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楓很早就醒來了,昨兒晚上夏雨琴非常懂事兒,知道他第二天有正事要辦,因此只和他做了一次就放過了他;望著睡得正香的夏雨琴,林楓輕輕在她的紅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穿上睡衣輕手輕腳的離開了夏雨琴的香閨。
此時太陽才剛剛從海平面升起,老婆孩子們全都還在睡覺,但是傭人們卻早已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林楓來到餐廳吃過了早飯,就換好衣服進了電梯,然后叫上了靳戰東,兩個人開著一臺奔馳s600就往通向椰城的高速公路去了。
沒想到車子還行駛在市區李雅蓉就打來了電話,她的聲音非常焦急:“老公,我剛剛接到市局指揮中心的報告,有大批民眾舉著橫幅往市委去了。”
“有這事兒?”林楓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問道:“知道群眾去市委干嘛嗎?”
李雅蓉道:“民警報告說,老百姓聽說巴拉斯公司要進駐濱海工業園,一個個都群情激奮,說是要找市委請愿拒絕巴拉斯公司的入駐。”
林楓聞言冷笑道:“我就知道,崖州的老百姓又不是傻子,他們很清楚像巴拉斯公司這樣的企業來到崖州意味著什么,這次我看蒲圣凱那孫子怎么收場。”
李雅蓉問道:“那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林楓想了想,道:“你還是安排警力去市委那邊守著吧,免得有個別群眾腦子一熱做出出格的事兒來;但是你一定要給下面的民警講清楚,絕對不可以對老百姓使用武力,這一條必須堅決執行,誰違反就處理誰;還有,你趕緊想辦法去找到這次請愿活動的組織者,讓他們趕緊向公安機關補交一個游行請愿的申請,然后你馬上批準,免得到時候被蒲圣凱那孫子抓住馬腳逼著你下令強行驅散請愿群眾,都聽明白了嗎?”
李雅蓉笑道:“我都聽明白了,老公,你想得可真周到。”
掛了電話,正在開車的靳戰東問林楓道:“楓少,咱們現在回市委嗎?”
林楓搖了搖頭,呵呵笑道:“鬧吧,這事兒鬧得越大才對咱們越有利,讓蒲圣凱那孫子著急去吧,懶得理他,咱們還是繼續去省委。”
“哦。”靳戰東點了點頭,轟著油門繼續朝高速公路駛去了。
到了瓊海省委大院之后,林楓下車獨自一人來到了常文良的辦公室,看到林楓來了,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的常文良趕緊擱下手里的報紙站起身來,走過來熱情地握著林楓的手道:“小林,你今兒怎么有空來了?”
“常書記,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吶。”林楓和常文良握了握手,然后坐到了沙發上;常文良親自動手給林楓泡了一杯茶端了過來,呵呵笑道:“可是為了你被停職的事兒?”
林楓聞言笑道:“停職對我來說根本就無所謂,我今兒來可不是為了這個?”
“那你是……”常文良一句話還沒說完,一名省委的工作人員就急急忙忙的敲門走了進來,道:“常書記,剛剛接到崖州市委的報告,有大批民眾聚集在崖州市委非法請愿,當地的公安局長李雅蓉拒不執行崖州市委蒲書記強制驅離請愿群眾的命令,蒲書記希望省委立刻安排人手過去增援,同時嚴肅處理拒不服從命令的李雅蓉局長。”
“知道了,你先去吧。”常文良輕輕揮了揮手,沒想到這名工作人員卻再次問道:“常書記,是否通知省公安廳安排警力去崖州?”
常文良聞言淡淡地道:“這個事兒等我和常委們商量過后再說,你先去忙吧。”
“好的。”工作人員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常文良坐到了林楓的對面,道:“小林,你今兒來我這里是和崖州百姓請愿有關吧?”
“沒錯兒,我正是為此而來。”林楓點了點頭,然后正色道:“常書記,我們崖州別的沒有,就是景色在世界上也是數一數二的,可蒲圣凱那孫子卻一天到晚發神經,非要弄個工業園杵在我們那兒;這都不提了,他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一大堆嚴重污染環境的重工業企業給請過來,這其中就包括巴拉斯公司;如果這些企業成功在崖州落戶,我敢說要不了幾年,我們崖州就會變成一個天灰水黑,臭氣四溢的垃圾堆,到那時還有誰會來旅游?崖州豈不是要完蛋?”
“我明白了。”常文良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苦著一張臉道:“其實你說的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我也曾經給省發改委主任趙咨廷打過招呼,希望他不要批準這些企業入駐崖州;可是趙咨廷這次的態度非常堅決,根本就不買我的賬,沒過幾天我才聽說他已經在私底下投靠了蒲家,現在他是唯蒲圣凱馬首是瞻;工業園招商引資這種事兒還輪不到拿到省委常委會來討論,只要趙咨廷同意了就行,因此我對這個事兒也是頗感無奈呀!”
林楓聞言卻道:“常書記,要說以前你感到無奈那也無可厚非,可是現在你要管這個事兒卻是輕而易舉了。”
常文良連忙問道:“此話怎講?”
