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喀的停下,后門打開,車里魏若易第一個跳了下來。
“情況怎么樣!?”魏若易著急的問到。
“開口之前先動動你的腦子,你非要等到它們完全銹死了之后扔到垃圾回收站整體報廢么?都他媽撞成這樣了,已經需要就地進行手術了,你還敢問我情況怎么樣?!當然是快死人了!”
湯焱依舊是無情而犀利的吐槽,然后沖著在一旁傻怔怔不明白這世上怎么還會有人用這種口氣跟魏若易說話的醫護人員大吼:“她胸大無腦,你們連胸都沒有也無腦啊?我請你們來是讓你們看戲的么?還不趕緊幫他輸血?”
那幾名醫護人員其實很不忿湯焱的態度,但是看到連魏若易被罵了都沒吭半句聲,而來之前他們院長千叮嚀萬囑咐的讓他們一定要小心聽魏若易的話,他們也就知道魏若易肯定是某位達官貴人之女了,那么湯焱還敢這么氣焰囂張,一定是比魏若易更達官貴人的達官貴人。
所以他們也就只能忍氣吞聲的從車上手忙腳亂的把所有器材都拿了下來,很快就開始幫薛成剛輸起血來。
到了這個時候,湯焱才終于輕松了點兒,薛成剛現在失血過多,他必須等到他接受了一部分血液之后才能開始給他動手術,小腿的斷面要處理,肺部也要進行手術。做好這些,薛成剛的命才算是徹底撿了回來。
大概是醫院不太放心,終于還是派了個外科大夫過來。
那名外科大夫顯然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是是他們院長親自叮囑的,他也不敢不來。到了山下就看出又是一幫玩地下賽車的人,心里就更加不爽,等到上了山。看到現場的情況,各種不滿就基本上到了一個臨界點了。
給薛成剛做了少許的檢查之后,那名大夫又到車那邊去看了一眼。回來之后大聲問道:“剛才是誰在這里負責的?是誰找我們血庫調血的?”
湯焱懶洋洋的倚在自己的車頭上,說了一句:“是我。”
“你怎么幫病人截肢了?”那名大夫怒不可遏,“你胡鬧些什么?你怎么能夠隨隨便便就把病人的腿弄斷了?我告訴你。這個病人我不接,我們醫院也不會接。”
湯焱斜著眼睛看著這個情緒有些過于激動的大夫,直接道:“你他媽有病吧?老子什么時候說要讓你們接病人了?滾一邊兒去,讓你指手畫腳了么?”
“你……你……你說什么?”
“你妹啊!漢語也聽不懂?小狐貍,這種貨留著也沒什么意思了,直接扔懸崖底下讓丫回爐重造吧。趕緊彈開啊,小爺我要開始給他動手術了。”
那名大夫還想說些什么,這會兒也早就趕到現場的夏侯康以及姚勇的手下,早就一擁而上,直接把那廝給扔到了救護車上。可是那個大夫在車里哇哩哇啦的亂叫。夏侯康不耐煩,開了門跳上車乒乓五四的踹了他兩腳,告訴他再敢喊一嗓子就真把他扔懸崖底下去,這廝才終于閉上了那張鳥嘴。
“對呀,湯焱。其實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你既然要等醫院給你送血和其他手術器材,為什么就不能等醫院來人,他們有工具完全可以把薛成剛完整的救出來……”魏若易顯然也覺得那名大夫的話有些道理,忍不住還是問了湯焱一聲。
湯焱翻了個白眼:“你不懂這些也就罷了,他一個外科醫生連這個都不懂。也難怪患者對醫院都有刻骨仇恨,這幫傻逼醫生根本就是在罔顧人命!”
“怎么說?”魏若易完全無法理解湯焱的邏輯。
“說個屁啊,還怎么說,老子現在沒空跟你這種凡人解釋,趕緊彈開啊,耽誤了救人你負責?”湯焱顯得很不耐煩,直接將魏若易撥開,走向了已經被放在了醫院送來的擔架上的薛成剛。
“腿部的傷口處理好了?”湯焱問了一下那兩名醫護人員,之前他就吩咐了這兩人幫著薛成剛把腿部的傷口以及身上的細小傷口都進行一些處理,該消炎的消炎,還包扎的包扎。
“都弄好了……可是,你這是準備……”
“廢話,當然是準備動手術了,還能干嗎?”湯焱滿不在乎的蹲下身去,將自己的那個箱子拉了過來,箱子被打開的同時,那兩名醫護人員頓時覺得有些目瞪口呆,同時,也在一瞬間似乎就對湯焱的醫術放心了起來,這箱子里,全都是外科手術的各種工具,雖然跟醫院的不能比,但是用來做急救工作,是綽綽有余了的。
略微檢查了一下薛成剛身上的傷口,湯焱扭頭又看著那兩名護理人員,道:“這廝怎么還醒著?你們沒給他打麻藥?”
