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對讓嚴小開算過命的男女進了廣場邊上的大超市后。
女人一邊挑選著零食,一邊還對中年男人道:“哎,剛剛那算命的既然算得這么準,你干嘛不讓我算?”
中年男人吱唔著道:“命運在自己手里,知道得太多沒好處!”
女人緊了緊眉頭,“王子發,你該不會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中年男人心頭一緊,“沒有的事,我能有什么瞞著你呢。”
女人冷笑道:“哼,你可最好給我小心點,要是讓我抓住什么痛腳,我可跟你沒完,你可別忘了,你之所以有今時今日,全都是賴著我爸。”
中年男人道:“我都說沒有咯!”
女人挑了兩件零食,放進購物籃時卻突然很堅定的道:“不行,一會兒回去我得找那個算命的給我算算。”
中年男人心頭大驚,那算命的明顯不簡單,要是把自己在鄉下有家有室的事情算出來,那可就全完了。
盡管憑著自己的三寸之知,女人未必相信,可讓她起了疑心也不好,眼看著過不久就要被提拔了,這節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么事。
這樣一想,他的小眼睛就轉了轉,一手捂著肚子道:“我的肚子有點不舒服,要去上下廁所。”
女人有些緊張的道:“是不是吃壞肚子了!”
男人道:“沒事,只是一點點不舒服,我上外面找廁所去,你在這里逛著吧。一會兒我回來找你!”
女人也不疑有假,答應道:“好吧,你去吧,快點回來啊!”
男人點點頭,匆匆的門口走去。
那對男女離開的時候,嚴小開也跟著離開了。
剛發市就收攤,這也太不敬業了吧!
不,他的肚子太餓了,必須先去填飽肚子才能回來繼續敬業!
在不遠處的小飯館里,嚴小開吃了一個很湊合的快餐,勉強填飽了肚子就回到原來的攤位上。
不過只是一轉眼的功夫,剛才他在地上寫的字已經被抹花了。
嚴小開猜想,這肯定不是清潔工人干的,而是那個灰袍老道。不過這也沒關系,因為他又有生意了,顧客已經直直的走上來了。
這顧客還是個回頭客,就剛剛被那女的拽來,然后又拽著女人落荒而逃的男人。
看見嚴小開回來,男人面沉如水的問:“你以前就認識我,跟蹤我來的?”
嚴小開搖頭,“老兄,你誤會了,我和你素昧平生,從未相識。”
中年男道:“那你怎么對我的事這么清楚?”
嚴小開笑了,“沒有一點本事,我敢在這里練攤嗎?”
男人想了想,又掏出一張二十元鈔票,“告訴我,你是怎么算出來的?”
嚴小開故作神秘的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男的又掏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壓在上面道“現在可以說了嗎?”
嚴小開搖頭,心里不屑的道,七十塊就想讓我泄露天機,你這是對我的不敬,是對算命行業的侮辱,怎么也得……一百塊吧!
男的見狀,又掏出一張一百的壓在上面,“現在呢?”
嚴小開明顯是心動了,差點兒就伸手過去直接搶過來,因為他現在什么都不缺,就缺錢,但最后他還是搖了搖頭,“好心助緣,那是修積功德,但也容易被違緣利用,會泄氣,會失勢、會失機、會生惡果,殃及施受,害人又害已,所以……”
在嚴小開滔滔不絕的時候,那男人終于發了狠,從兜里又掏出一張粉紅色的鈔票,“現在呢?還不能說嗎……”
二百七十?
嚴小開眼睛亮了,不等他把話說完,這就刷地一下把錢搶了過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吧,貧道……呃,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男人道:“你就告訴我,你是怎么算出來的?”
嚴小開道:“很簡單,依照你的面相,一步一步的推算出來的!”
男人有些泄氣,無力的道:“你這不是說了等于沒說嗎?”
