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抓藥又買了舊衣服,張寧便背著羅幺娘找了家客棧。集市上不僅有客棧,生意還不錯。在南京到北京的驛道上,兩站驛城之間相隔幾百里,往來商賈游人不少,大部分人不可能像信差一般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在這種市集上的客棧過夜既能休息又安全,所以龍井市塵土飛揚雜亂不堪卻市面繁榮。其實驛道上的黑店很少,特別是江蘇這種農業發達的太平地區,開黑店早就被官兵滅了。除非是那種山區或沙漠戈壁的荒野中人煙稀少,如果有家突兀的客棧,傻子都知道不安全。
接著張寧將驛馬寄放,打賞店小二銅錢,讓他趕緊熬藥,又要了一些干燥的宣紙、一盆熱水。
張寧閂上房門,見床上的羅幺娘閉著眼睛,便動手脫她的濕衣服,還管什么男女大防,命都要玩完了還讓她裹著一身濕衣服干甚。他拉開腰帶,正要撩開衣襟時,羅幺娘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他停下來問道:“能自己換衣服嗎?”
羅幺娘張了張嘴,張寧忙附耳過去,聽她說道:“你花錢請個婦人來照料我,然后趕緊走罷。”
張寧沒有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她說得不無道理,現在到了市集上比把她丟路邊要好得多。但這樣并不是就安全了,一則在這種陌生地方的人沒有半點交情,會不會拿錢不干活跑了?二則周訥的人極可能弄死她,什么人命關天張寧是不信的,對付一個重病的人很容易弄成“暴病身亡”,特別是客死他鄉的人;要是羅幺娘被張寧丟下而掛了,她是東宮官僚楊士奇之女,以后他怎么混?
最讓他下不了決心離開的是,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妹妹溺亡的事。
難道我真的是貪生怕死的人、寧肯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去死也沒膽子跳下“水”?難道我要讓悲劇重演?難道我只能假惺惺地悔恨?!
不就是一條命么,反正是賺來的。
張寧的眼睛里冒出了怒火與堅定,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緊不慢地說道:“要走一起走,要淹死一起淹死。”
羅幺娘愣愣地打量著他的臉,片刻之后轉過頭去了,卻緊緊抓著張寧的手。張寧又問:“能自己換衣服嗎?”她搖搖頭。張寧遂用一只手撩開了她的外衣,里面還有一件紅色的絲綢肚兜,敢情那天在廣陵驛換衣服沒有內衣,她一直穿著自己那件濕的,路上一天一夜興許是捂干了,昨晚又下雨所以現在還是濕的,此時外衣解開她已是春光乍泄了。張寧接著把她的肚兜也拔掉,一對白生生的豐滿柔軟就映入眼簾,因為羅幺娘仰躺著它們就自然地攤開在胸脯上,尺寸挺大、不過兩顆紅豆卻不大還是艷紅的顏色絲毫沒有變深,周圍的兩圈紅暈也淺淺的。
她一聲不吭,張寧又把她的褲子脫了,一雙修長的白腿中間黑的顏色反差明顯十分顯眼。張寧把沾著血的濕宣紙扔掉,拿毛巾用熱水打濕給她擦拭身體,擦到那地方時她的雙腿使勁并攏著,臉是漲得通紅。張寧粗暴地掰開,然后用毛巾沾水清洗最后擦干。
忙活完他便拿了新的宣紙給她墊上,給她穿上買來的舊衣服,然后拉被子蓋上。倆人無話,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張寧等著店小二送藥上來,一面琢磨現在的狀況。向市集上管治安的差役求助,說有人要殺我快調軍隊來保護?完全是扯淡,管集市的不是行政衙門是兵馬司,別說你是什么禮部主事……的隨從,就是禮部主事大人親自去人家也不會買賬,禮部又管不著地方兵馬司,你根本無權調動,他們除了找借口推脫沒別的可能。像張寧這樣的去,就一張于謙蓋章的紙,又沒見真有人拿刀追,估計只有被轟走的份。
沒一會兒店小二把藥送來了,張寧又給了一串銅錢:“幫忙買點水果上來,剩下的錢歸你。再送些清淡的米粥咸菜之類的,記房錢的賬上。”
店小二屁顛屁顛地去了,今天他是運氣好,前后得了不少小費。
張寧尋思帶著羅幺娘到鄉里找個農戶家躲起來,但很快又覺得毫無用處。如果周訥的人在這個市集上找到線索又沒找到人,肯定在四周范圍搜索,躲不躲是一回事遲早的問題。唯一存在僥幸的可能是,畢竟兩京之間的路長達兩千多里,大海撈針追擊堵截的人也許找不到線索。
他左右思量之后打算哪兒也不去,盡量抹掉行蹤的蛛絲馬跡。他喂羅幺娘喝了一頓藥,便換了舊衣賞把信差那兩身行頭藏了起來。出門轉悠一陣就買了把菜刀,琢磨著兩匹馬是驛馬,馬身上有烙印的算是一個蛛絲馬跡,但是很不好處理殺掉的話馬尸體反而引人注意。
于是他又回到了客棧,喂羅幺娘吃了點稀飯,自己也吃頓熱飯,便呆在客房里陪著。
俗話說“飽懶餓心慌”,張寧吃飽了肚子就犯困,整整兩天兩夜沒合過眼,刀架在脖子上都想睡。但他又怕睡著了醒不過來,便拿著菜刀在房里比劃著舞了幾下。羅幺娘偏過頭看他那樣子,已經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張寧比劃刀法的姿勢確實很撇腳,而且他拿的是……一把菜刀!
