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涵的決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作為一名證人堅持自己的想法,那就是嫌疑犯不能被判死刑,否則她就不出庭。這個最終決定讓大家都很頭疼,而且嫌疑人和檢察官都不滿意。刑事殺人案哪能大家友好坐下來,喝杯茶,談論下感情和生意。檢察官不會和吳涵對這問題上談判和發表意見,所以吳涵的選擇無疑是放棄庭審。
但李起并沒有松懈,距離庭審還有三天,雖然吳涵已經決意在庭審中推翻自己的口供,吳涵的律師也就這方面和吳涵進行了溝通。但是斧頭幫會放心嗎?將心比心,把命運寄托在別人的憐憫上,這是對自己不負責。有沒有可能是吳涵耍花槍呢?
有關部門挺重視這個案子,如果嫌疑人被無罪釋放,那村外幾千畝的原定開發區計劃,將受到致命沖擊,誰還敢在附近建設任何可能有污染的工廠。這種情況下,斧頭幫很難完全信任自己打探的消息。李起也提醒出勤的人員,要打起精神來。
今天是周末,吳涵和車小姐在保護下外出回來。吳涵去洗澡,李起和車小姐獨處一室。李起思慮良久后道:“吳小姐,你有沒有考慮帶令妹就醫?”
車小姐一愣:“我妹病了?”
“我覺得令妹有可能有心理上的強迫癥。”這是李起這么多天觀察所得。李起接觸過很多強迫癥病人,多是戰爭創傷引發的。戰爭微創可以導致記憶力差的,有暴怒的,有部分情況不知疼痛的,還有一種就是經常出現的強迫癥。李起道:“令妹工作時間精力完全在工作上,休閑時間仍舊在考慮工作上的事情。外界的花紅酒綠。珠寶,帥哥。八卦等等一切對她沒有任何吸引力。這也是為什么她這么聰明的人,學了兩年汽車還無法單獨駕駛。她的頭腦會區分出哪些信息是主人感興趣的,哪些信息是主人不感興趣的。一些無關的話語和信息,會被自動過濾。”
有一小隊士兵死亡,只存活一人。這個人的記憶就一直停留在那一刻。他把自己家布置和隊伍營房一樣。雖然他明知道身邊沒人,但仍舊會強迫自己對不存在的人打招呼和開玩笑。李起問道:“不知道令妹是不是有一些不太尋常的遭遇?”
車小姐點頭皺眉道:“我妹妹臨近畢業時候,她最好朋友跳樓自殺,而且毫無征兆的落在她面前。她被驚嚇發燒,身體恢復后精神很不好。一位大學的心理學教授建議她把自己時間安排滿滿,試驗了一下。效果很好。從那時候開始。她就不會讓自己停下來。”
“我純粹是建議。”李起道:“我也不是醫生,只是有熟人和令妹癥狀有點類似。”
“你熟人?他現在怎么樣?”
“他很好,已經恢復正常。”李起沒有說實話,那位士兵是是二組一位組員的弟弟,經過三期治療后。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吞槍自盡。
車小姐點頭:“我會安排的,謝謝。”
“不客氣。”
對講機道:“李顧問,有兩位檢察官要見吳涵小姐,一位是老熟人,還有一位是上面來的人。”
車小姐道:“難道是準備答應我妹的條件?”
李起不好回答,對中國法律程序并不是非常熟悉。在國外是有可能的。不過,完全是兩回事。比如fbi聽起來很牛,但是在地區警察卻不受警員待見。原因就是fbi的出現是搶飯碗和工作來的。非不得以。地區警局是不會向其他部門求助,這是一種自尊心。中國對這方面就比較禮讓。風俗不同,不做判斷。
檢察官是位三十七八的已婚女子,有一個小孩。之前來過兩次,主要還是詢問吳涵的狀況。上級來的檢察官三十出頭,黑西裝平頭。看起來比較沉穩。
大家客套幾句坐下,李起和安娜娜站立在吳涵小姐身后。上級檢察官皺眉道:“我們能不能私下談幾句。”
吳涵點頭:“當然……”
“當然不能。”安娜娜搶答:“我們保鏢有原則,不會泄露任何信息,你們可以放心。”
李起有點詫異的看安娜娜,安娜娜一指李起,示意是李起教她的。李起點頭,在未知訪客和雇主近距離接觸情況下,保鏢必須在場并且做好準備。
吳涵道:“他們信得過。”
“恩!”上級檢察官道:“我從高院出來直接到這里。上級領導很重視這個案件。所以我們可以私下答應你的要求。但這要求不能公開化,而且你必須簽署一份保密協議。如果你同意并且簽字,但又散布了消息,有可能以泄密罪被處刑事處罰。”說罷,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文件第一頁寫著:保密協議。
吳涵翻開第一頁,再翻第二頁時候感覺手指干涉,很自然的手伸向嘴唇。幾乎同時,李起出手制止。李起抓住吳涵的手放下道:“我需要你的證件。”
檢察官道:“這位是我們上級領導……”
“沒關系。”檢察官拿出一本證件放在桌子上。李起核對證件,然后交給安娜娜,安娜娜檢查后點頭,這是真證件。補充一句:“照片有點不象。”
李起拿起電話撥通米悟電話:“幫我查下上級檢察院xxx的電話……不,查下他老婆的電話號碼。”
李起說前半句話,上級檢察官還很淡定。但一聽李起說要查自己老婆的電話,瞳孔立刻放大,臉色有些鐵青。很生氣站起來搶過證件道:“我不希望有人騷擾我的太太,而且我來聽海是完全保密的。”
李起笑道:“裝!”
