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總是充滿了朝氣但又隱隱透出一絲寒冷。
亞倫大陸的冬天總是被白雪覆蓋,連續四個月的時間雪仿佛從來就沒用停歇過。
天空就像要將整個小村子吞噬一般將大片雪花傾瀉到人間。
村中的一間破舊的房子里,已經熄滅的壁爐中只剩下一些燒的發紅的木炭在冒著絲絲白煙。
一個八歲大的小男孩兒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那一頭金發和藍色的眼睛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小精靈。
他靜靜的望著窗外的鵝毛大雪。
一陣陣冷風從房子的縫隙中鉆了進來,讓他有些發抖。
“真希望夏天快點到來…”小男孩兒嘴里輕聲嘟囔著,隨后向身邊一位正在熟睡,那成熟美麗的女人瞄了一眼,生怕把母親吵醒。
冬天,是他最不想經歷的季節,每當這個時候上山采礦總是會遇到許多的困難。
山路崎嶇,難以下腳,在深深的積雪中或許還會隱藏著村民們設下的捕獸陷阱。
小男孩兒曾經吃過這樣的虧,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能夠勉強走路。
雪花無聲的落下堆滿了村子的中央廣場。
那聳立的女神像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雪,讓女神又增添了幾分凄美,大雪將每一所房屋都嚴嚴實實的包裹住。
這一夜的雪,是整個冬天最大的一場,也是最殘酷的一場。
小男孩兒穿上了衣服,戴上了一頂有些臟兮兮的毛皮帽子,推開了屋子的門。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那白色的霧氣隨著吹過耳邊的風聲飄進了屋子里。
他急忙向前邁了一步來到了屋外,將房子的們關上,他不想母親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著涼了。
小男孩兒拿起門邊的一個大籮筐,用力的抖掉了上面厚厚的一層白雪。
那瘦小的身子舉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大的籮筐透露出陣陣凄涼。
他背著籮筐順著村子西面的道路向著20公里以外的礦山走去。
每天,小男孩兒都會在清晨到附近的礦山上采礦,然后把采到的礦石賣給鐵匠鋪的鐵匠換取一點微薄的收入。
而母親則會在村子里接一些縫紉的手藝活,這樣兩個人的收入就可以勉強維持這個家的生活開銷。
而就在小男孩兒剛剛踏出村子的那一刻。
一個冰冷的雪球向著他的臉上飛了過來,那雪球打在他的臉上瞬間變成了一大片碎裂的硬雪塊兒。
小男孩兒捂著臉,卻強忍住了刺入皮膚深處的疼痛。
“哈哈哈!雷奧斯!怎么樣!過癮嗎?”兩個男孩子一臉嘲笑的看著雷奧斯,手中還握著一個比剛剛還要大的雪球,他們的年紀看上去十一二歲,比雷奧斯要大一些。
他們哄笑著,將手里的雪球向著雷奧斯砸了過來。
雷奧斯沒有躲,因為他知道,如果他躲開了,這些孩子將會向他扔來更多的雪球,而且他們比雷奧斯要有力量。
雷奧斯很清楚自己沒有任何可以反抗的優勢。
他擦了擦臉上的殘雪,那張被雪球砸中的稚嫩小臉上已經紅了一片。
“野崽子!呸!”兩個小男孩兒對著雷奧斯吐了一下口水,一臉得意的看著他。隨后向著山上走去。
而雷奧斯的心里卻在吶喊。(我不是野崽子,我的父親是一個大英雄!)
