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佑軒……”沈靜初低低的喚了一聲,瑟縮的窩進他的懷抱。在暖雪面前她強作鎮定,不曾泄露半分,甚至獨自一人躺在床上,也不曾崩潰。卻不知為何在初見明佑軒的那一刻,眼淚忽的決了堤。
明佑軒低低的應了一聲,接過她嬌嫩的身軀。感受到她輕微的顫抖,知道她仍在方才的恐慌之中不曾回神,將她緊緊的圈著,輕拍她的背部安撫道:“沒事了,有我在,不用害怕……”
明佑軒身上好聞的熏香混合著他獨特的男性氣息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心,仿似有他在,她不必擔心會被那李世珩算計了去,有他在,她便可以化險為夷。
“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你的!”明佑軒的手臂緊了緊,像是說什么宣言一般。
沈靜初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慢慢平復了激動的心情,停止了抽噎,回過神的時候才意識到她竟然忘了男女授受不親,趕緊推開明佑軒。
她啞聲問道:“你怎么知道大皇子要對我這般下手?”
即便明佑軒知曉今日李世珩要對她下手,可是他怎么可以在如此短時間之內便破解了李世珩設下的圈套,并讓李世珩誤以為自己得手了?
調虎離山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明佑軒救她容易,可是把她與沈靜怡換過來?
沈靜初狐疑的看著明佑軒,看見他胸有成竹的笑容,眼中疑惑越來越深。忽的一個念頭閃過,沈靜初繃直了身子,幾乎失聲問道:“你——你該不是早就知道大皇子的計劃了吧?!”
“小姐?”外頭的暖雪聽到沈靜初的聲音,問道,“小姐渴了么?”
沈靜初啞著聲音道:“我沒事。暖雪你先睡吧。”
暖雪不同上回的丫鬟,她的忠心程度是其他人無法可比的。她窸窸窣窣的爬起身道:“小姐是哪里不舒服,需要奴婢去喚大夫來么?”
明佑軒翻身一躍。窩進沈靜初的被窩,沈靜初只想痛罵這登徒子,卻見暖雪已然爬起身,趕緊道:“暖雪我沒事,不過是忽的夢醒了罷了。”
明佑軒在床的內側,隔著一些距離,仍是聞到沈靜初身上傳來淡淡的幽香,讓他不由自主的湊了過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呼吸之間。都是她的香氣。
沈靜初身子瞬間繃得緊緊的,若不是暖雪在外頭,她便要破口大罵。順道一腳送那登徒子上西天。
暖雪隱約聽到那聲呼吸,只當是沈靜初的,又問:“小姐是否口渴?奴婢給小姐倒杯茶來。”
沈靜初心中哀嚎,有時候丫鬟太忠心了也是一種負擔啊……
聽到暖雪的腳步聲已經走到床邊,只差沒掀開帳子。沈靜初咳了兩聲道:“我不渴,茶水你先放在床頭罷,我怕喝多了,晚上又需起身更衣了。”
暖雪應了一聲,將茶杯放于床邊的小桌子,沈靜初又道:“不早了。暖雪你快去歇著吧。”
暖雪應了聲是,直到沈靜初聽到她睡下的聲音,才松了口氣。轉過身。明佑軒英俊的臉龐帶著幾許迷人的笑容,唇瓣離她的臉如此之近,險些就要吻上她。
沈靜初瞇了瞇眼睛,笑笑笑,笑個屁咧!
抬腳就想要攻擊某人的下盤。即便今日有救命之恩,也不能讓他如此輕薄自己。某人的反應卻是極快的,雙腿迅速夾住她的長腿,手上一個用力,便把她卷入懷中,姿勢卻比方才更曖昧了幾分。
“你……”沈靜初氣急敗壞的看著某人越發逼近的臉,又怕再次驚動的丫鬟,齜牙咧嘴道,“你不要靠過來!”
明佑軒把她箍的牢牢實實的,她無法動彈半分,他身上的溫度從她薄如輕紗的衣裳上傳了過去,燙的炙人。他如烙鐵般的四肢也能感受到薄衣下她柔軟如水的肌膚,這般的溫香軟玉,仿佛輕易便能揉進他的體內,無法逃脫。
沈靜初看著他的臉離自己越來越近,溫熱的呼吸噴曬在她的臉上,她全身繃的緊緊的,看著那殷紅的薄唇馬上便要覆上她的唇……
她身子一僵,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唇不松,在明佑軒的唇距離她只有零點零一公分之時,他輕輕歪了歪頭,呼吸隨著他的話語一同拂過她的耳朵:“你的丫鬟對你可真的忠心耿耿……”
關你屁事!沈靜初咬牙切齒道:“你快放開我!明佑軒!我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可不是煙雨樓里的那些姑娘!”