“打了,他不肯做全麻,所以只做了局部的。”
湯焱看了看薛成剛,很奇怪的說道:“干嘛不讓全麻?”
“就算是死也要親眼看著自己怎么死,我不想在昏睡中就再也醒不來了。”薛成剛勉強開口,湯焱啞然失笑。
伸出手指輕輕的按了按薛成剛的胸口:“還感覺的到疼么?”
薛成剛微微搖了搖頭:“基本只剩下麻木的感覺了,沒什么痛感。”
湯焱拿起一把手術刀,輕輕的在他的胸口刺了進去,然后輕輕的拉動刀口,又問:“現在呢?”
“有點兒痛感,不過不影響,你直接來吧!”
湯焱點點頭,吩咐那兩名醫護人員趕緊準備所需的酒精、藥棉等等一應之物,這本來就是準備好了的,拿過來就行,湯焱熟練的就開始取用起來。
又要了一卷紗布,湯焱直接塞進了薛成剛的嘴里:“不做全麻一會兒肯定還是有些感覺的,千萬別動別叫喚,使勁兒咬住這塊紗布!”
薛成剛點了點頭,湯焱手里的手術刀卻是毫不猶豫的直刺了進去,很快,薛成剛的胸腔就被打開了,血肉模糊,之前還一個個圍觀的家伙現在全都背過了身去,再也不敢看這么催人尿下的場面。
湯焱手法的熟練和其各種動作的精準,都讓那兩名醫護人員很是佩服,從最初的懷疑到逐漸的接受再到現在直接就把湯焱當成是有幾十年行醫經驗的外科圣手,甚至都開始有些嘖嘖稱奇起來。
半個小時轉瞬即逝,湯焱也已經將薛成剛的肋骨復位,并且做了簡單的固定,然后肺部的傷口也處理好了,這才將薛成剛的胸腔合了起來。
“你們一個個都還呆在這兒干嘛,趕緊滾蛋,這邊縫上就結束了,然后就得趕緊送薛成剛去醫院。都他媽該干嘛干嘛去!”湯焱站起身,饒是他的身體,現在也感覺到雙腿有些麻木,便靠在旁邊的車身上,扭臉看到一大幫人正圍在路上,將不寬的山道堵得嚴嚴實實,而且眼見著往下至少綿延上百米都是人和車,湯焱趕緊讓他們把道路疏通出來。
縫合傷口這種事就用不著湯焱來做了,那兩名醫護人員干的就是這種事,等到他們將薛成剛的傷口縫合完全,山道上的那些人也就集體離開了。
指揮著醫護人員將薛成剛抬上了車,湯焱也就懶得多問,直接駕車下山。
魏若易看到湯焱的車下來,急忙上前詢問,湯焱沒跟她說多,只是從車里跳出來,指著不遠處依舊面色蒼白還沒完全回魂的姚勇大聲說道:“那什么,你叫什么玩意兒來著?今天這兩場可就都算是我贏了,那什么,賭資別忘了,以后看到魏若易也記得躲著點兒走。”說完之后,突然意識到不對,急忙轉頭問魏若易,“小狐貍,話說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說一句‘承讓’之類的話,才會顯得我比較謙虛?”
要說之前的話只是讓其他人瞠目結舌的話,那么這句話,則是讓所有人頓時樂了。湯焱這臉打的太狠,姚勇的面子算是徹底掉在地上了。
但是這些人也開始為湯焱產生新的擔心,姚勇從來都不是什么心胸廣闊之人,他找湯焱麻煩這事兒就算不上地道,現在湯焱贏了,那倒是也罷了,可是問題在于湯焱這么擠兌他,以姚勇的胸襟,他遲早還是要再找機會整治湯焱的。要是湯焱表現的客氣點兒,給姚勇足夠的臺階,這件事才有可能真正揭過去。
何必呢,惹上姚勇這樣的人,已經是流年不利了,現在又何必非要爭這一時的長短?——這是許多人的心里話,其中包括魏若易在內。
湯焱卻是滿不在乎,看到姚勇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干脆走了過去,小聲對姚勇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更不爽,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哥,活在云里,我只是一個沒爹沒娘的草根,活在泥里。你想弄死我不難,可是我沾你一身泥你就一輩子難安。而且我估摸著我還不容易被弄死,這結果就有點兒不太好說了。我這人,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我,你知道吧?你說你一個活在云里的人,非要跑到泥里來跟我較啥勁呢?你說是吧?”
姚勇差點兒一口老血噴死湯焱,尼瑪你說討厭別人威脅你,可是你特么現在就是在威脅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