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當即就同意了老徐所請,讓他主持城防。<》要統軍惡戰,在軍中沒有威信的人無法約束將士,而老徐從資歷和地位上都是最佳人選;只是這份差事恐怕有些兇多吉少。
離開兵器局后,張寧再次見了騎兵團指揮使馮友賢。馮友賢聽聞了分派,沉聲問道:“若是徐大人的命令與卑職的意見相左時,卑職是否要服從徐大人的命令?”
張寧轉過身來,目光從馮友賢等人身上掃過,抬起袖子在空中微微遲疑,終于拍在馮友賢的胳膊上,不動聲色地說:“必要時,你可以權宜行事。”
“卑職明白。”馮友賢拜道。
張寧剛剛任命了老徐為城防最高指揮,而且這本身就是極其兇險的事;馬上又給予馮友賢“便宜行事”的特權,多少有點對不住老徐,愧對他的忠心……但張寧其實更相信馮友賢的才能和判斷力,事難兩全其美,總得有個選擇的。
他又說道:“兵器局的人準備好了,讓他們連夜先走。騎兵團調出兩大隊,喂好馬匹歇一陣后,明日凌晨交由王賢統領。”
“是。”馮友賢應道。
交代完外邊的事,張寧這才回到自家園子。剛進大門繞過影壁,就見周二娘正站在石階上迎候,后面的憐香和幾個丫鬟見到張寧都急忙彎腰眼睛瞧著地面。
“恭迎王爺平安歸來。”周二娘在人前的禮數挺得體,她輕輕一屈膝雙手抱于腹前行禮。
張寧道:“進去再說吧。”
周二娘的臉色很嚴肅,又輕輕說道:“剛才姚夫人派人來說,咱們要盡快離開常德,讓我準備一下。我想著也沒什么好準備的,只要能帶上憐香就行了。”
張寧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近侍丫鬟,那憐香是從小跟周二娘一塊兒長大的,肯定有些感情,當即便點頭同意。倒是姚姬的消息很靈通,自己回城不久、還沒回家,她就已經提前知道要離開常德城了。
片刻后他才說道:“南路戰事已無大礙,你的父親在大營中,你不必擔心。”
“家父是為了大事,妾身自是體諒的。”周二娘道。
張寧又交代周二娘收拾臥房里的一些重要物品。接著去拜見姚姬,以便讓她主持內務,把園子里的人安排好。他在園子里暢通無阻,直到姚姬住處時,才被她的近侍小月攔住。小月怯怯地說道:“夫人剛吩咐過,不得讓外人擅自入內。”
“我又不是外人……”張寧沉吟片刻,又問,“母妃在里面作甚?”
小月道:“好像在收拾一些重要之物。”
原來如此,又不是在洗澡換衣服,有什么要緊。張寧便道:“那我進去見她。”小月聽罷便不敢阻攔了。
張寧走進房里,掀開暖閣的珠簾,卻不見有人,只看見旁邊一間耳房虛掩著,便走了過去往里面一看,果然見姚姬在里面做著什么事,衣冠整齊并無不妥。張寧便伸手掀開木門,拜道:“我回來了。”
姚姬臉上頓時一紅,說道:“你怎么自己闖進我的房里來?”
“時間緊迫,我來和母妃說幾件事……”張寧覺得有些qiguai,這才仔細打量房里的光景。里面有個火盆正燒著東西,很大一股煙味,幸好后面的一扇小窗半開,稍微透點氣。她手里正拿著一件長條玩物,外頭用絲綢包著,里面填了不知什么東西脹鼓鼓的,這時被她飛快地丟進火盆里去了。房間里還有一把qiguai的軟椅、木架、紅色的繩子,如同什么刑具一般。張寧看了一會兒,漸漸有些明白了。
姚姬見他一臉恍然,不禁惱怒道:“你不知兒大避母?沒事就往婦人的房里闖成何體統?給我出去!”
不料張寧卻道:“這么多東西,母妃一個人收拾要忙到何時?別誤了正事;更不能留下蛛絲馬跡,萬一被外人發覺了不僅影響您的清譽,咱們一家都沒什么好名聲。這些玩意我又不是第一回見,讓我幫你一把趕緊毀掉,您一會兒得把園子里的事都安排好;我等下還要去一趟參議部,看看城防布局。”
姚姬一張臉如桃花一般紅,嬌艷欲滴,她觀察張寧的神色,這壞東西竟無一絲邪氣,好似在說一件什么能上臺面的事一般。她顫聲道:“已經叮囑過你了,休要再提。”
或許張寧說得也有道理,這人一走,萬一什么東西被人發現了,這可得比死了還難受。因此她也沒再回絕。
張寧便從腰間拔出佩劍來,斬斷那架子和椅子間的紅線,又將上面的一些鈴鐺玉器等物弄下來丟在一邊說道:“這些玩意燒又燒不掉、砸也砸不爛……而且也挺可惜,您以后要重新置辦恐怕很難收集到,不如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