明佑軒身子一頓,終于松開了她:“我從來沒將你當成是她們。”
沈靜初懶得理他,縮了縮身子,與他保持著安全距離,語帶警告道:“明佑軒,就算我答應了與你合作,就算你今日救了我,也不代表你可以對我亂來。下次你再是這般,我們的合作關系就此終止!”
明佑軒無奈的笑了笑道:“好。”
沈靜初這才松了松,仍是瞪著他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曉了大皇子的計劃?”
明佑軒如實回答道:“是的。”
沈靜初聞言怒氣更甚,恨不得撲上前撕了這混蛋:“為何你不早些跟我說!”
他知道她今日有多害怕她重復了上輩子的悲劇么?被那兩個丫鬟蓋上了喜帕的那一瞬間,她以為她回到了前世,她以為她真的就要這般嫁給李世珩了!她有多害怕多恐懼多絕望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就不會事先跟她說一聲么?
明佑軒苦笑著解釋道:“昨晚我來過,只是有人心情太好,貪杯醉酒了,任我怎么喚也喚不醒。”
他昨晚來本就是想事先告知她,以免她會擔心,也方便于她與他配合。誰知道有人昨晚喝的酩酊大醉,叫不醒也就罷了,連被他偷香竊玉了也不自知。還好偷香的人是他,換成別人,那怎么可以。
當然,明佑軒絕不會坦白昨日偷香一事。方才她已經氣的厲害,要是讓她知道了,估摸著她以后都不會讓他進她的閨房了。
沈靜初想起昨晚因心情大好而貪杯醉酒一事,臉頰不由得紅了紅,這事聽起來……仿似真的不是他的錯。
仍是不肯松口道:“下回……下回你早些提醒我。”
見她不再生氣,明佑軒愉快的回答道:“沒問題。”
沈靜初補了一句:“下回你遣人給我送信,不要再偷偷摸進我的閨房。”
兩次都險些驚動了丫鬟,也不知會不會被守夜的守衛瞧見了,明佑軒這般闖入她想香閨,任誰看見了,都是一件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她的聲譽恐怕就要被他毀了。
更何況,明佑軒實在是太危險了。
她不知如何形容他的危險,反正,就不是一個她該去招惹的人。除了一同合作對付李世珩,其他事情,還是能免則免罷了。
明佑軒一本正經道:“若是書信,容易被人發現,留了把柄。若是大皇子的人發現了信中內容,豈不是將你我皆暴露了?安全起見,還是不宜書信,也免得你母親祖母起疑你,以為你跟哪個男子私通呢。”
沈靜初知道他在暗指李世珩與沈靜怡舒書信往來被老夫人抓包一事,想想確實容易被了截了書信,可是老是被這登徒子破窗而入,還屢屢輕薄于她,這也不是辦法啊。
明佑軒看出沈靜初心中掙扎,握拳發誓道:“下回我不會再輕舉妄動。”
沈靜初狐疑的看著他:“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明佑軒信誓旦旦道。不輕舉妄動而已,他會三思而后行的。
沈靜初將信將疑的看著他,明佑軒轉移話題道:“如今差不多是喝交杯酒掀喜帕的時候了。”
沈靜初果然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小臉浮起淡淡的喜悅:“不知他會是怎般的震驚表情。”
真是令人期待啊。李世珩滿心以為自己得逞以后,掀開喜帕,卻是本應出現的正主兒,會有怎樣驚詫的表情呢。可惜沒法親眼所見了。沈靜怡日后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了吧。
對于沈靜怡,她只得說一句:活該。
他們兩都活該。渣男渣女,天生一對。
明佑軒幽深的目光看著黑暗中她的笑容,不禁也笑了:“必定精彩萬分。”
恐怕李世珩對于想娶她這個念頭,再也折騰不出什么新鮮花樣吧。雖然今日之事他必定氣得吐血,但她覺得猶不解恨,不過是他偷雞不成蝕把米罷了。她想要徹底的摧毀了他奪嫡的籌碼!
明佑軒低頭看著思緒已然開始漂移至別處的沈靜初,想起她今日所受的委屈,想起李世珩想要用怎樣齷齪的手段將眼前的佳人據為已有,他輕輕握緊了拳頭,低聲道:“今日之事,我會讓那個不懷好意的人得到教訓的。”
聲音很輕,卻是擲地有聲,仿似是在對她許諾。
沈靜初收回了思緒,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只聽得他說了一聲:“等我的好消息。”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靜初半晌才回過神,明佑軒柔軟唇瓣留下的溫度仿佛仍在她的額上盤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