因為母親希耶莉告訴他:“你的父親,是一個大英雄,為了國家而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每當看到別的孩子與父母嬉戲玩耍的時候,他都只能夠遠遠的看著,用小樹枝一下下的畫出頭腦里想象的,父親的樣子。
而每次希耶莉看到這番景象,都會濕潤了眼眶,站在角落里默默的注視著小雷奧斯。
每天到山上采礦的,并不止雷奧斯一個人,還有許多人家的孩子都會搶在他前面將更好的礦石收入囊中,向鐵匠賣一個好價錢。
而雷奧斯卻只能撿些比他們品質稍差些的礦石。
從小,雷奧斯就在這些村里孩子的鄙視中慢慢長大。
沒有父親,對他來說成為了一個被人嘲笑的話題,他和母親本來就是外來人,能夠有一個棲身之所已經不敢在奢求其它。
而小雷奧斯也很懂事很堅強,就算被人欺負也不會告訴自己的母親,他害怕如果母親知道了所有事情會更加難過。
雷奧斯順著另一條小路向山上走去,避開了那兩個小男孩兒,遭遇讓他產生了本能的選擇性反應。
很快,剛剛的事情就從他的腦海中拋離出去。
因為媽媽曾經告訴他,對與那些會讓自己傷心的事,就要把它忘記,只留下快樂。
這一年,雷奧斯八歲,他學會了快樂和遺忘。
森林的雪很深,沒有了樹葉的樹木在被大風掠過的時候也失去了遮擋。
刺骨的寒風肆無忌憚的吹拂著雷奧斯的臉,在森林中快速的游蕩。
要登上那座礦山必須要穿過這片樹林,而這片樹林中總是充滿了危險,所以雷奧斯都會隨身帶上一把小匕首防身。
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使用這個危險的東西。
進入了森林深處,雷奧斯下意識的把右手放在了腰間的那把小匕首上。
他警惕的環視著四周,連呼吸都變得細密,一片片的白色氣息從他的嘴中一點點的噴出,那溫熱的氣息在與冰冷的空氣接觸后便瞬間消失在空中。
隱約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進了雷奧斯的鼻子里。
他忽然感覺到心跳開始加速,全身都開始熱了起來,仿佛就連這一刻的冷風都不會讓他感覺到一絲寒冷。
他的額頭冒出了一層冷汗。
而就在他的前方,慢慢從樹后面鉆出了一只雪狼,它的嘴里還叼著一只剛剛被撕裂,吃的只剩一半的野倉鼠。
看到了雷奧斯,這個家伙就像面對著一桌更加豐富的大餐般垂涎欲滴。
它放下了野倉鼠,用鮮紅的舌頭不停的舔著自己的嘴巴,血液染紅了它嘴邊的一圈皮毛。
那潔白的毛皮和和猩紅的眼睛仿佛讓雷奧斯看到了死神在向他招手,可是內心也充滿了小小的興奮,因為那將意味著,如果他殺死了這頭雪狼。
那他就可以和母親吃上幾天的肉了。
但如果不幸被雪狼咬死,他也只能接受命運。
畢竟在他心里,命運之神仿佛從來就不曾眷顧這個孩子。
雷奧斯放下了身上的大竹筐,弓起了身子,掏出了腰間的小匕首。
在他開始上山采礦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雪狼,對他來說這是極大的挑戰,平時運氣好的時候,會遇到一些野兔或山豬。
甚至有些時候可以撿到一只凍死的火烈鳥,解決兩天的肚子問題。
雷奧斯輕輕晃動著手中的匕首,清晨的陽光照在匕首上折射出一道淡淡的光芒。
上面的紋絡清晰可見。
這把匕首樣子很特別,并不像一般匕首那樣平凡無奇。
在它的刀身上面有著類似于魔紋的圖案,并且閃動著淡淡的白光。
這是他自己打造的第一件武器。
也是那個神秘老人教會自己的唯一一件事。
在兩年前的冬天他像往常一樣來到山上采礦,可是卻遇到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頭白發的老人。
那個老人就住在山上的山洞里衣衫襤褸,而且他看上去很饑餓。
于是便對雷奧斯說:“小子!如果你愿意把你手中那只凍死的獵鷹給我吃的話,那我就教給你一樣讓你受用一生的手藝!而且這項手藝,從來沒有人見到過它的存在!”
“那是什么?”小雷奧斯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狐疑的望著那個老人。
老人發出爽朗的一聲大笑:“哈哈哈!呃….這個嘛!哎呀!總之是非常厲害的手藝,而且……”老人頓了頓,一臉故作神秘的樣子。
“它會將你引向…..只有掌握圣劍的人,才能夠到達的巔峰王座…..”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神秘老人的眼中忽然投射出了一絲精光,在雷奧斯的身上不停的打量。
“可圣劍是什么?很厲害嗎?”
