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崖州市公安局很近的一家小餐館內,林楓和楊建尋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店老板笑呵呵的迎了過來,道:“二位今兒中午想吃點兒啥?”
林楓聞言道:“隨便來幾個家常菜吧,再拿兩瓶飛天茅臺過來。”
店老板尷尬的笑道:“這位小兄弟,我們這種小店哪有飛天茅臺那種高檔酒啊!您不是故意逗我玩吧。”
林楓想想也是,就這么個只有四張小飯桌的路邊小店怎么可能會有茅臺酒呢,自己也太不了解行情了;當下他朝店老板呵呵笑道:“那你們這里最好的是什么酒?”
“五十五度的衡水老白干,一百塊一瓶。”
“行,來兩瓶。”
“好咧,您二位稍等。”
不多時,店老板就提著兩瓶衡水老白干放到了桌子上,同時還拿了兩個小酒杯過來;楊建拿起一瓶酒來看了一眼,對林楓笑道:“楓少,這酒的勁兒可夠大的,咱倆一人一瓶,總量控制,如何?”
“行啊!你說了算。”林楓一邊笑一邊就開了一瓶酒,斟滿酒杯之后,他道:“建哥,來,咱們哥兒倆走一個。”
“干杯。”楊建和林楓碰了一下杯子,吱溜一口就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然后抹著自己的嘴巴道:“夠勁兒,爽啊!哈哈哈哈……”
沒過一會兒,四菜一湯就端了上來,林楓和楊建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菜,感覺甚是愜意;然而就在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走進了小餐館,他立刻就引起了林楓和楊建的注意;之所以會注意他,倒不是這人外表上有什么可疑之處,而是他跟別人的一番對話。
只見這人剛一走進小餐館,坐在林楓和楊建隔壁那一桌的年輕男子就朝他招了招手,大聲的道:“五哥,這兒呢。”
五哥聞言笑呵呵的在那桌坐了下來,道:“東子,等久了吧。”
東子埋怨道:“你還好意思說,說好十二點的,你瞧瞧,這都快一點了,你也太不守時了吧。”
五哥道:“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讓你等久了,了,這樣,今兒中午這頓飯我請了,這總可以了吧。”
東子疑惑的看了五哥一眼,道:“五哥,你贏錢了?今兒怎么這么大方?居然主動請客。”
五哥笑道:“贏個屁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逢賭必輸,這個月起碼都輸了好幾千塊錢了。”說到了這兒,五哥忽然話鋒一轉,神秘兮兮的笑道:“不過最近我發了一筆小財,不然哪有錢請你吃飯。”
“什么小財?”
“我跟你說,前幾天來個幾個天山族人租了我以前那老房子,昨兒他們忽然提出要買我那艘漁船,你猜猜,這幫傻子出了多少價?”
東子搖著頭道:“我猜不出來,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多少?”
五哥伸出一根手指頭,得意洋洋地道:“一百萬,現金交易。”
東子一聽就激動了,驚訝地道:“不是吧,你那艘漁船拿到市面上去賣頂天了賣個六十萬,這幫天山族人還真是錢多了燒的,居然出價這么高。”
“可不是嘛,老子這回算是時來運轉了,哈哈哈哈……”
林楓和楊建聽到這話對視了一眼,林楓趕緊湊到楊建的耳邊小聲說道:“建哥,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五哥說的那幾個天山族人肯定和阿不都拉買買提一伙人有關。”
楊建剛點了點頭,這時就聽五哥對東子說道:“兄弟,這幫天山族人這么高價買我的船是有條件的,他們都不會開船,因此他們讓我明天晚上開船送他們到公海上去,我一個人有點兒怕,我看要不你陪我一起去一趟得了,回頭我給你兩萬塊錢辛苦費,如何?”
東子聞言滿不在乎地道:“嗨!你還怕人家吃了你咋的?你又不是啥有錢人,就算要搶也不會搶你呀!這樣,你先讓他們把一百萬給你,然后把錢存進銀行里以后再送他們出海,我明晚陪你一起去,怕個球啊!”
聽到這話,林楓更是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趕緊對楊建說道:“馬上叫幾個人過來,把那個叫五哥的帶回去審查。”
楊建點了點頭,起身就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十幾個警察就沖進了小餐館;他們給五哥出示了證件之后,拉著他就往崖州市公安局去了,而林楓也趕緊起身回到了崖州市公安局。
在一間辦公室里,五哥緊張兮兮的四下張望著,他的周圍站滿了警察,弄得他是一頭霧水,咋好端端的吃個飯就被抓到公安局來了呢?