嚴小開道:“我這是簡單的說法,要是你不滿意,我可以詳細的給你解說一下,面相分為五官三停十二宮,十二宮呢,是指命宮,財帛宮,兄弟宮,夫妻宮,子女宮,疾厄宮,遷移宮,奴仆宮,官祿宮,田宅宮,福德宮,看父母是否健在,首先看日月角。一般算命書上對日月角的準確位置說法不一。實際日月角就是眉頭,左為日角為父,右為月角為母。男左女右嘛,日月角齊正,光彩,兩頭一樣,則父母雙全高壽,日月角如錐尖下彎則定克父母。左帶錐尖克父右帶錐頭克母。而你的日月角,明顯是左帶錐尖,右帶錐頭,這是顯然克父克母的面相。你除了日月角帶錐尖帶錐頭外,還伴著天庭飽滿,廣闊,所以克父母應在中年……”
男人聽得似懂非懂,被錐頭錐尖的繞得眼花繚亂,忙擺手道:“算了算了,你不用說那么多了,我聽不懂。我也不想聽,你就再給我算算你剛才沒算完的吧!”
嚴小開問道:“什么沒算完的?”
中年男道:“妻室,兒女!”
嚴小開淡笑道:“老兄早已娶妻,膝下一女。但你的妻子……并不是剛才那位!”
這下,中年男徹底的服了,驚訝的目光看了嚴小開好一陣,終于放低姿態與聲音的道:“幫我一個忙行不?”
嚴小開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想我幫你做什么!”
中年男心頭一驚,“這你也能算得出來?”
嚴小開笑而不語,目光淡淡的看著他。
中年男問,“那你說說,我要你幫什么忙?”
嚴小開道:“你倒回來,除了再次考證我有沒有本事外,更大的原因是讓希望我幫你圓謊,因為命有軟骨,是個天生靠女人吃飯的,剛才那個女人,就是你命中的貴人,你并不希望她知道你已有妻室兒女之事,而她又一心想倒回來找我算命,所以他就找了個由頭撇開她,跑回來找我串口供。”
中年男睜大眼睛,驚得跟什么似的,好一陣才弱聲道:“小兄弟,現在這世道,混口飯吃不容易,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嚴小開嘿嘿一笑,“老兄,你知道這個世道難混,應該也知道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多少活雷鋒了,這個時代更沒有白吃的午餐!”
他的潛臺詞再明顯不過了,你想要我和你一起撒謊,沒問題,給錢吧!
中年男有點惱的道:“剛才我不是給了你二百七嗎?”
嚴小開擺擺手,“慢來慢來,這賬得一筆一筆的算,你剛剛給的二百七,是讓我告訴你怎么算的,我已經盡職盡責的告訴你了,可你自己不想聽,我也沒辦法。你這會兒提的要求,卻還是沒付酬勞的。”
中年男軟癱癱了,無力的問:“你要多少?”
嚴小開淡淡的道:“那得看你有多少咯!”
中年男的瞳孔一縮,有種掉頭想走的沖動,可是想到馬上就會從商場里出來,然后找這廝算命的情人,他又耍不起脾氣,只好掏出錢包,硬是又掏出兩張紅牛,沒好氣的道:“現在你可以做雷鋒了吧?”
嚴小開撇了他一眼,別轉過頭,理也不理!
中年男來氣了,“你別太過份了!”
嚴小開翹起雙臂,淡淡的道:“你最好別刺激我,不然我會更過份!”
中年男怒道:“你信不信我叫城管來把你這攤給掃了。”
嚴小開冷笑一聲,“那你又信不信我告訴剛才那個女人,你已經有老婆孩子,你是在騙吃騙喝騙感情,給她留的是假名假姓假地址。”
中年男表情滯了下,狠瞪著嚴小開的雙眼漸漸無力的沉了下去,最后咬咬牙,把錢包里僅剩的三百塊掏出來,合著另外兩百塊一股腦的遞過來,“現在還不行嗎?”
嚴小開懶洋洋接過了錢,甚至還檢查了一下真假,這才不咸不淡的道:“早這樣不就結了!”
中年男終于被氣得沒脾氣了,臨走之前去不忘警告與叮囑道:“一會兒識相點,你要是說漏了嘴,以后你就別指望在這個地方混了!”
