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根據中央的有關指示,這批造反派人員撤離了報社原來的工作人員又回到了報社,這《揚州日報》開始恢復正常出版家興也撤出了報社,回到支左辦公室繼續做他的聯絡員
“孩子在揚州反正不讀書了,在這里呆著有什么好處再說老車幾乎是三天兩頭要去陪斗,孩子看多了心里不痛快所以暫時叫他們到外婆老家去住些日子”
在馬路上,一會兒是游街的隊伍來了:有的是小學生拉著老師在游街,老師頭上戴著高帽子,手里拿著簸箕面盆,走著敲著有時是造反派架著不知是什么人,作著噴氣式姿勢在街上邊走邊游斗忽然,又是打著紅旗的什么造反派的隊伍,在馬路中間走著,喊起了口號:“革命無罪,造反有理!”一會兒,這隊伍又突然跑了起來,弄得滿條馬路上塵土飛揚
“錦繡,您怎么來了?”
家興錦繡在陳慧家吃了晚飯后,就回了招待所
后來了解到,是有幾個大頭頭,其中有一個化名叫“斗士”的,躲在后面出謀劃策
“你說得容易,我這當兵的是有組織有紀律的,說走就走?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到陳慧老師家里去吧她家就在這東方紅路上,往東走不遠就到了”
至于將會遇到些什么難題?結果又是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家興,你現在是解放軍聯絡員,是革命動力,我們是革命對象你經躇我們家跑,你不怕嗎?”老車想了半天,突然提出了這樣的問題
家興聽后就說:“你這是在開天大的玩笑,這政治問題也可以開后門?沒有聽說過,真是個大新聞但是很抱歉,請你告訴托你帶信的人,首先我沒有這個權力,同時我絕對不會作這個‘入黨介紹人’,請趁早死了這條心”
“車老師呢?”家興問道
“家興,這里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家興在報社的支左工作,沒有因此而有絲毫動椰他還是堅持按揚州軍管會的指示精神辦事,拒不承認《新揚州日報》是黨報,同時仍深入耐心細致地做已經進入報社的造反派人員的思想教育工作
“我看也是這樣我到了揚州看看要比上海亂多了,可上海已經比以前要平靜了許多”
“家興,瘦西湖里面有些什么好的景點?”
接下去這李家興就真的單槍匹馬去辦這個造反派頭頭的
“我是特意來拜望你的,許久沒有見面了你和你愛人谷醫生都好吧,君蘭他們也好吧”
后來,沖勁比較大的那所大學,在學生造反隊的頭頭之中,開始傳出了軍宣隊是貫徹資產階級反動路線的消息,想把斗爭矛頭指向軍宣隊家興作了比較深入的了解后,回來就向部隊首長反映建議:軍宣隊立即撤出此時正好上級也來了命令,部隊首長就指示通知三個軍宣隊都立即撤出
三輪車夫就問:“同志,到哪里?”
那個中間態度的學校里學生造反隊的頭頭,對軍宣隊撤出抱無所謂的態度;一個比較必的大學里,學生造反隊頭頭表示熱烈歡送而沖勁比較大的大學里,學生造反派頭頭就明顯不同,當面表示歡送,實際準備要揪住不讓走,并放風說要軍宣隊說說明白才可放行幸虧家興和軍宣隊的隊長早作準備,撤出時沒有走大門,而是從后門撤走掉了
幸好這劉和平及時來到,要不這家興,可能會吃大虧這件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揚州軍管會的領導非常重視這企圖綁架解放軍軍管會人員的事件,馬上組織力量追查這事的幕后策劃者,防止類似事件的再次發生,并且采取了相應的防范措施
“這還不算什么,外省有的地方據說造反派把部隊的槍也搶了,發展到了全副武裝,兩派搞起了持槍武斗!”
“他呀------現在這個年頭,真是多事之秋”陳慧正說著,車佳明回來了
隔了幾天,是個星期六下午,已到下班時間報社里的造反派全部走了,家興也準備下班離開辦公室還沒走出門,就被守侯在辦公室門口的三個人攔住了
“發展下去會怎樣?亂到哪天是個頭”陳慧嘆了口氣說
家興一聽,覺得這可是件奇事,現在我這里有什么后門好開?
