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順大酒店里像往常一樣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特別是三樓的夜總會和四樓的洗浴中心,唱歌的、把妹的、嗨藥的、嘿咻的人正在興高采烈的尋歡作樂;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想到,今晚絕不是個出來玩的好日子。
晚上十點,幾十輛警車和軍車忽然從拐角的路口開了出來直奔洪順大酒店門口,車子剛停穩,噼里啪啦的開門聲就響了起來,各個帶隊的領導全都異口同聲的說著一個字:“快快快……”
頃刻間,數百名荷槍實彈的軍警沖進了里面,整個酒店頓時一片雞飛狗跳;周克鐘在幾名手拿八一杠自動步槍的武警護衛下鐵青著臉走進了大堂,大堂經理趕緊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周局,您這是……?”
周克鐘看都沒看他一眼,冷冷的說了兩個字:“銬了!”然后抬腳就往樓上走,兩名民警沖過來就把大堂經理摁在地上反銬了起來,然后推搡著就押到了一個墻角處讓他蹲下了。
樓上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踹門聲、慘叫聲、東西的破碎聲,還有男人的喊聲、女人的叫聲此起彼伏,共同編織出一首狂野的臨檢交響曲;這聲音周克鐘聽在耳朵里卻是猶如天籟之音一般,他嘴角微微的揚起,半瞇著眼睛看著一群群男男女女被押了出來,心頭那叫一個痛快;姓烏的,你敢陰老子,今兒遭報應了吧,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江州市區的洪順大酒店也在奏響著這一首臨檢交響曲,秦華親自帶隊,調集了上千警力把這兒查了個底朝天。
而林楓此時卻和康子奇帶著五百名民警站在白鶴湖的湖邊,他們的前面是幾十艘沖鋒舟;閻光頭也跟著來了,他說要親眼看一看烏洪順是怎么完蛋的,林楓欣然同意了。
這兒離湖心小島很遠、離白鶴村也很遠,康子奇有些奇怪的看著站在一旁默默抽煙的林楓,道:“楓少,這兒離白鶴湖莊園那么遠,咱們在這兒干嘛呀?”
林楓吐出個煙圈淡淡地笑道:“等!”
康子奇有些糊涂了,“等什么?”
正說著話,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林楓笑道:“來了。”
康子奇、閻光頭和所有的民警都不自覺的抬起了頭來,借著月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天空中一架飛機從頭頂上呼嘯而過,那場面真是太壯觀了;不多時,湖面的夜空中突然閃出一道白光,林楓扔掉手里的香煙,抬腳跨上了一艘沖鋒舟,然后大聲道:“咱們走。”
馬達的轟鳴聲頓時在這片寧靜的湖邊轟響,幾十艘沖鋒舟打著探照燈如離弦之箭一般沖向了遠處的湖心小島;還沒走到一半就發現了一艘快艇,借著探照燈的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快艇上有三個穿著保安制服的家伙,其中一個正拿著對講機在大吼:“公安來啦、公安來啦!”
康子奇大驚失色地喊道:“不好,這小子在報信。”
林楓聞言冷笑道:“讓他報吧,隨便報。”
康子奇和身旁的閻光頭都愣住了,閻光頭問道:“楓少,您什么意思?我給搞糊涂了。”
林楓一邊笑一邊道:“你們看看自己的手機就全明白了。”說完林楓指著那艘快艇大喊道:“抓住他們。”左右兩艘沖鋒舟立刻加速,直撲快艇而去。
閻光頭和康子奇拿出各自的手機一看,頓時傻眼了,只見手機上信號全無,閻光頭趕緊撥了一下電話,卻是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康子奇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興奮地道:“我知道了,剛剛那道白光一定是飛機投下的電磁脈沖炸彈,我在電視上的軍事節目里看到過這玩意兒。”
閻光頭傻傻地問道:“啥叫電磁脈沖炸彈?”
林楓笑著解釋道:“電磁脈沖炸彈,又稱微波炸彈,其特點是專門摧毀指揮、控制和通訊用電子設備以及計算機目標;炸彈上的電波發射器,可以在十億分之一秒的瞬間放射出數十億瓦威力的微波,威力相當于核子爆炸所放出的電磁波;可以穿透地下防御工事,沿著電纜與空調的孔道入內,足以癱瘓所有的地下防御工事、電力供應、電話通信、電視傳播以及計算機等系統,但是不會傷害到人的性命。”
“我的乖乖!”閻光頭摸著腦袋喃喃地道,看樣子吃驚不小;林楓此時又道:“剛才投下的只是一枚低能微波炸彈,是專門用來癱瘓目標區域的通訊的,對電子設備和供電系統不會造成傷害。”
閻光頭聞言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難怪您說不怕那孫子報信呢,原來如此。”
正說著話,兩艘沖鋒舟已經追上了快艇,面對著明晃晃的槍口,三名保安停下快艇,狼狽的舉手投降了。
此時島上的個別人正在納悶,怎么手機突然沒信號了,問了問旁邊的人,也是如此;就在這時,一陣劇烈的腳步聲傳來,接著房門被砰的一腳踹開,大批警察隨即舉著槍蜂擁而入。
“警察,不許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民警們很快就控制住了這處賭場,而旁邊的洗浴中心和夜總會情況也差不多;幾名警察舉著槍就朝碼房沖了過去,林楓見狀趕緊喊道:“等等,別進去。”
林楓前世是賭場中的常客,賭場中的規矩他是再清楚不過了;碼房里放的都是賭博用的籌碼和現金,里面的馬仔基本上都有槍,要進去必須得說暗號,不然里面的馬仔很有可能舉槍就打。
幾名民警回過頭一臉茫然的望向了林楓,林楓命令民警們把碼房給圍了起來,然后拿出喊話器道:“碼房里的人給我聽著,你們已經被警方給包圍了,我命令你們立刻放下武器出來投降!給你們一分鐘時間考慮,不出來我可就下令強攻了。”
不一會兒,幾個馬仔高舉著手槍和散彈槍探頭探腦的走了出來,康子奇一揮手,民警們是蜂擁而上,將他們摁在地上銬了起來。
沒過多久,烏洪順和刀疤臉也被幾名民警押著走了過來;烏洪順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林楓身邊的閻光頭,瞪著眼睛怒道:“姓閻的,你他媽陰我!”
