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這種感覺,登時令張桐微微一愣,剛才他進入這間石室之后,一直小心戒備,并用神念,散發出去,把這個空間都探查了一遍,除了他自己之外,在這里并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但是這時,張桐的手觸摸到了石壁,感覺到那股勃勃跳動的聲音,卻令他有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仿佛那個石壁上的浮雕,并非是個死物,而是有生命的。
“嗯?這是怎么回事?難道墻上雕刻的這些鳥類,還有什么特異嗎?”張桐連忙把手縮了回來,不由得更加了幾分戒備。
幾乎與此同時,在這間石室的中心位置,忽然發出咔的一聲,好像觸動了機關,發出嗡嗡聲音,張桐回頭一看,只見兩塊石板左右分開,然后一個一尺見方的小石桌緩緩升起,大約懸浮到人胸口的位置才停下來。
在那石桌的上面,方有一頁金冊,雖然離得不近,但是張桐神念一掃,也能看得真切,只見那頁金冊上面,不少筆畫殘圖,好像活的一樣,不斷跳動重組,直至過了半晌,才最終浮現出‘火鴉陣’三個字,在那下面,則是口訣,還有一幅精確繁復的陣圖。
張桐看在眼里,又是微微一愣,因為當初他去救火善的娘親的時候,斬殺陰九霄,平滅火鴉寨,就曾得了一張火鴉陣的陣圖,卻沒想到,又在這里,居然再次遇到這座陣法的陣圖。
只不過眼前這頁金冊顯然不凡,能夠保存在這座水府的密室之中,至少也是上古之物,非同尋常,不能小覷。
張桐登時一喜,連忙回身過去,來到那個懸浮起來的小石桌的前面,伸手就將那頁金冊取了過來。
因為這座水府,早就成了無主之物,又經這次陣法重新啟動,張桐進來之后,已經默認新主,所以張桐進來之后,原先這間密室設置的一些防御禁制都沒有發動。
直至張桐把這也金冊拿在手里,才從那小桌底下,陡然發出一圈金光,快速往四周蔓延,形成一個巨大的光圈,觸及到四周的石壁上。
頃刻之間,百鳥驚鳴,隨著那道光圈消失,四周墻上浮雕的那些鳥類,居然全都活了過來,展翅飛起,恍如烏云,遮天蔽日。
所幸群飛起之后,并沒亂成一團,也沒攻擊張桐,而是按照一種陣法,各自飛行起來,各有路徑,互不干擾,遠遠望去,就像是一部精密的機器正在快速運轉。
“這!這竟是火鴉陣!”張桐顧不得去看手中的那頁金冊,忙又抬頭望去,只見群鳥驚飛,形成一座大陣,果真隱隱約約跟他此前得到的那張火鴉陣的陣圖有些相似之處。但也僅僅是有些相似罷了,其中九層九,卻完全不同。
此時,張桐已經可以斷定,他從陰九霄的手中,得到的那種火鴉陣的陣圖,就是脫胎于眼前這座群年布成的大陣,但是經過多年離亂,又被修為了好幾次,早就變得面目全非,甚至連其中根本的精華所在也失去了,舍本逐末,落于下乘。
只是唯一令張桐覺得有些不解的是,這座歷水水府,明明是掌管歷水水系的衙門,怎么會在密室中,藏一部火系典籍,這與常理完全背離,實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同時張桐發現頭上群鳥形成大陣,似乎并無危險,便也稍稍放心,然后忙把那也金冊拿來仔細研讀起來。
其實說起來,這座火鴉陣也算不上多么復雜,尤其張桐原先還曾練過一回,甚至現在七殺劍圖之中,還留有好幾百個火鴉兵。
即使這兩張陣圖已經相去甚遠,但是大致框架還是一致,所以張桐再讀起來,也是事半功倍,一些重要地方,稍微修改一下,就可撥亂反正。
“原來如此!按照這樣一改,這里的威力頓時就要增加十倍!還有那里……”張桐一面研讀手上的金冊,一面對比原先的火鴉寨,足足數個時辰,才長出一口氣,將其從頭到尾通讀一遍。
“沒想到這座火鴉陣居然也是上古大陣,如果按照這頁金冊上的陣圖,將這陣法,施展起來,威力之大,何止比原先超出百倍!”
