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集合顯然是不現實的,就憑這幫學生,十分鐘左右才稀稀拉拉的到齊。
李教官為此又黑著臉訓了半天的話,也得虧就是兩百多的學生里,只有不到三十人是在三分鐘之內集合的,其余的幾乎都超過了五分鐘。法不責眾,李教官才沒有讓這幫學生罰跑。
之前被罰跑的學生對于這樣的結果當然很不滿意,不過有了前車之鑒,誰也不敢再挑事兒,不滿也只敢放在心底。
好在晚上這次集合只是分配一下帶隊的教官,李教官是總教習,真正帶領這幫學生操練的另有其人。
兩百多名學生被分成了兩個連隊,李教官是A連的連長,看到這個家伙沒事兒老把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湯焱就暗自搖頭:自找無趣的家伙。
分配好了教官之后,少不了是各自的教官訓話,訓完話之后教官們又教了這幫學生唱軍歌。軍歌這種東西,從來都不要求你唱的有多準多好聽,而是要求你唱的足夠大聲。于是乎,操場上一片鬼哭狼嚎,這幫學生一個個都聲嘶力竭的大喊著。
不過效果也是顯而易見的,經過一起“吼”軍歌之后,這幫學生對于部隊的認同感明顯加強,等到教官讓他們解散回宿舍的時候,一個個都笑得東倒西歪的。
李教官顯然是盯上了湯焱,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他挑刺不成之后,就動輒讓湯焱給其他學生做示范,這明顯就加劇了湯焱的訓練量。不敢說比其他學生訓練量翻倍,但是至少也在其他學生的訓練量上增加了一半左右。
湯焱倒是不在乎累點兒,他在怒水監獄的時候,也經常帶著那幫囚犯出操,獄警訓練的時候他也一次不落,十三四歲的時候訓練量就和獄警一樣了。這種程度的操練,在湯焱來看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可是,這不代表湯焱看不出來李教官是在針對他。
經過幾天的相處,夏侯康已經和湯焱以及張未混得很熟了。夏侯康并不是個說得出感謝之詞的人,但是他用行動表明了他對湯焱的感謝,雖然那天湯焱不過是扶了他一把而已。
在張未提供的“免費情報”里,夏侯康的確是個官二代,他的母親是鄂北省教育廳的副廳長,算不上太有實權,可是卻恰恰好是各類學校的頂頭上司,也就難怪學校的老師會對他如此照顧了。
第三天午飯的時候,夏侯康頗有些看不服的對湯焱說:“湯焱,那個李教官,分明就是針對你么。說得好聽,什么讓你給我們做示范,艸他媳婦兒這不是增加你的訓練量么?這兩天你至少比我們的訓練量大了一半。”
湯焱放下手里的筷子:“你覺得我看不出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夏侯康覺得湯焱似乎有些誤會他了,急得臉都漲紅了。
張未這時候插嘴道:“行了夏侯,別解釋了,湯焱沒誤會你。不過說真的,湯焱,這么下去不是個事兒啊,我知道你不在乎這點兒訓練量,可是……”
“就是,那丫也太孫子了,不就是沒跑過你么?不過說來也是,你也太變態了,十圈就跟跑著玩兒似的,最后還有力氣沖刺。”
湯焱呼啦啦將自己那份飯全都吃完了,抹了抹嘴說:“我跟你們說,首先呢,我不是個挑事兒的人,我也不知道你平時是個什么脾氣,但是這種事兒要是擱我身上我可忍不了……”
夏侯康聽了這話,急赤白臉的還想解釋,張未卻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嗆著了,劇烈的咳嗽起來。
見張未笑得那么厲害,湯焱卻依舊是一本正經的樣子,夏侯康有點兒摸不著頭腦了。
好容易等到張未止住了咳嗽,這才解釋說:“這段話是湯焱前幾天調戲我用的,當時我跟你反應差不多,差點兒就當真了。不過說實話,夏侯,你剛才那段話,的確是有點兒這個意思,純粹起哄駕秧子啊!”
夏侯康這才明白,湯焱原來是在開他的玩笑,只是,即便到了現在,湯焱依舊板著臉,一點兒看不出開玩笑的意思,這玩笑開的……還真是讓人心懷忐忑啊。
“張未,明兒是不是就該教軍體拳了?”湯焱轉臉問。
張未連忙掏出手機,看了一下之后說道:“對,就是明天。你不會告訴我你打算跟教官過過手吧?”
“犯了錯是要受到懲罰滴!”湯焱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來,嘬著牙花子往外走。
夏侯康捅了捅張未,小聲問到:“湯焱還會打拳?”
張未茫然的搖搖頭:“我哪兒知道,不過你看他繞著操場一跑五六圈都不帶喘氣兒的,會打拳也不稀奇吧?”
