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佩琳把雞蛋移開到一邊,又指著另一盤涼瓜炒牛肉,“償下這個,你不是要吃肉嘛,這牛肉很新鮮的,而且我保證不咸的。”
嚴小開有些害怕,弱弱的問:“我可不可以不償?”
鄭佩琳秀眉一挑,“你敢!”
嚴小開被逼得沒辦法,只好夾了一塊牛肉塞進嘴里,然后就嚼了起來。
鄭佩琳忙問:“咸嗎?”
嚴小開搖頭,“不咸,一點都不咸,不信你試試!”
鄭佩琳夾起一塊塞進嘴里,嚼了一下,果然不咸,一點也不咸,甚至是沒有一點味道,因為她壓根就忘了放鹽,嚼了幾下,她又忍不住吐了出來,因為這牛肉煮得太韌了,就像橡皮一樣。
接著,嚴小開被逼著償試了另外幾道菜,結果還是一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除了好看之外,壓根兒就不能下咽。
沒辦法,最后兩人只能放棄了桌上的菜肴以及還有些生心的米飯,又泡了四包方便面充饑,嚴小開三包,鄭佩琳一包。
在嚴小開呼呼啦啦的吸著面條的時候,鄭佩琳有些過意不去的道:“要不,咱們還是出去吃吧?”
嚴小開嗯下一口面,搖頭道:“算了,怎么著都是一頓,湊合一下就解決了。”
“要不,再給我一次機會,晚上我一定會做得比這頓好的。人家都說一次生,兩次熟……”
“三次就很舒服?”嚴小開抽空接口道。
“你胡說什么,三次就成師父!”鄭佩琳白他一眼,“而且人家還說失敗是成功之母,多失敗幾次……”
“還是不見它老母!”
“嚴小開!”鄭佩琳的聲音又高了八度,“你是不是誠心找不自在!”
“好吧!我投降!”嚴小開趕緊的揚起雙手,但還是堅持道:“不過晚上必須得我做飯。”
鄭佩琳還想反駁,可是想到自己糟糕的廚藝,只能作罷。
正當這個時候,院外響起了一聲汽車喇叭聲。
鄭佩琳眉眼一挑,歡喜的道:“你的車來了!”
嚴小開愕然的道:“這么快?買車不是要預定,還有等車什么的嗎?”
鄭佩琳沒理他,而是走了出去。
嚴小開也趕緊呼啦呼啦的把面給吸完,然后嘴巴一抹就跟了出去。
門前,已經停了一輛奶白色的大眾CC。
鄭佩琳的管家程叔正從車里走下來,把鑰匙交給了鄭佩琳之后,這就坐進另一旁一同到來的奔馳車離開了。
鄭佩琳手指扣著鑰匙圈轉了幾下,這就將鑰匙扔給了嚴小開。
嚴小開趕緊的接過,然后湊上前去,發現這車雖然是全新的,可是已經上好了牌照,不由很是疑惑,就算鄭佩琳再有本事和關系,也難在一個上午之間就將牌上好吧。
鄭佩琳見他這樣的神色,淡淡的解釋道:“沒有什么好奇怪的,這是兩個月前我過生日的時候,一個小姑送給我的。頂級最高配置,用了三十五萬,不過我不喜歡這樣的車型,所以一次也沒開過。”
嚴小開喃喃的道:“三十五萬的新車,你二十五萬就賣給我了?你小姑要是知道了,不會罵你敗家嗎?”
鄭佩琳習慣性的又白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呀?新車一落地就變二手車,就得嚴重打折,這車就算放到二手車行,也最多只能賣到三十萬,除了車行的手續費后,也就二十七八萬,直接給你,我還省了麻煩事呢!”
嚴小開嘿嘿的笑道:“那我不是賺了。”
鄭佩琳又一把搶過他的鑰匙,打開車門道:“想去哪兒?我帶你去溜溜,今天就開始教你開車。”
“嗯!等我一下!”嚴小開說著就跑回屋里,拿了那一袋錢出來后就上了副駕駛座,對鄭佩琳道:“走,去銀行!”
鄭佩琳撇了撇嘴,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嘀咕道:“財迷!”
從銀行出來的時候,鄭佩琳看向嚴小開的時候,一臉的疑惑。
這女人,明顯是個有話憋不住的直腸子,如果有什么話她想說,你不讓她說,她真有可能會被憋出什么病來的。
所以上了車之后,她第一時間就開口問道:“姓嚴的,你剛剛給誰存的錢。”
嚴小開答非所問的道:“把電話給我打一下!”
鄭佩琳瞪他一眼,但最后還是把手機掏出來遞給他,卻又警告道:“打電話就打電話,不能看我的相片!”
嚴小開微汗,看你的相片?你的裸體我都看過了,相片難不成還有真人好看?所以也沒理她,而是按照記憶中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響了好一陣才終于有一個顯得極為蒼桑的中年男人聲音傳來,“喂!”
嚴小開猶豫了好一陣,直到電話里傳來第三聲疑問的時候,他才終于堅難的喚了一聲,“爸!”
電話那頭的嚴泊恩愣了一下問,“小開?”
嚴小開道:“對,爸,是我!”