張桐不禁十分興奮,上回他在火鴉寨,雖然奪了陰九霄的三百火鴉兵,但是實際上,這些火鴉兵,對于張桐來說,卻顯得十分雞肋,所以到了后來,張桐幾乎沒怎么使過,大致就放在七殺劍圖中養了起來。
卻沒想到,此番在這水府之中,居然意外得到了這部火鴉陣的原版陣圖,這要施展起來,威力也相當可觀了,尤其還附送了這些布陣的靈禽。
就在張桐看罷了這頁金冊,再往上面望去,只見鳥群之中,有不少都是他不曾見過的,都是上古靈種,現在已經滅絕,靈氣氤氳,煞是不凡。
“如果把這些靈禽全部收服,將其煉成火鴉,再來布成大陣,豈非更要驚人!”張桐心中暗想,更要躍躍欲試,連忙催動法力,陡然向上一掃,頓時就從半空攝下了一只翼展三尺有余的白鷗,催動五蘊之火,一下將其罩住,然后心中默念咒訣,已經開始煉制火鴉。
對于煉制火鴉的方法,張桐所見的前后兩張陣圖幾乎都差不多,只不過這一次張桐已經把五蘊之火完全掌控,再加上體內的真靈之水的牽制,使他控制五蘊之火,更加得心應手。
而且這間石室里面的群鳥,也并非是妖怪,好像抹去靈識,都是一些傀儡,再被煉成火鴉,也沒遇到任何抵抗。
只見轉眼之間,那只白鷗的身上已經燃起了一團火焰,通體白色羽毛,全都變的烏黑,身體也陡然暴漲數倍,成為一支通身漆黑的巨大火鳥。
“好強大的靈氣!”張桐剛剛煉成了這只火鴉,頓時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靈氣波動,從那火鴉的身體里面散發出來,竟比張桐原先煉制的那些火鴉,強大十倍不止。
要知道張桐原先煉制的那些火鴉,可都是修煉到了三四重小周天的鳥妖,本身煉成火鴉之后,修為還會增加,如果單打獨斗,比平常第五重小周天的妖怪還要厲害。
而這只白鷗,剛被張桐煉成火鴉,就有這樣強悍的實力,也大大超出了張桐的預料之外,原本張桐預計,如果這只白鷗,能比他原先那些火鴉稍微強些,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畢竟這只白鷗本身并非妖怪,體內蘊含靈氣,似乎也不太強,但是張桐沒有想到,就在這只白鷗轉化成火鴉的一瞬間,居然在體內陡然爆發出了一股強烈的靈氣,甚至比修煉到了第九第十重小周天的妖怪還要強大!
“咦?怎么會這樣?難道難道這只白鷗的靈氣,事先都被凝聚到了體內,只有轉化成火鴉,才能釋放出來?”張桐微微一愣,隨即又是大喜:“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這間密室之內,既有火鴉陣圖,又留有這些鳥類,顯然是哪位前輩留下,打算遺澤后人的饋贈!只可惜這周圍并沒留下那位前輩的名諱,不然非要好好祭拜,謝謝那位前輩不可!”
