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琪臉上微慍,惱怒道:“沈六娘,你這般說來是甚么意思!你休想歪曲本宮所言,污蔑本宮!”
沈靜初微微一笑,甚是傾城:“靜初不敢污蔑公主,只是公主的意思,容易讓人誤會罷了。不知公主不是這個意思的話,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若琪被她一噎,半晌說不出話來。想她李若琪身為公主,雖不是皇后所出,也算是萬千寵愛,平日里哪有人敢對她這般不尊的,況且上回這沈六娘還低眉順眼跟個小媳婦似的,怎么今日竟變了個樣?
她自是不知那些前因后果,雖然她對沈靜初沒有善意,但按照她的觀念,不管她對沈靜初如何,沈靜初必須對她恭敬服從,像如今這般的出言頂撞不順著她的意思去做的做法簡直就是不識抬舉,偏偏大皇兄又對她志在必得——即便是安遠侯府的嫡長女又如何,京中淑媛又并非只有她沈靜初一個!
“本宮不過覺著你與皇兄乃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若是能成其美事自然是最好的。”李若琪畢竟是李若琪,很快便整理了思緒恢復了端莊冷清。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前世,沈靜初也這般認為。可是這話出自李若琪之口,絲毫聽不出半分真情實意。難道李世珩認為派李若琪來便能說服她么?沈靜初想起昨晚明佑軒的夜訪香閨,這該不會是他口中的“要動手”吧?
沈靜初淡淡的笑了笑道:“公主多說無益。靜初的婚事需有祖父父親定奪,話說回來,祖父已幫靜初定了婚事,實在無須公主替靜初費心。”
她微笑著道來,神情淡漠疏離。李若琪被她這般客氣的話語堵的不知該如何接話,又聽得她說已定了婚事,心中暗惱。不由得低聲警告道:“沈靜初,皇兄文武雙全,乃人中之龍,你今日若不珍惜這般大好機會,日后定必會后悔的!”
沈靜初瞳孔微縮,怒氣凝聚,目光不由得變得凜冽了起來,她面無表情,語帶譏諷道:“九公主可真是閑得慌,對靜初的婚事這般感興趣。可惜靜初的事情自有自己做主。無需他人插手,也絕不會后悔!”
若說后悔,她最后悔不過的。便是前世輕信了李世珩的謊言。許多的悲劇,便是由此而生。前世的慘痛教訓仍歷歷在目,今世,她怎可能重蹈覆轍?
李若琪被她這么一刺,心中惱怒。拂袖而去。心中暗恨,這般帶刺的女子,皇兄不娶她,倒是皇兄的福氣了!
待李若琪離開,沈靜初便拿起手中書本重新看了起來。暖雪上前,擔憂道:“小姐。你對公主這般出言無狀,怕不怕……”
沈靜初不以為意道:“她都不怕了,我有甚么好怕的。若是讓別人知道她是來說服我的。恐怕她和大皇子都該遭罰了!”
“可是,她畢竟是公主……”暖雪勸道。
沈靜初放下手中的醫書,抬頭道:“暖雪,你覺得我可能嫁給大皇子么?”
暖雪搖頭道:“不可能。大皇子與八小姐出了那等丑事,大皇子并非小姐的良人。”
沈靜初道:“這便是了。我既不可能嫁給他。他們又強人所難,我為何要給他們要給他們好臉色?九公主雖是尊貴之身。卻也不能為所欲為。她覺得我不好相與,打消了這念頭便是最好了。”
暖雪點點頭不再勸。自家小姐的脾氣她又不是不知。幸得有菩薩保佑,小姐每次皆是有驚無險。反正日后與這公主也無交道可打,小姐許是不耐煩了,才想快快打發了她罷了。
沈靜初也不再多說,仍是低頭看書。待到午膳之時,寧氏終于起了身,打點好了一切,沈靜初將今晨請安之時老夫人在榮苑所說一一道來,寧氏點頭,吩咐寶音打點好一切,晚上嚴肅的告誡沈弘淵明日要去鎮國公府,不能再行折騰,終是敵不過沈弘淵的軟磨硬泡,總是纏綿了一番才肯罷休。
翌日,老夫人帶著三房的正妻及嫡女,浩浩湯湯的朝鎮國公府出發。到了鎮國公府門口,姑奶奶楊夫人沈氏已在門口候著,見老夫人下了馬車,連忙上前迎了老夫人,攙扶著老夫人的手,笑著道:“母親,總算把您給盼來了!”
