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魔人!這就是真正的域外魔人嗎?”張桐遠遠的看著那個赤身露體,渾身墨黑的高大怪人,不禁微微的定了定神兒。
與此同時,那個魔人雖然被尹春娘的飛劍斬成重傷,但是強韌的生命力,令他還沒有死,反而掙扎著,又站了起來,對著尹春娘拼命的吼道:“人類的修士!偉大的魔神大人會給我報仇的,過了今晚,黑日降臨,魔神大人將會最終統治這片大地,你們……你們全要在魔神大人的威嚴下,卑躬屈膝,瑟瑟發抖!”
“黑日降臨?”尹春娘聽見這四個字,臉上的神色愈發嚴峻,緊跟著又爆發出一股兇戾的氣勢,狠狠罵道:“哼!域外蠻兇,死到臨頭,還敢囂張!”
隨之話音沒落,那口紫電劍已經狠狠射落下來,不等那域外魔人再次發出聲音,便如一道立閃,生生將其斬殺,同時爆射出的電蛇,帶著數千度的高溫,瞬間連尸體也給燒成了灰燼。
尹春娘這才出了一口氣,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她正要收回飛劍,忽然發現在那魔人剛才墜落下來的地方,竟隱隱約約飄起一道顏色極淡的綠芒,若不是洞察秋毫,輕易還不能發現。
尹春娘本來也沒有發現,只是那道綠芒漂浮起來,傳出一絲微弱的波動,這才引起了她的主意,隨即注意過來,不禁“咦”了一聲,卻還不待看清,那道綠芒已經驀地一閃。猛往天上飛去,瞬息之間,鉆入云層,消失不見。
“魔魂不滅,魔人不死!”尹春娘微微驚道,這次她也是第一回遇上這種魔人,雖然之前曾聽玉清大師提點。這種域外魔人的生命力極強,只要腦袋和心臟不壞,就能重新活過來。而且經歷生死,蛻變一次,越戰越強。
所以剛才尹春娘出手時。才會特意把紫電劍的電光完全催動起來,直接將那域外魔人化為灰燼,就是防著這一手,卻不料想,到了最后,竟仍然讓那魔人的魔魂逃走了。
其實這些所謂的域外魔人本來也是人類,只不過他們所生活的地方,條件極為惡劣,漫天魔氣,怪物叢生。使他們在無數年的過程中,優勝劣汰,強生弱死,這才漸漸變成了現在的魔人。
因此這些域外魔人的生命力遠比普通人類強大,甚至其中一些強者。肉身毀壞之后,魔魂還能存活。不過要想達到這種程度,大多要煉神境界之后才行,尹春娘卻沒想到,她殺這魔人,竟與眾不同。修為還遠遠不夠,竟也能肉身毀滅之后,維持魔魂不滅,一旦回歸祭壇,便可塑體重生。
不過對于這樣一個敵人逃走,尹春娘倒也不怎么放在心上,雖然塑體重生之后,仍能保留大半修為,但是經此一次,也要元氣大傷,影響日后修為,至少苦練十年才能恢復過來。
那個魔人能在煉神境界之前,就能保持魔魂不滅,這在域外魔人之中,也算得上是個天才。即使如此他也不是尹春娘的對手,更何況將來等他重生回來,尹春娘早就突破瓶頸,直接達到煉神境界了。兩者之間差距,只會越拉越大,更也不用擔心他來報復。
尹春娘見那魔魂消失不見,已經追之不及,索性也不記掛,而是把視線轉到了張桐所在的方向,微微看了一眼,露出一絲笑意,似乎對于張桐能主動跟她過來,感到十分高興,遙遙叫道:“既然來了,躲著什么,還不過來!”
其實剛才尹春娘搶先離開,固然是擔心聞婧真的安慰,但也不乏有試探張桐的意思,如果張桐見機逃走,就說明他心術不正,即使尹春娘心里對他有些好感日后也不會再去結交。
張桐還不知尹春娘這些細膩的心思,聽見她的聲音,立刻躍身過來,問道:“前輩,你怎么到這邊來了?剛才那個就是真正的域外魔人?”
由于張桐這次選擇冒險跟來,已經令尹春娘對他高看一眼,連帶說話也更和顏悅色,淡淡笑道:“行啦!什么前輩不前輩的,再說我也大不了你幾歲,你又曾救過文琪和芷茵,說起來也不算外人,你叫我春娘就行了。”
其實張桐也不愿意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的,恭恭敬敬的叫。只不過尹春娘的修為高他太多,脾氣又頗有些喜怒無常,他也不想平白觸了霉頭,這才語氣時時帶著謹慎。現在一聽尹春娘這樣說,正好合他心意,也就不再堅持,立刻改口叫了一聲春娘。
同時,隨著張桐來到近前,尹春娘再待看清他,卻忽然發現他的精氣神竟與剛才分開時大為不同,不由得微微驚道:“咦?這才分開片刻,你竟是突破了心境的束縛,難得!難得!”