五哥正在納悶,楊建和林楓就走了進來;楊建對民警們道:“你們都出去吧,有事兒我再叫你們。”
民警們走后,楊建和林楓坐到了五哥的對面;林楓把自己的黃鶴樓1916摸了出來,遞了一支到五哥的面前,呵呵笑道:“來,抽煙。”
五哥非常緊張的把煙接了過去,林楓又把打火機遞到了他的面前,五哥點上火以后,林楓也點了一支煙,然后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楓,是本市的市委常委兼分管安全和維穩工作的副市長。”說完他又指著楊建對五哥說道:“這位是咱們瓊海省的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廳長楊建。”
五哥不是官場中人,他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漁民了,一聽說面前這二位都是這么大的官兒,更是迷糊得不行,這二位官老爺沒事兒找我來干嘛呀?
這時楊建對五哥說道:“剛剛我聽那個叫東子的小伙子叫你五哥,你真名叫什么?是做什么工作的?”
五哥連忙答道:“報告領導,我叫王昌吉,家里排行老五,所以朋友們都叫我五哥;我是本地的漁民,靠出海打漁為生。”
“哦!是這樣啊!”楊建點了點頭,道:“昌吉啊!我問你一件事兒,你剛剛說最近有幾個天山族人租了你家的老房子,你能把這個情況具體的說一說嗎?”
王昌吉聽了這話頓時大松了一口氣,敢情今兒被警察叫到公安局來是為了那幾個天山族人的事兒啊!他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吸了一口煙之后,他道:“領導,情況是這樣的;大約一個星期以前,我在西灣漁場的一個朋友帶著幾個天山族人來到了我家,他說這幾個人都是他在天山族自治區做買賣時認識的,這次他們要到崖州來做買賣,因為沒有住處,就讓我把家里的老房子租給他們落腳;我一想我那老房子位置又偏僻,房子又破舊,反正空著也是空著,于是就答應租給了他們;到了昨天,其中有個天山族人忽然來找我,說是愿意花一百萬買我的漁船,但是他有個條件,必須讓我明晚開船送他們到公海上去,這不,我今兒約東子出來吃飯就是為了商量這個事兒,我有些不放心呀!萬一在公海上他們把我搶了咋辦。”
楊建聞言當即問道:“你那個在西灣漁場的朋友叫什么名字?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王昌吉答道:“他叫金文,我們都是一個漁場的,自然是認識;這小子雖然是咱們崖州本地人,不過他幾乎每年都要去天山族自治區待很長一段時間,聽說他是有生意在那邊。”
聽到金文這個名字,林楓和楊建徹底的興奮了,沒想到忙里偷閑出去喝個小酒,居然把這么重要的情報給搞回來了,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當下林楓趕緊問道:“你那老房子在什么位置?”
王昌吉道:“就在西灣漁場旁邊的老林坡,那里以前是個漁村,不過現在都荒廢了,到處都是椰林和雜草,平時根本就沒人去那兒,我也搞不清楚那幾個天山族人為什么愿意住在那么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王昌吉搞不清楚,林楓和楊建這心里卻跟明鏡似的,這些家伙干的就是見不得人的事兒,自然要把落腳點選在人跡罕至的地方以掩人耳目。
接下來林楓和楊建又詢問了王昌吉幾個細節,最后林楓拍了拍楊建的肩膀,對他道:“建哥,你出來一下。”
到了辦公室門外,林楓興奮地道:“這幫狗崽子終于露出馬腳了!建哥,接下來咋整?是直接沖到老林坡去抓人還是放他們出海,然后等他們交易時再發起進攻?”
楊建皺著眉頭抽了幾口煙,然后道:“海面上不好跟蹤,而且王昌吉又是個老實巴交的漁民,今兒被咱們招來這么問了一通,難保回去以后不會露陷;依我看干脆直接沖進老林坡去抓了那幾個狗日的得了,以免夜長夢多,如何?”
“行,抓他狗日的。”林楓把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幾腳,然后回到了辦公室里,對王昌吉道:“昌吉兄弟,這個案子非同小可,具體的我也不好跟你詳談;這樣吧,你先暫時別回去了,我們公安機關會負責給你安排食宿的,如何?”
“不行啊!領導,我家里事兒還多著呢。”王昌吉急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卻聽林楓說道:“昌吉兄弟,我跟你說句實話吧,那幾個天山族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我們之所以這樣做除了保密的需要之外,更重要的是為了保證你的安全,所以希望你務必配合我們的工作。”
林楓這話確實把王昌吉給嚇到了,當下他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就暫時不回去了。”
林楓聞言當即從外面叫了一名民警進來,讓他負責安排王昌吉的食宿;接著他和楊建飛快地來到了崖州市公安局的指揮中心,楊建一進門就對指揮中心的民警道:“立刻通知省廳特警總隊和你們市局特警支隊還有武警特戰支隊帶齊裝備到樓下大院集合,半小時以后準時出發。”
說完這話,楊建和林楓快速離開了指揮中心,很快崖州市公安局大院就變得人聲鼎沸了起來;半個小時過后,一輛輛警車和裝甲車轟鳴著開了出去,浩浩蕩蕩的朝著老林坡的方向殺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