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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比起這幅《鐘馗捉鬼圖》，老亨利其實更加對那幅油畫震驚。且不談這幅油畫湯焱不過看了一次就能默臨下來，光是這二十來分鐘就搞定一幅構圖復雜的油畫，就已經讓人驚得連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而湯焱，則已經攆雞似的開始驅散人群，指揮著侍者給他把桌上的餐具恢復一下。這上菜的時間已經到了，湯焱著急吃飯呢。
但是他制造出這么一個大場面，那些人又怎么可能輕易散去，哪怕再不懂畫的人，也知道在短短半個小時之內完成這樣的兩幅畫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情。退一萬步來說，這小子要是同時畫兩幅風格迥異的油畫倒也罷了，偏偏一幅是油畫，另一幅則是共和國的水墨畫，這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技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轉圜自如，這絕對是非人的行為。
老亨利很想尋找一下這兩幅畫的瑕疵，可是他怎么看都覺得這兩幅畫完美至極，尤其是那幅油畫，他怎么看都覺得就好像是自己前些日子完成那幅畫時的感覺，絲毫不差，完全就仿佛出自自己的手筆一般。如果不是親眼看著湯焱完成了那幅畫，有人把這幅畫放在他面前，他指定會認定這就是自己的作品。
當然。湯焱在畫的左下角留下了他自己的簽名，這大概也就是兩幅畫唯一不同的地方了。
看著餐廳里的客人圍在自己的兩幅畫面前指指點點，湯焱卻是招呼侍者趕緊給他上菜，但是侍者不明白，湯焱也只能拉著宋研之來給他翻譯。
宋研之瞪了他一眼：“你折騰出這么大的動靜，你還有心情吃飯？”
“拜托，你喊我來不是為了吃飯的么？至于他們要圍觀，就讓他們好好圍觀好了。沒辦法，天才走到哪里都是如此。”
宋研之無語了，湯焱又做懇求狀：“姐姐算我求你了還不成么？我真的餓得不行了。尼瑪剛畫了兩幅畫，老子功力全散啊！現在繼續補充大量的能量你知道吧？”
無奈之下，宋研之也只得跟侍者說了一下，侍者趕忙把湯焱和宋研之點的東西逐一擺上。法國菜，原本是一道一道很有程序的，老亨利說的其實是主菜需要半個多小時，配紅酒正好，湯焱哪懂啊，丫就以為上菜的時間差不多都得半小時。這也是在國內吃飯，被那些磨磨蹭蹭的飯店給弄習慣了。在國內的高檔飯店，你往往會以為這家飯店是去地里種菜，到海里抓魚，親自到養豬場養豬去了，點完菜后幾個人能打一圈麻將，打完了菜還上不齊，你得吃飽了才能去那些飯店，等菜上來的時候剛好就感覺到餓。
侍者之前也不敢打擾他們，現在聽到湯焱和宋研之說上菜。結果就七七八八上了滿桌，湯焱自然是毫無顧慮的大吃大喝起來，只可惜有些菜必須是熱著吃的，而且法國菜相當講究吃的順序，湯焱卻是渾然不顧，甚至根本不習慣也不耐煩用刀叉，直接用叉子插在大塊的鵝肝上。硬往嘴里塞。
“我勒個去，這特么什么玩意兒啊？你是想吃死老子么？”湯焱直接就吐了出來。
看到藍紋奶酪，似乎很誘人的樣子，湯焱又是一叉子上去。咬了一大口，直接吐了。
“媽的這是誰說這兒的東西好吃的？”湯焱完全難以置信的在魚子醬里搗了搗，嘗了一口，連續呸了好多聲，吐得盤子里口水一大堆。
最后是那道韃靼牛排，其實就是生牛肉沫和生雞蛋，湯焱叉了點兒小心翼翼的放進嘴里，再度被那沖鼻的詭異調料以及生牛肉的腥味兒打敗，毫不猶豫的全都吐了出來。
看著滿桌子被法國人視為珍寶的所謂美食，湯焱是一口都吃不下去，氣的臉都綠了！
“死老頭兒，你丫給我過來，媽的你這都是給人吃的東西么？”湯焱大吼一聲，嚇得不少人都扭臉看了過來，自然看到湯焱面前那張桌上的杯盤狼藉，各種被他吐得亂七八糟的東西，慘不忍睹。
宋研之一看就覺得要壞，可是這時候她根本不好意思湊上前去，湯焱已經成功的吸引了全餐廳人的目光。
老亨利看的莫名其妙，他還沒從湯焱那兩幅畫里回過神呢，見湯焱怒容滿面的，他也不清楚這是什么原因，只得走過去問到：“湯，你這是怎么了？”