說話之間,又是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張桐一番,那眼神銳利如刀,仿佛能夠看穿皮肉,一直深入心靈,把人看得通透。
張桐沒想到尹春娘的眼力這樣厲害,甚至比當初蠱仙玄婆所用的琉璃眼還要精妙。因為上次跟隨天蠶仙娘去疊云洞時,蠱仙玄婆就曾用琉璃眼窺視過張桐,當即就引發了葫蘆劍訣和五蘊之火的反噬。而這次尹春娘的視線窺入張桐體內,葫蘆劍氣和五蘊之火卻絲毫沒有一點反應,好像毫無察覺似的,仍然安安穩穩,呆在丹田之中。
所幸張桐知道尹春娘對他沒有惡意,有聽出她話中所指,倒也不甚在意,只是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道:“這還托了春娘的福,不然我也體會不到劍道真味。”
尹春娘卻不居功,擺了擺手道:“這是你心意堅韌,對劍術的悟性高,跟我可沒什么關系。不過看你心志如此,將來突破桎梏,達到煉神境界,想必也不會太難。只不過你出身太低,禾山道終究不是正道,日后何去何從,你還需多謹慎,不要誤入歧途,于人于己,皆是大害!”
看出了張桐的潛力,尹春娘在為他高興的同時,也難得一臉正經的提醒了他幾句。難得遇上一個能入她眼界的,她也不希望日后,跟張桐成為仇敵。
畢竟一旦到達煉神境界,等于褪去凡身,說是半仙,也不為過,舉手投足之間,就能摧山斷岳,互相之間,爭斗起來,所用的手段也更兇狠,動輒就要不死不休,遠比現在還要兇險。
而張桐因為一直跟隨甄遠道,受制于此,眼界有限,對于進入煉神境界之后幾乎一無所知,對尹春娘的話也一知半解,只是含糊其辭的應了一聲。
尹春娘看出張桐不甚明白,但在當前這種形式,也懶得跟他細說,只是打定主意,暗暗記在心間,等日后尋個合適的時機,幫張桐引入正派修行,最好能夠進入道家四派,或者佛門三宗之一。
這樣一來,不但能幫張桐找一個正經的師門,修行起來也能有人指點,不至于像現在這樣,好像沒頭蒼蠅,胡亂參悟修行。另外還能令他擺脫現在的身份,免得日后,名聲漸起,被引入旁門左道,成為尹春娘的敵人。
不過這只是這一瞬間,尹春娘心里冒出的一個念頭,憑她現在的身份,還沒有這個能力,除非她能達到煉神境界,正式成為未來宗的內門弟子。
雖然現在尹春娘已經是玉清大師的嫡傳弟子,如果按照這一層身份來說,比本宗許多內門弟子還高,因為本宗的內門弟子,也不是每人都有師父,大多還是憑自己參悟修煉,遇到不懂之處,再逢講道之時,找傳功長老詢問。
尹春娘這樣,被長老看中,直接收為弟子的,畢竟少之又少,天賦異稟,機緣巧合,一樣也不能缺少。不過即便如此,按照規矩來說,不到煉神境界,尹春娘也算不上內門弟子,享受不到相應的權益和地位。
因此她也沒有資格,推薦什么人進入宗門,對其他幾個大派,更沒什么影響力。但是一旦她達到煉神境界,正事成為內門弟子,再加上現在的身份,她的地位就會瞬間暴漲。即使到了道家四派和佛門三宗的另外幾個門派,也要按照長老的禮節來接待,引薦一兩個人,簡直易如反掌。
不過尹春娘的這些打算,卻不會急著跟張桐透露,畢竟八字還沒一撇呢!尹春娘只略一思忖,就把心思又收了回來,好整以暇,轉又問道:“對了!剛才太著急,也忘了問你,你們在大黑山城遇到那位煉神境界的高手,知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修為到了什么程度?”
張桐想了想,搖了搖頭道:“這個卻不知道!因為從頭到尾那大黑山城全被大量黑氣罩住,烈火真人和五云仙娘一進去就不見了蹤影,不過當時跟我們纏斗的,有一個黑衣人,曾經提過一嘴,說那個人好像是什么首座師兄。”
“天邪宗的首座師兄!”尹春娘一聽,頓時眉梢一揚,又倒吸了一口冷氣:“據說天邪宗的首座師兄地位極高,乃是下屆教主的人選,等于世俗國家的太子,沒想到大黑山城竟是他在坐鎮!這樣的話恐怕金光城這邊的人也不會太弱,至少也要在長老以上,不會是等閑內門弟子。”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