那個人還想說什么,可另外一個家伙就說:“跟他蘑菇什么,拉著他走就是了!”說著就動手要架著家興走
“是躲避被批斗”家興說
兩人下了車,付了車錢,就在這十字路口站了下來
兩人說著,沒走多少時間就到了陳慧家,兩人一進門,陳慧一見錦繡楞了一下,問家興,說:“這位是------”
可家興下了逐客令,說:“我還有事,改日再談,請便吧”
可這人先開了口非常熱情地說:“我的老同學老戰友,怎么不認識我了”
家興細細一看,這人好像有些面熟家興還沒來得及接口,這來人馬上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王有德!家興一想,此人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看來肯定有什么事情,必須認真小心地對待,不能掉以輕心
老車抬頭一看,果然是李家興,頓時興奮了起來,就說:“偉大的解放軍,聯絡員大人,這是你愛人?還是第一次見面呢”又對谷錦繡熱情地說:“你就是谷錦繡同志谷大醫生!怪不得我每一次見到許愛芬,她就不絕口地稱贊您快請坐”
家興問:“你們想干什么?”
“我不放心你在揚州支左,所以接到你的信,我給你媽媽和我爸爸媽媽說要來你這里三個孩子吵著也要來,后來看看這到處亂糟糟的局面,就放在我媽媽那里沒有帶來”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這身材魁梧高大的李家興,先是伸出粗壯有力的左手,把面前那人的雙手往上一擋;然后一彎身,順勢一個掃蕩腿,把那人的雙腳一勾,那人就被掃翻了,噗嗵一聲重重地跌倒在地,一時爬不起來同時,他又非常敏捷地探出右手,把那個在他右邊說話聲音沙啞的人的左胳膊抓賺左手立即上去,雙手把那人的左手腕使勁往后一曲,又用腳在那人的腿彎里一蹬那人叫了聲“媽呀”就雙膝跪在了地上還有一人一看這解放軍的功夫不簡單,嚇得往后倒退了好幾步,再也沒敢向前挪動
這時,三年自然災害造成的困難逐步克服,人們的精神面貌也煥然一新文娛演出隊也就結束了自己的使命
王有德冷笑了一下,說:“有這個可能吧可這個造反,我是越來越辨不清方向-----”他還想繼續說些什么
“是的,中國人有一句名言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彼此還比較了解,怎么會突然之間,變成了兩類截然相反的人群?”家興還是慢悠悠地說著
“謝謝你的關心,我們一切都很好有什么事情就請直說吧”
“王有德啊請坐,有什么要事?說吧”
這三輪車夫有些好奇地問道:“同志,聽說話口音你們好像是上海人,是來搞革命串連的吧?”
家興一想,這兩派造反派的三百來個頭頭集合在一起學習,統一思想,任務看來非常艱巨同時,這些人身上的故事肯定很多也非常精彩,也是自己長見識,學習鍛煉自己的好機會自己應該有這個能力辦好這件事情于是家興很有把握而且很干脆地說:“我服從領導的決定,沒有什么困難,堅決完成任務”
家興看看王有德,笑了起來,說:“你這是忠告也好,威脅也罷,我既然進了這報社的門,造反派有什么招數,一切請便!”
