天盟令!”傷心斷腸卻是未望令牌半眼,直愣愣的盯著凝望,“你……”
“親愛的,你又怎知道,我到底出道江湖多少年了呢?”凝望語氣說不出的撫媚,直能勾人心魄,傷心斷腸此時卻是全無此念,幾十年的情人,突然讓自己感覺陌生,那滋味,實在不好受……傷心斷腸,緩緩將令牌收起,凝望十分愉悅的湊上,深深吻上傷心斷腸的嘴……
千姿,萬態兩人互相對視一笑,各自將白色小令牌收入懷中,兩人身前各自立著一群穿著恒山,全真兩派服飾的弟子。兩群人微微欠身行了個掌門禮,兩人連忙回禮,顯然對這批人極為尊敬。
紫心人終于伸手緊緊握住白色小令牌,沉聲道“我紫心人話說在前面,此令,我自然沒有資格拒絕接受,但是倘若你們意圖讓我成為傀儡掌門,那卻是休想!”
一名穿著星宿服飾的女子欠身道“掌門人大可放心,天盟意不在此,任何事情,我們定會好生跟掌門人商議,絕不會瞞著你私下有任何不敬的動作。”
紫心人神色緩和的開口道“那就好,說實在話,我對于天盟的理想,卻是極為感興趣和信服的。”女子含笑道“不久的將來,掌門人一定會因為今天的決定而深感自豪!”
血刀門轟然傳出一聲巨震,血刀刃被震的連退數步,口中鮮血絲絲溢出,抬頭定視著眼前執刀之人。這人,血刀刃當年剛出道之時,卻是聽過其名的,血刀門,第一批進入混沌紀元,雄居血刀門十大高手第一位十余之久——七殺血刃!
血刀刃輕咳著道“憑師兄你的身手,完全能在我未加防備下一刀取我性命,門主之位,自然便歸了你去!”
七殺血刃冷聲道“師弟,天盟所向,絕非為此,此令你若接,全力配合天盟的行動,他日,你仍舊是血刀門門主,并且能獲得天盟贈送的一套更絕妙高深的刀法。我們,并無意沾染派主之位,但你若一意孤行,我只有取而代之,任何人,都不能阻擋天盟的腳步!”
血刀刃沉默半響開口道“師兄,我血刀刃無法理解你們的理想,但是,我也不認為你們的做法有什么不對。所以,此令,我能接,但是對于你們的事情,請原諒我無意摻和其中,在你們未完成所做之事期間,我絕不會做任何干涉你們的事。若你們不放心,我可先將門主之位傳于師兄,我本身,只希望保護著小云平靜的過下去而已。”
七殺血刃聞言道“素聞師弟你為人爽快正直,今日一見,名不虛傳。血刀門有你這樣的掌門,師兄感到非常欣慰。你的要求,可以滿足,但令,卻是必須接的。”血刀刃聞言寬下心,起身接過七殺血刃遞上的……
霸天在千姿和萬態的建議下,終于決心伏擊群芳妒,一來是對自己如今的實力自信,也確實想跟群芳妒交手了解自己跟三大傳說級的距離;二來,也想乘機鏟除依韻的有力臂膀。
群芳妒冷冷打量著數丈開外的霸天,眼神里滿是不屑,霸天大笑道“別得意,很快你就會再也離不開我。哈哈……”粉紅色氣勁快速以霸天身體為中心朝周圍擴散開去,群芳妒一臉鄙夷笑容,渾然不將擴散而至的氣勁放在眼內。
霸天滿頭大汗,竟見群芳妒連絲毫異常反應都缺乏,不由羞怒交加,大喝一聲全力催功推掌出擊。十數道無聲無息的暗器從群芳妒背后憑空而現,群芳妒心下大驚,霸天的掌門內功屬性駁雜,雖然強橫的更盛自己,但根本不被群芳妒放在眼里,但此時突然受到這等數名高手的襲擊,倘若全力閃避暗器,定被霸天一擊之下重傷。
群芳妒心念疾轉,身形憑空消逝,后背劇痛鉆心,竟仍舊閃避不過的中了一針,針上的劇毒雖然不致危及群芳妒性命,卻也造成不輕的傷害,身形頓時受了一阻。
匆忙挺掌迎向霸天的全力一掌,被震的口吐鮮血朝后拋飛。霸天一擊得手,欣喜之情實在無法以言語表達。群芳妒運功壓制體內劇毒,折身奪路展開身法快速逃逸。
