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隆霞和張隆賢姐弟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一石二鳥之計會被林楓給輕易化解掉,這也難怪,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林楓是個什么來頭他們根本不清楚,而他們的底細林楓卻是一清二楚。
工資發了,礦工們不用上班還能照領工資,沒人再跟著張家姐弟一起鬧了,當所有的審計和審訊工作完成之后,林楓向隆興礦業公司開炮了。
隆興礦業公司被公安機關全面查封,法院經過審理認定了張隆興侵吞宣河縣礦業公司國有資產的罪行,判決將隆興礦業公司收歸國有;而張隆霞和張隆賢兩姐弟也因為涉嫌煽動鬧事被宣河縣公安局刑拘了,就連最小的張隆俊也未能幸免,公安機關經過調查發現他在宣河涉嫌故意傷害、尋釁滋事等多起犯罪行為,張家四姐弟一起在監獄里團聚了。
十天時間不到,曾經在宣河名噪一時的隆興礦業公司就轟然土崩瓦解了,林楓強勢和凌厲的手段再一次把宣河的官場和社會給震住了;然而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輕松一點兒,老天爺又開始發難了。
進入八月,華國西南地區普降暴雨,造成整個長江上游水位暴漲,施川州雖然不在長江邊上,不過連綿的暴雨也使得幾條流經施川州的河流水位接近了警戒線,整個施川州如臨大敵,州委書記倪亞雄召開了緊急會議,各個縣市的一二把手全部出席,在會上倪亞雄提出要求,各個縣市務必要做好抗洪搶險工作,確保國家和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不受威脅。
宋丹妮和岳慕開完會以后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宣河,又在縣委大禮堂召開了緊急會議,縣委縣政府主要領導、各政府機關和各鄉鎮的一二把手也是全體出席,會上宋丹妮首先傳達了倪亞雄的指示,然后道:“同志們,剛才我傳達了州委倪書記的重要指示,咱們縣河網眾多,抗洪形勢異常嚴峻,經過縣委研究決定,立即成立縣抗洪搶險指揮部,由我擔任指揮部部長,副部長由岳縣長和縣委副書記胡光狄擔任,其余各縣委常委擔任成員,具體的方案由岳縣長布置。”
宋丹妮講完了話,岳慕接著道:“同志們,按照防大汛、抗大災,確保人民生命財產安全的要求,根據州委州政府防御特大洪水的方案,縣委縣政府決定,即日起全縣公安、武警、消防、衛生等部門進入全天二十四小時待命狀態,哪里有險情就往哪里去,各鄉鎮街道也要成立抗洪搶險指揮小組,把各個地方分片包干到干部手中,嚴格落實責任追究制,誰負責的那一片出了問題,我們縣委縣政府就要嚴厲問責,絕不手下留情。”
頓了頓,岳慕拿出一份文件來,高聲道:“這是縣里的抗洪搶險行動方案,我給大家簡單歸納一下;第一,一切抗洪搶險工作都要務必聽從縣抗洪搶險指揮部的指揮;第二,各部門、各單位必須明確責任,堅守崗位,凡涉及全局性的重大問題必須及時向縣抗洪搶險指揮部告;第三,主汛到來前,各單位、各部門必須做好各項防汛抗洪準備工作,在管轄范圍內作一次全面檢查,發現問題及時向縣抗洪搶險指揮部匯報;第四,洪水水位達到六十米時,縣抗洪搶險指揮部成員進入崗位,各有關部門、沿江單位實行二十四小時值班,主要領導不得外出并保持個人通訊暢通;第五,當洪水水位超過六十五米時,縣抗洪搶險指揮部將向全縣所有的企事業單位下達通知,各部門、單位一律以防汛抗洪為中心開展工作,凡與防汛抗洪有沖突的工作一律取消;第六,主汛期前,電信、供電、安全、交通、衛生、物資等有關部門必須制訂抗洪搶險方案,并上報縣抗洪搶險指揮部;第七,在全縣范圍內全面落實山塘水庫安全管理責任,確保安全;第八,及時掌握天氣趨勢和雨情,密切注意汛情變化,及時上情下達,切實做好防汛抗洪工作;第九,災情由各單位辦公室統一上報,每天早中晚和凌晨都要報一次,有災救災,無災報平安;最后我希望大家以對黨和人民高度負責的態度來對待此次的抗洪搶險工作,確保萬無一失。”
岳慕噼里啪啦的一口氣念完了具體方案,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杯猛灌了一口,一抬頭,卻發現林楓正一臉鄙夷的看著自己,岳慕有點兒傻眼了,我好像沒得罪你吧;其實林楓是對他念方案感到不滿,大家伙又不是不識字,把方案發給大家看就行了,非得你丫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念出來,浪費時間。
宋丹妮這時也注意到了林楓的表情,由于時間緊迫,這個方案根本沒拿到常委會上討論,完全是宋丹妮和岳慕兩個人在從州里回來的路上商量好的,宋丹妮怕林楓心生不滿,于是她對林楓說道:“林副縣長,你是不是對這個方案有異議?”
