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河放下飲完的空瓶。
補充水分,他身體也得到放松。齊冠硯四人也有類似的感覺,入侵惡魔世界以來,所有人神經就繃得緊緊的,現在第二步計劃完成了,也終于有時間放松心神。
“現在該說了吧。”
陳青河看向齊冠硯。
雖然視線在齊冠硯身上,但陳青河余光悄然留意著其余三人。
這三人都是軍方進化者,個個都為激發了黑暗力場的巔峰級進化者,但卻乖乖聽命齊冠硯行動,可見這年輕特種兵的個人魅力。
這個人魅力可不僅包括個人實力,還有頭腦,交際手腕、談吐等方面,雖然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如今末世以實力為尊,況且軍方當中又不乏比三人要強大的人物,但并非讓他們徹底服氣。
強勁的實力或許可以壓人一頭!
但要人徹底服氣卻不光強勁實力那么簡單,還需要具備多方面的特質,齊冠硯雖然未激發黑暗力場,但他卻兼備多種吸引人的特質,比如頭腦,縝密的心思,忠誠等亮點。
這也是他能夠受到軍方上層肯定,擔任一支十人小隊首領的原因。
“普羅斯,你來說。”
齊冠硯從布甲的口袋當中,拿出一顆黑褐色的惡魔心臟。
這心臟就是惡魔普羅斯。
在入侵惡魔世界最緊迫時候,為了安全起見,他也將普羅斯隨身攜帶。
阿茲卡家族的寶藏,如今可不光是他的目標,而是整個軍方的目標,之所以與陳青河繼續合作,這并非出于所謂的契約精神。
而是齊冠硯看不透陳青河!
惡魔文字,甚至在不久前侵入黃石府邸,這一點點細節都反應出陳青河的深不可測,或許在和陳青河接觸之初,從他身上感到是強大實力帶來的壓迫感,而隨著時間推移,這種壓迫感雖然也在增強,但更是被他神秘取代。
是的,陳青河對于惡魔過于了解!
這種了解過于反常,給齊冠硯的感覺就仿佛在惡魔世界有過一段數年的實地經歷,不然絕不可能如此,來到陌生不久,沒有表現出一丁點不適。
在沒有確定陳青河的底牌,他平靜面對一切資本的真相前,齊冠硯絕不會貿然妄動。
正因為他的謹慎,他細膩的心思,所以才能活到今天。
“諸位先生。”
惡魔普羅斯發出聲音。
它雖然如今沒有了眼睛這樣一個器官,但并不妨礙它以旁者角度,見證人類入侵惡魔世界的全過程,而在見證完一切后,它愈發感到心驚。
人類竟然悄然無聲控制了一座惡魔城!
這尤旦家族也算是伯爵貴族當中,十分強大的家族,但在短短十余個小時的人類時間內控制城主,而且沒有惡魔察覺到這一顛覆性的巨變。
這一切顛覆它的常識,在以往印象當中,一座惡魔城不論屬于哪個一級貴族所要,想要攻占下來,都要付出不小代價,但人類此次行動卻不費一兵一卒,卻得到常理無法想象的成果。
所以,惡魔普羅斯收斂起它的異心。
陳青河看了齊冠硯一眼,視線移到惡魔普羅斯。
這齊冠硯現在繼續維持合作的態度,雖然知道這是最為理智的行為,但讓他略微有些意外。
對,就是意外!
當初以阿茲卡家族的寶藏與他達成交易,可以說是不得以而為之,畢竟當時局勢之下,他本人是齊冠硯唯一的選擇。
但現在不同了,其實說是現在,不如說是在抵達廣陵城以后,齊冠硯處境就發生顛覆性變化,有了軍方作為靠山,按正常邏輯來說,根本沒有繼續維持合作的必要。
異藍之石!
還有人類未知的惡魔寶藏,誰不想占為己有?
陳青河不認為軍方會放過這次探寶行動,都已經來到充滿危險的惡魔世界,自然沒有理由錯過阿茲卡家族的寶藏。
而齊冠硯卻沒有這么做,理由在他看只有一個,那就是對于自己了解深度還遠遠不夠,看不透自己的底細。
聰明的人,最忌諱就是不經過大腦的妄動冒進。
“因為忌憚我嗎?”