檢察官站到一邊問:“什么裝?”
“我這人沒有別的優點,就是學東西快。”李起拉起吳涵站到自己身后道:“上個月有個案件,我一位朋友嚇唬一個女孩,用的就是保密協議。我朋友和我說,中國泄密罪只是針對國家機關公務人員。民事泄密是合同法。有關部門是不會和平民簽訂保密合同。”
上級檢察官愣了數秒。然后一笑,把雙手并攏在自己伸到檢察官面前:“那我只好自首。”
“殺人未遂自首?”李起有些驚訝。
上級檢察官輕松笑道:“我只是冒充國家公務人員。也沒有任何的盈利,我身上沒有任何兇器。我就是為了好玩。”
檢察官愣,她是法律人。原先就覺保密協議有些不妥,當畢竟是上級領導。她不敢過問。手伸過來她也沒有手銬。李起實在人,借了自己手銬給檢察官。檢察官道:“你們報警,他觸犯了招搖撞騙罪。”
李起摸了男人全身,沒有任何兇器。檢查協議,也沒有任何不妥。奇怪,這男的真這么無聊嗎?招搖撞騙罪會被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管制。這是行為罪,也就是說你冒充了。你就有罪。一直到便衣把男人帶走。李起仍舊在沉思。
安娜娜在李起身邊問:“顧問,你說會不會不是斧頭幫的人?”
“啊……”李起恍然,這就說得通了。這男人有可能是受害者家屬雇傭的。目的不是傷害吳涵,而是要激怒吳涵,嫁禍給斧頭幫。看一邊的吳涵和車小姐。果然很氣惱。車小姐是養尊處優的人,斧頭幫這么一直騷擾,她很不爽。兩人對話可以聽出,吳涵也生氣了。
突然,外面外勤人員吆喝一聲,一塊石頭從別墅外飛來,擊中玻璃。李起踩踏玻璃碎片走到窗外看去,兩個外勤把一個年輕人摁倒在地。年輕人喊道:“婊子,閉嘴知道嗎?”
娘的。見鬼了。雙方都想襲擊雇主。一方是為阻止雇主上庭,一方是想激怒雇主。這起安保雖然不象前面遇見的跌宕起伏,又是狙擊槍又是氧化物。但是暗流洶涌,映射各方的利益。
今天的事后,吳涵根據車小姐的提議,在家休息而不出門。李起也臨時再征調了一組外勤。擴大防御范圍。只不過吳涵的態度讓李起驚訝,李起并沒有說明這兩個壞人有可能是被害人家屬雇傭的。吳涵卻表示,這是自己的事,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因為其他因素干擾。這也是吳涵的性格,正因為如此,車小姐才擔心吳涵倔強的脾氣會不在乎任何外界干擾的倒貼李起。
不過,從半個月的生活,從不和吳涵有過多的私人接觸。他當班時候一直都是安娜娜陪伴在吳涵身邊。這讓車小姐給李起加了不少分。
三天后,吳涵上庭,推翻了自己先前在警局的口供,認為自己把車開到甘蔗地后神智有些不清醒。其律師用腦學專家的名義辯護稱,人在那種情況下,會差生錯覺。最終結果,嫌疑人被當庭釋放。事后吳涵將被帶到警局進行調查,但有個律師團全程陪同跟隨,相信問題不大。在法庭門口,李起就和即將去警局的吳涵告別。
“很高興能為你服務。”李起和吳涵握手。
“謝謝你。”吳涵想想道:“你……”她想說有空一起吃飯,但又想起自己很忙碌,沒空和李起一起吃飯。
車小姐道:“李起,周末有空一起吃個飯,我父親想當面感謝你。”
李起委婉拒絕:“我們已經拿到了雇傭報酬,吃飯就免了。再說,這是大家努力的結果。就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再見!”車小姐和李起握手,目送李起一行人上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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