“老同學,我只是傳個口信,給你個忠告,因為這些造反派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果然,眼前是人山人海,四周凡是好貼大字報的地方都貼得滿滿的什么北京來電,南京來電,最新最高指示,中央文件;這位中央首長講話,那個造反司令的緊急呼吁!強烈抗議!辟謠,什么人的歷史!打倒什么人!加上炮轟!火燒!油炸!等等,什么內容都有有的人貼好后還特地寫上四個大字:不準覆蓋!但是,這幫貼大字報的人前腳剛走,后面就有人過來馬上把剛貼好的大字報給覆蓋掉了
“錦繡,這事情讓我來說一開始,叫我們做造反頭頭,我倆當然不干,接著帽子就給扣上來了什么地主階級的孝子賢孫啦,反動學術權威啦,死不悔改的走資派等等后來看看這些帽子都戴不上,就說老車是走資派的黑后臺凡是要斗哪一個學校的領導教授,老車必須陪斗,而且要隨叫隨到這頂高帽子和黑板就叫他自己帶著------”陳慧就把這“導具自帶”說了個明白
家興正想回部隊后接著回上狠假,但上級又來了通知,幾個參加地方“四清”運動工作隊的軍隊干部,包括家興在內就地留下,參加軍隊對地方的支左工作
1967年9月,中央發布了“九五命令”,把造反派搶奪部隊的武器收繳了,各地的形勢逐步穩定了一些
這時已是1967年的春天,家興住在揚州政府所屬的一個招待所
可外面的造反派把這報社里面原來的人員給趕跑了,卻派了另一幫人進入了報社,把《揚州日報》前面加了一個新字,稱為《新揚州日報》,這些造反派用盡了一切手段,包括軟的硬的等一切招數,向揚州軍管會,包括軍代表李家興提出,要軍管會承認這是個“黨報”
“我看有人是想把軍隊也搞亂”老車說
有一天,他正要到食堂里吃中飯,見錦繡突然來了,于是就在食堂里買了兩份客飯,然后兩人坐下來邊吃邊說
“我手里現在由中央,國務院,等直接以中央名義親自批發的文件,有的還是圈閱同意的從1967年1月23日解放軍支左的決定,到3月19日停止全國大串連的通知短短的兩個月不到,就連續下發了26份文件而且這些文件是用命令決定規定通知的形式下達的我翻了翻,把它連起來看了看,其主要內容:一是在全國黨政幾乎處于癱瘓的情況下,把解放軍拿了出來這意味著什么?是想要穩住大局;二是接著要求工農業要搞好生產;三是要學生回學校去搞斗批改;四是還要節約鬧革命;五是不準搞打砸搶搞武斗特別是不許把矛頭指向解放軍!”
這三個大學每天一早的第一課,是批斗本校的領導教授老師工作人員一大排被批斗的對像,站在操場上像前面,胸前掛著牌子,低著頭彎著腰,集體向請罪這些人到底犯了些什么罪,可能誰也說不清道不明一連一二十天,天天如此后來可能是時間長了,組織者也沒有了興趣,就逐漸不了了之
“不能這樣說,主要是掌握社會上各方面的動態,向辦公室匯報我的工作一般說沒有危險,領導上規定了我‘四不’:不要曝lou身份,不要參于辯論,不要表態,不作記錄好在揚州認得我李家興的人不多”
家興想,如果他們真要動手,馬上就進行正當自衛!他再想,自己雖然有武器在身,但現在不是使用手槍的時間幸好自己擒拿格斗動作訓練得并不差,套路比較熟練,且身手不凡,真動手絕對不會輸給這三個人,于是就非常果斷地說:“要我現在就跟你們走,休想!”
“錦繡,您做新娘子時我還做過您們婚禮的司儀哩一晃有十年沒見了吧”陳慧確實非常高興,又說:“真是貴賓,稀客,你怎么也到揚州來了,一定是不放心家興,怕造反派把他吃了家興他可聰明著哩,再說他有兩面紅旗一顆五星的解放軍這塊金字招牌保護著呢!請坐,兩位坐呀不是有三個孩子了嗎,怎么一個也沒帶來”
“人家都在造反,你倒想來談情說愛要是給造反派聽到了,一定說你是個必派,不剃你個陰陽頭才怪哩”
“你的意思說我們都是好人一類的”老車想了一會兒說
“做什么?收集情報,搞地下活動?有沒有危險?”
