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是咱們唯一露臉的榜單了,不過面臨被爆菊的危險,求發力,力保球門不失
“那個……到底有什么事?”
方解跟在沫凝脂身后,走了一段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從后面看,似乎已經沒有比沫凝脂更完美的身影了。確切的說,這是一個從任何一個角度仔仔細細看都不會讓人找到瑕疵的女子,但正因為這種完美,總會有一種距離太遠了的錯覺。當然,這是方解的眼光。有人喜歡豐滿有人喜歡瘦削,完美在于個人眼光而不是所有眼光。
方解其實一直就對這個女人沒有什么敵意,他本來以為她對他一直有著難以化解的敵意。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沫凝脂的表現有些詭異。
是的,方解在心里想到的時候,用了詭異這個詞。方解還記得在長安城的時候,這個女人才開始修行,就試圖找機會殺了自己。那是怎么樣的一種仇視才會誕生出來的迫不及待?可是現在,這種迫不及待方解再也看不到了,偏偏是這樣,方解反而覺得很不安。
“收利息”
沫凝脂淡淡的回答。
可這個回答并不能讓方解滿意。
他沉默,因為他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之間似乎找不到什么和諧的話題。前陣子他請沫凝脂假意去行刺撲虎的時候,她居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這讓準備付出什么代價的方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沉傾扇有一句話說的特別對。”
沫凝脂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記得當初離開大理城替你被追殺的時候,沉傾扇說過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很賤。”
方解愣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在說我?”
沫凝脂點了點頭,然后很認真的回答:“你尤其賤。”
方解真不懂了,這句話從何而來。
這明明是一句罵人的話,但從沫凝脂嘴里說出來,偏偏沒有一絲罵人的味道。方解能感覺到她說話的語氣中有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可他卻感覺不到這東西代表什么意思。或是因為方解始終覺得自己和沫凝脂之間有一段永遠也不會拉近的距離,或許是方解刻意不愿去提起的一份歉意。
“好吧”
沫凝脂一邊走一邊說道:“你可以這樣想,我不急著殺你,是為了隨時能收回來一些利息。我殺你越晚,對你對我來說都有好處。你可以多活一陣子,我可以多得到一些。”
“得到什么?”
方解問。
沫凝脂沒有回答,但方解看得出來她的肩膀微微顫了一下。女人略顯單薄的肩膀,總會讓男人生出一種想要保護的來。可方解卻真切的知道,這個女人現在不需要任何男人的保護。看到他方解就想起來前世,上大學的時候班里也有這樣一個女生,看起來很柔弱的模樣。
有一天方解看到她一個人站在路燈下無聲的抽泣,那微微顫抖著的單薄肩膀讓人心里發疼。所以當時方解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問怎么了,然后用幾句溫暖的話安慰對方。事情的結果是,方解被一個過肩摔扔出去兩三米,然后被那個女孩騎上去一頓揍。
他只是想安慰人家,人家卻把他當色狼揍。
不過,打完人之后女孩平靜了許多。
方解一直告訴自己,那是一件善事……
但對沫凝脂,他可不會再犯傻。如果他此時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那么就不是一個過肩摔那么簡單了。
沫凝脂在數百步外一刀劈開整間書房的那一幕,方解現在還記得很清楚。那是方解見過的最大的一柄刀,甚至……方解覺得,即便駱爺最厲害的時候,也不過如此了吧?又或許,駱爺最厲害的時候都劈不出這樣一刀。
“得到什么?”
沫凝脂喃喃的重復了一遍方解的話,然后站住。她雙手抱著自己的肩膀,看起來像是有點冷。
這個動作讓方解心里一軟,他極自然的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了,欠你的終究是欠你的,說吧,我能幫你什么?”
