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人讓銘兒十分欣賞,能夠在西暮山神派呆這么長時間的人,毫無疑問有一顆極為出眾的心,這樣的人,能夠維持仁者意境的狀態,每一個當然都是無血仁者。
“不如進去說話吧?銘兒一路奔波,想必也累了。”可名引路在前,領了銘兒穿過木頭的簡陋走道,最后進了膳食堂。
偌大的膳食堂里有三千多張木桌子,此刻不是吃飯的時間,人自然不多。
如銘兒意料,這里沒有給暮色和可名,長老等人特設的餐桌,比起依韻那種在單獨房間吃飯,但膳食堂永遠有個空著沒有別人做的掌門人坐席而言,簡直天差地別,暮色顯然是沒把自己作為掌門人作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此跟別人一樣。
桌上只有黃酒,一些NPC的農家菜。
三個大長老沒有跟著進來,都知道銘兒這次來,必然有話要說。
“銘兒大老遠來,一定有特別重要的事情吧?”可名單刀直入的開場,銘兒也沒有客套話說,她本不是喜歡說客套話的人,當即簡單的說了此行邀請她們去竹林島地底大殿的來意,末了又道“依韻的性格你們也知道,既然無法破解秘密,必定會摧毀雕像。他覺得太上忘情既然是到家的道書,就這么破壞也有些可惜。放眼江湖最值得托付的人毫無疑問是你們,不求結果。如果你們真的跟忘情天書有緣,即使得知了奧秘,如果你們認為有不能夠說的理由,依韻絕對不會追問一個字。”
銘兒的話說的明白簡單,讓可名也完全沒有了疑問。
暮色微微笑著點頭道“依師兄還是這樣的,吃過飯我們就出發。”
銘兒高興的點頭,她最喜歡暮色的爽快,她覺得該做就做。覺得不能做的就不會做,沒有那么多彎彎道道,別人對她說再多彎彎道道的話也沒用。
“太上尊者有云: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無私邪?故能成其私。太上尊者之后,道教再無圣人,太上忘情,本以成為傳說,道家諸般法典均無記載具體,如果那真是忘情天書。實在讓可名難以理解,縱觀道教記載也并沒有這樣一位道法高深的尊者。除非,是曾經道教斷層期間,不是所蹤了,傳說九人修成太虛道法,穿越空間了的九位不知是否真實存在過的九真祖。只是這九真祖的事情由于當時由于佛道昌盛,道教遭受殘酷打壓,諸多經典被毀,只剩口傳。真假一直無從探尋,至今也沒有被寫入道家正史。”
可名對這些事情本就十分了解,這番說出來,也讓銘兒不由微微點頭。“正義聯盟遍請飽學之士的事情。相信早已傳遍江湖,其中不乏許多對道教歷史有深究者,最終也只能得出這樣的推測,但也無濟于事。終究不過是推測,更不足以破解忘情天書的奧秘。只能寄望于你們了,如果也不是有緣之人。依韻也就不必再等,會直接破壞雕像。”
“若真是九真祖,雕像破毀未免太過可惜……”可名于心不忍,知道以依韻的性格,無論如何都必然會破壞雕像,除非能夠明確得知忘情天書的奧秘。
銘兒沒有接話,可名自然會為這樣的事情覺得遺憾,依韻也會,但他仍然會這么做。其實銘兒很清楚,假如暮色開口,認為有保留的必要,依韻甚至會把雕像送到西暮山神派。但她不會說這種話,也沒有必要,僅僅為了保留雕像的話,暮色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如果有足夠的理由,即使別人不說,暮色也一定會提,即使這樣的要求讓依韻并不非常高興接受她也一樣會提。只是,假若是那種情況,暮色甚至會為了保護雕像而拔劍。
妖瞳根本不希望暮色來。
但妖瞳無法違背依韻的決定。
銘兒出發后,搬回正義聯盟的竹林島里的那些NPC都領了錢打發了回去,對雕像的研究已經停止,地底大殿,被限制進出。
依韻一個人在雕像前。
北落紫霄劍揮動中,斬開雕像腳上的一塊,如依韻所料,盡管一件過去被雕像吸收了很多內力,但以北落紫霄劍的鋒芒,仍然足以斬開。
掉下的一角被依韻拿在手里把玩,那是雕像的腳指頭的皮膚部分。