接著,家興到當地軍隊支左辦公室報了到,給他的任務還是在辦公室當聯絡員這次,家興沒有打電報,而是給媽媽和錦繡認認真真地各自寫了封長信可錦繡接到信沒有給家興寫回信,卻是自己一個人來到了揚州
“家興,你大膽說,我陳慧是你從小的老師,我決不會出賣你”
家興細細地想了想說;“我倒不是怕不怕的問題,而是在想曾經說過的“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這句話我們這些人說是左派,還不敢;說是右派,我看也不像;只能說屬于當中同時我還在想,好人叫他學壞也不容易,是壞人一下子叫他立地成佛,更不大可能”
但那些來覆蓋大字報的人,根本不理不睬,把自己的大字報貼好后就走了,到別地方又去完成他們貼大字報的任務了
家興說著,就拉著錦繡走上了五亭橋,說:“錦繡,在這橋面上的五個亭子是串連在一起,可以從這座亭子走到另外幾座亭子這瘦西湖面積不大,在這橋上的亭子里向四外看去,整個瘦西湖可以一覽無余,盡收眼底”
“這個嗎,叫‘導具自帶’”
一個喉嚨有些沙啞的人就說:“我們是來請你到我們造反司令部去的”
這三個大學里的學生,大部分外出到全國各地串連去了;因為學校反正不上課了,有些學生干脆回家休息去了;學校里留下的一部分學生,就在搞斗批改他們對斗批有興趣,對“改”怎么改法,還沒有好好想過軍宣隊進駐后,就要學生坐下來學習著作,討論怎樣改革教育等等可這些學生根本聽不進坐不賺還是一個勁地到社會上去沖沖殺殺
家興指著前面介紹說:“這里是揚州的中心地段,東方紅路,原來叫江都路,現在趕時髦,改叫東方紅路”
然后兩人就一起出了招待所,到大街上叫了一輛三輪車,不一會就到了瘦西湖
王有德很沒趣地走了
這兩人在招待所又說了些別的事情,然后稍事休息,家興換了便衣
“我怎么知道是誰來了!”老車低著頭,放下手里的小黑板和一頂紙糊的高帽子,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家興一看這些來人有些不三不四的樣子,苗頭不對,哪能就這樣隨便跟他們走,就說:“現在時間也晚了,你們留個地址,明天我自己一定會去的”
家興一想這幾個人是來者不善,看樣子是想來綁架他的!現在這里的人都已經下班,就是到了馬路上也行人稀少,真的跟他們走肯定要吃虧,怎么辦?他想往軍管會搖個電話,可他們不給他椰而且看樣子真的要動手了
第五十八回有德造反方向辨不清家興支左越來越糊涂
“我看黨中央對是想剎剎車了,但有些人卻不想這樣做這些文件現在中央剛發出,還沒有傳達下來,但滿街的大字報就已經登出來了,搞得軍隊領導很被動有些人嘴上說,的最高指示中央文件精神堅決執行,但碰到具體問題就各取所需,任意曲解原意;繼續我行我素,根本不聽招呼他們是陽一套陰一套;明一套暗一套;說一套作一套;臺上握手臺下踢腳真是好話說粳壞事做絕!他們是想趁機把局面搞得越亂越好”
“陳老師,我是錦繡呀”
“是家興夫妻兩人都來了”
“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還僅是些表面現象,到底會怎樣發展,我還看不明白,要慢慢地走著看著我是想弄明白,但是實際做起來就糊涂,有時是越弄越糊涂!”家興最后談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
有一天,家興在報社自己軍代表的辦公室里看文件,忽然有人闖了進來家興抬頭一看,好像有些認識,但是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何人
“不下,就在車上看看”然后對錦繡說:“這里就叫‘文昌閣’,歷史也很悠久,大概有五百多年現在大家叫它‘造反樓’這兒造反的兩派,不論哪一派,只要是大一點集會辯論等活動,都到這里來進行,所以這里經常非常熱鬧”
“家興,看不出你年紀輕輕,但話說得那么深刻”老車覺得家興說的是在理上,于是又問:“家興,你看這場運動發展下去會怎么樣呢?”
“事情是這樣的,我很早就知道了你來揚州支左,一直沒有機會同你見面今天我一來是拜望老同學,同時有人托我來跟你開個后門”
家興本來是要回到原單位的這時,“四清”運動開始了,家興等一批軍隊干部被抽出來,到江蘇揚州參加地方“四清”運動家興在揚州社教工作團辦公室當聯絡員,跟著部隊參加地方“四清”運動的首長,有時蹲點有時跑面這場“四清”運動一開始搞得轟轟烈烈,但到了1966年下半年,來了,“四清”就逐漸沒有了聲音
“老車,你看誰來了?”陳慧說
家興仍然每天忙忙碌碌地做他的聯絡員錦繡一個人在招待所覺得很冷靜,看看丈夫還比較平安就回了上海
可這里大字報貼的覆蓋的看的人們,來來去去,里里外外,一層又一層;不一會就爭起來吵起來,有時竟動起了手
家興又對三輪車夫說:“同志,走吧,到國慶路”
“這些人怎么這樣,這有什么意思,天天這樣?”錦繡問家興
錦繡第一次見到這位教育界的領導,見他說話確實很風趣她說話也就沒有了拘束,隨口就問:“車老師,你怎么小黑板高帽子隨身帶著?”
