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臨下工時,胡掌柜甚至動了給蕭問開一萬二,好讓蕭問干全職的的念頭。不過好歹還是忍住了,因為他估摸著蕭問八成不會答應,多此一問反而會降低了他在蕭問心中的印象。
“胡叔,我明天繼續干好了,先熟悉熟悉,把休息全攢到下半月也行。”關了店門,眾人一起回住處的路上,蕭問向胡掌柜道。
見蕭問如此上進,胡掌柜自然十分高興,連聲應好。
浮星堂在離仙集不遠的地方有個小院,蕭問這名牙官的待遇還真是相當不錯,一個人住一間屋子。和眾人說笑了一會,蕭問便洗漱回屋休息去了。
轉眼間便又是三天過去,蕭問對牙官這個行當越來越熟悉,這個時候,他能發揮的作用比第一天剛上工時還要大上一倍不止!
胡掌柜在慶幸自己撿了個寶的時候,蕭問卻在對《礦典》暗暗嘖舌,有道是實踐出真知,這時候他是真明白了,他在礦材上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高手!到目前為止,他愣是沒碰上一個比他更懂浮星堂里那些金屬材料的!
第十天時,蕭問很敏銳地發現,胡掌柜看他時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果然,下工后,胡掌柜故意把蕭問留下,兩人走在了最后面。
“蕭問哪,我不能再留你在浮星堂干下去了?”
蕭問心中一驚,忙問:“為什么?”
“嘿,小蕭啊,你別想差了,胡叔巴不得你能留在浮星堂呢。胡叔說不能再留你,不是你干的不好,而是干的太好了。”
“呃……”蕭問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只能等著胡掌柜的下文。
“咱們浮星堂的大老板其實不只綜合區浮星堂這一家店,在器道區那邊,還有一家更大的仙材鋪子。這幾天大老板明顯感覺到咱們浮星堂賣出去的東西多了一些,他一問我,我就把你給推出去了。大老板說,把你放在綜合區實在是屈才了,得讓你去器道區才更有用武之地。”
蕭問倒不太在乎用武之地什么的,這十天來,蕭問感覺在浮星堂還是挺充實的,并不想換地方,又見胡掌柜是真有些舍不得,便道:“那我能不去嗎?畢竟我是沖著您來的,和大老板也沒半點交情。”
胡掌柜聽了頗是感動,卻是搖頭道:“蕭問哪,你這樣想胡叔很感激。不過,胡叔看得出來,你是為了長見識才出來的,從這個方面講,絕對是去器道區那邊對你更有利,胡叔不能耽誤你呀。而且,咱們大老板并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他明天就會親自來和你談這件事。”
“那好吧。”蕭問只得應道。
關鍵是他已經領了半個月工錢了,結果現在才干了十天活,就算心里不舒服想走也至少得等五天后……
第二天下午,蕭問正向一個客人建議煉制某樣法寶最好用什么樣的材料,胡掌柜帶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走了過來,還遠遠地和蕭問點頭打了個招呼。
待蕭問給那位客人解釋完,胡掌柜便主動向蕭問介紹道:“蕭問,這就是咱們的大老板了。”
蕭問當即一怔,昨晚他可完全沒從胡掌柜的描述中聽出來這浮星堂的大老板竟然是個女子,連忙鄭重地施了一禮,并道:“見過大老板。”
“不必多禮,我應該長你幾歲,你要是不見外,叫我一聲周姐好了。”那女子和善地道。
蕭問聽了又是一愣,“周姐”,只從這稱呼上看,這大老板就顯然是以生意人自居,不那么重修行的。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謹慎些沒壞處,然則這位周姐帶給蕭問的感覺又沒有太多市儈氣,倒似個鄰家年青長輩。蕭問記憶中,他那個只比他大五六歲,卻比他長了一輩的鄰居琴姨就是這種感覺。
略一遲疑,蕭問才應道:“周姐,昨天胡掌柜已經跟我說了,多謝周姐看得起我。”
周姐身材微胖,但是很勻稱,相貌一如天機仙界的其他女子,難看……不過周姐對此顯然習以為常了,聽蕭問真的直接喊她周姐而不是周老板,便自然而然地微笑道:“你既然有真本事,在這邊干確實有些屈才。我聽胡掌柜說,你剛到丹鳳城沒多久,乃是為了歷練而來?”
“不錯。”
“那我覺得你更應該去器道區那邊了,這幾天你應該感覺到了,來浮星堂的基本上全是小仙,但是器道區那邊不一樣,真仙比比皆是,你如果真想長見識,去那邊更好一些。”周姐從容道,顯得極為自信,見蕭問似乎有些動心,又補充了幾句,“我聽說你專修器道,但是只對金屬材料比較擅長。從長遠打算,我覺得你還是及早接觸一些非金屬的器道材料比較好,這類的材料同樣是器道區那邊比較多。”
周姐的話完全說進了蕭問心坎里,昨晚他還想著盡量留在浮星堂的,此刻那念頭早就不知飛哪去了……
周姐的那雙眼睛雖是不太好看,但眼神當真不是一般犀利,在蕭問沉默的功夫里就又看穿了蕭問的想法,直接道:“你要是覺得已經和這邊的人混熟了,舍不得走,大可晚上還和這邊的人一起住。一個只干半個月活,這個也沒什么問題,而且我還會再給你兩千的薪俸。”
這一刻蕭問心里已經只有一句話:這周姐真無敵了!
“看樣子,我根本就沒有不去的理由……”蕭問苦笑道。
“本來便是如此。你是打算繼續和這邊的伙計們一起住還是?”
“繼續在這邊吧。”
“那正好,也不必收拾東西了,這就隨我一起去器道區那邊吧。”周姐爽利地道。
只這一下,蕭問便立刻知道了胡掌柜那種當場就要給他開工錢的辦事風格從哪學來的了,就是這周姐!
而后周姐只和胡掌柜說了一聲,蕭問則是鄭重地和浮星堂的所有人道了個別,兩人便一起出了浮星堂,并肩朝著器道區那邊走去。
周姐顯然并未將蕭問當成正式的伙計,一路上很自然地和蕭問交談著,顯得非常親切而干練。
還沒到地方,蕭問便了解到周姐在器道區那邊的鋪子浮星樓比浮星堂大得多,竟然還分了小仙區和真仙區。小仙區那邊其實已經有兩個牙官了,但是仍稍嫌不足,最近又聽說浮星堂里來了蕭問這么個人物,自然要拉過去了。
“周姐,浮星樓、浮星堂,這名字也起的太省事了吧?你要開第三家店,是不是要直接叫浮星閣或者浮星坊?”
周姐一下笑出聲來,白了蕭問一眼道:“這可和我沒關系,全是我大哥起的。”
“周掌柜不是說你才是浮星堂和浮星樓的大老板嗎,那你的大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