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倩是個美女,而且這個美女還在拼命的朝著李哲放電。擱在以前,李哲恐怕早就被迷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了,但是現在的李哲,卻是一個專注的男人。
女人們永遠不會了解,當一個平庸度日的男人徘徊在生存的溫飽線上象一具行尸走肉的時候,卻在突然間找到了他命運中注定的事業的那種震撼,那種瀕死的火山灰中突然爆發出來的熾熱和感情,遠遠超越了這個世間的一切力量。
它能將一個懦夫改造成勇士,也能將一個平民鍛造成一個英雄。歷史上那些所謂的改變了歷史的偉人們,沒有一個不是這樣來的。
所以陳倩的故作姿態在李哲的眼中幾乎等同于無,看著她,李哲心中引起的情緒甚至遠不如淳樸的農家少女蘇翠強烈。
回到家,打了幾個電話,順便聯系下智庫網站的事情,又抽空到網上發了幾個帖子,消磨了一個得來不易的休閑下午,就等到了開車來接自己的廖云凱。
看著廖云凱一身黑色西裝從車上下來,酷酷的帶著一副墨鏡,完全是職業保鏢的架勢,李哲忍不住的便笑出了聲,“云凱!咱要不要這么拽啊!”
然而對李哲的調笑,廖云凱卻是一臉嚴肅:“老板,這是行里的規矩,也是一種警示色,這樣出去,凡是同行們都看得見,能免去不少的麻煩。”
李哲一聽皤然醒悟,感情人家劫匪也都是看人下菜的。
乖乖做上車,一溜煙的開走,直奔羊城會所。
會所里,李東正在等待。見了面,熱情的迎了上來。
“兄弟!這一段兒怎么樣啊!聽說你不在中州了?”
聽了這話,李哲心里一咯噔兒,這笑面虎,竟然跑去中州打聽我的底細,好一個笑里藏刀。心頭開始暗暗警惕,但表面上卻是不漏聲色。
“是啊!大哥的消息卻是靈醒,我這一段兒主要就在廣州這里了。畢竟思來想去,有些事兒在這里做還是要方便一些。”
“哦!原來這樣。小弟!你說的太對了!早點出來好啊!出來見見大世面,想法就根本不一樣了!說實話,你們那地方太閉塞了,什么好東西都沒有,有什么可待的,有錢了,還是廣州這種地方待著爽啊!”
李哲呵呵笑了兩聲,跟著應付了幾句。
然后李東又說,“兄弟你到了這兒,就不要拘束了,只當這是自家的地盤兒,有什么事情找大哥幫忙,只管支應一下就是。我那些分店里的經理,我也給他們招呼一聲,絕對讓他們伺候好你。那些人兒,在有些地方,比你老哥我還會玩呢?”
“那就多謝老哥了!改天一定去認識認識!”對這種客套話,李東這種老油子恐怕說上一天也是興致勃勃,但對李哲來說卻真的是疲于應付,趕忙轉變話題:
“對了!大哥!前幾天跟你打電話說的那個事兒,你準備的怎么樣了?”
這一下李東面上露出了難色:“小弟,不是大哥不信你,你說的這種門路大哥是有的,但是花費可是太大。那些負責炒作的老家伙們,可都是指著這個吃飯的,平常很難請動他們,若是沒有大的戲碼,怕將來出來了入不敷出啊!”
“那大哥的意思是?”
“小弟!咱這行做事是這樣的。你準備的貨到底是什么?得先讓大哥看看成色,找專人做上一個估算,這樣的話,搞多大風聲,能成多大氣候,咱們心里有數,做起事來也好有個譜啊!”
李哲聽了之后,低頭不語。
李東又加了一句,“這種做法現在在行內都已經成了成規了,不是大哥胡謅,現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流行成本核算,就是咱們這一行,現在也要系統管理啊!”
我嚓!
李哲心中暗暗咒罵!娘的,怎么賣個黑貨也要整這么多名堂,還成本核算、系統管理,搞得跟跨國公司似的。都這么搞,讓這些做的人都吃灰去啊!他卻不知道,實際上,人家這一手其實就是正兒八經的做法,只不過他土老帽不懂行而已。
醞釀了一會兒,李哲斟酌著說:
“大哥,這樣給你說吧!我手里有一間很特別的貨,在書上是有記載的”(聽到這話,李東的耳朵已經豎了起來)。
“但是搞出來之后,我們的人卻發現和記載有些不同。雖然是不太有把握,但是這件東西拿出來,能在歷史記載上攪和點動靜是肯定的。但是……”
他這幾句話一說,李東的心臟已經開始撲通撲通的跳了,果然是那活兒,足夠改變歷史——這樣的物件兒這一生中恐怕也就這么一件了,這可是絕大的誘惑啊!李哲一停住了話,他就迫不及待的接上了嘴。
“但是什么?”
李哲冷冷一笑,“但是咱們這種事情可不是正經做生意,講究個法律程序。這件東西交給你——我可就要不回來了。
這東西價值連城,是兄弟們拿命換來的命根子,兄弟們下半輩子的依靠。若是沒有真金白銀放在這里,別說是你,就是把我自個兒都壓下了也不可能讓兄弟們交出來,你說讓我怎么交給你。”
話音未落,只聽咯噔一下聲響,卻是李東激動的,身子往前傾著,不知不覺竟然把包間里的小茶幾給壓倒了。
嘩啦一陣聲響,廖云凱,李東的兩個保鏢,幾乎是同一時刻拉開了架勢對峙。
“別動!別動!”李東連忙做手勢讓眾人放松,“沒什么事兒?碰倒個茶幾而已,老了!不中用了!”李東坐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自嘲了一句。
然后對著李哲:“我知道了,小弟還是不信我啊!”
李哲搖了搖頭冷笑一聲,話音冷漠:“老哥何必說這種笑話。這不是信不信的問題,干咱們這一行兒,誰——也信不過誰?就像老哥兒沒見兔子不撒鷹一樣,我這里也是松不得口啊!”
“那怎么辦?咱們按老規矩,我也給老弟交一部分定金也不成?”
“老哥話說得輕巧,這貨色的低價還沒有呢,定金怎么交。”
“那這……”李東站起來,急得團團亂轉,“兄弟打算怎么弄,你總的給個章法?”
“這樣吧!老哥先不要急,這東西我保證不交給別人做。”李哲慢條斯理的說道:“老哥到北京,給我找幾個做書畫印章的高手來。我想想辦法,最起碼能讓老哥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怎么樣?”
李東腦子里電光石火一陣亂轉,立時悟通了李哲的意思:“老弟的意思——是做出個贗品?然后……”
“有些話——說出來就沒意思了,總之咱們這一行,做起事來得有點創造性!老哥你說,是不是?”
兩只狐貍相對而視,慢慢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