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識海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這一次似乎并沒有幻想產生……子風精神力早已盡數敞開,盡情的吮吸精純的靈識。一根根羸弱的近乎斷裂的精神力,呼吸間粗壯起來,恢復往昔的光澤,并愈漸殷實起來……
子風哪里知道,在他倒下的那一刻,識海上空涌現的‘哀之門’被一波強似一波的傷感沖擊禁錮住,幻象再如何bi真,終歸是幻象,哪里比得上廣場中,那一幕幕真實上演的場景。
在對抗中,早已在心境上搶先一步進入登堂后期,而在沉睡三日之后的此刻,臉上黯淡的光澤一掃而光,其后在一聲驚天的長嘯中,子風精神抖擻的跳起身來,一掃之前頹然的氣息……
‘轟’房間之內,眾人只覺一陣頭暈目眩,良久方才恢復過來,視線中子風毫發無傷的站在眾人面前!
“子風……”白依涵和林絢可雙雙撲了上來……
笑著,望著周圍健在的親人,這一刻感覺真好。
而此時,幾位武家旁氏家主,正在集虛齋接見聞訊趕來的天州各家家主。待的武天杰進入集虛齋之后,方明曉為何武飛鴻難以招架。滿滿當當一屋子人,天州大大小小的勢力幾乎盡數趕來,為首四人便是天州四大家,葛家,李家,楊家,和陸家,偏偏沒有陳家。
隨著武天杰走入,所有人全都站起身來,武家雖然看似元氣大傷,但是其底蘊足以讓武家在短時間內一躍從成為天州的巨擘,那時天州六大家族中,想必便是武家獨大的局面吧。
“武家幾日事務繁多,擔待之處,還請各位海涵。”武天杰朝著眾人拱手,徑直走首座上,坐了下來。
武天杰話音剛落,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天杰兄,不知還記得老朽嗎?”來者竟是青云鎮陸氏商行,陸鴻生。
一愣,武天杰定目細瞧,登時爽朗的笑出聲來,“哈哈哈,親家在此,這話是要折煞老夫啊……來來來,看座,親家到這邊來坐……”
陸家在知曉青云鎮陸鴻生和武天杰一脈的關系之后,快馬加鞭,果斷將陸鴻生調到天州,如今,看來,此舉當真是搶的先機。而陸鴻生也因著武天杰重新回到他夢寐以求的天州。
在見得有人已經上前,剩余之人紛紛見禮,送上此時所帶的貴重之物,聊表存心,武天杰也沒有矯情,一一收下。
不想中途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天州陳家長老,陳宇寬潛前來拜見武天杰家主。”集虛齋內,眾人的談笑聲瞬間平息下來,齊齊看向武天杰。陳家當初在武家大比的時候,可是伙同屠家來迫害青云鎮一脈,事后沒有絲毫承認錯誤的舉動,一直拖延到三日之后,到底還是忍不住啊。
對著武飛鴻點頭示意,武天杰倒要看看陳家這一次要搞什么名堂。
少頃,陳宇寬虎步龍行的走了進來,對著首座的武天杰拱手示意,“陳家為之前的誤會向武家主請罪,特奉上千年雪蓮,希望看在同為天州六家的份上,武家能夠化干戈為玉帛,重塑天州六大家同氣連枝的局面。”在陳宇寬的理解中,青云鎮作為一個旁氏,千年雪蓮應該足以讓他們動心,畢竟千年雪蓮的稀有程度可以和三轉凝魂草相提并論。
千年雪蓮,生長在極北酷寒的山巔之上,成熟的雪蓮也不過巴掌大小,但是陳宇寬呈上來的卻足足能遮住一個人的臉龐。在取出的那一剎那,整個房間之內頓時被一股寒冽之氣籠罩著,連注視的目光在一瞬間仿佛也沾上幾分寒意。
而陳宇寬期待的場景卻并沒有出現,武天杰靜靜的坐在首位,面色沒有絲毫改變。若是陳家知道武天杰并不在乎天州家主之位的話,想必也不會出現陳宇寬這一幕了。
若是天州武家還沿襲當初武天魁的做法的話,不錯,武天杰或許會虛偽的收下陳家的禮物,同時還要裝作一副豁達,滿不在乎的樣子,說一些假惺惺的客套話。只是陳家似乎這幾天并沒有關注武家的動向,那細枝末節中表現出來的深意。
當日,在面對一瞬間蒼老萬分的武天魁的時候,武天杰沒有多說,只是廢了他的經脈,讓他嘗試一下經脈斷裂的滋味。對于武天魁這種權欲熏天的人來說,斷了他的經脈,比殺了他還難受。
屠家家主屠仁和長老屠天驥,卻在那場偷襲中死難的武家人的靈位之前,足足跪了整整三天,掏空半數家財,才換來的旁氏武家人的原諒。只因武天杰一句話,“若是不做,你屠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放虎歸山,后患無求,武天杰不會傻到簡單的就原諒屠家的舉動。
至于陳家此番舉動,可笑,當真是可笑,“把你的千年雪蓮收回去,我武家不需要!”從房外走進來的武飛塵看也沒看陳宇寬,直接走到武天杰身旁,附耳上去。陳家莫不是真以為靠著一只雪蓮便可挽回一切不成。
聞言,武天杰眼中瞬間泛起一陣欣喜的漣漪,武飛鴻在得知之后,亦是這般表情。
陸鴻生猜測的問道,“莫不是,子風傷勢好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哈哈,親家當真是厲害了,子風福大命大,這次青云鎮武家能夠保全,皆是子風一人的功勞……”武天杰激動的站起身來,語氣顫抖起來。
眾人聞言,紛紛起身恭賀,當日所有在場的人都深深折服于子風這一少年的舉動,什么‘絕人毒’,但某一天的你擁有的力量足威懾所有人,你會發現,連你身邊的語言也會因著你的喜怒哀樂變化著。
而此時,陳家,陳宇寬卻似乎被冷落了,一臉不易察覺的戾色從眼中一閃而沒,“呵呵,武子風少年英雄,他日必定登山武道巔峰……”
但是這一道聲音不知怎地,聽到武天杰耳中是這般的刺耳,“陳長老還是請回吧,老夫有事要忙,恐招待不周,來人,送客!”
此令一出,陳宇寬當即愣住了,他不明白,難道武天杰當真不為以后武家在天州的地位著想不成!
而今逐客令已下,陳宇寬縱然還有許多話未說,只能悻悻的返身離開,離開時那一道目光,是憤怒,還是悔意,讓人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