江湖公告:魔欲門霸天擊敗天地紅塵派所有高手,天地紅塵掌門群芳妒負傷逃逸。魔欲門成功攻占天地紅塵,霸天個人門派聲望,江湖聲望大幅提升。
霸天立在紅塵山頭放聲狂笑,三大傳說級高手算什么?即使小劍也無法如自己般一招之下擊敗群芳妒,霸天實在太興奮了,霸天相信,此時任何一個傳說級高手,也從自己手上走不出三招!紅塵山頂,回蕩著霸天瘋狂的笑聲,經久不息……
群芳妒全力展開身法朝著紫宵山奔馳,群芳妒即使重傷,也不怕霸天的追擊,但是在背后下黑手的那幾人,卻是極為高明!尤其那支自己沒能避開的暗器毒針,對手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群芳妒首先想到天刃組織,天刃絕不會放過未能成功擊殺的目標!
群芳妒驟然停下奔馳的腳步,前方十丈開外,一名全身被黑衣緊密包裹的人立阻擋了去路,群芳妒認得對方的內氣特征,正是曾經跟自己交過手之人。
黑衣人用著一如過去的古怪聲調開口道“群芳妒,今日你命絕于此,再也不會有人能趕得及救你!那日若非我擔憂契丹之戰,而不愿為擊殺你而受傷,在依韻趕到之前,你已經死了!”
群芳妒哪會相信對方的攻心言語,冷聲道“我正想尋你一試新招,竟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萬千密集閃動黑光的飛針密集的朝黑衣人攻上,黑衣人雙掌同時推出江湖聞名的剛猛至尊,降龍十八掌,兩大高手的第二度交戰,正式拉開序幕……
群芳妒身后遠方高空,一道深紫亮光劍氣,去勢仿佛直穿云霄般平地升起,群芳妒,看不見那光,黑衣人卻是瞳孔猛縮……
第九節
峨嵋山頂的兩柄劍
黑衣人跟群芳妒兩人狂暴駭人的氣勁正面交擊,群芳妒身形微退半步,神色卻是紋絲不變。黑衣人靜立著卻未乘勢追擊,群芳妒卻是有苦自知,先前所中的劇毒,竟是古墓派冰魄銀針,此時功力一邊壓制劇毒蔓延,一邊硬抗黑衣人攻擊,已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群芳妒心下暗自計較著,唯一的活路便是全力提速逃逸,倘若黑衣的人速度輕功真不再自己之下,便是死,也定要拉黑衣人墊背!群芳妒心下主意一定,便欲展開身法逃逸。
黑衣人語氣古怪的道“算你命不該絕!此時我尚有事,便讓你繼續逍遙一些時候。”黑衣人說罷竟那么展開身法倒退著閃身全速離去,群芳妒心下滿是疑惑,仔細搜索著周遭動靜,卻未發現任何異常,只得帶著一肚子疑惑朝紫宵山疾速馳去。
紫衫站在山崖上欣然拍手叫好,“好漂亮哩!!依韻,你的劍氣原來能飛那么遠哩,還那么眩目!再發一道好不好嘛?”依韻將紫衫輕擁進懷中,淡淡道“光輝燦爛,有時候一次足夠讓人記住。”
頓了頓繼續道“紫衫,茗和加他們很快趕到這里,你獨自先跟他們回紫宵山,會否害怕遇到霸天?”紫衫神色一冷,一臉冷酷的沉聲道“哼!跳梁小丑,豈會被我紫衫大俠放在眼里!”依韻輕手撫了撫紫衫的臉龐,點頭輕聲道“那就好,我走了。”說罷身影一閃,便那么失去蹤跡……
紫衫頓時色變,睜著大眼睛四處搜索一番,見依韻竟真的就這么獨自跑開了去,吐了吐舌頭,挑了棵大樹后,正對一個巖石的位置鋪上軟墊,屈腿坐下。得意的喃喃道“嘿,我不怕,藏在這里神仙也不找著哩!!”紫衫說罷取出壺硬從依韻腰間分來一半的縹緲無痕猛灌了一氣,神氣十足的道“我才不怕哩!!”