老夫人的老手暗暗用力,臉上卻笑著道:“我這不來了么?喏,還與你的嫂嫂們和侄女們一起來看你了!”
楊夫人眉開眼笑道:“人多便是熱鬧的,鎮國公府許久都不曾這般熱鬧了。”
楊夫人身后的楊梓嫣朝著老夫人甜甜一笑,施禮道:“見過外祖母。”
老夫人見到楊梓嫣,心中倒是高興的,笑著道:“嫣姐兒身子好些了沒?上回外祖母壽辰你病了,可想死外祖母了。”
楊梓嫣乖巧道:“勞外祖母掛心了。嫣兒已無大礙,只是外祖母壽辰之時身子抱恙,不宜撞了祖母的喜事,如今想著仍是遺憾著呢。”
老夫人執過楊梓嫣的手道:“好孩子,身子才是最要緊的。”
楊梓嫣笑著撒嬌道:“下回祖母大壽,孫女一定不會缺席!”
楊梓嫣哄得老夫人心中快活,楊夫人看的心中歡喜,又瞧得寧氏等人已下了馬車,沈靜初等幾個侄女朝楊夫人行禮,楊夫人笑著讓她們免禮,又道:“母親,三位嫂嫂,咱進去說話吧。”
眼睛有意無意的瞟向一路低眉的沈靜秋,雖然比前兩天看起來略顯憔悴了些,心中仍是歡喜的。
一行人入了楊夫人院子的暖閣,甫才坐定,老夫人便招手讓楊梓嫣上前,摟住楊梓嫣好生細瞧了一番道:“嫣姐兒好似清減了許多。”
楊梓嫣窩在老夫人懷里撒嬌道:“孫女這不是惦記著外祖母么!若不是今日外祖母與舅母姐姐們一起來玩,不然嫣兒可要去沈家看外祖母了!”
老夫人被楊梓嫣哄的滿心歡喜,瞧了一眼丁嬤嬤,丁嬤嬤遞了個小匣子過來,老夫人接了匣子遞給楊梓嫣道:“外祖母拿了些小玩意給嫣姐兒玩玩,看看可喜歡?”
楊梓嫣接過匣子并不打開,歡喜道:“外祖母送什么嫣兒都喜歡。”
老夫人被嘴甜的外孫女哄的分外高興。瞥了一眼一直看著沈靜秋的自家女兒,心中感慨,外孫女可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自家女兒可是乖巧懂事,讓她省心多了。
楊梓嫣的貼身婢女將匣子收好,還不待寧氏出聲,戚氏已經搶了先:“嫣姐兒,許久不見,可是出落的越發娉婷了。來來來,舅母有些小禮物給你。”
說著。便從袖中掏出一個頗為精致的香囊,塞到楊梓嫣手中道:“這是舅母的一點心意,嫣姐兒可莫要嫌棄了。”
楊梓嫣接過香囊。倒不曾看里頭裝了何物,反倒是細細的打量了那香囊一番,贊嘆道:“這香囊繡的可真是精致,不知是否出自蓮姐姐的巧手?”
說著,剛巧留意到香囊的右下角有個歪歪斜斜的“蓮”字。一邊想著自己果然猜中,一邊暗暗奇怪這香囊手藝不凡,怎么這署名繡得如此蹩腳?
戚氏微笑著道:“你蓮姐姐那女紅的功夫,可讓你見笑了。”
楊梓嫣把香囊收好,贊道:“蓮姐姐的針線功夫是嫣兒自愧弗如的。”
老夫人沒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寧氏與柳氏也不曾說話。沈靜初等人也只是靜靜的看著。沈靜蓮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欣喜抑或是害羞,沈靜雪的表情亦是如常。
戚氏尷尬的咳了一聲,道:“你大舅母與三舅母也準備了禮物給你。快向她們討去。”
這話說完,楊夫人臉色不好了,她的嫣姐兒可是堂堂鎮國公府的嫡女,三個舅母來訪送些禮物原本不過是禮節,到了戚氏嘴邊。怎么成了討禮物的了?敢情她的嫣姐兒缺這么點禮物不成了?