頭昏腦脹實在是很想睡。張寧呆雞一般地站了一會兒,便一手提著菜刀一手為掌托在腰間,在屋中間跨了個馬步,沉住氣閉上眼睛。他腦子中想著老虎張牙舞爪的兇猛,然后突然睜開眼睛盡量讓目光充滿殺氣地盯著房門,揮起菜刀跨出一步一刀向空氣中劈下去!
“哈……咳咳咳……”羅幺娘已經笑出聲來,一邊笑一邊咳,被子被咳得上下起伏,“你……咳咳……你在做什么?”
張寧正色道:“千里行單騎,十步殺一人!你別笑,我不能泄了殺氣,武功是小道,殺氣才是王道……如果有把AK四七的話更是王道中的王道。”
“平安,你過來。”羅幺娘的聲音很小,不過窗戶關著外面的喧囂不大,她的聲音也能聽清楚。張寧便走過去,把菜刀擱床腳旁,坐在床邊上。羅幺娘又道:“上來,抱我。”張寧愣了愣,脫掉鞋子爬上去掀開被子把她抱住,女人的身體軟軟的抱著確實很舒服。
他規規矩矩地抱了會,仍不住就把手從人家衣服里伸進去了,用手掌把住了軟軟的一團,羅幺娘沒有表示任何反對,任由他胡作非為。張寧記得從船上下來的那晚,不小心抓了一下她的胸,上岸就挨一耳光;而僅僅過了兩天兩夜,她的胸脯就可以隨意把玩了,世間充滿了各種變數啊。
羅幺娘又低聲說道:“你想做什么就做吧……”
張寧頓時吞了一口口水,心道:我能做什么,你那周期也來得是時候,再說你病得路都走不動,我又能干什么?他想了想還有什么可以占便宜的,就把嘴向她的嘴唇湊了過去。羅幺娘閉上眼睛,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用唾液潤了一下,但嘴唇仍然發白。張寧也顧不得許多,便親了上去,而且用舌頭頂開了她的貝齒,一手把在她的胸上,親嘴了好一陣……手感還行,嘴上的感覺不怎么好,親了滿嘴的藥味兒。
他放開羅幺娘的嘴,躺在她身邊,用手慢慢地品嘗她的身體,被窩里很溫暖、羅幺娘的身體很美好,他幾乎忘記了危機,仿佛全身都泡在溫水里,輕松的疲憊、全身的溫暖……
張寧感覺有人掐了自己一下,忽然醒了過來。腦子里一片空白,漸漸地大量的信息才前前后后地涌來,最終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剛才”怎么睡著了?
他一下子坐起來,突然發現房間里已經多了幾個“客人”。周圍的光線朦朧,這朦朧的光線還是一支蠟燭發散出來的,已經是晚上了!
“稍安勿躁,平安先生。”一個媚得入骨的聲音從房間中間傳來,光聽聲音就不是個良家婦女,妖精一般的口氣。張寧看了一眼,只見房里站著三個人,都是女的,都穿著青色盤領衣,這種衣服是寬大袍服,和穿衣褲比起來不怎么方便活動,看來她們是很有自信。中間說話的那個臉上蒙著一層紗巾,其他兩個都沒有。
完蛋了!張寧心里頓時一清二楚,因為自己睡過去讓過程更加輕松,不過結果應該是睡沒睡都差不多的。
那個戴紗巾的婦人微笑著打量著張寧,“叮”地一聲瀟灑地甩開手里的扇子,金屬的聲音那扇子的骨架是鐵的,恐怕就是她用的兵器。扇子一開,滿扇都畫著桃花。
束手待斃?張寧睡了一覺腦子靈活了很多,他用余光瞟到了床腳邊的菜刀,它仍然擱那兒的。他輕輕閉上眼睛,去想象著老虎張牙舞爪的兇猛,咬了一下牙,忽地睜開殺氣騰騰的眼睛,縱身一躍跳下床來,彎腰一把操起菜刀向中間那人沖上去,迎頭一刀劈過去。“咔”一聲,那娘們輕描淡寫就用扇子格在菜刀的木柄上,然后笑嘻嘻地用胸脯朝張寧的身上一頂,軟綿綿的把他掀開,動作很簡單身法卻非常快。
“別!平安先生好好的一個讀書人,還長得……喲唇紅齒白,干嘛學別人打打殺殺的?我專程來見你,還不是為了看看你究竟長什么樣。”戴紗巾的娘們微笑著說。
雙方實力不是一個檔次……張寧再次肯定自己死定了,甚至連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他沒穿鞋子,地板的冰涼通過腳掌直透心窩,一種恐懼悉上心頭,他的腦子中浮現出了死亡之時那道光、還有那種如塵埃一般逐漸揮散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