峨嵋派山頂,二十余名身著峨嵋服飾的女子整齊的列在情衣身前,為首的一名峨嵋女弟子神色平淡。情衣喝退一眾峨嵋高手,輕舞飛楊為首的峨嵋派十大高手見狀心下幾番猶豫,終究不愿違背情衣的命令,行禮告退離去。
情衣執著倚天劍踏上一步開口道“天明師姐,你們這是?”天明輕輕抬手示意,身手二十余名原本欲開口說些什么的峨嵋弟子,被天明打斷道“情衣是本門有始以來最出色的掌門人,即使今日迫不得已要以武力分勝負,也只能由我來!”
情衣怎會不知對方如此來勢,定非善類?不過天明跟情衣之間,關系也算非淺,多年之前反聯盟尚存在時,讓情衣知曉門派存在打量隱修高手的人,就正是天明。
人群中一名女弟子恭聲道“天明師姐,我們也由衷敬佩情衣師妹為門派帶來的成就。但是師姐你身系重任,倘若因此喪失一身修為,豈非有負重任?”
天明神色堅決的道“不必多說,若非任道重遠,我決計不愿如此跟情衣師妹相對,這是我唯一能表達自己欽佩的方式。”隨即注視情衣開口道“情衣師妹,你的事情,我知道的很清楚,因此,我也不浪費那時間勸你了。倘若你死在我劍下,我會以身殉道,光彩師妹會接掌峨嵋。若是我敗,她們所有人,會一個接一個向你單獨發起挑戰!”
情衣無話可說,情衣,還能說什么?天明師姐,情衣絕對相信她的為人,絕不會為私欲而出手奪取峨嵋掌門之位。情衣不會開口問理由,若是說得,天明師姐定會告訴自己,若是說不得,即使問也是徒勞。情衣唯一能做的,便是拔出腰間的倚天神劍……
天明拔劍出鞘,身后二十余名峨嵋派弟子紛紛撤退一定距離,堵住身后過道凝神觀戰。天明沉聲道“師妹,我使的倚天劍法,卻是修正過的,比之你所學更加完美,但你所使的劍,卻遠比我更優良。因此,我也不算占你太多便宜。”情衣眼神陷入無我意境,語氣平穩的道“天明師姐,請!”
兩人身形化虹,倚天劍法同時出手,情衣心下大驚!天明似乎各項屬性實際使用能力都比自己更高明!
倚天劍遠比其它劍更遠距離的絕對殺傷,卻是極大的彌補兩人之間戰斗力,天明不但要避免手中劍跟情衣刃口交擊,更要避免被倚天劍無堅不催的氣勁刺中,負擔上不免大幅度增加。
但情衣知道,自己,不可能勝!天明的倚天劍法,從第三招起竟然已經全無破綻,情衣此刻倚靠的便是手中神劍的強橫穿刺能力,試圖能打斷天明倚天劍法的繼續施展。
天明的內勁顏色非常奇特,竟是亮白色,峨嵋派絕無任何一套內功散發的色澤呈亮白。淺紅,亮白兩色劍氣縱橫交錯,天明的倚天劍法已經施展到第十招,情衣神態仍舊平靜,手中倚天劍法接連刺出,左手卻是猛然一揚,金蛇錐驟然激射而出!