“料想我這種魅力你看了也不會喜歡,恰好我也不太喜歡你。我不是有緣人,是破壞你的人。半個月之后,你會變成十座雕像作為紫霄山上的擺設,這部分就當留個紀念。”依韻望著雕像,曬然一笑,把斬下來的那一小塊石頭丟進真空袋,他自然從不對這種需要福源魅力等多種非戰斗屬性很高才能夠觸發的機緣事情感興趣,但聽聞很可能是九真祖的雕像時,倒也有些覺得可惜。雕像破壞之后,會被技能師加工重鑄成別的形狀,妖瞳計劃制作成十種神獸的模樣,擺放在紫霄山上作為裝飾,依韻無可無不可的同意了。
依韻緩緩回頭,因為背后,有一把能量波動在迅速接近,不陌生的能量波動。
不是暮色,也不是喜兒。
因為根本就是個NPC。
大日如來道尊。
他穿著道袍,松松垮垮,風塵仆仆,腰里還別著救護,來的時候很快,但接近雕像的時候反而走的很慢,很悠閑的抬頭注視著那座雕像,滿面笑容。“正義傳說別來無恙?道士我倒常想起你啊。”
過去他稱呼自己是和尚,如今,則是道士。
“想你死。”依韻淡淡然回應,這是真心話,大日如來道尊如果死了,武當山再沒有威懾力,正義聯盟就能夠直接發動滅派戰斗,滅亡武當山的成功率,幾乎是百分百。
“啊喲,道士不想你死,你反倒想道士死,何苦由來?”大日如來道尊一屁股坐在雕像腳背上,還愜意的躺著,手腳伸展開來,一副舒服愜意的模樣。“正義傳說知道他是誰?”
“道士專程來當解說?”依韻淡淡然反問,自然知道大日如來道尊不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里,倘若說道教的守護尊者不是為了武當山的利益而來,依韻當然很難相信。
“道士是不想你破壞了雕像啊。”大日如來道尊坦言來意,并不無謂的遮遮掩掩。
“洗耳恭聽。”依韻淡然回應,既然來當解說,大日如來自然會有說辭,這說辭里自然也能夠多一些相關的信息。盡管不會有決定性的價值。
“昔年九個道家高人,感念當時時代發展持續下去難逃自我滅亡的結果,因此修煉太虛道法,穿越虛空,離開了我們生活的地球,去了另一個遙遠的星球,他們帶走了當時信奉追隨他們的弟子,以及許多道家經典。所以九真祖的事情只剩口傳,而沒有實據。但九真祖真實存在,去了哪里,那時候和尚我的修為還不足以神游太虛,也不知道。但如今我們的星球在歷史的發展中經歷過多次滅亡的危機,這些危機能夠解除,全因為九真祖創造的那個世界的人力量的幫助。換言之,這座雕像不僅僅對道家有特殊的意義,對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存在特殊的意義,說因為他而能夠讓我們走到現在也不為過。正義傳說也不是對這些事情不屑一顧的人,能否念在這一點饒了這座雕像?西暮山神派也是道教,倘若供奉這座雕像倒也理所當然,合適之極。正義傳說何不成全了此事?”
大日如來道尊坐了起來,一臉嬉笑之態的望著依韻,等待著他的答復。
“聽了你的話,破壞雕像更必要。”依韻的回應讓大日如來道尊無奈苦笑。“我就知道正義傳說會誤以為破壞了雕像能夠有所收獲,但實情絕非如此。道士來,不是受白色所托,白色未曾跟道士提起過她跟忘情天書的任何事情,道士只是聽說此事,不忍如今唯一留存的雕像就這么毀于一旦。正義傳說偏偏不信。”
“我會記住你說的故事,也會記住九真祖和這座雕像,甚至會讓促成許多人去描繪九真祖的傳說。”依韻望著面前那座發光的雕像,淡淡然說著這番話。這就是他的決定,他也認為九真祖值得讓人記住和知道,但并不意味著,他會因此改變破壞雕像的決定,也許一無所獲,但也許有所收獲。存在這種也許,就需要破壞,雕像的存在與否本不是讓人根本,九真祖值得讓人記住和感恩,那就會活在許多人的心里,倘若說讓依韻因此做有違眼前需要做的事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大日如來道尊無可奈何的聳肩,又躺下,望著那雕像嘆息道“正義傳說心志如此堅定不移,道士也沒有辦法了,可惜啊,本不該如此。”
“江湖自從有了無血傳說,本不該再有殺戮,本該只需要存在一個無血傳說的門派就足矣。本如此,實非如此。”大日如來道尊的嘆息沒有引起依韻些許的情緒波瀾,更無法讓依韻改變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