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李月姐自從回到家里,就坐在那里想著心事。雖說那賣針頭線腦的婆子和嫂娘的閑話惹人心煩,但閑話畢竟只是閑話,想她李月姐,自當年以狀告阿奶為由拒絕沖喜,這之后,一直便是別人閑話中的主角,各種閑話,便是連半分真的也沒有。所以,這等閑話,李月姐是不會太當真的。
何況那曹夫人和阿秀姑娘兩個孤身女子,本就是招惹話題的人,再加上鄭星時常的走走,招惹些閑話無可厚非,而實則,鄭典幫著安曹夫人和阿秀姑娘,這本是情理之中,便是鄭星偶爾去照顧一下兩個女人,說實在也并無太大的不妥,可真正讓李月姐犯嘀咕的卻是鄭星那見了自己跟見了鬼樣的心虛表情,便是那阿秀姑娘,見到自己,也跟受驚的兔子一般,這分明是心中有鬼的樣子嘛。
想到這里,李月姐又不由的琢磨著,又或者鄭典真有那么點心思,雖然一直以來,鄭典的心思李月姐都能摸透,但也有例外的,便是如今,隨著鄭典經的事情多了,年齡漸長,又在官場磨礪,漸漸的,這小子的心思便有些讓人難以琢磨了起來。
想著,李月姐又擰了擰眉,這個鄭星,溜的賊快,她都沒來得及問他便跑了。那小子,下回見著,使不得要好好敲打一下。
想著李月姐便暫時放開,外面不知不覺的下起了雪子。
“夫人,這天突然就冷了,雪子越下越大,我估計著晚上得下大雪,屋里的炕是不是燒起來啊?”門邊青蟬揚著聲問,不時的搓著手。
“嗯,燒起來吧。”李月姐應了聲。她也是閑不住的,便也忙活了起來,將院子里的雞趕進雞窩,又用油布蓋了頂棚。怕雪進了窩里。
轉眼便是傍晚,暮色沉沉。
鄭典在鵝毛大雪落下前回到家里,屋里的炕燒的暖融融的,月姐兒正跟青蟬挑著線玩。(.la棉花糖)
李月姐看著鄭典回來。連忙將他讓到炕上。然后揚聲叫著王四娘開飯了。
鄭典本以為回家要而對自家媳婦兒的審問,可沒想媳婦兒卻是云淡風輕的,一頓飯,雖說沒有平日的笑語盈盈。但也平平靜靜。
到得晚間進了屋,兩人泡了腳上了床,李月姐竟是一直也沒問過四平里那邊的事情。完全是一副沒事兒的樣子啊。鄭典這時倒有些摸不著自家媳婦兒的脈了,難不成,是老八那小子想多了,李月姐根本沒往那方面想。
想著,鄭典便挨著李月姐的身子,摟著她幫她寬起衣來,李月姐這時卻側過身。避開鄭典的手,直接扯了被子躺下,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這竟是跟平日不同的,原來是硬撐著呢,鄭典不由的挑了挑眉,便在月姐兒身側躺下,死皮賴臉的往李月姐的被子里鉆。隨后在李月姐耳邊解釋道:“沒有那些有的沒的有事情,我幫著曹夫人和那阿秀安置,一是因為承諾,二也實在是看曹夫人和阿秀可憐,沒了曹管事的保護,她們兩個女流,又是跟三王案有牽連的,沒有人護著,使不得要遭人遭賤,于是,我便讓鄭星照顧一下,沒想這小子一腦門子歪心思,卻完全是自作聰明。”
李月姐聽得他說這些,轉過身來,窩進鄭典懷里,抬頭看著鄭典的眼睛:“其實,還有一個意思,你沒說。”
“哦,你說說看?”鄭典挑了眉頭,眼瞳有些幽深。
“曹管事那人做事深謀遠慮,當初,他能聽我的話不為難鄭家,便也是因為他的警慎,也因此,以他的性格,不可能寄希望我們講信義照顧他的家眷,他必然會讓曹夫人留些后手,一旦我們如今要失信,便可以讓曹夫人用這后手拖墨易下水,你便是顧忌這些,才格外照顧曹夫人和阿秀姑娘的,對吧?”