天明神色不變,步法輕展,原本直釘天明心口要害的金蛇錐竟這么偏了偏,洞穿天明左胸下側,金蛇錐強大的勁道卻未能影響天明劍勢分毫,顯然內力上的修為比情衣深厚太多……
天明第十五劍出手,天地之間,峨嵋山頂,一道光華四射的彩色巨劍憑空而現,情衣太熟悉這柄劍了……但是情衣,完全無法動作。巨劍的出現,情衣的思緒,都僅僅瞬間的事情,第十五劍即出,絕無落空之例……
情衣慘然一笑,這感覺,不過是腦海中的念頭而已,最后,自己竟是死在這柄劍下么?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害天明師姐喪失一身修為,峨嵋派,不能沒有頂梁柱……
江湖公告:峨嵋派掌門情衣將掌門之位傳于天明。
天明眼中現出欲滴的淚水,師妹,還是這么,固執,又善良……光華四射的彩色巨劍朝情衣疾速刺出。情衣左手驟然一緊,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動作……
一道誰也沒有看清何時而至的深紫身影,憑空出現情衣身前,左手將情衣甩往一側的同時,右手虛空握著一柄深紫色,劍身如同附著燃燒跳動火焰般光澤的氣劍,深紫色的氣劍,瞬間出現在刺至的巨大彩色光劍去勢之前……
情衣身形被紫影以快極的手法甩的朝一側拋飛,速度快的遠遠超出情衣所能控制的地步。情衣忍不住欲悲哭出聲……很多年前,很多年前在聯盟的時候,每每遇到危機之時,他總時這般,憑著過人的輕功和身法速度,突然冒出在戰友身側,一把將自己,和小龍女甩出重圍,從不給人任何反對的機會,戰場中,他總是那般,沉默不語,眼神冷淡,手中的劍,替自己和小龍女,以及指間沙,冷傲霜,擋下多少多少的危機……
‘依韻……你為何總是如此……我知道的,憑你能力,即使在過去,你本可不必遭遇到許多,許多的危機,少受許多,許多的傷……憑什么,你總要替戰友抵擋,那許多的,危機……’
燃燒著冰冷火焰的深紫氣劍,跟光華四射的倚天劍法最終式第十五劍正式相撞……彩色混雜著深紫色的氣勁,瘋狂朝四周蔓延散射,兩股恐怖力道的劍氣相撞產生的強烈光芒,讓周圍所有人都睜不開雙眼,那時實在,太眩目了……峨嵋派山頂,驟然迸射處如同太陽般強烈的光輝……
二十余名峨嵋派弟子全力催功抵御著狂暴散射飛至的氣勁,峨嵋派山頂,兩人周遭的數處大殿,被氣勁催的暴裂散飛,地面數尺土地帶著巖石硬生崛起炸飛散裂,狂暴的氣勁,眩目的光輝,包括情衣和天明在內都無法看清任何東西。
情衣覺得腰間猛然一緊,頓時心下一寬,情衣知道,他還活著,他從倚天劍法第十五劍下成功的活了下來!氣勁,終于散盡,光華,已逝。依韻眼神空洞,微微側著頭,一邊臉龐被長發遮擋,左手環腰抱著情衣,雙足穩穩立地,戴著北落紫手的右手穩穩捏作劍決狀,斜指地面。
峨嵋派二十余名弟子滿臉不可思議的傻愣愣的盯著兩人,天明臉色復雜之極,緩緩側目凝視著依韻。“你是……”依韻淡淡道“我是依韻。”頓了頓繼續道“掌門之位,你們已經得手,放她離派吧。”
天明久久方才回過神,沉聲道“掌門之位已得,師妹請去吧!你永遠是峨嵋派的人,我天明在此承諾,日后無論發生任何事,也絕不會以掌門權限要挾于你。”
依韻淡淡道“看來,你確實有讓情衣值得尊敬的地方。”情衣脫下手上的戒指,丟給天明道“師姐,有了它,你才能不懼任何動搖的執掌峨嵋。”天明接過反手丟回給情衣開口道“師妹,日后峨嵋還需要你來執掌!他日,你就理解我們這般做的不得已理由了。”
依韻單手抱著情衣,身形一閃,消失在山頂。卻是直接躍崖離去,不過片刻,兩人已奔至距離峨嵋派極遠的位置,依韻松手淡淡開口道“你先去紫宵山,我尚要去趟古墓,希望還來得及。”說罷不待情衣回答,徑自閃身離去,情衣眼神復雜的望著依韻離去的方向,情衣知道,依韻,不可能沒有受傷……
距離辭別情衣幾里外的一處林間,依韻單手扶著大樹,猛吐幾口鮮血,左胸口位置一處穴道驟然暴裂。依韻快速取出外傷藥敷上,復又服下顆加速內傷愈合的丹藥,取出手巾擦凈嘴邊血跡。丟下手巾后頭也不回的朝終南山方向疾馳而去。
第十五劍,實在,太可怕了……這些冒出來的人,又到底是誰?無論你們是誰,若以為隱蔽的讓我全無覺察,也為免太小看我依韻了!
