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二人剛回派出所不久,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五輛警車就駛入了玉河鎮派出所;車上下來二十幾個刑警,令林楓沒想到的是,帶隊的居然是一個女警察。
這女警察三十歲左右,接近一米七的個子,一頭秀氣的短發,抹著淡淡的口紅,身材豐腴性感,穿著制式短裙警服,配上裹著肉色絲襪的修長大腿,整個就是一制服誘惑;最讓林楓受不了的是她胸前的那對飽滿,將整個警服前面撐得滿滿的,勾勒出一道傲人的曲線。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李雅蓉大隊長。”
“李大隊,這位就是林楓,本案的當事民警。”
所長辦公室,盧勇熱情地為林楓和李雅蓉做了介紹。
就在林楓打量李雅蓉的同時,李雅蓉也正仔細打量著這位敢和何金橋當面頂牛的小民警;一頭帥氣的短發,陽光般燦爛的微笑,俊朗的面容上一雙清亮的眼睛卻透露出這個年紀沒有的深邃,這是一個讓人感覺霧里看花的男孩。
“林楓同志,你受委屈了。”李雅蓉大方地伸出右手,林楓伸出左手輕輕一握,質感細膩,皮膚非常光滑;“感謝李大隊百忙之中來為我主持正義。”
“應該的,林楓同志,請你把當時的情況詳細介紹一下,我給你做個筆錄。”
“好的,事情是這樣的……”
林楓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李雅蓉在公文紙上唰唰的寫著,完了之后請林楓確認了一遍,然后簽字捺印;接著盧勇把整個二樓辦公室都讓給了李雅蓉帶來的刑警,李雅蓉辦事效率也是極高,當時就叫人把劉茂才等人從拘留室提了出來分別進行訊問,并派了部分刑警去龍頭村搜集旁證。
因為是特殊時期,晚飯沒有在政府食堂吃,而是盧勇在鎮上找了個餐館,張明久作陪,招待李雅蓉;席間李雅蓉打量著年輕的林楓,這個稚氣未脫的小警察究竟是什么背景,這次居然可以讓周克鐘這只老狐貍興師動眾的來為他伸冤,而且動的還是本縣牛人劉奎發的親屬。
林楓也不時把一雙賊眼瞄向桌子對面的李雅蓉,這位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居然當上了基層最有實權的刑警大隊大隊長,難不成她是周克鐘的情婦?一想到周克鐘那標準的地中海發型和面前這位熟美的女警,怎么感覺都不搭調。
吃完飯盧勇要了二十幾個盒飯,幾人回到派出所,一名刑警來向李雅蓉匯報,審訊進行得很不順利,劉茂才直接進入了休眠狀態,任你怎么問,瞇著眼睛一句話也不說,其余幾人也是死不認賬,拒不承認圍攻過林楓,劉鵬甚至還出言威脅審訊的刑警,揚言要扒了他們身上穿的這身皮。
李雅蓉皺著眉頭聽完匯報,道:“走,帶我去見見那個劉鵬。”
李雅蓉進了審訊劉鵬的辦公室不到一分鐘,里面傳來劉鵬殺豬似的慘叫,整個二樓都聽到了;林楓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不愧是刑警大隊長,這個李雅蓉果然彪悍。
之后的審訊工作進展得非常順利,連拒不開口說話的劉茂才也招了,這讓林楓不得不高看了李雅蓉一眼,敢直接動手揍劉家的人,這個女人不簡單。
外出搜集旁證的刑警很晚才回來,雖然大部分村民不愿意作證,但是黃興旺、莫大民等村民還是給林楓作了證,看來這些日子天天往龍頭村跑還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否則沒有旁證,一樣定不了劉茂才等人的罪。
凌晨三點,所有調查工作結束,李雅蓉率領刑警們押著劉茂才等人回縣里,臨走前李雅蓉把林楓叫到一邊,問:“林楓同志,挨了一耳光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林楓搖了搖頭,李雅蓉忽然很詭異的笑了一下:“挨了一耳光就沒覺得頭疼?”
林楓恍然大悟,這是要把劉茂才等人往死里整啊;雖然人們常說襲警,實際上根本沒有襲警罪一說,如果林楓沒有什么大礙,那么對劉茂才等人只能依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以阻礙執行職務拘留十五天;可要是林楓受了傷,那就可以依照《刑法》,以暴力阻礙執行公務把劉茂才等人拉去判刑了。
林楓聞歌而知雅意,摸了摸腦袋:“別說,頭還真有點痛。”
李雅蓉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上了警車;當夜,林楓到齊山縣人民醫院住院去了。
頭痛這種病別說在九七年,就是現在醫生也無法準確診斷出原因,林楓去醫院照了CT,拍了片子,一切正常,可他就是堅持說自己頭痛,醫生最后在林楓的診斷書上寫明了病情:輕微腦震蕩。
第二天一早,齊山縣公安局宣布對劉茂才等六名犯罪嫌疑人刑事拘留;一直不把這個案子當回事的劉奎發終于緊張了;他萬萬想不到周克鐘這次敢動真格的,就連昨天何金橋打電話告訴他刑警大隊的人去了玉河鎮他也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周克鐘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找他劉奎發的晦氣了。
臨近中午,周克鐘正準備離開辦公室,電話響了。
“周局嗎?我是劉奎發啊!”