老人輕撫著四寸長的花白山羊胡子:“或許…未來的一天,你會見識到它的存在。”
可雷奧斯并不相信他的話,在雷奧斯自己的理解范圍里,神圣和巔峰王者似乎與自己根本不沾邊兒,能夠每天和母親吃頓飽飯,就已經是最大的滿足了,而這個老頭怎么看都像是為了一口吃的在信口開河故作神秘。
要知道,很多所謂的占卜大師都是靠著坑蒙拐騙混飯吃的。
但看上去這個老人非常的饑餓,于是雷奧斯便很舍不得的將手中的獵鷹給了他,因為他了解饑餓的滋味。
可那個神秘魁梧的老人,卻真的教會給他一項特殊的手藝,并叮囑他:“不可以被任何人知道你學會這項技藝,任何人都不行!”
所以,雷奧斯連自己的母親都沒有說。
而且他一再囑咐雷奧斯:“無論如何,都不要打開最下面的那個抽屜!”
沒過多久,那個老人便突然離開了居住的山洞從此消失,而在那山洞之中,他留下了一樣東西,也正是這樣東西讓雷奧斯學會了這項與眾不同的本領。
魔裝熔煉!
那個神秘老人留下的魔裝熔爐可以對物品進行魔裝熔煉,這是在整個亞倫大陸上從來沒有出現過的特殊煉造技藝。
它可以將魔法物品與武器或盔甲相互融合,打造出與眾不同的裝備。
而且根據所投放的物品,所熔煉出的裝備將會具有其特質的附加屬性和技能。
可是當時的雷奧斯并不知道這項技能有多珍貴,只是將它視為一個好玩兒的事情,他也沒有意識到這項手藝到底意味著什么。
只是在每次需要的時候,才會自己動造一樣東西,可他從沒想過用這項手藝去賺錢。
而現在他手中緊握的那一把武器,就是他將普通匕首與獵鷹的心臟融合在一起的產物。
雷奧斯可以通過這把匕首獲得技能“蒼鷹之怒”,這項技能可以將使用者的力量和敏捷屬性加以提升。
想要融合一件魔裝,不僅僅需要金屬和材料,還需要很多的稀有元素,而且并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胡亂的融合在一起的。
有些東西之內的特質會互相排斥,導致熔煉失敗,所有的物品都將消失損毀。
而在這座山上能夠找到的,只有礦石元素,意外的是,礦石元素幾乎對其它物品的排斥性很低,甚至可以說是90以上的融合幾率。
所以,它也提升了這把匕首的堅硬程度。
雷奧斯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那只雪狼,如果自己一不留神那就會被它咬死。
忽然間,那頭白色的雪狼向著雷奧斯狂奔而來。
大風將它身上的毛都吹立了起來,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發怒的獅子。
雷奧斯握緊匕首,在雪狼向他撲來的同時,腰身一閃,便快速向旁邊移動了過去。
發動了蒼鷹之怒,力量和敏捷屬性的加成讓雷奧斯可以比平時更快速的移動。
就在他正準備向著雪狼一刀刺過去的同時,那頭雪狼忽然間轉過身,身體以及其夸張的姿態彎曲了過來,向著雷奧斯一個猛撲。
雷奧斯來不及閃躲,被雪狼撲個正著。
雪狼那尖利的牙齒和鮮紅的舌頭就在雷奧斯的面前搖擺。
他用力抽出了壓在身下的匕首,狠狠的向著雪狼的脖子刺了過去,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一片鮮血噴濺而出,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雷奧斯的身體,已經深深的陷進了大雪之中。
雪狼被雷奧斯這一陣猛刺瞬間失去了力氣,癱倒在地上,沒過多久就失去了呼吸。
雷奧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就差一點點,如果再晚一秒鐘,自己的脖子恐怕就會被雪狼咬斷。
慶幸的是,魔裝熔煉的匕首給了他極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