做出這個動作之后方解忽然醒悟,下意識想閃躲。
沫凝脂只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特別。
到了雍州之后,紅袖招的人一直住在驛站,這是方解安排的,驛站外面由驍騎校守護,這樣安排是因為驛站的建造結構,遠比普通客棧要容易防守。雖然方解確定撲虎不會對紅袖招動手,因為接觸過之后方解才發現,撲虎不是一個擅長威脅別人的人,撲虎是那種不滿寧愿直接去殺,也不會抓了對方的親人要挾。
撲虎離開之后,錦衣校隨即撤走。息大娘終于發話,姑娘們可以隨意上街走動了。樓子里大部分姑娘都是后來在長安城里新收的人,當初在樊固的姑娘們有一半以上已經嫁人。做這一行終究不是一輩子的事,選個好人家嫁了,才是最好歸宿。當然,每一個嫁出去的姑娘,都是息大娘親自把關,男方不需要顯赫的家事,只要干凈清白待人好就足夠了。因為每一個離開的姑娘都會得到一大筆銀子,足夠小兩口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些新來的姑娘們還沒有過這樣長途遠行的經歷,雖然路上有些提心吊膽,可當息大娘說可以出去走走的時候,這些少女們立刻就好像一群彩蝶一樣飄了出去。西南水鄉的風情顯然讓她們都覺得很新奇,大街上的各色攤販對她們也都有吸引力。不管是吃的用的,只要看著舒服她們都會買一些。
紅袖招姑娘們的例錢都不少,雖然在長安城的時候生意有一陣子不好了,但息大娘沒克扣過一文錢,所以她們手里都頗富裕。
“咱們可能要在雍州停留好一陣子呢。”
息大娘將小當家找來:“你也去街面上轉轉,看看有沒有好位置的樓子要租要賣,咱們總不能一直在驛站里住著,都是女人,頗多不便。而且咱們總要生活,靠吃積蓄,早晚都要吃光。”
“明白!”
小當家應了一聲,帶了倆個貼身丫鬟從驛站出來,打聽了一下雍州最繁華的大街在哪兒,隨即好像幾只輕快的燕子一樣朝那邊飛了過去。西南氣候比京城好,所以姑娘們都換上了最漂亮的彩裙,一個個美的好像盛開在人群里的鮮花,個個都那么奪目。
小當家說起來也已經不小了,她和方解差不多年歲,按照道理也該出嫁,可她和其他姑娘不同,她對紅袖招的感情太深太深。讓她離開紅袖招,離開息畫眉和息燭芯,她才不愿意。也沒有一個男人,能有這樣的分量。
“小姐姐,為什么還要咱們自己來轉房子?”
丫鬟小碧小聲嘀咕道:“今兒早上的時候,黑旗軍里不是過來一個當官的,送了一份地契過來嗎?”
“那是個大宅院”
小當家一邊走一邊好奇的打量著大街上的東西:“方解在雍州弄了一所大宅子,讓咱們搬過去住。地契大娘已經收下了,還有方解送來的一萬兩銀子,不是銀票,是白花花的銀子。”
“呀,方將軍倒是真豪爽。”
“呸!”
小當家呸了一聲:“他什么心思,以為我不知道?”
“什么心思?”
“他雖然沒說,但那意思應該也表達的差不多了。大概是,以后到了雍州,他會負責紅袖招的吃喝住行,讓你們這些丫頭都過的好好的。但就不要再開紅袖樓了,不必為了生活而去取悅那些客人。”
小當家憤憤道:“紅袖招又不是他的私產,憑什么他說了算。他越是不想讓紅袖招開起來,我就越要勸說大娘再把紅袖招開起來。”
小碧懦懦道:“我倒是覺著……方將軍挺有男子氣概的。”
“哎呦!”
小當家掐著腰看著小碧:“那你嫁給他好不好啊?!”
“好啊……”
對面的歡喜雀躍,讓小當家格外的無語。
“咱們又不是賣肉的,靠的是紅袖招的歌藝舞技,自己賺錢自己花,光明正大。他這樣做,難道不是瞧不起咱們?”
小當家有些憤怒道。
“也許……是小姐姐你誤會方將軍了吧?”
“誤會?從到了雍州他就來過一次,屁大的一會兒工夫就有走了,真要是對紅袖招上心,至于連多留一會的時間都沒有?我看他就是現在官做的大了,身份高了,開始嫌棄咱們紅袖招了!”
“我明白了!”