第十節
千世無情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誰去?”
隨著一名女子動人而幽怨的吟誦聲響,三十余名古墓派弟子魚貫踏入古墓派掌門密室。為首的一名女子神色猛然一寒,雙手朝兩側一甩,面對小龍女雙手負背而立,神色間極為據傲。
小龍女眼神憂郁,語氣帶著幾分哀傷的開口道“為掌門之位?”為首的女子冷眼打量小龍女半響,冷聲道“你就是小龍女?倒也夠不知所謂,敢起跟龍師姐一樣的名字。我叫千世無情,晾你也未曾聽過我的名字。”
“原本,你有機會成為我們的一份子。可惜,你身為古墓派弟子,竟然為情所困,進入黯然意境,念在你昔日為古墓也確實做出不少貢獻,交出掌門之位,留你一身修為不廢!”
小龍女反問道“憑什么?我知你們已不受掌門權限的威脅,但我寧可將掌門之位傳于他人,也決計不會讓你們如愿。”千世尋情冷聲道“無知!我們可殺你一人,也可殺千萬人,知道獲得掌門之位為止!”
小龍女緩緩起身道“你們竟說出這等話!全無身為師姐對門下弟子最基本的愛護之心,我決計不會讓掌門之位落入你等手上!”千世無情不屑道“現在的門派弟子,哪里還是合格的古墓弟子!縱使死絕了也是活該!”說話間身后一名古墓弟子揚手朝小龍女打出一蓬暗器,卻被小龍女盡數接在手中。
千世無情贊嘆著道“暗器修為實在不錯,以你重生的時間算來,竟有這等實力,倒也難能可貴。江湖上,能在我們聯手圍攻下逃脫的人恐怕不存在,憑你,更不配!別試圖等人你來救你,古墓派萬斤石已落,秘道絕非外人所能潛入。”
小龍女心念疾動,小龍女并不怕重生,一定程度而言,甚至渴望重生解去龍女花的負作用,但掌門之位卻絕不愿落入千世無情等人手中。迷惘?不行,她的性子太沖,定會召集門內弟子前來找這些人拼命。
小龍女心下一動,回來時日許久,一直閉關清修的指間沙,當是最適合的人選,如今的指間沙,離開霸天之后,已值得讓人信任和托付。小龍女念及此,當即再不猶豫,過去,本就認為指間沙是自己最好的接班人。
江湖公告:古墓派掌門人小龍女將掌門之位傳于指間沙。
千世無情怒聲道“好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復又收拾情緒平靜道“不過,你倒也算有幾分骨氣,未試圖逃進掌門密室躲避我們,看在這份上,便給你一個痛快!”
