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東宮太子
世上最混蛋的就是這種人了,大家心平氣和在牌桌上賭博,忽然有人站起來亮出身份,命令對手不準贏錢,不然后果如何如何,這種賴皮的話說出來,別人怎么辦?
所以中國有句很古老的話,叫“賭桌之上無父子”它的意思并不是說賭博的行為多么無情無義多么惡劣,而是告訴參與賭博的人游戲規則,桌上沒有輩分沒有大小,只有輸和贏。
東宮太子很明顯破壞了這個規則。
桌上死一般的寂靜,徐鵬舉哭笑不得的看著太子,秦堪即將甩牌的動作凝固了,一臉癡呆地盯著面前這個氣急敗壞如同被爹媽慣壞了的少年東宮太子。
腦子里嗡嗡作響,秦堪的思緒一片混亂,極度的震驚令他一瞬間停止了思考。
跟東宮太子打牌,還把他輸成了慘綠少年……這,算罪過嗎?
他會不會摔杯為號,然后有無數刀斧手大聲喊殺著沖進來,眨眼間把他朵成肉醬,就因為他很不給面子的贏了太子的錢?
東宮太子朱厚照(作者按:按大明皇族的五行取名傳統,本來“照”字還有個火字旁,不過那個字復雜得變態,輸入法根本打不出,以后皆以“照”字為準。),弘治皇帝唯一的兒子,將來毫無爭議毫無懸念的皇帝繼承人,歷史上名聲最荒唐,性格最張揚,爭議最激烈,可謂千古第一荒唐皇帝……。
此刻朱厚照頭上無數耀眼的光環終于又增加了一個,他是賭桌上牌品最爛的家伙,若不是頂著東宮太子的名頭,秦堪非抽死他不可。
朱厚照的臉漲得通紅,一副輸急了的樣子,旁邊一名白面無須頭發已花白的老者在輕聲地安慰著他。
秦堪瞧得眼角直抽,這老者大概便是傳說中的死太監劉瑾吧?
一今天什么日子?沒看黃歷的下場啊,簡直命犯太歲,不然怎會出門撞妖?
舉著最后一張牌的動作凝固了許久秦堪忽然朝朱厚照跪拜下來:“臣,京師錦衣衛內城千戶秦堪,拜見東宮太子殿下……。”
朱厚照見賭桌上春風得意的秦堪終于服了軟,于是轉怒為喜,神情又帶了幾分得意,還沒來得及叫平身,卻愕然發現秦堪跪拜之后猶不忘將手里的最后一張牌朝桌上一甩……
“最后一張二,臣贏了……。”解決完正事,秦堪這才繼續補充完跪拜程序:“咳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朱厚照呆了一下,接著勃然大怒:“你,你混帳!來人,把這混帳拉出去……。”
話沒說完卻被情急的徐鵬舉攔住,二人交情可能很不錯,野史說他們后來娶了夏家兩姐妹,是為連襟兄弟,也不知是真是假,不過看二人目前的交情倒頗為相得。
太子大怒,后果很嚴重,秦堪跪得心驚膽顫徐鵬舉勸得口干舌燥,朱厚照呼吸粗重,一臉怒意……。
最后徐鵬舉總算把朱厚照安撫下來。
秦堪冷汗潸潸,他發現自己在用生命打牌……。
史書上的朱厚照是個什么拌的人秦堪并不清楚,他只知道眼前這個朱厚照是個輸不起的人,無論玩什么賭博游戲都有一種霸氣,那便是只準他贏,不準輸。
真不知道他賭博追求的是什么毫無懸念,毫無節操,其實世上還有一種叫“搶錢”的職業,跟他的追求可能比較接近。
朱厚照總算消了氣,狠狠瞪了世眼秦堪,然后叫囂著繼續玩牌,渾身上下又冒出一股大殺四方,舍我其誰的欠揍氣勢。
秦堪當然不敢再跟他玩了,他甚至想把剛才贏來的銀子全退給他,以生命為賭注的賭博游戲他從來不愿參與。
看徐鵬舉的表情顯然也不大喜歡跟朱厚照打牌,剛才朱厚照的德性已表現得一覽無遺。
朱厚照渾然不覺被大家鄙視了,仍然興頭十足,沒搭理秦堪,卻朝身后幾名太監一指:“張永,你來湊個數。”
秦堪心中一動,未來八虎之一張永?這太監可是個純爺們啊。
目光瞥處,卻見一名中等個子,身材略顯魁梧的中年人,戰戰兢兢地哈著腰走上前看不出多少純爺們的痕跡,笑容里全是諂媚,太監就是太監再怎么純爺們也只是個殘缺的男人,生理和心理上早已被馴化成家奴了一一除非他進宮的時候沒割干凈。
秦堪被排出局外,正合他所愿。朱厚照仍湊齊了三人繼續賭博,這回玩的是骰子。
手風這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可是卻能實實在在表現出來,它不會因為某人是東宮太子而特意眷顧他,也不會因某人是生理殘缺的太監而歧視他,如同天道,公平無偏。
一柱香的時間過后……。
朱厚照又變成了慘綠少年,骰子這東西想放水都難,一揭盅蓋,勝負便已定下。
