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塊山石后頭的狼七聽樸宮贏把那紀良棟稱為“狼崽子”,不由在心底大怒罵道:“…嚓,都是渣!狼崽子才不會吃里扒外!吃里扒外的那是人好不好!我們狼氏一族是最忠心的”一邊罵,一邊感覺到剛才那股從界之門傳來的強大的吸力已經消失無蹤了,不由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頭。它真的不想到對面那個門里面的世界去,看了就讓人發怵…
狼七探頭看見榮慧卿已經安全了,才神色復雜地瞥了在地上暈迷的羅辰一眼,不再動彈,乖乖地躲在山石背后,等著赤豹和肯肯過來。
司安抬頭對樸宮贏以目示意,打了個招呼。
司安和樸宮贏也算有些交情。只不過現在,一個已然是化神級別的大修士,已經半只腳踏上了天道的征途。一個還只是金丹后期大圓滿,邁向元嬰的那條腿,卻像被什么拽住一樣,始終邁不出去。
樸宮贏從飛劍上跳了下來,收了劍,對司安行禮,“大人安好。”
司安點點頭,“本來是你們宗門的事,不該我插手。但是有人回報魔界入侵,職責所在,我不得不過來瞧一瞧。”表示他不是有意插手法家一脈的內部事務。
司安代表的是道門的頂級宗門,是太華山的頂級上司。青云宗是法家一脈的二級宗門,下面有無數的三極宗門,比如大楚國的龍虎門,就是他們一個體系的。上面也有頂級宗門。但是法家一脈的頂級宗門非常神秘,至今已經有數千年沒有人到下面的宗門巡視過。司安受光明神殿所托,也代為掌管法家一脈下面二級宗門和三極宗門的事務,但是平日里他頗為自律,從來不肯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
但仔細說起來,司安做的事,也不算越俎代庖。
華嚴寺的和尚們看見樸宮贏來了,忙上前怒道:“少宗主,你們的大陣法師以公謀私,操縱傀儡,殺了我們佛宗那么多弟子,這筆帳要怎么算?”
樸宮贏拱了拱手,“這件事因我們青云宗所起,一定會給華嚴寺一個交待。還望各位大師稍安勿躁。”
樸宮贏是青云宗的少宗主,他說的話,當然能夠代表青云宗。
華嚴寺的和尚們見樸宮贏沒有推脫責任,也不好再鬧下去,只好點頭道:“那我們就等著了。如果青云宗不給我們一個交待,我們哪怕鬧上光明神殿,也要求個說法。”
榮慧卿在旁邊聽了,忍不住冷笑道:“紀良棟雖然是青云宗的大陣法師,可是他的所作所為,并非青云宗授意。而少宗主并未因此推脫,反而表示會給你們一個交待,你們還想怎樣?把光明神殿搬出來嚇唬誰呢?”
榮慧卿其實不是要特意為青云宗說話,而是她不想讓那些華嚴寺的和尚鬧得太過,若是真的鬧上光明神殿,說真的,她有些心虛。
但是不論怎樣,榮慧卿的話,還是讓在場的青云宗修士對她大生好感。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不卑不亢地為青云宗說話,且又知道她剛才表達過想入青云宗做陣法師的愿望,這些人已經不知不覺將榮慧卿當做自己人回護,便都紛紛對華嚴寺的和尚們說道:“每個門派都有害群之馬。現在那人已經償了命,你們若是還不滿,就把他的尸首帶回去泄憤也行。”
另一個青云宗的藍衣書生模樣的人搖著折扇,慢條斯理地道:“五年前,有華嚴寺yin僧,在鄰國合歡宗采補奸殺數百女修,最后還是蒙妖修涂山王女出手,將那yin僧斬殺。——那個時候,可不見你們華嚴寺出來為那個惡貫滿盈的yin僧負責任。”
華嚴寺的和尚大怒,紛紛道:“那yin僧惡貫滿盈,犯下滔天罪孽,早已經被我們逐出門墻,你如何還能將他栽在我們頭上?”
榮慧卿跟著問道:“請問那yin僧是什么時候被逐出華嚴寺的?是犯事之前,還是犯事之后?”