小龍女雙劍分執雙手,擺開戰斗架勢。暗器,掌影,劍氣,鋪天蓋地攻至,一眾突然冒出的古墓高手武功十分古怪,使的或掌或劍,但卻都跟古墓派原本的武功有著極大不同,更具殺傷力,速度更快,招式間破綻更少,內勁顏色更是奇怪,呈亮白色,竟然修的不是九陰真經。
雙方一交手,小龍女方感到這群人的修為何等可怕……小龍女收劍入鞘,展開離別掌法撲入敵群,黑白兩色氣勁縱橫交錯,展開近身搏斗,小龍女憑借屬性的優勢,靈活的避免被兩名以上敵人進行圍攻,一時間倒也并無甚大壓力。
眾人方戰了不足數招,聞得一聲轟然巨震聲響,一名古墓弟子一臉驚慌的對千世無情行禮道“萬斤石被人轟碎,門口的看風的焦師妹竟未看見發功之人的蹤跡。”千世無情擔心情況有變,展開劍法親自出手。千世無情使的竟是素心劍法,卻又跟門派內的素心劍法差別很大,更快,每一劍出手殺傷力更加可怕!
小龍女心知依韻來救,一時心下卻又猶豫起來,揮掌憑借被楊過高強度訓練和服食特殊蛇膽培養的過人內功,硬生格開十數次原本致命的攻擊,身上卻斑斑點點的留下不少外傷。眼見形勢危機,終究全力催功保命,倘若此時重生,如此詭異的形勢下,實在對紫宵聯盟太為不利了。
激斗中,一道紫影驟然而現,快至無形的劍氣擋下十數柄刺向小龍女的凌厲攻擊。一眾人在千世無情的命令下停下攻勢,包圍著突然而至的依韻和小龍女。千世無情冷冷打量依韻一陣,“你便是正義傳說依韻?”
依韻和小龍女背貼背穩穩而立,混體通紫的北落紫宵劍身跳動著深紫火焰,在昏暗的古墓密室內顯得份外詭異。“殺,還是,走?”依韻淡淡道,小龍女心知依韻是在問自己,輕聲道“走吧!她們實力很可怕,這種地形,縱使是你也未必討得好。”
千世無情冷哼一聲道“果然狂妄!只是我們與你如今尚未決定立場,而不愿過早與你交手罷了,你莫以為我們怕了你,區區江湖第三傳說,還不被我們放在眼里。”
依韻單手抱起小龍女,身形一閃消失而去,淡淡的聲音在古墓內反復回蕩“你長的,很丑……很丑……”千世無情聞言憤怒一掌拍將在一側石壁之上,石壁轟然巨響下被擊出一個大洞。“該死的!”千世無情自然憤怒,昔年古墓派最有名的三大冰美人之一,竟被人當面說丑,豈能不怒?
兩人疾速奔出古墓,依韻吐了一小口鮮血,小龍女淡淡道“可是救情衣受的傷?”依韻輕輕點頭,卻不言語。小龍女回頭望了一眼粉碎的萬斤石,心知依韻定已傷上加傷,萬斤石,被轟碎的如此徹底,縱使是依韻,也絕不可能舉手投足間便輕松辦到,更何況本就帶傷在身?
紫衫獨自在巨石后等了半響,仍舊不見茗和加趕到,正焦急間,聽到茗的聲音,運功喊著道“夫人!夫人……”暗叫一聲笨蛋,自己藏的這么隱秘,她們來也是看不見的,連忙起聲道“我在這里!”加和茗等一品堂高手聞聲連忙趕至,長長松了口氣,心下極為擔心紫衫有什么意外。
一行人正待出發,紫衫眼睛一轉道“那邊有河流,每人都帶一大袋清水,運功將溫度降低些!”茗和加等人心下不解,卻仍舊領著一眾高手依言而為,紫衫一一檢查后,這才欣然在眾人的護送下朝紫宵山出發。
行沒多久,到達一處分叉口處,驀的被突然而現的粉色氣勁完全籠罩,一群魔欲門弟子興奮的叫嚷道“逮到大魚了!竟然是紫衫夫人!”茗和加,厲三人受影響極小,其余一眾一品堂高手卻逐漸呈現不支。紫衫呼了口氣欣然笑道“幸虧我知道依韻有張烏鴉嘴哩!水!”