陳青河心內略微思索,雖然大部分注意都集中在眼前,正在講述家族寶藏的惡魔普羅斯,但他仍觀察著齊冠硯。
原來阿茲卡家族徹底沒落后,為了避免家族鼎盛前的仇敵斬草除根,所有族人不論是下族,亦是上族子弟都化整為零,分散到惡魔世界各塊大陸低調的潛伏起來。
但經過漫長歲月洗禮,當初仇敵有的沒落,有的卻仍然保持著巔峰,而在確定仇敵已經將家族遺忘之后,阿茲卡家族的族員們也活動起來。
不過,經過這樣一段蟄伏期,本因上族血脈消失,幾乎凋零的血脈相反沒有借助祖先留下的資源,再次讓家族崛起。
相反因為這段漫長潛藏期,身懷貴族血脈的家族上層,為了躲避仇敵耳目,不敢與貴族發生過多接觸,幾乎都潛伏在平民世界,但為了家族血脈的繁衍,不得不與發生關系,延續整個家族的血脈。
但就是因為這迫不得已的舉措,令阿茲卡家族的血脈,不斷稀薄的稀薄,最終使得像普羅斯這樣的阿茲卡家族后代,淪落到與底層惡魔為伍的情況。
甚至受此拖累,有不少普羅斯這樣的阿茲卡家族后代,徹底遺忘了自己曾經輝煌的祖先,更有姓氏也改變的樣例。
但惡魔普羅斯卻是在阿茲卡家族眾多后代當中,少數一批清楚知曉祖先過往,甚至是家族寶藏準確入口的后代。
不過,即便知曉入口地點的它們。
也沒有能力去尋回祖先為后代留下,重振家族的龐大資源。
“這么說寶藏入口就在“深淵之谷”了?”
陳青河瞇起眼睛,確認問道。
“是的。”
惡魔普羅斯不敢撒謊。
陳青河余光觀察著旁人,他面前的齊冠硯沒有出聲,而其他三人臉上也沒有大的反應,可見惡魔普羅斯所說情況,他們早已知道,甚至聽過不止一遍。
不過,這也是再正常不過。
惡魔普羅斯落到軍方手里,與齊冠硯參與東京計劃的同伴,怎會不去了解?
“深淵之谷…”
陳青河用惡魔語反復喃念著。
這個地方位于他最為熟悉的極南大陸,而恰巧阿茲卡家族鼎盛時期的老巢,正是位于極南大陸的狂火之地。
根據普羅斯所說,狂火之地完全屬于阿茲卡家族所有,不像他們現在所呆的終云之地,存在著大批的惡魔家族,在那片土地之上阿茲卡家族就是唯一的貴族,除此之外就是依附家族的外姓家族。
狂火之地,阿茲卡家族就是帝王!
所以在家族覆滅之前,找到一處隱秘的場所,為后代留下資源實在太容易了。
而這深淵之谷則是狂火之地內,惡魔皆知的一處危險禁地,在這里存在著未知的怪物,長年以來就流傳著那里為死神領地,因為凡是進入深淵之谷的惡魔,幾乎沒有能夠活著回來的。
不過,凡是都有例外!
這處危險禁地對于阿茲卡家族而言,則是如同后花園般的存在。
因為盤踞在深淵之谷內的狂暴怪物,正是誕生于阿茲卡家族之手,這一點外界沒有任何惡魔猜想到,就連當初阿茲卡家族的仇敵也是如此。
不過,阿茲卡家族先祖卻預料不到未來!
繼承它們血脈的后裔們,竟然令血脈如此凋零,就連闖過深淵之谷外圍區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空守著一座寶藏,卻無嘴下口。
雖然已經述說過不少次,惡魔普羅斯心內還是有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堂堂阿茲卡家族的后裔!
不僅沒有能力得到祖先寶藏,甚至被卑賤的人類擒獲,為了保命不得不出賣祖先寶藏。
惡魔普羅斯也為自己感到可悲。
但如今它普羅斯只是底層惡魔一樣,沒有能力獲得寶藏的它,不如將其告知給人類,或許不僅能借此保住性命,更能從中獲取一些好處,然后一躍成為它無比渴望的貴族。
貴族!
這是惡魔普羅斯最大的野心,也是渴望。
“你的打算是什么?”
陳青河看向齊冠硯。
惡魔普羅斯怎么想的,他幾乎可以猜想出來。至于齊冠硯的話,他可不相信控制普羅斯那么久,制定不出一套較為詳盡的計劃。
如果齊冠硯這般無能的話,那他也得不到現在的地位。
“陳首領,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
齊冠硯卻搖搖頭,“我更多應該考慮如何完成計劃,這深淵之谷可在極南大陸,要去可是等于要橫跨兩座大陸。”
陳青河眉頭微蹙。
他雖然知道齊冠硯所說沒錯,但卻感覺到此人用阿茲卡家族寶藏作為籌碼,間接的在向他暗示要協助軍方行動。
這樣態度讓他很不滿意。
此次惡魔世界之行,他最大目標之一就是獲取阿茲卡家族寶藏。
怎會被齊冠硯這一套說辭左右?
想要橫穿過極南,極東兩座大陸確實有不小的難度,若是這在地球還好,有時空蟲籠、大型運輸機等尖端工具,但這里是惡魔世界,可沒有在地球時候的充足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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