小碧使勁點了點頭。
小當家道:“你明白了就好,方解不是個好人!”
“不是”
小碧認真的說道:“我不是說明白這個……我是說,明白了小姐姐你為什么這么生氣,原來是因為方將軍沒有單獨和你說說話?”
小當家瞪圓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辯駁什么。
雍州最繁華的大街叫做春閑大街,不同于長安城的周正,雍州城雖然從整體上看來也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城,但內在建造的沒有什么規律可言。長安城屬于四四方方的豆腐塊,一刀一刀的切好,每一塊都那么方正,看起來格外規矩。雍州城內的布局是按照地形來規劃的,看起來有些散亂,但處處都是風景。
街道的名字也和長安有很大不同,長安城因為街道太多,所以名字取的很不文雅。南北稱街東西稱條,怎么都少了些韻味。而雍州城,每一條街道都有一個聽起來不錯的名字,即便是再小的街道,取名字的人也沒有敷衍。
雍州最大的幾條街,名字分別是春閑,夏息,秋放,冬陽,在四季更替最不明顯的雍州,大街的名字卻取的這般清閑。
也透著一股子西南特有的慵懶。
小當家看中的房子,就在春閑大街上。距離原來的總督衙門不遠,走路也就是十幾分鐘就能到。雖然雍州才恢復平靜,但春閑大街上就沒有一家鋪子是閑著的。她看中的房子是一家茶樓,規模很大,據說老板和原來的總督駱秋多多少少有些關系,但現在,誰問他也不會再提這些事。
駱秋被殺之后,凡是和他能扯上關系,恨不得自己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
所謂世態炎涼,不過如此。
小當家沒有拐彎抹角,直接找到了這家店的老板。這茶樓顯然生意不好,上下三層,大堂雅間都算上也沒有十個客人。若不是這房子是老板的,這點收入連租金都不夠。
“租?”
茶樓老板是個年輕人,他父親因為膽小避禍早就跑去江都城了。他不愿意離開,而且他是堅信不管是誰占據雍州都不會濫殺無辜的人。再有就是,他難得離開父母約束,即便這樣虧著經營也不愿意離開。
老板猶豫了一下說道:“租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樓要給我留著,我茶樓的生意還要經營下去。二樓三樓,我可以騰出來給你們。這樣吧,租金我可以優惠些。你也知道,我們這家店好歹也快是百年老店了,這么丟了本來的經營,心里不舒服。”
“百年老店?”
小當家看了看,發現這樓子還挺新的。
“嗯,差不了許多了。”
年輕老板咳咳的清了清嗓子。
“差不了幾年?”
小當家笑了笑,年輕老兵隨即紅了臉:“只差九十幾年而已,就是百年老店了……”
“我不租了”
小當家搖了搖頭。
“啊?”
年輕老板連忙說道:“租金可以商議的。”
“不”
小當家擺了擺手,帶著一點指點江山的意味:“我要買了你這樓子。說吧,多少錢你肯賣!”
老板猶豫了好一會,還是搖了搖頭:“不能賣的,賣了我住哪?”
方解看著面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年輕人,忍不住搖頭笑了笑:“你不必這樣拘謹,這件事本就是我求你,你若是愿意賣就賣,不愿意賣我也不奢求。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賣,在雍州西城山腳下劃一塊地方給你,風景最好的地方,而且我來安排人幫你把宅院建好。工錢,我來出,買你樓子的錢,一個銅錢都不少。你要是想住現成的,那邊不少被抄家了的官員府邸還空著,隨便你選一個就是了。”
茶樓老板愣住,他從來沒有遇到這么說話的大人物。方解在雍州城里大開殺戒,百姓們早就把他看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冷酷人物,哪里會想到,因為紅袖招要買樓子的事,這位大人物竟然這樣客氣和氣的和他商量。
“太多了……山腳那邊的一塊宅基地,也比我那樓子值錢。”
誰都知道,山腳下都是富貴人才能住的。
“這樣吧,你先考慮一下,想好了給我答復。”
方解笑了笑,站起來要送客,忽然看見陳孝儒大步走進來,臉色有異。
“大將軍,有件事或許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