林楓聞言呵呵笑道:“沒異議,這方案挺好的,真的。”
其實作為重生者的林楓知道,這些方案雖然不錯,但是對于宣河來說卻沒有多大的意義,他清楚的記得,前世這場洪水因為來勢太過兇猛,已經直接威脅到了施川州市區的安全,無奈之下,施川州政府只得下令云山水庫開閘放水,施川州市區倒是安全了,可洪水全部涌到了下游的宣河縣,整個宣河一片汪洋,部分群眾因為疏散不及時而丟了性命,財產的損失更是不計其數,他在思考,怎么樣才能讓施川州市區和宣河縣都同時避免這場災難呢?
散會之后,林楓心不在焉的叼著一支煙走出了會議室,這件事情他不能去和宋丹妮商量,他更不可能未卜先知的去給宋丹妮說這個情況,他只能自己想辦法。
回到縣公安局,林楓站在諾大的施川州地圖前凝神沉思了許久,最后他打定主意,去問問專家的意見;朱正義調來的直升機很快就把林楓空運到了漢江,一下飛機林楓就上了車,然后直奔省水利廳去了,不過得到的答案卻讓他非常失望,水利專家們經過反復研究得出的結論是,如果在施川州市區和宣河縣之間修一條巨大的引渠,也許還能達到林楓的目的,但是現在看來時間明顯不夠了,也就是說施川州市區和宣河縣二者只能保其一,別無它法可想;兩權相害取其輕,不用想也知道,宣河是淹定了。
從省水利廳出來,林楓狠狠打了自己的腦袋兩下,他恨自己為什么不早一點兒想起這茬來,要是那樣的話宣河縣的老百姓就不會遭殃了;事已至此,林楓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把老百姓和他們的財產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以減少損失。
馬不停蹄的趕回宣河,天已經黑了,林楓第一時間來到了宋丹妮住的地方敲開了她的房門;門剛一打開,宋丹妮就探出個頭來四下望了望,然后一把將林楓拉了進去,關上房門后摟著他就是一通激吻。
“姐……等等……我有話跟你說。”林楓推開了宋丹妮,宋丹妮對自己的激情遭到林楓的冷遇很是不滿,一臉幽怨地道:“這大晚上的你跑我這兒來是談工作的?”
林楓剛一點頭,宋丹妮就冷哼一聲往里屋去了,林楓趕緊追了上去,從后面一把抱住了她,宋丹妮耍起了小性子來,一邊掙扎一邊怒道:“滾開,要談工作明天去單位談,我這兒不是辦公室。”
林楓急了,一把將她壓倒了在沙發上,然后撈起她的裙子把內褲扒了下來,接著啪的一巴掌就扇了上去,宋丹妮慘叫一聲,回過頭來眼淚汪汪的望著林楓,不敢置信地道:“你敢打我!?”
“就打你了,咋的?”林楓眼睛一瞪,厲聲道:“當了本縣的縣委書記,你卻不顧全縣百姓的死活,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就知道瞎胡鬧,不該打你嗎?”
宋丹妮拉上自己的內褲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后用力的推了林楓胸口幾把,一邊推一邊吼道:“林楓,你胡說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時候不顧老百姓的死活了?我什么輕重緩急分不清楚?我又怎么瞎胡鬧了?你說!你今兒不把話給我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林楓長舒了一口氣,表情嚴肅地道:“你先別發火,我給你看看這個。”說完他拿出了一張地圖,指著上面道:“你看看,要是這條河的水位暴漲,施川州市區就會被淹,而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云山水庫開閘放水,咱們宣河比施川州市區的海拔低,又在下游,洪水一放出來,宣河縣就會變成一片汪洋,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會遭殃,你卻還有心思跟我這兒卿卿我我,打你打錯了嗎?”
不想宋丹妮仔細看過了地圖后卻道:“林楓,我承認你是一個心里裝著老百姓的好官,不過我要提醒你,凡事別太自以為是了;首先一點,今年的洪水會有多大這誰能知道?漲洪水又不是一年兩年了,九八年那么大的洪水也沒見施川州市區被淹,你憑什么就說今年的洪水會那么大?就算洪水真的威脅到了施川州市區,你當那些抗洪搶險人員都是擺設嗎?他們不會加固加高河堤?不會用沙袋搭建防洪堤嗎?照你的意思是要把全縣老百姓和財產全部轉移,你知道這會耗費多少人力物力和財力嗎?萬一洪水漲不到這么大,我這個縣委書記當不當無所謂,可老百姓經不起這么折騰。”
林楓當即爭辯道:“可是這種可能性是完全有的,不能不防……”
“林楓,打住!”宋丹妮打斷了林楓的話,道:“我承認這種可能性是有的,可是這種可能性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照你這么說彗星還有可能撞地球呢,我不能為了這種極小的可能性而讓全縣老百姓集體搬家,你知道這樣做要承擔多大的政治風險嗎?”
雖然知道這是百分之百將要發生的事情,可此刻林楓卻不知道該怎么跟宋丹妮說了,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后一臉郁悶的掏出了一支煙默默的抽了起來;而宋丹妮雖然屁股上挨了林楓一巴掌,可是看到自己的小男人眉頭緊鎖,一臉悶悶不樂的表情時,她的心又軟了。
宋丹妮抬手輕輕拿掉了林楓手里的香煙在煙灰缸里掐滅,然后直起身子跪在沙發上將林楓攬進了自己的懷里,愛憐的撫摸著他的腦袋柔柔地道:“林楓,我知道你是心系老百姓,希望做到萬無一失,可有的時候過于關心反而會讓你迷失方向,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布置好縣里的抗洪搶險工作,真要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那也是命,我們改變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