“劉總啊,你好,有什么事情嗎?”
“周局,咱們好久沒見面了,今天中午我在美麗大酒店擺了一桌,還請周局務必賞光。”
“劉總啊,實在抱歉,中午我已經約了人了,改天咱們再聚吧。”
“周局,我知道您是大忙人,可今天中午鄭書記也會來,周局不給我劉奎發面子,鄭書記的面子總要給吧。”
周克鐘聞言眉頭皺了一下,好你個劉奎發,又拿鄭遠宏來壓我,行,吃你的飯,不幫你辦事兒,我氣死你丫的;打定主意,周克鐘笑道:“行啊,既然鄭書記大駕光臨,我肯定到場。”
美麗大酒店是齊山縣最大最豪華的酒店,出入這里的都是齊山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劉奎發定了最大的一個包間,周克鐘到時,鄭遠宏已經在里面和劉奎發喝上了。
看到周克鐘進來,劉奎發起身相迎,落座后,劉奎發給周克鐘倒了一杯茅臺,笑道:“周局真是日理萬機啊,今天要不是我哥在,我還請不動您這尊大神吶。”言下之意,你周克鐘很拽嘛,我劉奎發請你吃飯還不給面子,非得把鄭書記抬出來你才來;另一層意思是,齊山縣一把手是我結拜大哥,你周克鐘在齊山必須給我面子。
周克鐘哪能聽不出劉奎發話里的玄機,他不動聲色,哈哈笑道:“劉總啊,你就別挖苦我了,在齊山,誰敢不給你劉總面子呀,我今天中午的確是有事,剛剛才推掉;來來來,我自罰一杯,算是給劉總賠罪。”說完周克鐘把二兩一杯的茅臺一口悶了,好酒啊,不喝白不喝。
鄭遠宏對周克鐘進來后的表現非常滿意,他示意劉奎發給周克鐘又倒了一杯酒,對周克鐘道:“克鐘啊,最近很忙吧?”
周克鐘答道:“鄭書記,您還不知道嗎?我們公安局一年四季哪有一天不忙的。”
“嗯,公安局的確很忙,我們的公安干警很辛苦啊!”
“有勞鄭書記掛懷。”
以前有公務用車下來,都是撥給其他政府機關,公安局再去撿人家換下來的車用,這次好,一下就撥了五輛新車給公安局,天上難道會掉餡餅?
周克鐘當然不會這么幼稚,他知道還有下文,果然,鄭遠宏話鋒一轉,道:“克鐘啊,聽說你們局今天早上刑拘了幾個暴力阻礙執法的人,可有此事?”
重點來了,周克鐘點點頭,道:“鄭書記,那幾個人涉嫌毆打我們下片走訪的民警,我們那位民警被打成了輕微腦震蕩,目前正在住院治療;我們這么做,也是依法辦案。”
“依法辦案是必須的,但是克鐘啊,聽說這幾個人里面還有一位村干部?”
“是的,鄭書記,是玉河鎮龍頭村村支書劉茂才。”
周克鐘和鄭遠宏的對話完全不提劉茂才等人和劉奎發的關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討論工作。
“這就不好了嘛,雖然劉茂才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干部,可畢竟也是國家工作人員,咱們公安局也是政府機構,拘留一個國家干部,影響很不好啊,我們作為領導干部,首先就要維護黨委和政府的形象,至于有民警受傷,讓劉茂才他們把醫療費付了,再賠點錢,大事化小嘛。”
鄭遠宏的意思很明顯,拿錢了事,你周克鐘不給面子就是不顧影響,破壞黨委和政府的形象,這頂帽子扣下來,夠你喝一壺了。
周克鐘心里暗自合計,不管它,先答應下來再說,鄭遠宏畢竟是齊山縣的一把手,和他當面頂牛實為不智;想到這里,周克鐘點了點頭,道:“鄭書記說的是,回去我就把人放了,維護黨委和政府的形象,我義不容辭。”
“哈哈哈,克鐘啊,你的覺悟很高嘛;來來來,吃飯時間不談工作,咱們喝酒。”
這頓飯周克鐘是胡吃海塞,吃了個夠本;離開酒店,他徑直來到了林楓住院的縣人民醫院。
林楓本來什么事也沒有,叼著桿煙正躺在病床上看電視,他住的是單間,是周克鐘專門打電話叫醫院安排的,理由是我們的民警負傷了,一定要得到最佳的治療,這是領導的關懷。
看到周克鐘進門,林楓趕緊坐了起來,周克鐘知道他是裝病的,也不廢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直接道:“小林,縣委書記鄭遠宏叫我放人呢。”接著周克鐘就把今天中午吃飯的情況給林楓說了;林楓聽完淡淡的一笑,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
“東平叔嗎?你好,我是小楓啊,有個事兒要麻煩你,你也知道我們縣公安局警力嚴重不足,你說為了我這案子再浪費珍貴的警力不就顯得我覺悟低了嘛,對,我的意思是叫市局接手我這案子,市局警力多,得幫我們縣局分擔一下啊;好,那就謝謝東平叔了,回江州我再來看您,再見。”
打完電話,林楓和周克鐘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