一眾人頓時醒悟,紛紛將負著的冰水朝自己當頭潑落,頓時被冷的一陣激靈,茗抱起紫衫展開身法疾速奔馳,加和厲等人紛紛拔劍朝周圍擺陣的魔欲門弟子殺將上去……
聞訊火速從紅塵山附近趕至的霸天全速展開身法朝茗追上,加和厲等人再不理會一眾遠非自己之敵的魔欲門一般弟子,隨手各斬一人展開輕功朝霸天緊緊追上,紫衫朝身后越追離自己和茗越遠的霸天做個鬼臉,笑著運功道“嘿嘿,猴子!大理城門被吊的滋味可舒服?”霸天大怒,本欲回身殺掉加的念頭頓時打消,死命催功追趕。
茗絲毫不擔心被霸天追上,紫宵劍派的身法輕功,江湖中除靈鷲宮外再無他派能比肩,茗本身修為更是極高,若非帶著紫衫,定然折身拔劍跟加等人將霸天格殺當場。
“夫人,你怎能料附近有魔欲門弟子?”茗確實深感好奇,紫衫得意笑道“那是當然!群芳妒成功逃跑,以霸天那人,定要耀武揚威的在附近大肆搜索耍耍威風的哩,那里距離紅塵山那般近,當然很可能遇上!”茗聞言不由暗叫自己笨蛋,這道理確實很淺顯,不過,自己對霸天為人本不了解,自然不會想到這層。
霸天越追越怒,茗竟然跑著跑著停下一陣,紫衫更是不斷嘲笑自己,待自己稍微接近,茗又起步疾馳,已經繞著一處峭壁底部跑了兩圈了!霸天有種被人當猴耍的感覺,頓時傳音派內高手盡快朝這里趕,立意今日絕不可放過紫衫,甚至已開始幻想抓住紫衫后種種讓人熱血沸騰的場景……
追著霸天的加等人已然沒了蹤影,茗逃跑的路線發生變化,竟朝著峭壁山崖高處奔去。霸天心下暗恨,再過不了兩刻,門下高手便能趕到形成合圍之勢。卻是終究不肯放棄難得好機會,催功緊咬著兩人,茗跟霸天的距離越見接近,霸天心下一喜,畢竟對方多負一人,又是女子,體力上看來支撐不得多久了。
念及于此,足下更見有力。前方一處斷崖絕地,茗毫不猶豫一躍而出,百丈的斷崖,無論對茗或霸天而言都不算什么。紫衫不時回頭望向霸天兩眼,神色似乎滿是恐慌和擔憂。霸天更是追的興起,至崖邊時雙足發力一躍,崖邊緣下方破空聲起,幾柄閃著金光的暗器疾速從躍出的霸天后方襲至,霸天暗叫不妙。
身形急速下沉,卻終究被加和厲兩人射出的金蛇錐洞穿身體兩處,身形被帶的朝斜下加速墜落,加和厲等人正欲拔劍出手,抱著紫衫已然穩穩落在懸崖對面的茗運功喝道“魔欲門的人來了,被纏上就麻煩了,算他命不該絕。護送夫人返派最重要。”
加等人自然不會因為貪功而忘記眼下最重要的職責,紛紛躍至懸崖對面,緊隨著茗疾速朝紫宵山急趕。紫衫欣然笑道“實在太刺激哩!不知道猴子會不會摔死咧?我表現這么好,依韻該會讓給我些獎勵吧,最近有什么東西要買的咧?”紫衫興致勃勃的邊思索邊自言自語的說著,茗等一行人卻是一心只想盡快趕回門派……
霸天身中兩枚金蛇錐,更是由加和厲兩大超級高手所發,金蛇錐性質本就詭異,體內真氣凌空受阻,墜落好一段距離方才回過氣,此時距離懸崖兩頭都極遠,隔空擒物是斷然夠不著的。只得硬生運功護體,全力催動丹田之氣,盡量減緩墜落的勢子。
雙足帶著巨大的重力落足崖底,強大的反震之力讓霸天傷上加傷猛吐兩口鮮血,身形竟無法保持平穩,跌倒在被震裂的崖地碎石中,鬧了個灰頭土臉,不遠處魔欲門弟子身影已然清晰可見。霸天望著崖上心頭的憤怒,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