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道:“沈大人動作好快啊,你這些人事更換,都報請過花蕊皇后知曉嗎?”
沈倫有些惶恐道:“沒有報皇后,因為官家曾經說過,這些事情,我可以直接根據官家的密旨授權作主,不需要報請皇后,所以皇后也不知道。”
冷羿明白了,難怪花蕊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因為她身居深宮,一切都是聽從匯報,只要沈倫他們不告訴她,她就不太可能知道,而自己這之前沒有想到這么多。所以沒有安排她注意方面的動靜。
花蕊這邊倒也罷了,自己的審刑院竟然也沒有把這方面的消息稟報自己,不過也難怪,審刑院剛剛建立起來,開展的工作還不規范,平時部署他們注意監控的,也只是大臣們的私事或者是否結黨營私之類的。而正常的人事變動這樣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反而沒有注意,別說他們,自己回京城這段時間,也沒有注意到這方面的變動。
看來,說到底還是自己疏忽了。
冷羿道:“竟然如此,先稟報花蕊皇后,再稟報趙元佐皇子吧。”
“好的!”沈倫輕出了一口氣。
送走沈倫,冷羿知道,自己必須亡羊補牢了。他馬上來到了審刑院,召集了副院判李昌齡和各司的司長開會,部署了新的監察任務,那就是密切關注京官和地方州縣官員的人事變動情況。同時,著重對新擔任要職的皇親國戚的監察,發現問題,立即稟報。
安排好之后,冷羿換了裝束,來到了白虹的杏黃酒樓。
自從兩人好上之后,冷羿再來這里,就不在前面的雅座,而是直接到白虹的閨房了。關上門,好生親熱。
溫存一番之后地,白虹俏臉紅撲撲望著他:“說罷,找我什么事情?”
“想從你這里請一個殺手。”
白虹笑了:“你自己這么大本事,還用從我這里找人?”
“我不方便出手。”
“我明白,方便也不會找到我這里來。說罷,目標是誰?什么時候動手?”
“皇子趙元佐!他到參加我們與遼國的談判。在他進入遼國境內之后動手。”
白虹似乎對冷羿說道的大宋與遼國的談判并不感到絲毫意外,也不追問為什么要談判。只是點點頭,道:“有什么具體要求嗎?”
“我會安排你的殺手進入談判護衛隊,在遼國境內司機給他下毒,然后栽贓給遼國!”
“我明白了,我會挑選最好的下毒布局的高手,保證讓遼國有口難言!”
“好,殺手的費用我來支付。”
白虹莞爾一笑:“你當然要支付,我的殺手費用可都不低。我可沒有錢幫你付。要是我出馬,你就不用付錢了。不過這個差事還用不了我出馬。我也不能殺他。所以只能讓你破費了。”
冷羿奇道:“為什么你不能殺他?”
白虹白了他一眼:“殺手最大的忌諱就是好奇!你呀,武功雖然夠高,就是這一點還不夠好!”
“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禁不住讓我好奇,換成別人,我才懶得打聽呢。”
白虹望著他,忽然低聲道:“你若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的。知道我找你做什么嗎?”
冷羿親了她一下:“是不是想我了?”
“當然,不過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什么?”
白虹從脖子上取下一個東西,遞給冷羿,道:“喏,這個東西給你!”
冷羿接了過來,聞到一股淡淡的少女的體香,禁不住又吻了她臉蛋一下,這才低頭細看,卻是一塊潔白無瑕的白玉,用金絲打成的瓔珞連成項鏈。白玉的一面刻著“福壽永昌”四個篆字,背面鐫刻著一行小字,細看了卻是一個生辰八字。
冷羿笑道:“怎么?這個世道變了,現在反過來了嗎?女方主動‘問名’(成親六禮程序的一種)了?”
白虹撲哧一笑,道:“美得你!”
“那給我做什么!”
“戴著就是,哪有那么多話!”白虹悉心地替他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想了想,低聲道:“要是在皇宮里有什么危險,就拿這個出來!”
“皇宮里?嘿嘿,皇宮里能有什么危險?”
“少問!聽話就行了!”
“好吧!你可是越來越神秘了!”