林楓呵呵笑道:“如今因為濱海工業園的招商引資問題引發大規模的群眾請愿活動,稍不注意就有可能釀成民變,此事已經涉及到了崖州乃至整個瓊海的社會政治穩定大局,再拿到省委常委會討論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了,誰也挑不出毛病來,你說呢?”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茬呢!小林,還是你這腦子好使。”常文良忽然大悟,當即對林楓說道:“我這就通知在家的常委過來開會。”
“好的。”林楓點了點頭,起身道:“我也該回崖州去了,常書記,再見。”
離開常文良的辦公室剛下了樓,林楓就接到了崖州市委辦公室副主任劉玉芬的電話,只聽她道:“林副市長,蒲書記讓我通知你趕緊回來開會。”
林楓聞言道:“我說過了,我現在是在停職期間,常委會不關我的事兒。”
劉玉芬卻道:“市委已經發了文件,韓菲菲之死系他殺的刑事案件,與你無關,你的職務已經恢復了。”
呵呵……林楓輕輕一笑,道:“劉副主任,我怎么感覺我這個副市長像是蒲圣凱的下人啊!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他說停我職就停,他說恢復職務就恢復職務,老子不吃他這套!你去告訴蒲圣凱,就說我說的,他什么時候滾出崖州,我再什么時候回來上班。”
“這……”劉玉芬遲疑了;林楓卻斬釘截鐵地道:“你就這么跟他說,有什么不爽的盡管來找我,老子這次陪他玩到底了。”
“哎!那好吧。”劉玉芬輕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掛掉了電話;她來到崖州市委七樓的會議室里,此時除了林楓之外,崖州市委的全體常委已經悉數到齊了。
劉玉芬敲門走進了會議室來到了蒲圣凱的身邊,然后對他道:“蒲書記,我已經通知過林副市長讓他回來開會了,可是他說……”
蒲圣凱抬起頭來看了劉玉芬一眼,皺眉道:“他說什么了?”
“他說……他說……”劉玉芬說了半天還是不敢把林楓讓她轉達給蒲圣凱的話說出來;蒲圣凱急了,厲聲道:“有什么話你倒是說呀!結結巴巴的干嘛呢?”
劉玉芬聞言把心一橫,道:“林副市長讓我轉告你,說他不是你的下人,你說停他職就停,你說恢復職務就恢復職務,他不吃你這套;還有,林副市長說你什么時候離開崖州,他再什么時候回來上班。”
“豈有此理!”蒲圣凱氣得一巴掌就拍到了桌子上,他瞪著眼睛鐵青著一張臉道:“我還不信我治不住林楓這個黃毛小子了;吳志奎,你馬上把林楓的情況報告給省紀委,讓省紀委給我好好查查他。”
崖州市紀委書記吳志奎聞言道:“好的,待會兒我就安排人把林楓的事兒告訴省紀委。”
蒲圣凱點了點頭,然后道:“林楓不來咱們崖州市委也垮不了,現在開會;針對這一次的群眾非法集會請愿活動,我們……”
蒲圣凱剛起了個頭,李雅蓉就打斷了他的話,道:“蒲書記,我糾正一下你的說法,這次的群眾集會請愿活動不是非法的,集會請愿的組織者昨天已經向我們公安機關提出過申請,而我們也已經研究批準過了。”
“李雅蓉,你這簡直是亂彈琴!”蒲圣凱聞言一下變得激動了起來,他拍著桌子厲聲道:“是誰給你的權力批準這次集會請愿活動的?事前你為什么不向我們市委報告?”
李雅蓉也一下子火了,她指著蒲圣凱怒道:“你拍桌子給誰看呢?我告訴你,比你蒲圣凱官兒大得多的人我見多了,別端著一副市委書記的架子對我大呼小叫的,老娘不吃你這套!”
得,這位跟林楓的脾氣簡直是一模一樣,蒲圣凱真是萬分頭痛,可俗話說好男不跟女斗,當下蒲圣凱放低了語氣,淡淡地道:“那你現在回答我剛剛那兩個問題。”
李雅蓉正色道:“首先,我國憲法賦予了公民有游行集會請愿的自由;其次,老百姓這次的集會請愿是為了保住崖州的碧水藍天,合情合理更合法;第三,根據《華國集會游行示威法實施條例》第七條之規定,集會、游行、示威由舉行地的市、縣公安局、城市公安分局主管,我是本市的公安局長,也就是說整個崖州的游行集會請愿活動我都有權批準,無需上報市委;我說完了,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雅蓉的回答簡直是無懈可擊,蒲圣凱愣是找不出任何一條理由來反駁她;看到蒲圣凱吃癟,他的狗腿子吳志奎馬上跳了出來替他解圍,只聽吳志奎道:“李書記,這次的群眾集會請愿活動雖然有你們公安機關的批準,可是卻嚴重擾亂了我們市委的正常辦公秩序,如此下去市委還怎么辦公?你們公安機關如果對此置若罔聞的話,那就是典型的不作為!到時候可別怪我們市紀委對你們嚴肅追責,這個后果你可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