張桐越想越是興奮,連忙迫不及待的,又抓過一只黑鸛,將其煉成火鴉,前后過程,也是片刻。
因為這些鳥類根本不知反抗,所以張桐煉化火鴉,也出奇的順利,沒有遇到意外,不到數個時辰,就把這間密室之中,足足一千多只各色鳥類,全都煉成了火鴉,與他原先的火鴉兵,一并湊成一千八百。
“火鴉陣!給我起!”隨后張桐又是大喝了一聲,頃刻間把他所有的火鴉兵全都釋放出來,腦海之中按照金冊上所載的火鴉陣的陣圖,直接就把這座大陣催動了起來。
只見頃刻之間,足足一千八百只火鴉,全部騰空而起,就在張桐周圍,排成一座大陣,好像一個巨大的火輪,把方圓千丈全都籠罩在內。
本來這間密室的面積,根本不足以容下這樣打的一座大陣,但是就在張桐催動火鴉陣形成的一瞬間,周圍的空間居然都微微晃動了起來,好像瞬間擴大了上百倍,臨時在張桐周圍,辟出一片空間,轉為容納陣法。
再等陣法完全形成,這一片開辟出的空間,已經穩定下來,看起來就像是,把一小片空間,放在了放大鏡的下面,只在這片區域,陡然放大開去,并不影響其他的地方。
“果然是上古奇陣,居然連這樣也行!”張桐微微吃驚之外,又不禁大喜過望,雖然沒有另外開辟出一片空間,但是這種空間扭曲的手法,也非尋常手段,已經相當驚人。
只不過這時候,也僅是把這張火鴉陣的陣圖通讀了一遍,其中許多細節,還不完全通透,所以只能勉強結成大陣,要想演化諸般陣法,真正發揮出威力,卻還遠遠不夠。
張桐自己心里有數,便也不敢胡來,恐怕一個不好,引起大陣反噬,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所以結成了大陣之后,很快隨他心念,又給散去,所有火鴉,通通收入七殺劍圖之中,等到以后將那陣圖鉆研通透,遇上敵人時也多了一道殺手锏。
而張桐收了火鴉陣之后,也是心滿意足,其實這些收獲,對于他來說全都是意外之下,即使沒有,也都應該,現在哪怕奪得一絲一毫,也是占了便宜,更也不會嫌少。
隨后張桐又仔細打量了這間石室一陣,料定里面沒有任何遺漏,正想退出去時,卻沒想到,突然之間,在那密室的中間,也就是剛才升起那個承載金冊的石桌的地方,好像爆炸似的,發出許多聲響,緊跟數道光芒,全都爆射出來,沖向半空之中,好像多出了許多小太陽,照得人睜不開眼睛。
“不好!”頓時之間,從張桐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警兆,令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心中不住狂吼:“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間密室還藏有什么樞機?怎么會突然就爆炸了!”
要說張桐所在的這間石室,說大不太大,說小也不小,十來丈見方的空間,瞬間就被那些爆炸的空間給充滿了,涌動著澎湃的法力,仿佛要把張桐給撕碎了似的。
“完了!”張桐面對這種情況,幾乎沒有一點反抗的余地,轉瞬之間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好像剛才拿一下,就把他給炸死了。
“我這是死了嗎?”雖然陷入了黑暗之中,但是張桐并沒有立刻失去意識,仿佛他的神魂脫離了身體,進入到了一股暖洋洋的液體中。
“這到底是什么地方?”張桐的心里又生出了一個疑問,但是此刻他既看不見,也聽不見,甚至手腳,還有身體,也都不能動彈,只剩下了一個思維。
張桐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狀況,他想要呼叫蕭靜雅,卻仍然沒有一點回音,那種感覺,難受極了,失去了對一切的控制,猶如一縷浮萍,只能隨波逐流。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桐微微睜開眼睛,好像感覺到了一絲亮光,陡然令他心中一陣大喜,總算不用繼續在那種無盡的黑暗中飄蕩了。
隨著眼前的亮光越來越大,張桐的心中也越來越高興,真想大叫一聲,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愕然發現,事情遠遠沒有他想象的那么樂觀。
這一絲亮光,固然使他脫離了黑暗的桎梏,但是仍然看不見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眼前的光明,然后越來越亮,越來越亮,甚至有些刺眼。
漸漸的,張桐已經有些承受不住,想要閉上眼睛,或者用手遮擋,但是這也做不到,他根本控制不了眼皮和手,更阻擋不料眼前的那道亮光。
煎熬!這絕對是一種煎熬!如果說剛才陷入了黑暗中,令張桐十分討厭那種感覺,那么現在他情愿回去,承受那種無盡的黑暗。
光明與黑暗!張桐就在兩者之間,不停交替,直至最后,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猛然間又從周圍用來一股潮水般的力量,將那‘黑暗’和‘光明’全都驅散,終于令他回過神來!RS