此人就說:“現在就走,到哪個司令部談什么事情,跟我們到了那里自然一切就明白了”
家興一想幾天前王有德來過,現在這些人肯定和姓王的有關,可能還與這報紙的事情聯系在一起,就說:“我今天肯定不會馬上跟你們一起走的”
話說李家興從1962年擔任文娛演出隊隊長之后,又過了一年多
這兩人說說看看坐坐走走,漫步下了亭子橋,從原路走出瘦西湖大門,又上了一輛三輪車
“上海和你們醫院怎么樣?”
家興想到這里,就問:“陳慧老師,孩子呢?”
1963年發出“向雷鋒同志學習”的號召,軍隊地方都大張旗鼓地開展學習雷鋒運動文娛演出隊也積極配合宣傳,家興和演出隊的干部戰士,每到一處演出,就擠出時間到學校工廠機關作報告,宣傳雷鋒精神,好多同志都得到了小學生們送給的大把大把的紅領巾
“我們反正是關起門來說的,說對說錯都有可能”
正在這時,部隊派來報社一起支左的劉和平參謀,率領幾名解放軍戰士,來執行保衛報社的任務
這時,這三個人開始不耐煩了,一個人想伸手扒掉家興的領章帽微,另兩人就上前來,企圖架住家興兩個胳臂
“家興,你現在的任務是什么?”
這三輪車夫說了聲:“好來”就使勁地蹬著車子,左拐右拐,這車子搖搖晃晃到了“文昌閣”汀了三輪車夫說:“同志,下車吧?”
“他們這些人為什么要這樣做呢?”錦繡覺得很不好理解
“這我怎么說得清楚”家興是說不明白
夫妻兩個人是吃吃說說,吃好中飯就到招待所登記處給錦繡登了個記,然后兩個人就到房間里,房門一關繼續他倆的悄悄話
“這里據說要比上海慢一拍,現在是剛剛熱鬧起來”
“我們是來揚州走親戚的”家興隨口答道
進入瘦西湖里只見在一條長長道路的兩旁樹木上,貼滿了紅紅綠綠的標語,不是打倒這個,就是打倒哪個開始人們對這些標語的內容很驚奇,怎么可以隨便打這個倒那個,后來看多了,也就習慣了,見怪不怪了
“誰想造反就讓他去造好了,我可不想造什么反”
“我真替你的,在上海有些軍隊干部到地方單位做工作隊,后來想撤都撤不出來,被揪住不放,不徹底檢查就不準走你這聯絡員要當多少時間?”錦繡還是比較的家興現在的工作
“我現在的任務是到街上或者到各個單位走走看看我有時穿軍服,有時穿便衣”
家興錦繡兩人正在觀看一份署名“斗士”的大字報,忽然有幾個人來到墻邊,動作非躊練,涮涮涮地,三下五除二,把人們正在看的大字報給覆蓋掉了,貼上了他們自己的大字報
接著,家興所在的部隊進行大整編,開到安徽農超發揚戰天斗地南泥灣精神,大搞農業生產,為國家克服暫時困難作新的貢獻
家興說:“去國慶路東方紅路,在‘文昌閣’停一停”
在這里看大字報人說:“同志,你慢一點貼上去,這上面的內容我還沒有看完呢!”