那搖著折扇的藍衣書生笑著看了榮慧卿一眼,道:“當然是犯事之后,準備地說,還是在那yin僧被涂山王女正法之后。”
“哦,原來如此。青云宗也可效法華嚴寺,將紀良棟逐出門墻。他犯下如此滔天的罪孽,確實不配做青云宗的弟子!”榮慧卿聲音清脆地道,越發顯得口齒伶俐。
青云宗的修士們頻頻點頭附和,“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華嚴寺的和尚被榮慧卿堵得說不出話來,正要把話題引到暈迷的羅辰身上,司安已經咳嗽一聲,淡淡道:“青云宗說得有理。這件事,是紀良棟自己私心作祟,引起佛宗弟子的不幸,跟青云宗著實沒有關系。若是此事是由青云宗籌劃,大家再向青云宗問責也不遲。”
可是剛才榮慧卿利用幻云獸,將那紀良棟的私心展示得一清二楚,況且現在是二級宗門入門試的時候,那些死去的佛宗弟子既不是佛宗的天才精英弟子,更不是什么佛宗的關鍵人物,說青云宗故意做局弄死他們,確實有些強詞奪理。——青云宗這樣做,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樸宮贏知道司安在為青云宗說話,忙再次行禮表示感謝,吩咐了青云宗的執事去幫助華嚴寺的和尚們收尸,準備葬儀火化。
然后又命人將山頂上各宗門的人引到各自住的地兒,命弟子增加巡山防護的次數。
山頂上的人在青云宗執事的帶領下,很快走得干干凈凈。
連司安都跟著青云宗的護法回內宗門歇息去了。
樸宮贏最后才轉身看向榮慧卿,和顏悅色地道:“這位姑娘,請往我們青云宗內宗門一敘。大家有些事情,要請教一下。”
榮慧卿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閉著眼睛暈過去的羅辰,道:“也行。”
赤豹和肯肯終于來到這邊的山頂,跟狼七匯合在一起。
遠遠看著榮慧卿帶著暈迷的羅辰上了青云宗派來接應他們的飛船,赤豹和肯肯都沉默,不知該如何應對。
狼七在旁邊喋喋不休地將剛才的情形說得不僅清楚,而且羅嗦。
赤豹和肯肯難得沒有呵斥它,一直沉默不語地聽著,最后決定還是回到原來的帳篷里面等著。榮慧卿一定會回來找它們的。
榮慧卿帶著羅辰跟在樸宮贏身后,來到青云宗正殿的大廳里。
他們過來的時候,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九級臺階,將臺階頂端的大殿襯的高不可攀。
榮慧卿是跟著樸宮贏一起來的,可以坐上特別的飛行法器。若是真的新弟子入門,得一步一步爬上去才行。
來到大廳里面,榮慧卿征得樸宮贏的允許,將羅辰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上身趴在椅子旁邊的小桌子上。
青云宗的各位大佬都沒有在大廳里面,只有樸宮贏一個人坐在下首的第一張椅子上。
榮慧卿把羅辰安置妥當,才對樸宮贏行禮問道:“請問少宗主有何話說?”
樸宮贏仔細打量榮慧卿,對她的容貌很是驚訝,但也沒有大驚小怪,只是想著他被青云宗那些耆宿推出來說這些話,有些惱火,過了半晌,才道:“姑娘貴姓?”
“免貴姓榮。”榮慧卿冷靜答道。她已經做好一切思想準備,要努力說服樸宮贏。
“原來是榮姑娘。我想說,剛才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不過這件事,我們也有錯。紀良棟有這樣的私心,也是人之常情。我們沒能提前防范,確實是我們做事不妥當。”樸宮贏嘆著氣,用拳頭捶了捶桌子。
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相反,青云宗講究入世修行,很多人都在俗世歷練過,不像別的門派,一直在世外修行。
榮慧卿想了想,問道:“你們青云宗的陣法師傳承了多少代?”
樸宮贏掐指算了算,“從一萬多年前開始,到現在也有二百多代了吧?”
“那就是了。一萬多年來,這樣傳承都沒有錯。到現在才出錯,可見這個法子還是行之有效的。但是無論什么法子,總會有漏洞,不足為奇。你看這一次,雖然差一點惹出簍子,但是還是沒有出大亂子。”榮慧卿訕訕地道。當然這話有些違心,佛宗那數百弟子的死亡,對佛宗來說,卻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損失。
樸宮贏站起來,背著手在大廳里來回走動。
榮慧卿靜靜地不說話,等著樸宮贏開口。
過了良久,樸宮贏才停下腳步,站在榮慧卿面前,問她:“你真的精通陣法?能負擔起我們青云宗大陣法師的職責?”
不是樸宮贏不相信她,也不是因為她太年輕,而純粹是因為紀良棟已死,在非常講究手傳口授這種傳承的陣法界里,很多有關青云宗護山大陣的信息,會有缺失。
榮慧卿挑了挑眉,胸有成竹地道:“我現在說什么你都不會信。所以我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實實在在向你證明我可以擔當這個責任。”
樸宮贏就在等榮慧卿這句話。
她一說完,樸宮贏就點頭道:“如此甚好。要不這樣,我們青云宗收你入內宗門做精英弟子,你可以同時兼任陣法師,由你一人負責,修繕整個護山大陣。如果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