“女人,不要這么聰明。”鄭典故作惡狠狠的道,隨后卻是一轉身,抱了李月姐坐在他的腰上,一手便去扯李月姐的中褲。
李月姐一陣沒好氣,眼睛瞪著他,這小子,什么毛病,最近這段時間,就喜歡她在上面,想著,那臉不由的一陣火燒,隨后腰一沉,便坐了下去,兩人融為一體。
滾了床單,夫妻間那一點點的隔閡就消融了。
接下來幾天,風平浪靜。
轉眼到了臘月,李月姐出得家門,正準備去豆腐行會那邊領利錢,如今的豆腐行會更紅火了,雖然通州仍是李月姐當初定的十家,但言會長這一年又在京城招了十家入后,而周邊也有人入會,如今一來,生意更火,李月姐的利錢也就
當然,這豆腐利錢再多,也比不得漕上的利潤,再加上幾個弟妹照應了,李月姐留在手下的也不多。
此時她五斗巷的路口,又見得對面四平里一片吵鬧,周圍鄰里都圍在那里看熱鬧,也有人勸著。竟是將路都給堵住了,李月姐便遠遠的想繞開。
就在這時,兩個漢子一臉兇蠻的拂開人群:“讓開,讓開,好狗不擋道。”
“呸呸呸,什么人哪,怎么說話的呢?”周圍人吵嚷嚷開了,不過,那兩個漢子極兇,眾人也只不過嘴上說說,也不敢真的把人怎么樣,便全讓開了。
“大哥,放開我,我不嫁,我不嫁……”這時就見一個三十許的男子拉著阿秀姑娘往外走,阿秀整個人蹲在地上,死活不讓那男拉走。
“大年,你放開阿秀,有你這么做大哥的嗎?這是你妹子,不是小淮河上那些個半掩門的。”兩人身后,曹夫人跌跌撞撞的追著,一臉的氣急敗壞。
“姑,別說這話,若真是小淮河邊上那些個半掩門的,人家錢員外還看不中呢,錢員外雖說歲數大了一點,但那一身家當可是豐厚的很,阿秀嫁過去雖是個偏房,但他們家那大奶奶癱在床上多年了,跟沒有似的,到時家里的事情還不都是阿秀說了算,她嫁進錢家,可是去享福的,哪一天,那大奶奶過去了,阿秀便是正經的大奶奶了,這可是再也沒有好事。”那叫大年的漢子道。
“可那錢員外都已經是快六十的老頭了,你們這不是把阿秀往火坑里推嗎?”曹夫人大叫著,心里那個氣啊,想先前,自家男人紅火的時候,這大外甥天天姑長姑短的,別提多殷勤,可如今,卻是連她這個姑說的話也不管用了,便是她帶在身邊多年的阿秀也要搶了回去,只為了別人送上的彩禮民,阿秀雖是她大哥的親閨女,但她大哥重男輕女,從來就不把阿秀當回事,是她見著可憐,便自小養在身邊,可如今,她大哥他們瞧見能得好處了,便又來搶阿秀回去,真是做孽哦。
“便是六十歲的老頭怎么了,跟著他可是享福的,難不成去嫁個窮鬼受窮一輩子。”那大年沒好氣的道。說著,又叫了先前兩人,竟是要硬抬了阿秀走。
李月姐不由的停了腳步,皺了眉頭,這阿秀的大哥也太過份了,哪有這般逼嫁的,正打算上前。
“我不嫁,我是縣太爺的人,你們要是逼我嫁了,小心縣太爺知道了沒你們的好果子吃。”這時那阿秀大叫道。
周圍一片嘩然,那關婆婆嘿嘿著:“果然,有好戲瞧了。”
李月姐上前的腳步也頓住了,那臉色黑沉黑沉的。
“你說什么,你是縣太爺的人,有誰為證?”那大年還真叫阿秀這一下給唬住了,隨后臉色卻是一喜,若自家妹子真能攀上縣太爺,那可比嫁給那錢員外有價值的多了,如今這通州誰不知道啊,通州縣正常是當初皇上身前的紅人,若不是因為年紀輕,資歷淺,此刻便是府臺道臺也做得。
今后前程遠大著呢,若是自家妹子能攀上他,那自己這些人也終于能出頭了,因此這會兒,那大年問的格外仔細。
“我們住的這房子是縣太爺安排的,縣太爺的八弟日日來照顧著我們,這周圍鄰里誰不知曉。”那阿秀昂著頭道。
這時,一些好事的居然也做起證來。
李月姐一口氣堵在胸口,她可不容得阿秀再這般污了鄭典的名聲,想著,正要上前分說,冷不丁卻被邊上人一把拉住,李月姐回頭一看是盧夫人。
那盧夫人自也是在家里聽到動靜,出來看八卦的。
“你這時候不能出面,要不然,明天定要傳出,縣太爺夫人跟外室爭風的閑言了,那可就失了體面。”盧夫人壓低著聲音道。
李月姐一想盧夫人這話對頭,便壓下心中的怒意,冷冷的看著那大年放下阿秀,又扶著那曹夫人回到屋里。
“你家老爺是什么意思啊,若是沒意,象這等人,直接給他們弄個誹謗罪的,就能丟進大牢去,本身就不干凈,還敢這般放風,真當自己是哪根蔥了。”那盧夫人說著,又道:“這時候可不能手軟,這一軟了可就絕了自己的路了。”
“我曉得,多謝盧夫人。”李月姐感謝的道。
“不消謝,我就瞧不得這種女人。”盧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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