楊梓嫣仿似毫無所覺,兩步走向寧氏。甜甜的笑道:“大舅母最近身子可好?嫣兒來向大舅母討禮物來了。”
楊梓嫣這么一說,楊夫人嘴角一歪,更是悶氣,戚氏這才意識到方才說錯話了,楊梓嫣倒像個沒事人般,仿似也忘了戚氏方才的話語,笑意盈盈的看著寧氏。
寧氏只覺這個外甥女好玩至極,從袖中掏出一個香包遞給楊梓嫣道:“這里頭的小玩意是舅母的一點心意,外面的香包倒不是你初姐姐的杰作,她的針線功夫不好,便不獻丑了。”
楊梓嫣接過香包,朝沈靜初調皮的眨眨眼道:“初姐姐,看來我們都要向蓮姐姐討教針線功夫了。”
各人忽的靜默了,沈靜蓮訕訕的笑了笑,沈靜初卻是笑著應:“好,一會我們討教去。”
戚氏臉上更黑了。
待寧氏柳氏皆把禮物給了楊梓嫣,楊夫人笑著開口道:“母親,女兒瞧著三個舅母皆是持家有道,女兒們又都是乖巧的很,一個個出落的像芙蓉似的,母親可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啊。”
戚氏方才說錯話了,如今聽得楊夫人這般說來,趕緊道:“哪里哪里,我看嫣姐兒才是頂乖巧的。”
楊夫人笑著道:“二嫂莫要謙虛,蓮姐兒蕙質蘭心,女紅極好,雪姐兒又是溫馴乖巧,二嫂福氣可真是好呢!”
楊夫人原本是想稱贊二房的兩個姐兒的,可是她并不知其中底蘊,這話聽得戚氏耳內,兩句皆是稱贊那個礙眼的繼女的,臉部僵硬道:“哪里哪里,嫣姐兒才是頂好的,我們雪姐兒沒有嫣姐兒那般的好福氣,身子骨不好,上回也是母親壽辰前生了病,到現在還是病懨懨的,我這個嫂子還想問問小姑子,怎么給雪姐兒調理調理身子呢,不然這般的身子骨,當姑娘的時候還好,就怕以后……”
有親在書評區說起沈元青與沈靜初一事,某雨在此解釋一下。
沈靜初前世是有些驕縱的,加上劉姨娘手段不一般,所以沈靜初很討厭劉姨娘一房人,當然,劉姨娘他們也很討厭寧氏幾人,兩看生厭。沈元青從小在劉姨娘的熏陶下,痛恨寧氏與沈靜初,前世的沈元青與沈靜初是毫無交集可言的。
可是今世的靜初不一樣了,她浴火重生,雖然是要復仇,但她不是盲目的。沈元青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因此她不恨沈元青,甚至開始喜歡沈元青這個哥哥。而沈元青原先是極為討厭這個驕縱的妹妹,可是某一天,他忽然發現這個妹妹其實并不驕縱,寧氏也并非如劉姨娘所言的惡毒,而靜初長的傾國傾城,遺世獨立,又屢屢被沈元青所撞見。所以在他心中,產生了一點點微妙的、超越了兄妹感情的情愫。
但是沈元青終歸有他的去處的,他只是靜初姑娘的一個守護者,等結局的時候,某雨會好好的寫青哥哥的番外的。某雨也會給青哥哥安排一個cp,給青哥哥一個完滿的結局。(我是不是劇透了?)
我記得有書友形容過沈元青,說他是灰暗宅斗中的一抹亮色,希望大家會喜歡沈元青這個角色。此文靜初妹紙是女主,但沈元青不是楠竹,文文不是兄妹戀文,請大家放心繼續追文跳坑。(以上幾百字的廢話皆在免費以內)
感謝瓷器小貓、婀玖、席德列斯、大小彎彎、水星的蒙面超人的打賞昨晚雨媽在客廳看《趙氏孤兒案》,聲音開的大大的,某雨聽了一晚上的電視,一邊碼字一邊忍不住出倒水(假裝不經意的瞥幾眼電視),很有上學時候借機偷看電視之感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