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已經恢復了基本的語言能力。斜靠在床頭，母親正在喂湯，父親正打開尿閥，幫助排尿。李起敲門進來，兩老人站起來迎接。李起見此非常抱歉道：“對不起叔叔阿姨，這后勤有點開小差。”
小何母親忙道：“不是哦李顧問，我們讓他回去過年團聚。我們一家子在這也挺好的。也不想多個外人。”
李起不太會說這類型的客套話，應付幾句。母親和父親離開去吃午飯。李起抓了椅子坐到小何身邊問：“感覺怎樣？”
“顧問，你這問題太水了。”小何勉強笑下道：“顧問，來一根。”
“你們最近是輪流住醫院。”李起關門開窗戶，點煙塞給小何道：“我問過醫生了，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你很幸運。”
小何驚訝問：“你意思是說有人會留下后遺癥？”
李頭”“安娜娜因為煤氣中毒，部分腦神經壞死。腿部失去知覺。”
“怎么會啊？多漂亮的一個女孩。”男人都一樣，首先惋惜的是一個漂亮女孩癱瘓。換之是一個五十歲的大叔，那……“她……你就別艸心了。”李起剝香蕉道：“你呢？你真要負責涉外特勤？你父母就你一個獨苗。我認為讓你做危險的工作，非常不人道。”
“我這一代多是獨生子女，總要有人做。”
“我當保鏢加上聽海的時間，五年左右。普通安保的保鏢傷亡率還是比較低的。聽海工資水平不如is，相同的死亡率也要低于is。你如果安穩守一份國內安保特勤組長的位置，我認為是相當穩固和安全的。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二老考慮。男人到這個歲數，就得有責任感。”
小何吐煙圈問：“顧問你意思是我不去涉外安保？”
“你和我不一樣，我是克隆綿羊，沒爹沒娘。這次你也看見了。沒有任何情報顯示孫子明一家有可能遭遇這么專業的襲擊，即使是狗宣，或者是任何單位或者個人誰也沒有想到這一點。”
小何道：“年前大老板來看我，和我說，如果我愿意，他可以幫我辦成歐陽副總和藍河組長這樣的身份。其實……其實我內心更想做江山那樣的。但顧問你說的對，我不怕死，但是我是獨子，還有兩個老人。我死不起。這幾天無聊想這事，我很矛盾。顧問，你是怎么做這行的？”
“我和你不一樣，我從小在軍營長大，很小就接觸槍械、格斗、電子。還學會了開直升機，戰斗機。我沒有去選擇生活，是生活選擇我。一直到了二十來歲，我決定改變。我厭煩了他們為我安排的一切。但我沒有什么別的長項。所以我選擇了最溫和的最適合我的職業。去is之前，有好幾份工作在我面前。有的酬金高，有的有政治前途。但是有一點，他們都具備相當的危險姓。而is特勤組相比之下會好很多。你可以說我怕死，不管怎么樣，我最終還是選擇了風險姓比較低，報酬比較低，發展前途有限的is。”
“中國古代提倡中庸。不當出頭鳥，也不當落后者。”小何苦笑：“我再考慮考慮。”
門外傳來敲門聲，李起急忙拿了一個枕頭扇空氣，把煙頭一滅，打開了房門。不是護士或者醫生，是歐陽劍蘭。歐陽劍蘭家就在距離聽海百公里的軍營附近。歐陽劍蘭進門，聞到空氣中的煙味。但是并不打算提這個問題。她帶來了一些水果，還有一束鮮花。除此之外，她還帶來一份慰問金，里面有兩萬元。是聽海安保公司給的。
“不好意思。”慰問中途，李起接起電話：“喂！”
“李，是我。”彼得道：“我需要一個能審問人的安全地方。”
李起走出病房悄聲問：“你把人抓到了？”
“恩。”
“怎么抓到的？”
“我釋放一種氣體，他們暈過去。我在一個攜帶護照叫約米的人臉上倒點酒偽裝成醉酒，就攙扶他上了我的汽車。”
“過程完全沒有問題？”
“一切很順利。”
很順利？李起有些不安。彼得出問題很可能會連累到自己。李起道：“彼得，我覺得太順利了。”
彼得道：“我也是這樣認為。作為一個izo的頭目，為什么沒有隨身護衛？而且他十點三十分就到了包廂等待。不過，我并沒有發現有車輛或者人員跟蹤。”
“彼得，你要報復，未必要親自傷害他。”李起透過病房玻璃看歐陽劍蘭道：“有個手段叫借刀殺人。你把人運到聽海來，摩薩德太強大，我們輸不起。”