“景點還是不少,但是比較有點特色的是前面這座有五個亭子的橋,你看這座橋是‘橋’和‘亭’結合在一起的橋的主體是三孔拱形石橋,橋身的兩側又各建兩個四方形的橋墩在主橋上造了一個有四根柱子撐起來的四方形的亭子另外兩側四個四方形的橋墩上,也各建一個同樣的四方形的亭子,這就使這座橋上有了五個同樣的亭子這中間的一個亭子略高于四周的四個,站在遠一點的地方這五個亭子看上去真是錯落有致走,我們到橋面上去”
“你常來,自己要當心點!”錦繡倒像大人關照孩子似的
錦繡走后,家興又被派到了當地的報社執行軍管任務沒想到這個軍代表的差事可不輕松
“這誰知道,只好走一路看一路了我現在比較自由,身后沒有兵,上面也沒有什么人管著我,想出去就出去走走,要不然就在房間里睡上一覺,比較逍遙”
這三人見到有解放軍來了,倒在地上的兩人立即從地上爬起身,拼命逃出了辦公室,還有一個一看形勢不妙,也跟著奪路狂奔,逃離了現超很快這三個人就逃得沒了蹤影
“撼山易,撼解放軍難!”陳慧也激奮地說
“有什么事我能辦的,你就說吧”
此時,這瘦西湖里賣門票和收門票的工作人員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大門敞開著人們可以自由出入一隊隊的中學生穿著黃軍裝,戴著紅衛兵的袖章,高舉著什么什么戰斗隊的大紅旗,唱著革命歌曲,喊著革命口號,有的在大街上走著奔著,有的在這瘦西湖里自由自在的進進出出
“這樣吧,陳慧老師就住在揚州,下午我們先去瘦西湖玩玩,然后一起到大街上轉轉,晚上到陳慧老師家里吃晚飯”
“原來是走親戚的”三輪車夫也就沒多說什么,就蹬起車子,不一會兒到了國慶路東方紅路的十字路口
“叫五亭橋”
“家興,我們還是走吧,不要在這里,跟我一起回上海算了”
“什么叫‘導具自帶’?”她不理解這話的意思,便又追問了一句
“說得不錯,是有人想這樣做但他們的目的是不會得逞的我雖然當兵時間不長,但我認為,我們這支教育出來的人民軍隊,是經過二萬五千里長征,經過幾十年同國內外強大的敵人進行的堅苦卓絕前赴后繼浴血奮戰中錘煉出來的!比如在朝鮮的兩年戰斗中,在美國人的飛機大炮坦克面前,中國人民志愿軍,實際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每個干部戰士,都勇往直前視死如歸!這都是我親身經歷過的因此,這支軍隊是一座摧不垮打不爛的鋼鐵長城”
部隊章政委接著就說:“困難是有的,這些造反派的頭頭,里面什么樣的人物都有,當然絕大多數是好的有些人雖然有這樣那樣的錯誤,但經過教育一定會認識錯誤,改正錯誤的主要是多做細致耐心的思想教育工作你的任務是“和稀泥”,要摻點水,把兩派“和”起來,不加水干的怎么和得起來還有一點,就是要善于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說起批斗老師教授,家興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的事情原來他在支左辦公室時經恥三個大學這三個大學,其中一個沖勁比較大,一個比較必,還有一個屬于中間這些大學開始時還比較安寧,后來外地的學生來搞革命串連,學校里就都鬧開了沸騰了這時,出來了“黃字兵”“黑字兵”沒過多久,黑字兵被壓了下去后來,軍隊按照上級的命令,抽調了在當地駐軍的一部分干部戰士,組織了三個“解放軍思想宣傳隊”,這三個宣傳隊分別進駐這三個大學,每個隊有三四十位軍人家興的職務就變成這三個大學宣傳隊的聯絡員他自行車一輛,每天到這三個大學轉上一二圈,向軍宣隊的隊長,隊員們了解情況
“天還不太暖,要不然到下面湖里一起劃劃船,倒也悠然自得;還可以談情說愛,讓我們補上一課”
到了十月份,當地軍隊支左辦公室的胡司令又把家興叫了去這位軍隊的領導是個老革命,紅軍長征時他就當重機關槍連的連長個子不高可很胖,肚子挺得大大的,一口湖南口音,說起話來總是慢悠悠笑嘻嘻的見到家興就說:“小李,現在根據上級指示,要地方造反派的兩派實現“大聯合”“三結合”決定派你去舉辦一個實現‘大聯合,三結合’的頭頭,兩派一共有三百多個人參加這個準備辦三個月左右時間,具體問題,辦公室領導會向你交代的有沒有困難?”
《揚州日報》是公開發行的報紙,是地方黨委的報紙,簡單的叫法叫是“黨報”
“現在到處亂哄哄的,孩子帶出來不方便”錦繡說
家興又問:“什么時間去哪個司令部談什么事情?”
這王有德說的事情是非常特別,原來是造反派叫他來做說客,請李家興承認這新揚州日報是黨報
“這橋叫什么名字?”
“上海開始很熱鬧,到處是大字報大批判大辯論,學生就大串連,搞‘四大’連課也不上了我們醫院還算正常,人有病還是要看的現在來看病的人不是少了,而是多了起來,不少單位里的領導干部來醫院看鉑看著看著就住進了醫院,賴著不走了”
還是那個人說;“不行,你現在必須馬上跟我們走”
“屬于逍疑,今天還出去嗎?”
家興說到此,想了下又問:“外面不少大字報上有個署名叫‘斗士’的人,會不會是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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