白虹甜甜一笑,伸出皓臂構筑他的脖子,親了一下,道:“別著急,我說過的,會有一天,我所有的秘密都會告訴你。就算你不問,我也會說的,而且,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一天,應該不會太久的。”
“好吧!那讓我親親你這張守住秘密的小嘴,再看看你的心,看看到底有多少小秘密!”冷羿摟住白虹,滾到在了她的繡床上。
沈倫離開冷羿的三衙,先把兩人的分工情況稟報了花蕊皇后。果然,花蕊沒有提出任何意見,就讓按照這個分工負責各自的工作。當聽沈倫說還要報趙元佐之后,花蕊很是有些意外,聽說冷羿也答應了,這才沒有說什么。
沈倫來到皇子趙元佐的王爺府,花廳里已經坐滿了人,分別是樞密使楚昭輔、樞密副使石熙載、三司副使王仁瞻、樞密都承旨陳從信等文臣以及殿前侍衛司的幾個將領。
看見沈倫進來,趙元佐招手道:“坐吧。本王正要派人去找你,想不到你就來了。怎么,有事情?”
沈倫哈著腰走上前,把那份分工情況遞給了趙元佐:“這是冷統領擬訂的微臣跟冷統領的分工,花蕊皇后已經恩準了,微臣向冷統領說了官家的密旨之后,他同意報請王爺您審定。”
趙元佐接了過來,掃了一眼,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姓冷的想把所有的重要衙門都歸于他的統領之下,嘿嘿,胃口太大了,當心撐死!”
楚昭輔低聲道:“這冷統領這樣坐,只怕是別有用心啊。”
“這還用說?他想借著這個亂勁,吃掉我趙家的江山!哼!只怕他沒有這么大的嘴!”
說到這個,楚昭輔等這些不是皇親國戚的人自然就不敢胡亂接嘴了,倒是那一幫子趙氏子孫一個個破口大罵,義憤填膺。
等大家都罵得差不多了,趙元佐這才一擺手,道:“行了,你們這樣罵也罵不死他,還是想一點正經的事情坐吧!”
一說到這個話題,立即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比剛才的熱鬧相比,簡直就像進了一個空無一人的房間一般。趙元佐其的鼻子歪,道:“剛才還說得那么熱鬧,怎么現在就不說了?難道怕了冷羿那小子不成?”
楚昭輔賠笑道:“卻也不是大家都不敢說?也不是怕了他,只是,想著王爺您就要去談判,您這一去,大家可就沒有了主心骨,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說什么。”
沈倫也道:“是啊,現在您還在,冷羿就已經囂張成了這個樣子,您要是一走,他還不得把所以的趙氏子孫皇親國戚統統拿下啊?”
這一說,所以的人又都開了鍋似的鬧騰了起來。
趙元佐桌子一拍,怒道:“亂什么亂!人家還沒有動手,你們自己到先亂了,還不得等著別人一個個收拾你們?”
于是,所有的人又不說話了。
趙元佐陰惻惻道:“你們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妙計,就算是我走了,你們也不用怕,會有人召集你們力保我趙氏江山不丟!”
“誰啊?”眾人忙問。
“嘿嘿,過幾天你們就會知道的。不用著急。”趙元佐得意洋洋道。
沈倫道:“那微臣跟冷羿的分工,更怎么辦?”
“告訴他,不用分工了,你們倆一起管!所有的事務,必須由你們兩人共同簽署才能生效。”
“這個,怕是他不會答應的。”
“放心,我會找人跟花蕊娘娘說,只要她答應了,由不得姓冷的不答應!”
沈倫見他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有些疑惑,到底還是點點頭。
離開趙元佐的王爺府,沈倫來到冷羿的三衙,冷羿不在,又去了審刑院,也不在,便只好來到冷羿的府第,原來冷羿散衙已經回家了。
在花廳里,沈倫恭恭敬敬道:“冷統領,我剛才到趙元佐王爺府上,把這件事情說了,王爺說,這個就不要作詳細的分工了,咱們兩個一起管,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有咱們兩一起簽署,才能生效。你看如何?”
冷羿皺了皺眉,道:“這樣不好吧,花蕊娘娘可是說了,讓咱們兩分工負責的。”
沈倫嘴角露出一抹不經意的冷笑,一閃而逝:“趙元佐王爺說了,他會跟花蕊娘娘說的,娘娘應該會答應。”
沈倫嘴角的那一抹冷笑看著很隱蔽,但是還是沒有逃過冷羿的眼睛,冷羿為此心頭一沉,難道,這趙元佐還有什么殺手锏嗎?既然這樣,便先靜觀其變,然后再作決斷,當下點點頭:“那好,就等花蕊娘娘的懿旨吧,她只要也這么說,我沒有意見。”
沈倫離開了。冷羿坐在花廳,沉思了好半天。
次曰,冷羿正在吃早飯,宮里來了傳旨太監,傳花蕊皇后的口諭,讓冷羿即可進宮,在皇儀殿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