“老子就陰你,咋的?不服氣呀!”閻光頭穿著一套唐裝,活像個舊社會的土匪頭子,臉上笑得跟二鬼子似的,搖頭晃腦的來到了烏洪順和刀疤臉面前,二話不說,左右開弓,一人賞了他倆一個大嘴巴子,然后惡狠狠地冷笑道:“看清楚咯,老子是公安局的臥底,為民除害,老子義不容辭!”
撲哧!閻光頭剛一說完身后就傳來個聲音,回頭一看,林楓正抿著嘴在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閻光頭立刻露出一副苦瓜臉來,“楓少,您笑啥呀!”
“沒事兒,你繼續。”林楓繼續抿著嘴,旁邊的康子奇和眾位民警卻是轟的一下笑出聲來,有個別民警甚至捂著肚子笑得前仰后合的;閻光頭臉上掛不住了,回身啪啪又賞了烏洪順和刀疤臉一人一個大嘴巴子,然后豎起右手大拇指往肩膀后面一指,牛皮哄哄地道:“帶走!”
這一刻他仿佛成了公安局的領導,林楓再也忍不住了,捂著肚子蹲在地上哈哈大笑,好半天才指著閻光頭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小子不去演喜劇小品真是屈才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閻光頭摸著自己那锃亮的光頭傻乎乎地道:“笑個啥呀!有那么好笑嗎?”
林楓一邊搖頭一邊笑著站了起來,然后淡淡的說了一聲:“收隊!”
閻光頭看了之后一聲嘆息,楓少這氣質,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不服不行呀。
當警察押著烏洪順一伙回到對岸的白鶴村時,整個村子都沸騰了,老農、老王頭、張老幺等受害者的家屬更是奔走相告,喜極而泣;等了多少日子,可算是盼著這一天了。
林楓知道這個時候是最容易取得老百姓信任的時候,他趕緊讓康子奇在村口貼了布告,讓廣大村民盡快到公安機關舉報烏洪順一伙的違法犯罪行為;這一次村民們再也不猶豫了,凡是遭了烏洪順一伙毒手的人紛紛跟在警察后面去公安局控訴去了。
烏洪順被押著剛一回到齊山縣公安局的審訊室,就看見周克鐘叼著一支煙走了進來,烏洪順趕緊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讓負責看守自己的三名民警出去。
周克鐘冷笑了一聲,抬手一耳光就朝烏洪順臉上招呼了過去,這一記響亮的耳光當時就把烏洪順給打懵了,他很是吃驚的看著周克鐘,眼睛里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目光。
過了好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咬牙切齒的對周克鐘道:“姓周的,你敢打老子?”
啪,周克鐘又一個耳光扇了過來;“媽的,就打你了,咋的?”
呸!烏洪順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周克鐘道:“姓周的,你有種,你可別忘了,老子手里有你的光盤。”
“什么光盤?你他媽說什么呢?莫名其妙。”
看到周克鐘在自己面前裝糊涂,烏洪順冷笑道:“行,老子完蛋了,你他媽也得給老子陪葬。”說完烏洪順就朝門外大聲嚷嚷道:“警察!警察!我要舉報!”
“瞎嚷嚷什么。”林楓和康子奇這時走了進來,烏洪順問道:你們是誰?“
林楓沒有作聲,只有康子奇道:“我是江州市公安局副局長康子奇,你剛剛說要舉報,你舉報誰?”
烏洪順聞言當即指著周克鐘大聲道:“就是他,他嫖娼。”
周克鐘指著烏洪順怒不可遏地道:“我警告你,你可別胡說八道的誹謗啊!”
烏洪順冷冷地笑道:“哼!現在知道著急了,晚啦!”
“負責,我絕對負責。”
“那好,你就在這里寫一封舉報信交給我吧。”
“行,沒問題。”烏洪順接過林楓遞過來的紙和筆,埋頭唰唰唰的寫起了舉報信來,根本沒看到林楓、康子奇還有周克鐘三人那嘲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