湯焱指著那個被他第一個嘗試也直接吐掉的鵝肝：“這是什么？”
老亨利一看，帶著少許自得的說道：“這是我們餐廳最受歡迎的鵝肝！”
“什么狗屁玩意兒，尼瑪一股豆腐乳味兒就不說了，還特么肥膩的連老子這種喜歡吃肥肉的人都吃不下。還最受歡迎？合著你們法國人就天天吃這種豬食似的玩意兒？”
這也就是他含怒而言，語速極快，老亨利沒聽懂，不然非跟他拼命不可。
老亨利求助似的看著宋研之，意思是讓她給翻譯一下，宋研之只得翻譯道：“湯焱的意思就是鵝肝的肥美不是他習慣的口味。”
湯焱也好在聽不懂宋研之的法語，不然估計也能跟她拼命。
對于宋研之的翻譯，老亨利也能理解，的確，很多東方人是吃不慣鵝肝的。
“東方美食和西方美食的差異，這倒是我忽略了。”老亨利算是自圓其說。
湯焱又指著藍紋奶酪道：“這個又是什么玩意兒？”
“這是極其美味的藍紋奶酪啊！”老亨利完全不能理解湯焱對于藍紋奶酪的憤怒。
“我美味你一臉啊！尼瑪，看起來倒是挺漂亮的，黃了吧唧的東西上邊點綴著藍藍綠綠的顏色，我勒個去，吃到嘴里又咸又酸，尼瑪這是給人吃的東西么？這藍色的到底什么玩意兒？難道是你們法國的辣椒？”
前邊說的太快，老亨利也只是看出湯焱似乎很不滿意，但是卻沒聽懂，只聽懂了最后那句，問他藍紋奶酪上的藍色物質是什么。
于是，老亨利解釋說：“這是奶酪里的綠霉菌繁殖而成的，正是因為有了這種綠霉菌，才使得這個世界上出現了藍紋奶酪這種美味的食物。”
“老子真心跟你們法國人說不到一塊兒去啊，你當老子夸你呢？那這個黑乎乎的一粒粒的又是什么東西？”
“這是品質極高的魚子醬，我們這里的魚子醬全部都是鱘魚的魚籽，而且全都是剛剛從魚肚之中取出來的，絕對的新鮮美味！”
湯焱一聽就炸了：“剛取出來的？你的意思是生的？”
老亨利點了點頭：“當然是生的，這東西只能生吃啊！”
“老子簡直就是想死啊，尼瑪，這種腥的比鹵煮可怕的玩意兒，得多重的口味才能吃得下去？哎呀呀，小爺被你玩兒死了，我得喝口水漱漱口！”說罷湯焱真的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他實在想不明白法國人的口味怎么那么重。
“這玩意兒是生牛肉吧？”湯焱怒指著那盤韃靼牛排。
老亨利點點頭，依舊帶著少許的自得道：“這是我們招牌的韃靼牛排……”
這次，湯焱直接沒允許他說完，徑自打斷道：“牛你妹的排啊！這特么就是牛肉沫混生雞蛋好吧？你們怎么那么愛吃生食啊？你們法國難道還處于原始社會么？不懂得什么叫做烹調我可以教你們行不行啊？拜托！火！知道什么是火么？！誰要是以后再跟我說，人類和動物的區別就是人類學會了用火老子就跟他拼命，你大爺的，法國人難道不知道什么是火么？顯然知道啊，但是他們依舊吃生的啊！宋研之，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你帶我到這種地方來吃飯！法國怎么就沒有燒烤啊？”
湯焱簡直是難以卒忍了，看到隔壁桌上還擺放著兩只生的生蠔，他直接就對法國人的所謂法國大餐再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在湯焱看來，法國人活脫脫就是一群原始人，穿著虎皮裙圍著篝火吃生肉……
別說老亨利這種還聽得懂漢語的，就連那些聽不懂漢語的法國人，也看得出來湯焱是在糟踐他們的美食，雖然法國人也算是熱情好客了，但是依舊不能容忍其他人詆毀他們的美食，一個個紛紛沖著湯焱幾里哇啦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湯焱剛才那兩幅畫的神奇表現。
老亨利也是，一臉怒容的看著湯焱：“湯，你怎么能這么詆毀我們的美食呢？我這里的美食是全巴黎乃至全法國全歐洲都很著名的，多少王室貴族都會來我這里吃飯，甚至英女王還曾把我這里整個餐廳包下來就為了享用我們的美食……”
宋研之一看苗頭不對，趕忙拉著湯焱就往外跑，一邊跑一邊沖著老亨利喊道：“亨利爺爺，我回頭跟你解釋，我這位朋友只是不習慣這些美食而已！”
湯焱出了餐廳之后，問宋研之：“他們是不是在罵我？”
宋研之不語，湯焱卻也看出來了，直接怒道：“老子進去跟他們大戰三百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