嚴泊恩道:“怎么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是沒生活費了是嗎?家里現在也困難,你媽這兩天身子骨不太利索,你妹妹學校說要交什么費都沒給交上,過兩天家里的那頭老母豬就下仔了,賣了豬仔我就給你寄生活費去……”
聽著聽著,嚴小開的眼眶竟然就忍不住紅了!
電話那頭,只是個存在記憶中卻素未謀面的陌生男人,但卻是自己這副身體的生身父親!
老人平實質樸的話語中隱透著急與憂心,不難想像這位可憐的父親在電話那頭是如何的神色。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天下間哪一個父母不是為兒為女的,縱然是時代超越了一千年,這種天生的本性是不會改變的!
剛剛去存錢的時候,嚴小開僅僅只是覺得這是一種責任,這輩子的記憶中,他那個家是十分困難的,為了供他和妹妹上學,家中的兩個老人起早貪黑,省吃檢用,操勞不停,基本上就沒過過什么舒心悠閑的日子。所以當鄭佩琳拿了大眾CC的鑰匙問他想去哪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就是想來銀行,把錢存進家里給他擠巴擠巴的寄生活費的那個賬號里。
自己占用了別人的身體,那就有義務替人家詹養家人不是?
只是這會兒,他覺得自己這樣做并不冤枉。因為自己來到現代后,又有了家,有了親人,盡管這個家十分困苦,并不像過去那么顯赫與富足。可是卻讓他感覺心里很溫暖。
嚴父在那頭等了一陣,仍不見嚴小開說話,不由就急道:“小開,你怎么了?說話啊?要實在不行,爸就去你二伯家借點……”
“不!”嚴小開忙開了腔,強壓下心頭酸酸的感覺,“爸,剛剛我給您匯錢給我的那個賬號上打了點錢。”
“你給我打錢?”嚴泊恩愣了一下,立即問道:“你哪來的錢?”
“我……”嚴小開看一眼旁邊的鄭佩琳,感覺這個事恐怕沒辦法和老人說清楚,于是就扯了個謊,“我中了一柱福利彩票。”
“中了福利彩票?”嚴泊恩又愣了一下,疑惑的問:“你不是飯都吃不上么,怎么還有閑錢買那玩意兒?”
“呃,是濤哥叫我買的,錢也是他借我的,沒想到就那么幸運的中了。”嚴小開在撒謊的時候,有些心虛的看向一旁的鄭佩琳。
鄭佩琳只是看著他,什么表情都沒有,只是那雙好看的眼睛里卻有一種異樣的神采。
“哦,是運濤啊,那小兔宰子打小就這樣,老是想這種不切實際的玩意兒……”嚴泊恩念叨了一陣又問:“對了,你中了多少錢?”
“沒中多少……”
“沒中多少你往家里寄什么寄,留著自己做生活費啊,你現不是正需要用錢嗎?你爸和你媽這輩子也沒啥盼頭,就盼著你們兄妹倆能好好的念書,以后畢業了找個好工作,討個好媳婦,嫁個好人家……”
“爸,你聽我說!”嚴小開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打斷他道:“雖然沒有多少,但也有二十萬!”
“啊?這么多?你個小兔宰子可真敢說,二十萬還說沒中多少啊。那得中多少才算多?”那頭的嚴泊恩被嚇住了,好一陣才沉聲問道:“小開,你是真中了獎嗎?你該不會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壞事吧?我可告訴你,你要敢在外面亂來,我可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爸,我是真中了獎。沒做什么事。而且……”嚴小開又看一眼旁邊的鄭佩琳,聲音低了一些道:“我也不敢啊!”
鄭佩琳忍俊不禁,差點沒“哧”的笑出聲來,趕緊的捂著嘴看向窗外。
嚴小開道:“爸,我不跟你說了,你一會兒去鎮上看看錢到了沒,要是到了,你就取出來,帶我媽去看看,把咱家欠的債給還了,反正該干嘛干嘛,該買啥買啥好嗎?”
“哎,哎,好,好……你自己呢?”
“我留著有錢呢,往后您就不用再給我寄錢了。”
掛斷了電話后,嚴小開不由長吁一口氣,然后把手機還給了鄭佩琳。
鄭佩琳笑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雖然一肚子壞水,還挺孝順的嘛!有錢了,第一時間就往家里寄。”
嚴小開看她一眼,嘴上雖然沒說什么,心里卻道,要不是你拿著我的錢亂花,買車買房什么的,我肯定要把錢全部寄回給他們的!
三百萬,在唐代不過就區區五百兩銀子,對于別人而言是筆天文數字,但對于出身世家的他卻是九牛一毛。
對以前的他而言,五百兩銀子買一條命,那是說有多劃算就有多劃算啊!
在他有些走神的時候,鄭佩琳又問:“現在呢?現在想去哪?”
嚴小開道:“我就這個事兒,辦完了就沒有了,你說去哪就去哪,隨便你!”
鄭佩琳道:“隨便我?你不怕我把你給賣了!”
嚴小開心里笑了一下,這話該我說才對吧!
鄭佩琳道:“好吧,我原本不是個隨便的人,可你要隨便,我只能隨便你,走,帶你學車去。”
嚴小開笑道:“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