張永贏得渾身直冒冷汗,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氣急敗壞的朱厚照一腳把張永踹開,又換上了劉瑾。
沒過多久,劉瑾棒著一堆贏來的銀子,哭喪著臉被踹出了局。
一個名叫谷大用的太監如同上刑場般壯烈加入了賭局……。
仍舊沒過多久,谷大用蒼白著臉滿載而歸,他把朱厚照最后一百兩銀子贏過來了。
朱厚照的臉色已跟忍者神龜一般無二,嘴唇囁嚅半晌,最后……哇地一聲,抹著眼淚跑了,真正的淚奔而去。
嚇得劉弗,張永等人急忙跟在他身后追著安慰,一行人就這拌跑出了秦堪的視線。
秦堪撇了撇嘴:“難怪被人說成荒唐皇帝,原來這種天賦是與生俱來的。
認識朱厚照的過程不算太愉快,想必朱厚照看他也不怎么爽,朱厚照的紈绔性子太重了,凡事有比較才會對周遭事物有客觀的認識,相比之下,徐鵬舉簡直是彬彬有禮的溫潤君子了。
東宮太子淚奔了,下面一群太監亦步亦趨地跟上,秦堪搖搖頭跟徐鵬舉告別后回家了。
還是家里好,嬌妻美蘿莉,看著就賞心悅目。
杜嫣對兩個小蘿莉很寵愛,家里不差錢以后,她在成衣鋪里給憐月憐星買了很多衣服,把她們打扮得瓷娃娃一般,煞是可愛。
秦堪回到院子的時候,正看到兩個穿著打扮一模一拌的小蘿莉站在一起,杜嫣則圍著她們打轉興致勃勃地猜大小,可惜跟朱厚照的手氣一樣爛,每次都猜錯,然后嘟著嘴讓她們重新打亂次序繼續猜樂此不疲。
秦堪嘴角掛上了溫暖的笑,看看簡陋的院子,忽然覺得是不是該買套宅子了,京師地價高,可秦堪如今不差錢,上回借著京察坑了近萬兩銀子,這事兒只有他和杜嫣知道,那幾天夫妻二人實現了真正意義上的數錢數到手抽筋。
見秦堪回來三女迎上前,憐月憐星雖被寵愛,卻也識本分,她們的本分仍是丫鬟,自然要做丫鬟份內的事情。
勤快地幫秦堪撣著身上灰塵,給他端水凈臉,京師風沙大,街上轉一圈回來皮膚上便蒙了一層塵土。
“相公,我想帶憐月憐星經常上街逛一逛,倆小丫頭整天在家大門不邁,會悶出病來的。”
憐月憐星略顯緊張地瞧著秦堪,清澈的眸子里透出強烈的期待,怯怯的欲言又止。
秦堪笑了:“想玩就出去玩吧,秦家沒那么多破規矩,我一直認為女人不應該整天待在家里,有什么想做的事業,感興趣的愛好都可以做……”
憐月憐星聞言頓時歡呼起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肉肉的小巴掌拍得通紅。
仿佛想起什么,秦堪面容一緊,正色道:“但有一樣,不準跟你們主母學功夫…”,杜嫣氣得俏目一瞪,憐月憐星卻搶著道:“不學功夫了,我們再也不學了,上回老爺教我們五龍抱柱,我們學得好累”…”
小心地看了秦堪一眼,倆丫頭嘟著嘴小聲道:“……而且那功夫一點也不厲害。”
杜嫣疑惑道:“五龍抱柱?什么招式?我怎么不知道?”
秦堪大汗急忙把杜嫣拉進了房里。若被她知道自己對倆小蘿莉干過這么齷齪的事,估計她會氣瘋吧。
進了房的杜嫣仍舊不依不饒:“你什么時候會功夫了?五龍抱柱是哪一派的招式?教她們為何不教我?”
秦堪尷尬道:“這個,改日吧改日……”,“為何要改日?今天不行么?”
“改日的‘日,是動詞……”,秦堪忽然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杜嫣,柔聲道:“娘子紹興成親至今,咱們好像還沒洞房呢……”
杜嫣呆了一下,接著俏臉刷地漲得通紅了,一雙美眸左瞟右躲,羞得仿佛在地上找縫鉆。
秦堪其實也很想找縫鉆……
“洞房…”呃,洞房這個事”…”杜嫣結結巴巴亂了分寸。
“娘子,上次你說你還沒準備好,已經過了這么多天,準備得差不多了吧?”
“我..”
“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娘子。”
杜嫣臉越來越紅,一想到出嫁前看的春宮,上面畫的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若跟相公一樣樣地做出那些姿勢……,太羞人了!她很擔心自己會光溜溜的當場羞死。
“什么…”什么有花無花的,花”…就擺在你面前,以后折不也一樣么?”杜嫣垂著頭,聲若蚊訥。
“不是啊娘子,我的意思是,相公我素了多年,我這朵嬌花該被你折了,不然就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