夏侯康把頭點的雞啄米似的:“這倒也是,這家伙太深不可測了。這一圈少說六七百米吧?十圈就是六七公里。半小時跑完的人我見過,可是像他那樣跑完之后幾乎不喘氣兒的人,我還真沒見過。”
“所以啊,小同志,你還得練!”張未站起來,老氣橫秋的拍拍夏侯康的肩。
夏侯康當即把張未的手撥開:“把你爪子挪開,你丫還好意思說我?就你那體力,甭說十圈,五圈你能跑下來我就跪給你看。”
“我要你跪我干嘛?我又沒壓歲錢給你。再說了,老子是個詩人,詩人懂么?尼瑪要那么好體力干嘛?你這武夫!”張未邊說便往食堂外走。
“你有種到湯焱面前說說他是武夫看看!”夏侯康追上張未。
“湯焱水太深,即便是武夫也是那種超一流的武將,趙云關羽級別的。”
“那我呢?那我呢?”
“你?”張未斜著眼睛乜了夏侯康一眼:“潘鳳!”說完甩開膀子大踏步的向前走。
“滾蛋!你丫才不當關羽一合之敵呢!”夏侯康一個飛腿朝著張未踢去……
張未手機里存著的,其實是夏侯康從學校方面搞來的關于這次軍訓的日程安排,下連隊的軍訓和在學校的軍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除了常規的各種操練之外,還有軍體拳的教授與對抗,最后的打靶練習也不像學校里那樣,帶到靶場每人開個五槍就完了。這波下連隊的學生,光是射擊訓練就有整整兩天,每人至少有幾十發子彈可以過癮。
到這里之前,夏侯康就弄來了軍訓計劃,如果不是因為看到最后兩天全都是射擊訓練,以他家里的背景,他要是不想到這兒來吃苦,學校的老師是絕對不敢為難他的。
當晚,夏侯康就找湯焱張未同宿舍的一個家伙換了個宿舍,用張未的話就是“賴上他們”了,而湯焱和張未自然也就信息共享了軍訓計劃,湯焱早早的就知道了軍體拳的教授是在哪一天,當他發現李教官在動他心思的時候,他才會這么沉得住氣。要不然,以湯焱的脾氣哪受得了這種欺負?要不是琢磨好了要在所有學生以及那幫當兵的面前讓李教官丟個大人,湯焱才不會忍氣吞聲到現在,恐怕第一天就能在李教官的水杯里下點兒毒。
下午訓練的時候,李教官好幾次瞄向湯焱,都感覺到湯焱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心里不由得打了個趔趄。
第四天一早,在常規的集合和基本操練完成之后,李教官將兩個連隊都集中了起來,宣布從今天開始,接連四天都將會以軍體拳的教習為主要的訓練手段。少不了還得有些空話套話什么的,不過聽到可以學拳,絕大多數人還是感覺到了一絲興奮,包括女生。不管如何,學拳至少會比枯燥乏味的向左轉向右轉齊步走立定稍息立正要有趣的多吧。
原本的隊伍被分成了更細的小隊,十二人一組,夏侯康和張未都沒能跟湯焱分到一組。
“報告!”分組完畢之后,湯焱大喊了一聲。
“湯焱出列!”前方的教官大聲喊道。
湯焱雙臂夾緊,小跑著出列,在教官面前立正站好,軍姿相當的標準。
“報告,我們組希望得到李教官的親自教導!”湯焱大聲的喊著,他面前的教官頓時眼睛里露出狐疑的目光,而湯焱身后那十一個人,頓時就不淡定了。這些天下來,誰都知道,這幫教官雖然都很嚴厲,可是三個教官加在一起也不如一個李教官心狠手辣。三天以來,在其他教官手上遭罰的學生加在一起,還不如在李教官一個人手上遭罰的學生多。而且,即便是對待女生,這家伙也從不手下留情。私底下,學生們全都管李教官叫做大魔王。甚至有一個被罰的太狠流了幾斤眼淚的女生放出話去:誰要是幫她打敗了大魔王,她就讓那個人做她的小王子。只可惜,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敢于挑戰大魔王的淫威。
所以,當湯焱居然要求李教官來親自教他們這個組學軍體拳的時候,身后那幫學生怎么可能不大驚失色?
可是,這三天已經有太多的學生因為不被允許就開口說話遭罰了,所以雖然他們對湯焱意見極大,但是至少這個時候還沒人開口。
李教官明顯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幾步就跑了過來:“你為什么要讓我親自教你們?”
湯焱滿臉輕蔑的看著李教官,鼻子里發出不屑的嗤聲:“怎么著,你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