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金刀太歲王展,精研刀法多年,本身也有實力,即使甄遠道有飛劍之利,平常想要勝他也絕非輕易,然而此時以有心算無心,卻好生讓他吃了一個大虧。
霎時之間,青光降臨,勢如雷霆一般,與那九環金刀正是撞個結實,登時“轟”的一聲,好像雷霆炸裂,直把周圍樹林,震得唰唰直響。王展頓時覺得一股巨力傾軋過來,因他倉促出手,竟堪抵擋不住!而那青魚劍光矯矯如龍,僅是微微一頓,就把刀光逼開,順勢又朝陳宆頭上斬去。
王展平生愛刀,對于其他諸事,全都不放在心上,卻惟獨對大弟子陳宆,素來另眼相看,師徒之情,堪比父子,這時見到陳宆危在旦夕,立刻睚眥盡裂,大吼一聲:“休傷我徒!”
隨即他也顧不得剛被震退刀光,正是氣血虛浮,立刻運轉真氣,強行將那九環金刀催發到了極限,一道足有四丈來長的金色刀光,瞬間又劈過來,將那劍光抵住。
只在眨眼工夫,那青魚劍跟九環金刀已在空中交擊了十余次,甄遠道雖吃突然襲擊的便宜占盡先機,可是要想取勝,也非一時之間。
而那陳宆,險死還生,驚駭之余也已回過神來,連忙催出金刀想與他師父聯手。陳宆這口金刀,雖比不上王展,卻也有幾分火候,催出兩丈多長刀光,上下翻飛起來,竟也虎虎生威。
甄遠道嘆了一聲,心知再想斬殺陳宆已是不能,繼續拖延下去,等他師徒聯手,稍微緩過一口氣來,自己轉要落入下風,隨即當機立斷,跟張桐吩咐道:“你去敵住陳宆,切記將他拖住,等我先收拾了王展再說。”
張桐連忙應諾一聲,一面急速向向前奔去,一面催動劍訣放出黑狗釘,不過這一次在甄遠道面前,他可不敢全力施為,黑狗釘放出來,只有一丈來長,一溜烏光直向陳宆刺去。
與此同時,甄遠道也已搶了上來,哈哈大笑道:“金刀太歲!早就聞你刀法厲害,今日一見,不過如此,看我這口青魚劍,此番就要破你九環金刀!”
金刀太歲王展這時也瞧見了甄遠道,頓時吃了一驚,他卻沒有想到,甄遠道居然懷有一口飛劍,而且劍術使得十分精妙,比他九環刀法,還要勝過一籌,不過他自小練刀,骨子里就有一股刀的鋒利霸氣,見甄遠道飛劍厲害,非但沒有懼怕,反而戰意更濃,冷笑道:“想破我的九環金刀,就怕你沒這個本事!”
說話間氣勢更加鼎盛,那九環金刀所化金光,一時之間居然暴漲三層,幾乎與甄遠道的劍光拼個平分秋色。而在另外一邊,陳宆瞧出機會,立刻催出一道青色光罩,將他自身護住,不顧張桐攻來,轉要操縱金刀,與他師父合攻甄遠道。
張桐見得,哪肯讓他如愿,立刻喝了一聲,催那黑狗釘猛又向上一卷,頓時就把陳宆的刀光截住。如今張桐用黑狗釘催出一道烏光,雖然看似只有丈許,實則威力卻未減弱,若要全力施展起來,比之陳宆的九環金刀還要厲害許多。
可是陳宆不知他的底細,只見一溜烏光,非但氣勢羸弱,光色也顯駁雜,居然就敢跟與他爭鋒,不禁冷笑一聲,心說:“也罷!看此人的年紀,多半就是張桐,我便先殺了他,給孫師弟報仇雪恨,然后再去幫助師父斬殺甄遠道不遲。”
陳宆打定了主意,轉把刀光折回,真氣催到極致,就想憑此一擊,先把黑狗釘斬破,再直接取了張桐性命。卻不料他這一刀斬去,與那道烏光一觸,非只沒占到便宜,還被驟然逼退了幾分。
陳宆登時大吃一驚,沒想到那不起眼的烏光,居然十分厲害,忙也收起大意,心里暗暗后悔:“我卻實在不該,此人若是張桐,能以一己之力,連殺孫師弟和飛廉真人門下的五毒童子周泰,實力定也不在我之下,若不小心與他應對,非要步人后塵不可。”