……約米當然有問題，摩薩德善后組聯系了約米，在了解約米和唐靜的談話可能被竊聽后，他們經過短暫的研究做出一個誘餌計劃。誘餌自然是約米，間諜界有一句諺語，活的間諜價值遠高于死的間諜。也就是一個間諜或者特工價值在于活著。善后組幾乎可以肯定約米不會有生命危險。為了防止對手發現，善后組使用了皮下注射追蹤器的辦法。
把追蹤器注射到身體內，當是這樣，彼得當然會發現。但對方還加上一項，敲擊啟動法。在正常情況下，追蹤器是不啟動的。當有人用節奏敲擊身體追蹤器時候，追蹤器會被激活，會反饋給衛星信號，衛星進行定位。當再用頻率敲擊追蹤器，追蹤器就會關閉。除非對方拍攝x光，否則是難以找到追蹤器。
約米在車后座被反捆了雙手，口上貼了膠布。他輕輕敲擊后背，追蹤器啟動。五秒之后，他再敲擊后背，關閉追蹤器。善后小組收到信號，駕駛兩輛黑色廂車前往信號發射點。
五個小時，一共六次發射信號。最后一次是到達聽海郊區。彼得按照李起發過來的電子地圖。開向一棟別墅。這棟別墅是歐陽劍蘭在聽海安保第一次出勤，聽海夜鶯劉依然刺殺雇主的那棟別墅。這別墅原來是本地村長的，村長被抓后，別墅為國家所有。成為了軟禁人的一個好地方。別墅曰常只有一名附近村民打掃，過年期間這邊沒有人員值班。
彼得的汽車開進別墅大約是晚上七點左右。李起在郊區外一個小村子參加村民的街邊賭博。這邊距離別墅有四十分鐘車程，也是去別墅的必經之路。兩輛廂車經過。李起電話離開賭攤，電話米悟查詢汽車牌。然后回到自己汽車里，拿出一部新手機，連接上平板電腦，撥通黃局的電話。
黃局接電話：“喂！”
平板電腦合成電子音道：“xx別墅，有一伙境外武裝人員。”
黃局一口把飯吞下去，站起來嚴肅問：“你是誰？”
“再見。”
黃局看了一眼來電，思考數秒拿起電話撥打：“我是黃xx，我需要兩隊特警，緊急任務。”
善后組根據最后兩次追蹤器發出信號，成功定位了約米的所在位置。再通過衛星導航，尋找到最近的道路。兩車順利的開到了別墅外。
善后組先行偵查，發現別墅主樓二樓主臥有熱源。然后四名槍手開路，一個身穿風衣人跟隨。在他身邊還有兩名槍手。標準戰術動作的接近別墅，一名槍手翻越圍墻，打開正門。其他人魚貫而入，分成左右兩隊靠近主樓。他們行動很小心很輕盈。
到了主樓二樓主臥門外，一個槍手拉開門，其他人端槍進入。入眼沒有發現任何敵人，只有主臥正中捆綁在椅子上的約米。槍手不急于釋放約米，對洗手間、副臥進行偵查。然后匯報：“安全。”
風衣人進入主臥，走向約米。嘴被貼了膠布的約米拼命發出悶響，連續的搖頭。風衣人忙后退一步舉起拳頭。身邊一名槍手小心翼翼的上前，然后他發現了捆綁在約米后背的一個類似炸彈的東西。上面有一個數字鍵盤輸入器。
炸彈發出彼得聲音，道：“中國小學生數學題，修一道水渠，甲隊需要20天，乙隊需要30天。如果兩隊合作，甲隊只有原來五分之四的效率，乙隊只有原來十分之九的效率。現在計劃16天完成水渠，要求兩隊合作的時間盡可能少。請問兩隊需要合作幾天。輸入答案，炸彈解除。輸入錯誤答案，炸彈爆炸。一共有兩道題，你們有半個小時時間。”
“上帝！”風衣人苦笑。
檢查炸彈的槍手道：“沒有工具，無法肯定炸彈是真是假。”
“誰會這道題？”風衣人看大家。
所有槍手一起搖頭，風衣人道：“聯系總部。”
二十分鐘后，所有人撤出門外，一名槍手以大無謂的精神輸入答案。彼得聲音：“恭喜你，你已經從小學四年級畢業。最后一道題比較簡單：六年級去植樹，一班植的樹占二、三、四班總和的二分之一，二班植的樹占一、三、四班總和的三分之一，三班植的樹占一、二、四班總和的四分之一。已知四班植樹130棵，問六年級一共植樹多少棵？”
“……”所有人吞了口口水。風衣人吼：“快聯系總部，我需要答案，答案。”
七分鐘后，一名槍手手捂通訊器道：“有答案了。”
“這么快？”風衣人驚訝。
“我們特工上街找到了一個來以色列旅游的中國小孩。”
風衣人道：“所有人后退離開。”
槍手輸入答案，電子音：“炸彈解除。”
彼得聲音：“你們真讓我刮目相看。再見。”
再見？是什么意思？”
留守在車內的成員匯報：“發現三輛可疑汽車。”
“是黑手的陷阱，離開這里，攻擊準備。”風衣人招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