嚴小開點頭,老子壓根兒就沒打算以后再在這里混。
不多久,走了的中年男又回來了,不過不再是一個人,那個女人也跟在后面,手里提著大袋小袋,顯然剛才被支去購物了。
那女人見了嚴小開很是興奮的道:“小兄弟,我又回來了。我想了又想,決定還是要讓你給我算算。”
嚴小開點頭,“算一次一百!”
女人被嚇了一跳,“剛剛你不是說算不準不收錢的嗎?”
嚴小開道:“可我不是算準了嗎?”
女人:“……”
那中年男向嚴小開投去一個贊許的神色,然后扯了扯女人道:“算了算了,這么貴,咱們不算了!”
女人想了想,終于咬牙道:“不,我要讓他給我算算!”
說著,女人就掏出了一百塊。
看到她將錢遞過來,嚴小開歡喜的就要接過,誰知道手還沒伸出去,那女人就把錢給收了回去,“慢著,先算,然后再給錢,算不準的話,我就不給了!”
嚴小開微愣一下后,點了點頭,“隨你!”
女人道:“那你也給我算算我的父母是不是健在,我家里有多少個兄弟姐妹,我又是屬什么的。”
嚴小開仔細的瞧瞧女人的面相,又讓她攤開手來給自己看。
之后他就微瞇上眼睛,伸著拇指掐指間盤算,嘴里還念念有詞,整一個神棍的氣派。
在眼前的男女等得有些不耐煩,正要催問的時候,嚴小開才張開眼睛道:“你的父母都在,而且身體硬朗,家境殷實,你是獨生女,沒有兄弟姐妹,最后,你是屬豬的。”
“天啊!”女人夸張的捂著嘴,極為吃驚的道:“你竟然全都算準了!”
嚴小開這就攤開手掌,伸到她的面前。
女人雖然有些心疼,但還是把手里的一百塊給了嚴小開,然后道:“我還有問題要問!”
嚴小開道:“問吧!”
女人看了看旁邊的中年男,終于咬牙道:“我和他是什么關系!”
嚴小開想也不想的道:“你們不是夫妻!”
那男的一聽這話心里就發急了,狠狠的盯著嚴小開。
嚴小開視若無睹,慢悠悠的接了后面一句,“但你們是情侶!”
女人滿意的點點頭。
中年男也暗松一口氣,然后故意看了看表道:“哎,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該進站了!”
女人忙道:“我最后問一個問題。我和他的姻緣會是怎樣?”
嚴小開看了一眼女人,又回頭看一眼那男的,遲疑的道:“這個……”
那中年男見這廝竟然悄悄的向他比手勢,而且還是要錢的手勢,氣得差點七竅生煙,可這個節骨眼上,他還真不敢發作,只能摸了摸口袋,掏出五十塊錢遞給他,“嚅,另外打賞你的,給我們好好算算!”
嚴小開這下終于喜笑顏開了,收下了錢后,很認真負責的問了兩人各自的生辰八字,然后又閉上眼睛,又掐著指念念有詞的算起來,好一陣,他才張開眼睛,拿起石頭,在地上寫了一個緣字,接著用一個圓圈圈起來,“這就是你們的姻緣。”
女的愣了下,疑惑的問:“就只有這一個字?”
嚴小開點頭。
女人忙問:“不能再說了嗎?”
嚴小開搖頭,“不好意思,我只能說這么多了,姐姐你回去自己參悟吧!”
女人仔細的看了看那個緣字,突地露出喜色道:“這緣被一個圓圈包圍著,是不是說,我和他的緣份被緊鎖在里面,以后會幸福辭蜜的生活在一起?”
嚴小開苦笑,笨女人,包著緣的不是一個圈,是一個零,你和他的緣份等于零,別看你們現在恩愛,最終只是有緣無份,不過這種話,不管有沒有收中年男的錢,他都不會說的,僅僅只能道:“姐姐,你還是回去再參悟一下吧!”
那男的見這一關已經對付過去了,哪敢再多生枝節,趕緊把女人往車站大門那邊拽,“走了走了,進站了!不然一會兒來不及了!”
女人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最終還是走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嚴小開不由的嘆口氣,搖頭晃腦的唱道:“……我已經看見,一出悲劇正上演,劇中沒有戲悅,而你仍躲在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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