就在這時,張桐也沒想到,他故意收斂黑狗釘的劍光,居然讓陳宆誤判了他的實力,方一出手就已失了先機。張桐暗自竊喜,忙一轉手,催那劍光,僅是微微一頓,便又飛速刺去。想要趁他失誤,給他來一下狠的,即使要不得他性命,也要讓他吃個大虧。
豈料陳宆雖驚不亂,一面頂起護身寶光,一面圍魏救趙催那刀光反向張桐殺去。虧得張桐此前剛得了五彩錦云兜,見那刀光斬來,催起五色云兜,立時飛出一道五色光闌,堪堪將那刀光抵住,任憑陳宆如何催動,也難越過雷池一步。可惜另外一邊,那陳宆的護身寶光也甚不弱,張桐又不敢使出葫蘆劍訣,一時之間卻也奈何不得他。
隨后二人又斗了一陣,張桐漸漸探出陳宆根底,實力比白臉鬼孫炯還要高出一籌,那口九環金刀也祭練得精純無比,不過張桐煉化孫炯那口金刀之后,已有三道葫蘆劍氣,若要使出全力,便也不難勝他。
然而與此同時,甄遠道可就沒他這么輕松了,與那金刀太歲王展,一刀一劍,上下翻飛,每招每式皆是險象環生。尤其王展真不愧為刀法大師,那一口九環金刀充其量只有十四重禁制,卻能與甄遠道的青魚劍拼個旗鼓相當,可見他的刀法已經到了何等精妙程度。
甄遠道也已把劍光催動到了極限,大有無萬象雷音劍訣亦是毫無保留施展出來,他心知王展雖然刀法厲害,但是九環金刀有個缺陷,與他原來的黑狗釘一樣,一旦用過一段時間,就要重新祭練一遍。
王展這口九環金刀,雖經他多年祭練,已有十四重禁制,但仍舊彌補不了這一先天缺陷,只是將那使用時間拖長了一些,待那時限一到,金刀威力銳減,屆時王展必敗無疑。
甄遠道此時唯一擔心,就是陳宆實力太強,搶先擊敗張桐,到時騰出手來,跟王展聯手攻他,屆時即使仗有飛劍之利也要雙拳難敵四手。無奈此時他正與王展打得難解難分,更也無暇分心,去顧張桐那邊。
殊不知,張桐比他還游刃有余,這時已收黑狗釘,全仗五彩錦云兜,與那陳宆周旋,雖是守多攻少,卻也不落下風,還在不知不覺間,引那陳宆越打越遠,才這片刻就已到了數里之外。
張同四下一看,見此地剛好繞過一道小山梁,料定甄遠道必看不到,終于放下心來,暗暗冷笑一聲,突然毫無保留,運起葫蘆劍訣,再次打出黑狗釘,直接把劍光催到了極致。
霎時之間,只見那道烏光噴出三丈多長,烏黑發亮,銳氣森森,竟一下就把陳宆的那口九環金刀給壓了下去。陳宆登時大驚失色,沒想到張桐與他斗這半天,竟然隱藏實力,這下突然發難,頓時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陳宆登時驚呼一聲,忙想操縱金刀抵擋,誰知那黑狗釘得了葫蘆劍訣催動,速度又比剛才暴漲一倍,沒等刀光發至,就已飛掠過去,猛的朝他護身的青色光罩刺去。
其實陳宆這護身青光也甚有名堂,原是金刀太歲王展,早年參悟刀法,煉制九環金刀,用余下的精金罡氣,煉成一張鐵網,名為云光帳,堅韌無比,刀劍難傷,非但能夠護身,有時還能擒敵捉寶。
陳宆這條云光帳,得了他師父指點,又支援他許多珍貴材料,祭練至今也有九重禁制,一旦發動起來,展開一片光罩,等閑法寶非但攻不進去,一旦稍有不慎,還會陷在里頭。
陳宆仗有這件寶物護身,見到張桐劍光猛漲,心里固然吃驚,卻也不亂陣腳,立刻轉動真氣,把云光幛的寶光催到極限,暗暗打定了主意,即使豁出毀了這條云光幛,也非把張桐這道劍光奪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